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屍兩命

第47章 一屍兩命

白蘇等着傅雲臣出門,才從床上起來去了樓下。

沒有直接去畫廊,而是和南枝說了一聲,先去了一趟醫院。

午飯之前,白蘇回到了畫廊。

南枝看她狀态不好,想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南姐,我在這裏反而覺得更好。”

南枝拍了拍她的背,“覺得累就去休息。”

“謝謝南姐。”

到了六點多,南枝正在網上看,要訂餐回來三個人吃。

“我都可以,問一問蘇蘇姐吧。”小姑娘十分随和。

白蘇說,“我也都可以,南姐你來決定吧。”

“行吧,那我來了。不好吃我可不負責。”

兩個人都一笑。

小姑娘眼睛尖,看到門口來了客人,忙說,“我去招呼客人。”

說完,就趕緊過去了。

南枝說,“很熱情,也很拼,就是懂得太少了,你多帶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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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失笑,“南姐,我還是新員工呢,別給我那麽大壓力。”

“你可是有底子的。現在畫廊裏的畫,你都了如指掌了。”

正說話間,小姑娘過來打斷,“打斷一下,南姐,有人找蘇蘇姐。”

“誰?”南枝問。

小姑娘說,“是蘇蘇姐的丈夫。”

南枝去看白蘇。

白蘇雖然不知道傅雲臣的用意,但還是說,“我去見他。”

白蘇便出去了。

小姑娘小聲對南枝說,“那位姐夫長得好帥啊。”

“別犯花癡。”

白蘇去找傅雲臣。

他站在一幅畫前,雙手插兜,正看着。

察覺到白蘇過來,他轉過身。

白蘇離着他還有兩步遠就已經停下來,問,“你過來做什麽?”

傅雲臣看着她,說,“回去吃飯。”

“什麽?”

“我答應了爸,今天陪他吃飯。”

白蘇險些把這件事忘了。

她一直沒有回複白昶永,不過白昶永的電話也沒有再過來。原來是他和傅雲臣那邊已經說好。

白蘇說,“我自己會回去,你不用一起。”

傅雲臣重述,“我答應的是我們。”

“那是你的問題。”

傅雲臣平靜道,“我等你去收拾。”

白蘇無語道,“傅雲臣,你是怎麽做到若無其事的?你能做到,我做不到。”

傅雲臣說,“如果你想我們在你父親那裏也這樣,我沒意見。”

“沒關系。反正這麽些年,你演的都很成功。”

白蘇餘光看到小姑娘探出腦袋往這邊看。

或許是因為八卦,又或者是他們兩個的動靜有點大,小姑娘只是出于關心。

白蘇不想被別人這樣看着,何況這裏是她工作的地方。要是有進來的客人看到,對畫廊也不好。

白蘇從他身側走過,到了南枝那裏。

“沒什麽事吧?”南枝關心問。

“沒有。南姐,我要早點走。我差點忘了,我答應了今晚陪我爸吃飯。”

“沒事,這兒兩個人就夠了。我飯正好還沒點。你趕緊去吧。”

白蘇簡單收拾了一下,提着她的包走出去。

傅雲臣已經在門口等着。他伸手要去給她提包,顯然落了空。

白蘇堅持不坐他的車。朝自己的車子過去,拉開車門上車,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傅雲臣。

她啓動了車子,看到後視鏡裏,傅雲臣的那輛車不遠不近的跟着。

白蘇将車開進小區,停好車,下車,後面傅雲臣的車沒有立刻跟上來。

她沒去管。

上了樓,她一直都有家裏的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

這種時候,白永昶都會親自下廚。

他做菜,就和他做學術研究一樣嚴謹,且有成就。

以前她母親還在時,白昶永下廚偏多。後來她去世,白昶永下廚就少了。現在兒女都不在身邊,他一個人很容易就解決了。

白蘇推開廚房的門,問,“爸,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

“你來也是幫倒忙,先出去吧。雲臣來了嗎?”

“他在後面。馬上就到。”

“怎麽沒一起來?”

“我在上班,正好也開了車。爸,鍋裏蒸的是魚嗎?”白蘇不太自然的轉了話題。

“雲臣不是喜歡吃魚嗎?”

“嗯。”

白蘇退了出來。

她去了白昶永的房間看了看,是不是有什麽需要她整理的。

白昶永的房間收拾的很幹淨整潔。她想到傅雲臣一直有安排一個鐘點工,每天過來幫忙收拾。

牆上還有一張一家四口的合影。

白蘇看了看。

時間已經很久遠,所以很多記憶都模糊了。

她記得床頭櫃裏有個相冊的,白昶永經常靠在床上翻一翻。

她走過去在床頭坐下,拉開抽屜,裏面果然還放着一本舊相冊。

她翻開來看了看,很多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母親出自書香門第,是真的很有氣質。且她一直支持自己,學鋼琴也是母親的意思。

她翻到一張媽媽抱着白岑的照片,拍下來發給了他。

這次白岑倒是回複的很快。

【你在家?】

【陪老白吃飯。】

【哦。】

白蘇,【哦什麽哦?找好理由,今年過年一定要回來。】

【我過年有跨年演出啊。姐,我還在想找什麽理由不回去呢。】

白蘇十分無語,【小岑,爸很久沒見到你了。你不想他?】

【我有工作沒辦法啊。姐,你替我多看着他就行了。不說了,我去排練了。】

白蘇再發什麽,白岑果然沒有再回複。

白岑算是從小被慣大的,後來白昶永想管他,也不太能管住了。

到底還是有些任性。

外面有敲門的聲音打斷了白蘇的思緒。

她想應該是傅雲臣已經到了。

她準備去開門的時候,發現白昶永已經出來開門。

“快去坐,一個菜出鍋就可以吃了。”

“我來幫忙端菜。”

傅雲臣将東西放下,大衣脫下,挽起袖子進了廚房幫忙。

“還買了花?”

傅雲臣熟練的把碗筷拿出來沖洗一下,說,“覺得好看就買了。”

白昶永笑,“你倒是有心。蘇蘇這孩子和她媽媽性格像,哄一下就能開心很久。”

傅雲臣點個頭迎合。

直到白昶永喊白蘇,她才又出去。

餐桌上碗筷已經擺起。

她坐下來,注意到了茶幾上擺着的一束白玫瑰。

白昶永示意他們吃飯。

傅雲臣帶了一瓶白葡萄酒。

白昶永說,“我們爺倆喝一點,到時候讓蘇蘇開車帶你回去。”

傅雲臣嗯一聲,将酒打開,給白昶永倒了半杯,“你看看味道如何,如果喜歡,下次我叫人送一箱過來。這是一個朋友自己酒莊的酒。”

白昶永品了一口,點頭說不錯,又說,“不用給我送。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不喝酒。”

閑聊幾句,說到了一個業內的座談會,是全國性的。白昶永要傅雲臣到時候陪着過去,“裏面的人脈是你難以想象的,你好好表現。”

顯然是又要給傅雲臣搭個梯子。

白蘇想到傅雲臣利用他們父女而到了今天,心裏十分膈應。偏偏白昶永十分看好他。她只能埋頭吃飯。

可話題還是到了白蘇那裏。

白昶永問,“怎麽說你上班了?”

“我在一家畫廊做助理。”

白昶永眉頭一皺,“怎麽去做那個?”

“我覺得挺好的。”

“有什麽好的?不讓你學鋼琴,你非要學。不讓你考音樂學院,你非要上。現在倒好,琴不談了,改畫畫了。又成賣畫的了。你繞那麽大一個圈子,是不是該給你開個小賣部?”

白蘇忍了忍,沒和白昶永擡杠。

傅雲臣說,“她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

白蘇看不慣他當好人,便回嘴,“我沒記錯,我做這個,你也不支持。”

白昶永筷子一擱,“你還知道他不支持,你還不是一意孤行?我看現在沒人能管得了你。”

白蘇說,“爸,你這麽不待見我,下次別喊我回來吃飯了。”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

白昶永絕對是那種硬杠的性子。

“蘇蘇……”傅雲臣輕輕拍了拍她的腿。

白蘇抿了抿唇,态度變得柔和了一點,“爸,咱們吃飯。別被我氣的胃口都沒了。”

白昶永看傅雲臣還在,臉色緩和了一點。

一頓飯吃完,傅雲臣和白昶永在沙發上又聊了一會兒。

白蘇不參與,把沒看完的相冊又翻了翻。

直到看時間差不多了,白蘇和傅雲臣要離開。

兩個人換了鞋已經到了門口。

白昶永突然喊白蘇,“蘇蘇,你的花。雲臣給你買的,你也不拿着。”

“我不需要。”

“我去拿。”

傅雲臣走回去,将那束白玫瑰單手抱在懷裏。

“回去放二樓還是一樓?”

白蘇對傅雲臣忍耐到了極點。

她将那束白玫瑰一把奪過來,徑自往前走了幾步,直接塞進了茶幾旁邊的垃圾桶。

白昶永怒斥,“蘇蘇,你在幹什麽?雲臣給你買的花,你說扔就扔了!”

白蘇說,“因為我不喜歡。”

她因為壓抑着怒氣還是委屈的情緒,胸口微微起伏。

她目光冷漠的看着傅雲臣,說,“不管是山茶花,還是白玫瑰,都不是我喜歡的。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不能拒絕,不能扔了?”

“你又在發什麽瘋?雲臣哪裏做的不好?他對你百依百順,由着你胡鬧……”

看不慣傅雲臣這樣收買人心的僞善樣子,白蘇終于忍不住開口,“爸,我打算和傅雲臣離婚。”

白昶永難以置信的問,“蘇蘇,你說什麽?”

“爸,蘇蘇她……”

“我說,我要和傅雲臣離……”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白昶永情緒激動,突然給了她一個耳光。

打完的白昶永,手指搓了搓,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詫。

只是骨子裏十分執拗的白昶永,還是繼續說,“你敢和雲臣離婚,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白蘇的眼淚奪眶而出,這話給她的痛苦,遠遠超過臉上的疼痛。

她什麽都沒說,直接奪門而出。

傅雲臣看白昶永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很不舒服,他只能選擇留下來。

白昶永順了口氣,就好了很多。

他問,“你和蘇蘇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傅雲臣說,“都是我的問題。”

白昶永不以為意,“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你好好上班,也不花天酒地,對她也好,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我看她是沒事瞎胡鬧。離婚這件事,我說什麽也不會支持。”

“我會好好和她談談。爸,你別動氣,注意身體。”

白昶永頓了頓,說,“我這裏沒事,你早點回去找她。我剛才下手沒注意輕重,可能有點重……”

要說後悔的話是不太可能的。

傅雲臣點頭,“爸,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傅雲臣從白昶永那裏離開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他嘗試聯系了一下白蘇,但沒有結果。

他叫了代駕,先回了別墅。

從王媽那裏得知,白蘇根本就沒有回來。

白蘇或許去了朋友那裏。

傅雲臣想着要和她的朋友聯系一下,許助打過來電話,提醒他馬上有個越洋視頻會議。

傅雲臣先去處理。

等視頻會議結束,已經過了十二點。

傅雲臣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疲憊。

他起身,回了卧室,發現白蘇依舊沒有回來。

他往床上一坐,掏出手機去聯系白蘇的朋友。

能想到的是沈安安。

他有沈安安的電話,給她打了過去。

“不是傅雲臣,你有病吧?這都幾點了,你給我打電話?你最好是有事。”

聽沈安安滿腹牢騷,聲音懶懶,傅雲臣就知道白蘇不在她那裏。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蘇蘇在你這裏嗎?”

“我在劇組呢。不是,蘇蘇不在家嗎?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

“出了點狀況,你也幫我問下。”

“知道了。傅雲臣,我告訴你……”

傅雲臣沒聽她後面的話,直接把電話挂斷了。

白蘇的圈子很小,能交心留宿程度的人就更少了。

南枝算不算一個?

不過他沒有南枝的聯系方式。

還在鬧鐘搜索應該聯系誰,他突然接到了白蘇的電話。

傅雲臣接通,“你在哪兒?”

心髒莫名的沉了一下。

白蘇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又開闊,“傅雲臣,我現在在你公司的頂樓。二十六層的頂樓。離婚,還是一屍兩命,交給你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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