第37章 受着

第37章 受着

空氣靜滞了片刻。

在陸知瑾驚愣的沉默中,白蘇知道,她的第六感從來不錯。

陸知瑾對傅雲臣是喜歡的。

她剛才把自己模棱兩可的摘幹淨,不過是更彰顯她和傅雲臣之間的與衆不同,何嘗不是在對白蘇示威炫耀。

在陸知瑾的沉默中,白蘇繼續平靜說道,“我注意到自從你進來,對我的稱呼就是白小姐。為什麽不再是傅太太?是你壓根也不想這麽稱呼我。女人還是更懂女人,你那點小心思,我能看出來。你敢說,你對傅雲臣一點心思都沒有?可你卻還要在雲臣之間假裝無所謂,也是蠻累的。”

“我對你一無所知,是因為傅雲臣的三緘其口。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他那裏并非那麽重要,至少還不到傅太太的位置。有些人活在陰暗裏,就永遠見不到陽光,你說呢?”

陸知瑾并沒有生氣,只是好奇的笑問,“既然這樣,你把他讓給我?”

白蘇說,“我不是打算讓你在陽光之下,是我覺得陽光刺眼,不屑去争。”

陸知瑾似乎感受到了白蘇的決心,斂了神色,問,“你真打算這樣做?那你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讓你努力,讓他下定決心。說句你或許會失落的話,我提出來離婚很多次,是雲臣不同意。所以這方面,你或許要努力一點。”

如果前面只是勢均力敵。

那這番話卻刺痛到了陸知瑾。

看起來像是扳回了一局,可白蘇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

陸知瑾眉目變得冷漠起來,“你在這裏是炫耀,還是假裝大度?那你就弄錯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如果你把我扯進來,對這件事沒有什麽好處。”

“你也不要妄圖去揣測我的心思,你太多事情不知道了,你的自作聰明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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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着咖啡示意了一下,說,“我們也算是聊過了。這家咖啡館不錯,如果你喜歡,也歡迎你接下來幾天在這裏多喝幾杯。”

陸知瑾起身,白蘇注意到了她的白茶花胸針,問,“怎麽沒戴那條項鏈?哦,是覺得太名貴了。”

陸知瑾看了看白蘇,想到了她口中所說的那條項鏈。

她唇角彎了彎,說,“你看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說着高深莫測的話,然後踩着高跟鞋,高傲的離開。

白蘇的視線一直追尋着她,直到她進了公寓,這才将視線收了回來。

這與她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

她或許原先的更卑劣一點,要調查陸知瑾,找出她的軟肋,然後回國之後不動神色的開始找到一切機會,來個當場“捉奸”。

但她後來改變了想法。

比起那些,她更好奇陸知瑾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甚至陸知瑾引以為傲的她和傅雲臣之間的關系和經歷,都讓白蘇想一探究竟。

她頹然的嘆息。

她知道,她這樣的反應,不過是因為還是心有不甘。

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該輸給陸知瑾。她依舊迷茫她和傅雲臣怎麽就走到了今天。

或許以往的美好都只是空中樓閣,都只是五彩缤紛的泡泡,可她卻不忍心一切就這麽稍縱即逝。

可她探究到了那些又如何,不過是狠狠的打臉自己,讓自己把傅雲臣看的更清楚一點而已。

算了。

白蘇這樣想。

羅青見陸知瑾已經離開幾分鐘,看了看白蘇,然後合上電腦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不好意思啊,蘇蘇姐,我無意偷聽。”

白蘇笑着搖頭,“沒關系。這并不算一件多丢人的事情。因為不是我的錯。不過還是希望你替我保密。”

羅青舉手發誓,“我保證。但是你們真的要……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不怕你笑話,我來是奔着捉奸搜集證據來的,但顯然失敗了。”

羅青說,“可我看蘇蘇姐好像并沒有堅定這樣做。如果要搜集點什麽,現在做也不是來不及。我學長告訴我,這個Anna和他們部門經理有些不清不楚,如果……”

“不用了。已經夠麻煩你了。你們這樣涉及別人隐私,或許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白蘇吸了一口氣,說,“你那份攻略還在吧?明天我們按照上面的玩一玩,畢竟來都來了。我留給自己五天吧,夠不夠?”

“有點懸。我的攻略還包括了周邊一些小國。”

“那就按你覺得前幾的先玩。”

“好嘞。”

一周後,羅青送了白蘇去機場。

白蘇送了一份禮物給羅青。

羅青十分受寵若驚,“你給我的報酬已經足夠,禮物實在不該收了。”

“我買都買了。你也知道我行李箱已經塞滿,這個根本帶不走。只是一個工藝品,不值多少錢。”

羅青只好收下。

她和白蘇擁抱了一下,“蘇蘇姐,這段時間也謝謝你。我們這種在異國他鄉的,能遇到家鄉人,就和來了親人一樣。”

白蘇拍了拍她的背,說,“你很優秀了,不用給自己太多壓力。如果想家,不如就回去。我也算認識一點人,你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

羅青擦了一下眼淚,“蘇蘇姐,你把我都要弄哭了。”

“不丢人。”

白蘇朝她揮手,進入候機室。

羅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平複了一下心情,好奇的将禮物打開。卻發現底下還有一個信封。打開卻是一沓美金。

她忙給白蘇打電話,“蘇蘇姐,你怎麽還給了我現金?你給的報酬已經很高了,我不能要你這些。”

“我回到國內美金也用不上,你留着吧。金額也不多。別和我客氣了,就當是額外的小費?”

金額不多,卻是白蘇的心意。

她通過羅青和她說的,知道她多不容易。

她從底下山裏出來的,家境很一般。但她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靠自己努力來到國外留學,也是為了以後工作能上一個臺階。

她一直在外做兼職,倒不是自己錢不夠花,而是都貼補到了家裏。她還有弟弟妹妹要上學。

白蘇知道,金錢的幫助都是短暫的,也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所以也只是給了一點現金作為幫助。

“如果回國,可以找我。”

“謝謝蘇蘇姐。”羅青獨立慣了,家裏她是老大,都是她照顧別人。

此時感受到了被別人照顧的溫情,讓她十分感動。

白蘇臨時買的機票,到國內是晚上八點多。

原本白蘇并不想麻煩老陳,想着自己打車回去。

但這期間老陳和她聯系過,不斷強調要去接她,說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東西多搬上搬下也不方便。

白蘇想着也不算晚,也就答應了。

上飛機前,白蘇把航班信息和抵達時間告訴了老陳。

不過飛機還是晚點,到達航站樓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白蘇十分不好意思,好在這之前也給老陳帶了伴手禮,總算能彌補一下。

她下飛機之後,就和老陳聯系。但聯系一直沒有回複。

估計又是找了地方抽煙,沒有看到吧。

老陳是個老煙民,不過因為傅家的規矩,他總要找地方抽煙。車內抽煙更是不允許。

取了行李,白蘇出了航站樓,去尋找老陳。

結果眼神一滞,看到了站的筆挺,雙手插兜的傅雲臣。

他目光平淡的看過來,一言不發走過來,從白蘇手裏将行李一并拿過去。

他一直到上車,都沒有說一句話。

白蘇想問為什麽是他來,想想作罷。

傅雲臣做事何須向她解釋。

他來了就是來了,沒什麽要問的。

白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能感受到車內的低氣壓。

傅雲臣雖然話不多,但沉默到這種地步,就證明他不高興。

白蘇有些累,頭靠在座椅上,面對着窗外。

外面下起了雨。

雨滴在窗戶上彙成蜿蜒的虛線。外面的一切就顯得更加朦胧。

車內開了暖氣,白蘇擡手,在玻璃窗上輕輕畫出一道線。

這無聊的舉動被傅雲臣瞥眼看到。

但他依舊沒有說話。

原本車子是往別墅的方向去,可是在某個路口,傅雲臣似乎臨時改變的主意,突然右轉彎,一路疾馳。

白蘇這才忍不住問,“去哪裏?”

傅雲臣沒回答她。

最後車子開到了近郊半山腰,傅雲臣一個急剎車停下來。

索性系了安全帶,白蘇只是身體前傾一下,又彈回來。

傅雲臣利落的解開安全帶,傾身而來,凝視着她。即便車內開着暖氣,但他身上依舊有股清寒的氣息。

白蘇僵了一下,聽他薄唇溢出的聲音十分涼薄,“精心策劃,就是為了去見她?”

白蘇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預料到陸知瑾可能會把他們的見面告訴傅雲臣,可是這幾天,傅雲臣沒有和她聯系,她就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原來傅雲臣不過是等着她回來,當面興師問罪。

“我找她很令你意外嗎?如果你同意離婚,我就不必如此曲折。”白蘇的目的沒什麽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她大方應對。

傅雲臣神情冷沉,“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允許你扯上她了嗎?”

“難道不是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有她嗎?啊,根據她的說法,或許你們之間是我橫插了一腳。”

“不要自作聰明的揣測我和她的關系。”

又是自作聰明,白蘇冷笑,“我就是很愚蠢啊,無條件的相信你,被你當猴耍。現在我不想當猴了,你也不能成全我嗎?”

傅雲臣看着她,“蘇蘇,你已經激怒了我。”

“是嗎?傅雲臣,我知道她在哪裏上班。聽說她和上司關系不錯。他們公司是世界前三的企業,她更是門面擔當。你說如果我舉報她破壞別人婚姻,她會……”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傅雲臣直接揪住了衣領。

“蘇蘇,你敢這樣做試試。”

他氣憤的青筋凸起,一雙眼睛充滿了殺意。

這是白蘇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這樣赤裸裸的殺意,讓白蘇覺得害怕。

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對他的危險氣息,和自己意外程度。她竟不知道傅雲臣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強撐着說,“拿這個作為籌碼,你和我離婚,夠不夠?畢竟你一定會保護她。”

傅雲臣笑了一聲,那是很輕蔑的笑意。

白蘇繼續說,“她的前途,加上你的。我覺得足以換得我的自由。傅雲臣,非要兩敗俱傷嗎?你舍得失去現在所擁有的而一切嗎?”

傅雲臣說,“我曾經一無所有,就算是現在身敗名裂,也不過是來時的路再走一遍。我經得起。蘇蘇,你可以嗎?拿我的名聲,賭你弟弟的前程,和你父親的安危。你做得到嗎?”

白蘇沉默。

她所掌握的軟肋,不足以支撐自己和他平等交易。

傅雲臣摸了一下她的臉,說,“蘇蘇,和我談判,你沒有勝算。”

白蘇瞪着他,“傅雲臣,你欺人太甚了。”

“是嗎?那你就受着吧。”

傅雲臣幾乎是默認了陸知瑾對她說的那些話。

白蘇氣急了。

她要推開車門下車。

可是車門被從裏面鎖上了。

白蘇伸出手臂要去解鎖,被傅雲臣捉住手腕按回去。

白蘇換另一只手又被他牽制住。

他整個人都探身過來,又按了按鈕,将座椅放倒,白蘇跟着倒下去。傅雲臣幾乎就壓在她身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

白蘇掙了半晌,掙不開,看着他,問,“傅雲臣,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會放過我?你從我身上得到的已經得到了。我爸也沒什麽能幫到你的了不是嗎?”

傅雲臣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長,“你怎麽知道沒有?”

白蘇皺眉,傅雲臣好像還在盤算着什麽。

可他不會告訴自己。

他是保守秘密的高手。

于她而言,就是一口深井,根本看不清楚井下有什麽。

果然沒有等來他的闡述說明,他只是再度拉回到開始的話題。

他修剪的平而幹淨的指腹,輕掐過她塗着很淡顏色口紅的唇炎,将嘴唇掐出飽滿的形态,随即湊到她耳邊,低聲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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