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4-16（已修）
第0006章 14-16（已修）
14.
在顧小北有限的記憶裏，林隐就沒這麽嚴肅過。
林隐一向是溫和的，也會經常跟他開玩笑，如果非得要形容，那林隐大概就是類似三好先生的這種存在。
顧小北從小到大就沒看見林隐生過什麽氣。
有一回，他帶了一堆小朋友來家裏玩。十幾歲的小孩兒就跟山裏的猴子一樣，顧小北帶來的朋友把林隐的書房弄得亂七八糟。林隐最喜歡的那副字畫被小刀劃破了一角。
顧小北怕自己被罵，就踮起腳用透明膠帶去粘破了地地方。可是透明膠帶還要反光，和畫的顏色也不一致，于是顧小北打算撕了透明膠帶，用顏色更為相近的紙膠帶來粘。撕掉紙膠帶時，那幅畫被徹底撕破。之前那幅畫看着只是有個小瑕疵，現在那幅畫看着就跟被狗啃了一樣。
顧小北急中生智，拿了林隐的筆墨出來，決定自己操刀修改這幅畫。這本是張大千的一幅著名山水畫。卻被顧小北加了兩點黑漆漆的墨，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拙作，得意洋洋地抹了下鼻子。
那黑墨水沾在他的鼻頭上，他的小朋友們都在提醒他：“小北你的鼻子——”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挂着鼻涕牛牛——”顧小北跟着人家的開頭唱起了歌。
他沒站穩，鼻子上的墨水也沾到了畫上。
畫徹底毀了。
“這該怎麽辦？”
顧小北又急中生智：“隔壁的大叔養了一只狗，你們用冰箱裏的骨頭把它帶過來。”
于是這件壞事又被歸結于巴掌大的茶杯犬跳起來把牆上的畫咬了個洞……
林隐在監控裏把這些小孩兒的鬧劇看了個一清二楚，回到家後，他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亦或是他該先心疼一下自己高價買來的名畫。
林隐仍舊沒有為這種小事生顧小北的氣。
他罰顧小北自己煮了飯，罰顧小北拖了地，罰顧小北打掃衛生，罰他給鄰居家的小茶杯犬喂零食。他不在顧小北面前急紅臉，導致被罰了的顧小北也不知道林隐在罰他。
顧小北抱着小茶杯犬，被它粉色的舌頭舔臉蛋時，還在想，林隐是不是看出了什麽？怎麽老讓這個狗玩意兒出現在他面前。
顧小北小時候就是喜歡林隐的，但那種喜歡和現在的喜歡還是有些區別。
以前的喜歡大概就是希望和林隐天天在一起，想要霸占林隐，遇到事情都想要和林隐分享。
但現在的喜歡則有些不同，他不僅僅是想要挨着林隐就夠了，而是想要更深入地去索求，去探索他和林隐之間更深的相處模式。
“林叔叔，對不起，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是今晚可不可以先不談這些事情？你說過這兩周你要陪我度假，我們度完假再談可以嗎？”顧小北說。
“你向來只有在犯錯的時候才會表現得很好很乖巧。”林隐把他沒喝完的半杯牛奶喝了，剩下的小半份意面，因為林隐吃過晚飯，他也吃不下了，便沒碰。
顧小北低垂着頭，像是默認林隐的說法。
他今天是真的很累了，先是在家裏幫着埃蒙打掃了一上午的衛生，尤其是把林隐的書房收拾出來，添置了幾個懶人沙發，更換了一些筆，清掃了一下書架上的灰塵。
中午一吃過午飯，他就在期盼林隐過來舊金山，因此一直沒有午休。
而晚上他就發了燒，還因為吻了林隐而情緒緊繃，被林隐打了兩巴掌，現在他的左臉上還有林隐的巴掌印子。
疼得他都不想說話了。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小北，你不是我這類人，我天生下來就是喜歡男人的。”
顧小北鑽進被窩裏，捂住耳朵表示不想聽這件事。
之後林隐關了床頭燈，端着餐盤出去，到門口後再關掉吊頂燈，房間內霎時間變得黑暗。
顧小北在被窩裏，小心地摸着自己的嘴唇，剛才的吻他完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因此一直都沒有收斂。不像第一次只是淺嘗即止，而是像成年人那樣深入而不滿足唇與唇之間的簡單觸碰。
當然他能夠感覺得到林隐并不想回應他，而是在一直把他往外推，但這種觸感仍舊讓他心悸。
還是想要再多感受一點。
15.
接下來的幾天，舊金山都擁有一個很明媚的天氣，顧小北拉着林隐先後逛了舊金山最著名的幾個景點，包括金門大橋和漁人碼頭等。
午飯和晚飯他們都是在就近的餐廳吃。
顧小北一路上都不敢造次，哪怕他碰一下林隐的手，林隐都會看他一眼，然後告訴他：“小北，不許牽我手。”
因為他吻了林隐，所以林隐從他這裏收回了其他一切權力，包括擁抱、牽手和肆意注視。
美國很多城市都有一面塗鴉牆，上面會寫着Greetings From+某做城市的名字，以此提供給游客打卡。
舊金山漁人碼頭的雨傘小巷裏就有一面塗鴉牆寫着“Greetings from San Francisco Mural”，上面噴繪着五顏六色的打卡圖案，小巷上是彩色氣球裝飾，倉庫內的上面則是許多彩色的雨傘，看上去十分絢麗。
林隐不是個愛塗鴉的人，因此即便顧小北是個愛湊熱鬧，喜歡稀奇古怪塗鴉的人士，也不敢問人購買塗鴉用具。
他在塗鴉牆旁邊駐足了一會兒，一個滿頭髒辮的黑皮膚大男孩邀請他加入，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林隐，還是搖了搖頭。
在舊金山的最後一天，林隐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那是一家懸挂彩虹旗的同性戀酒吧。
顧小北從小到大沒去過酒吧，原因無非是他母親林小星怕他學壞後不好管教，另一方面林小星希望他能夠成為像顧雲辰那樣優秀傑出的人，來讨顧念真喜歡，因此林小星對他管得很嚴格。
至于這家酒吧是同性戀酒吧，他是跟着林隐進來之後才發現的。
酒吧裏，大多數的同性之間都比較親密，男人和男人勾着肩膀搭着背，隐蔽處，還有兩個男人在擁吻。
顧小北只覺得害怕，他想要拉着林隐立刻離開，他一想到林隐所說的“我們這類人”是指的這一類人，林隐也會跟這些男人一樣跟同性接吻，他就完全無法接受。
“林叔叔，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嗎？我害怕。”顧小北抓了一下林隐的手。
林隐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他坐在吧臺上，點了一杯威士忌和一杯柳橙汁。
他把柳橙汁遞給顧小北。
酒吧內的中國人很少，因此林隐和顧小北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帥哥走過來，問是否可以請林隐喝一杯。
林隐欣然同意，但因為顧小北不松開他的右手，林隐只好用左手握着杯子和對方碰杯。
他們聊了一會兒，林隐覺得挺投緣，對方是做金融的，和他很能聊得來，對方問他介不介意kiss。
他尚未回答，眼前那個金發碧眼小帥哥就被另外一個人給擋着了，顧小北湊過來吻在他的嘴唇上，額頭的短發刺着他的面頰，相碰的嘴唇十分溫軟，似乎很好吻的樣子。
16.
“你做什麽。”林隐推開顧小北。
“我做什麽？我要是不吻你，你真打算跟陌生男人接吻？林隐，你就算要讓我知難而退，也不用想這種自損八百的法子，你說一句你不喜歡我，我就乖乖地走了，這有多難。”顧小北搶過林隐手裏沒喝完的威士忌，仰頭一口喝完。
多餘的威士忌則順着他的嘴角流經他的下巴，滴在地板上。
喝完後，顧小北倒是沒什麽感覺，只覺得酒有點燒喉嚨，等他拉着林隐走到外面，酒勁兒才上頭。
“我告訴你林隐，你別以為，嗝，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随便欺負我。”顧小北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兩個林隐。
可是兩個林隐，他一個都撈不到。
他蹲下來，倒在垃圾桶旁邊，他以為那是林隐，便開始抱着垃圾桶哭，過了會兒有一只手來扒拉他，他覺得煩躁，就張嘴咬了那只手。
就像咬脆骨一樣，但他咬不動，然後嘴巴裏像雞爪的東西，可能是手指，戳到他的舌頭和牙齒，差點戳他喉嚨裏，他立馬放開他的“林隐牌”垃圾桶，吐在了地上。
吐完後他清醒了一點，坐在地上擡起頭看林隐。
林隐用紙巾擦拭右手手指，顧小北看着那白淨細長的手指，以及手指之間可疑的液體，一下就臉紅了：“你粗魯。”
“顧小北，你是想我現在打你？”林隐說。
顧小北真覺得自己喝醉了，他清楚自己喝醉了，所以出口肆無忌憚。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宣之于口，他想說好多好多，但到嘴邊的就四個字：“我喜歡你。”
“嗯，知道了。”
林隐拉起他，扛在肩上，背着他從酒吧門口走到停車場，再将他塞進車廂裏，系上安全帶。
顧小北伸手拉了林隐的襯衫袖子一下，林隐偏頭來聽他要說什麽話，因為林隐的姿勢太像索吻了，所以顧小北吻了林隐的側臉頰。
而林隐沒有直接推開他，只是揉了一下他的腦袋。
這就是林隐給他的答案，不拒絕，但不主動，等他撞南牆撞疼了，就知道回頭了。
顧小北喝斷了片，再醒來是在一家酒店裏，林隐躺在他旁邊，他們兩個都沒穿衣服。說沒穿也不準确，他們至少還穿了條褲衩。
難道他昨晚喝醉酒後雄風大振，把林隐給這樣那樣了？
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何況他并不信任自己的本事大到能夠在喝醉酒後還能制服得了林隐。
那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他今天就可以直接得償所願，成為林隐的男朋友？
這怕是有點太快了吧，他還沒有準備好，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再單獨買一束花之類的，他也沒有副卡給林隐。
Wait！
男朋友之間是要給副卡嗎？
可是他的床頭為什麽會有一張林隐的副卡？還是在他放在床頭櫃的髒衣服旁邊，林隐給他的？難道這是林隐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才給他的副卡？林隐要包養他？
還是林隐為了打發他走才給的副卡？
【作者有話說】
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