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懇求

第36章 懇求

楚清瑤尾音剛落下, 段骁頓時凜眉,冷冷睨了她一眼,對上段骁幽深似潭的眸光, 楚清瑤如同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渾身動彈不得。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一個奴隸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眼神!

明明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貴重飾品, 甚至腕上還戴着伶妓才會用的金鈴, 周身氣勢卻比她那任禮部尚書、久居上位的外祖父還要強上許多。

楚清瑤哆嗦地退後幾步,差點撞到門框上, 強作鎮定地喊道:“護衛, 護衛人呢!”

她特意從府中帶了三名武功高強的護衛前來,就是想好好地懲治楚清阮一番, 可眼下怎麽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這位小姐不用叫嚷了, 你的人都在這兒呢!”一個雄渾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

外間院子裏一個壯實的大漢高高提着三個被繩子綁在一塊的男子, “噌”的一下丢在院子裏。

“哎喲——”

三個人雙手在背後被綁在一處,摔在堅硬的青石磚上頓時痛的嚎叫出來。

楚清阮遠遠一看,這壯漢不是她雇來卸貨的夥計, 黃五嗎, 不想他竟然身手還這麽好。

“你!”楚清瑤站在門口氣的說不出話, “我這就回家叫人來, 把你們都揍一頓!”

黃五潇灑地拍了拍手, 似在撣去掌心灰塵, “隔壁都是我們的人,小姐你盡管去叫人,來多少我們抓多少——”

黃五說未說完已驚覺失言, 驚慌地看向楚清阮身後。

楚清阮順着黃五視線看去, 目光正正落在她身後的段骁身上,雙眉頓時一凝。

她恍然想到, 隔壁書鋪的掌櫃和夥計本來都上了年紀的老者,她剛盤下鋪子時還曾送幾盤水果上門,可沒過多久書鋪裏的人都變成了年輕小夥子,她只當是掌櫃的年齡大了不願再做生意,不想竟都是段骁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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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阮倏地攥緊了拳。

她以為她從王府裏出來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不想卻只是從一個牢籠到了另外一個。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以為的自由不過是鏡花水月,一片虛無。

當真可笑。

段骁冷峻的臉龐閃過一絲慌亂,他一把上前握住楚清阮手腕,“阮阮,我……”

話未說完已被楚清阮冷冷甩開。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楚清瑤結結巴巴地斥責,可是看着自己被結結實實綁着的三名護衛,一身氣焰再也嚣張不起來,甚至畏縮地朝門口又移動了一步。

不想楚清阮卻看着她笑了出來,認同地點了點頭,“楚清瑤你雖然經常口出胡話,可你方才那番話說的對,他這副模樣,哪裏像個奴隸了。”

楚清阮嗓音冰涼,眼底一片冷漠,“畢竟,哪兒有奴隸派人監視主人的,對吧。”

段骁臉色驟然慘白。

“撲通——”

楚清瑤眼睜睜地看着方才還高傲不可一世的男子垂下頭顱,毫不猶豫地在楚清阮身邊,跪了下去。

堅定、馴服。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黃五瞬間瞪大了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只當王爺潛伏在此是要打探消息,可是天潢貴胄的瑞王殿下怎麽會對着一個女子屈膝。

楚清阮卻厭惡地退開一步,“您看,連楚清瑤這麽沒眼色的都能看出您不是奴隸,您又何必這般作态。”

楚清阮說完沒有理會段骁慘白的臉色,朝楚清瑤上前一步,緋唇微啓:“楚小姐,訂婚宴是半個月後對吧,到時候我定會上門恭賀,必不教小姐失望。”

說完語氣驟冷,不耐地吩咐:“黃五,把他們趕出去。”

“是。”

黃五一視同仁地趕走了楚清瑤和林蘭兒,楚清瑤離開時一陣恍惚,她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個戚暮。戚雨宜雖然遲疑,卻也在楚清阮的要求下離開了房間。

最後,屋子裏又只剩下楚清阮和段骁兩個人,安靜到有些可怕。

經歷了這麽一番,楚清阮太陽穴已是一突一突的疼。

當日在王府她忍着惡心親了段骁一口,想着以段骁高傲的性子必然不會再糾纏,今日她再次出言譏諷,卻不想段骁竟能舍下尊嚴,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跪在她面前。

她有些不耐地問道:“殿下,您要怎麽才願意離開?”

段骁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雙手垂在身側,沉默不語。

楚清阮冷哼一聲,“怎麽,還以為自己是啞巴,要不要我拿紙筆來給殿下?”

“咣當——”夏日的風撞的窗棂呼呼作響,屋外響起沙沙的樹葉聲,斑駁的樹影随風搖晃。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段骁身軀微不可察地顫了顫,突然伸出手,将衣衫左右扯開挂在腰間束帶上,露出緊實的胸膛和流暢的肌肉線條。

屋子裏似乎瞬間熱了起來,楚清阮不解地蹙起眉,“你這是做什麽?”

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漂亮有力的寬肩窄腰上,男子如瀑烏發有些許散落胸前,襯得肌膚瓷白,起伏有度,整個上半身不着寸縷,只有冷白的手腕上系着根鮮豔的紅繩。

上面金色的鈴铛輕輕顫着,糜豔、誘人。

段骁抿緊了唇,耳尖竟有些泛紅,低聲道:“那日在如意牙行,你一直盯着我看……阮阮,你是喜歡的,對嗎?”

楚清阮瞬間紅了臉,原來那日他發現她在盯着他看,心中不由湧上一股羞赧,随即變成了惱怒。

段骁仰着頭看她,嗓音顫啞微沉,“阮阮,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段骁低沉的嗓音融在溫暖的風裏,引人無限遐想,楚清阮清麗的臉頰慢慢燒了起來,透出豔極的緋色。

段骁眸光倏暗,喉頭艱難地上下滾了滾,“阮阮,是我錯了,我不該欺騙你。你若是生氣,你可以繼續用鞭子抽我,抽到你解氣為止。我知道當時如熙給了你一瓶藥,你若恨我,可以給我吃下那藥丸,你怎麽罰我罵我都可以,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哪怕只是一個奴隸……”

楚清阮攥緊了拳,緩緩阖上眼,再睜開時,臉上緋色盡褪,心腸終是冷硬如初。

段骁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利用,還有什麽是他不能利用的。甚至他現在表現的越深情,她心裏便越不安。

“王爺,我是喜歡您的美色,可我若是喜歡長的好看的男子,我大可以去找別人,甚至找男寵。我可以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想怎麽上下其手就怎麽上下其手,就算欺負的狠了頂多也只是難耐地嗚咽幾聲,而不用擔心會不會惹怒他,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楚清阮放緩了聲音,“您雖好,對民女來說卻如同天邊冷月,只可遠觀。”

“瑞王永遠是瑞王,正如段骁不是戚暮,王爺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奴隸。”

楚清阮神情無比認真,“王爺您若不走,那就我走,左右這個地方被您牢牢控制,我也不想再待。”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靜的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段骁眼尾漸漸濡濕,唇邊露出一抹慘絕笑意,啞聲道:“阮阮,我走……”

男子聲音在空寂屋中格外沉悶,沙啞。

若是連這具軀體都不能留下她,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能打動她。

他已經把自己放低到了塵埃裏,卻仍是不能讓她軟化半分。

楚清阮從脖子上摘下穿着骨哨的黑繩,俯下身,準備戴在段骁頸間,卻被段骁一把擋住,嗓音苦澀,“阮阮,既然送給你,就是你的了。

至少,還有屬于他的東西能留在她身邊。

楚清阮卻一把拍掉段骁試圖阻礙的手,“其實這個東西早就想還給你了,只是聽說你一直不在京城,不想竟是藏在我這千香閣裏。”

而她也沒有認出,她朝夕相處信賴依戀的戚暮,竟是她最避之不及的段骁。她既然不想再和他有絲毫牽扯,自然不會再留着他的東西。

她把骨哨戴在段骁頸間,将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順便把那挂在腰間的衣服也拉了上來,只是因為多次的拉扯衣服已然皺巴,顯得整個人有些可憐。

楚清阮退後一步,定聲道:“王爺,走吧,把你的人也都帶走,一個也不要留。”

聲音中隐隐有股藏不住的輕快,能徹底離開段骁的輕松暢快,終究還是壓過了失去戚暮的悲痛。

段骁卻沉着臉搖了搖頭,“不行。”

“若是那楚清瑤再來,誰可護你?若是再有其他人意欲對你不軌,你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屆時又該如何抵擋?”

楚清阮一臉輕松,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王爺您在背後插手,我自是可以再去牙行裏招攬些靠譜又清白的護衛或者奴隸。”

段骁臉色驟沉,整個房間似乎都冷了下去,“不行。”

楚清阮挑了挑眉,有些不滿:“你說什麽?”

那一直溫順的黑眸,突然掀起滔天殺意,嗓音冷沉:“你若再買奴隸,買一個我殺一個,買兩個我殺一雙。”

“你!”楚清阮氣急之下霍地高高揚起手,朝着段骁蒼白的俊美臉龐就要一掌扇下,眼前的男子卻沒有絲毫躲閃,只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幽沉。

楚清阮驀地找回幾分理智,眸光驟然冷漠,“段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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