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質問

忙亂了一番，該見的也都見了，陸沉二人便起身告辭。

吳氏留下了謝墨薰，說是有幾句話囑咐，陸沉便一個人帶着花姿、花饒出來了。

正要走過一處花木扶疏的長廊，忽然從長廊的拐角處走出一個人來，擋住了陸沉三人的去路，正是謝墨染。

“不知，有何見教？”陸沉扯出一絲端莊溫婉的微笑，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陸沉，是你麽？”謝墨染急急問道，“是你對吧？”

陸沉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疑惑的問道：“不知染弟所說的陸沉是何人？我從未聽聞過。你是否認錯人了？”

“明明和陸沉一般無二的樣貌，怎麽可能不是的。”謝墨染急了，伸出手拉住陸沉的手，将手掌翻了過來，“怎麽會呢？”謝墨染喃喃地道，但見上面光滑細膩，沒有半分繭子，确實是一雙大家閨秀的手。

陸沉眼神微動，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溫度，有一瞬間的恍神。她瞬間回神，甩開了謝墨染的手，那一瞬間，掌上的溫暖立刻消散。她一副羞憤的說：“染弟，我是你的長嫂，你這般舉止，實在是失禮得很！”說着，繞過了還猶自沒回過神的謝墨染，匆匆離去。花姿、花饒裝作沒看見，也低頭匆匆跟上。

陸沉因為心裏有些慌亂，根本無暇顧及周圍。而此刻，長廊一邊的花影裏，謝墨薰靜靜站着，面無表情。

謝墨染一臉失望，擡頭便看見謝墨薰走了過來。

“哥，她是不是陸沉？”謝墨染問道，這件事，只有自家大哥最清楚了。

“不是。”謝墨薰想也沒想，直截了當的說了出口。

“可是，她長得和陸沉一般無二。”

“她只是何府長女。”謝墨薰面不改色，說得毫不猶豫。

“你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陸沉，所以才娶了她？”

“…”謝墨薰不置可否，見他這樣，謝墨染便以為事實就是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般，“你怎麽可以這樣呢？這麽做，不僅耽誤了何府的小姐，也等同于放棄了陸沉。”

“我的事兒，我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管。”謝墨薰沉下臉來，轉身欲離開，臨走又回頭對他說道：“以後，離她遠一點，她現在是你的長嫂。”

“哥…”

謝府主院碧落樓

陸沉回來之後，便到了碧落樓旁邊的側房，整理禮單之類的。聽見推門的聲音，沒有擡頭，繼續手上的事情。

謝墨薰走到她面前，将紫檀木匣子放在桌上，并打開，從中将那對玉墜取出來。

“這個玉墜，是有典故的。這是先□□父的祖父，專門為了他的妻子定制的，在新婚之時親自為她佩戴上，并許諾白首一生，不離不棄。後來，他便一直只守着她，一生不曾食言，二人恩愛到老，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佳偶。因此，這對玉墜便流傳了下來，成為了嫡長子嫡長媳的信物。”謝墨薰将一個戴在了自己脖頸上，又将另一個取出，鄭重地看着陸沉，說道：“我心亦是如此，不求生生世世，只願今生攜手，莫離莫棄。”說着，便要替陸沉戴上。

陸沉頭一偏，眼神微閃，笑道：“先放着吧，我自己戴就好。”

謝墨薰不說話，就這樣直直盯着陸沉，手一直舉着那個玉墜。二人僵持了一會兒，陸沉看他這麽堅持，眼見躲不過了，心裏嘆息了一聲，面上笑道：“如此，那就麻煩你了。”

謝墨薰鄭重其事地将玉墜戴在了她的脖頸上，然後撫摸着墜子，那樣專注，那樣隆重的表情，仿佛在舉行一場一生中惟此一次的最盛大的儀式。

“我不求你此刻能一心待我，只願日日年年，相濡以沫，你能一點一點，将我放在心上，足矣。”

陸沉看着他，默不作聲。果然是狐貍一樣的男子，惑人先惑己，這話說得好像真那麽回事兒。幸而自己不是那個何雲晨，不然真被他迷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