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賭約
第66章 賭約
楚清阮挑了挑眉, 冷冷道:“白衣不染纖塵,說的也該是內心純潔如雪之人,似段侯爺這般手上沾滿鮮血之人, 穿上白衣也只會顯得內心更加陰暗。”
段骁淡色的唇角卻淺淺地揚了揚, 整個人冷清而又溫柔, 像是帶着易碎的風雪, “阮阮,你說我手上沾滿鮮血, 但鮮血亦可用鮮血洗淨。”
他再次走近一步, 溫聲道:“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你可以對我做一切你想做之事。”
對上段骁專注而又炙熱的目光, 楚清阮突然明白了段骁方才那句“可以盡情染上她想染的顏色”是什麽意思。
她整個人舒适地蜷在太師椅中, 若有所指地問道:“做我想做之事, 即使是如那日在太極殿中那般亦可?”
段骁緩緩點了下頭,輕柔卻極其堅定,“都可以。”
楚清阮看向眼前一身白衣如雪的俊美男子, 腰間只系了淡藍色錦帶, 襯得身形修長, 頭上沒有束冠, 只用一根木簪束發, 整個人褪去了往日的陰鸷, 清冷似仙。
楚清阮眼眸暗了暗,對上這樣的段骁心中淩虐的欲望漸漸升騰而起,白衣染血, 确實是極誘人的畫面, 可她總感覺段骁在故意引誘她做些什麽,當下不悅地問道:“在你心中, 我就是那種只會使用暴力的人麽?”
段骁笑了笑,“自然不是。”
可那深沉的目光仿佛在控訴她,對待旁人都十分溫柔的人在面對他時,總是出奇地心狠手辣。
楚清阮咬了咬唇,冷道:“段侯爺不帶領禁軍戍衛京都,今夜來此究竟有何貴幹?總不成就是為了指責我而來吧。”
段骁今夜來的這般快,若不是一直派人跟蹤她,那便是寧澤派人将她來此的消息告訴了他,可無論是哪種,她都不開心。
段骁聞言卻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走到她身旁,俯下身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認真地看着她,“我幹淨,聽話,長的也不醜,寧王殿下今夜選我可好?”
枇杷臉色頓時一僵,坐在楚清阮身旁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眼神更不知道該往何處瞟,只能尴尬地看向地面假裝自己不存在。
楚清阮後仰着身體,微微一笑,“段侯爺這是來自薦枕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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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看着她,目含期待。
楚清阮像是看貨物般看向段骁,語氣不緊不慢,“我讓壁贏去替我選個幹淨、乖巧、好看的上來,他卻讓你上來,說明你也是相當乖巧的了?”
段骁微微垂眸,長發垂落臉側,斂去一身迫人氣勢,在一副好皮囊的加持下,看上去倒的确是乖順的模樣。
楚清阮想到什麽,好整以暇地勾起了唇,“段骁,不如你我打個賭。”
“若是你贏了,今夜我就是你的,若是你輸了,那便趕緊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煩我。”
看到楚清阮臉上的笑容枇杷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姐笑成這樣心裏定是在憋着壞呢。
段骁聽到“今夜我就是你的”時,唇角陡然一彎,聽到後半句時唇角揚起的弧度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舒緩了,“阮阮,若我贏了卻只得你一夜,若我輸了,卻是要再也不能見你,這個賭約本身并不公平。”
“那要如何才算公平?”楚清阮漫不經心地問道。
“若我輸了,我可以不再見你,可若我贏了,賞花宴上你要選我做你的王妃。”
楚清阮微微一怔,段骁竟然這麽快就知道賞花宴上她要選妃的事了……
“好,我答應你。”楚清阮十分爽快地應下了段骁的條件,畢竟段骁本就不可能贏得賭約,那自然是什麽條件都沒有區別。
段骁在楚清阮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含笑問道:“賭注是什麽?”
“賭注嘛,”楚清阮姣好杏眸中閃着異樣暗芒,“就是今夜無論我說什麽你都得照做,若是你做不到便算輸。”
段骁若有所思,“那若是我都做到了便算贏?”
楚清阮點了點頭,自信地道:“若是都做到了自然算你贏,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若是你要我殺了我自己,或者要我親口許諾再也不得見你這種事呢,我究竟算贏算輸?”
楚清阮抿了抿唇,這段骁考慮的倒真是周全,只能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這種矛盾之事。”
“好。”段骁看着她,輕聲應道。
随着段骁這一字落下,兩人之間的賭約便算成了。
“阮阮,你要我做什麽?”
楚清阮伸手指了指腳下的堅硬地面,“段侯爺害的我少了個奴隸,是不是得賠我一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段骁看着楚清阮帶着冷意的臉龐,很快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當即從椅子上起身,慢慢屈膝在她面前跪了下去,仰着頭看向她,等待她下一個指令。
他不是第一次跪她,這并不難。
楚清阮心中也明白,這只是個開始而已,夜很長,她不急。
過了片刻,才再次開口,“我記得奴隸可不會穿着這般齊整的衣服。”
段骁很快明白過來,在楚清阮冷淡的目光中扯開領口,将白色錦袍整個剝了下來挂在腰間,露出緊實的胸膛和若隐若現的腰身,整個人和在如意牙行中兩人見面時,幾乎一模一樣。
距離上次兩人在太極殿分別已過去了大半年,可段骁身上的鞭痕并未消失,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無一不在提醒着,當初傷的是多慘烈。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楚清阮心神動了動,卻并未心軟,而是緩緩開口,“那從此刻起,你該喚我什麽?”
段骁下意識看了枇杷一眼,抿緊了唇,低聲喚道:“主人。”
楚清阮聲音卻冷了下去,“我聽不見,侯爺是沒吃飯麽?”
“主人。”段骁仰着頭看她,再次開口。
這次楚清阮終于沒有再為難她,而是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那碩大的鏡子前,對着段骁勾了勾手,“過來。”
段骁正欲起身,卻被楚清阮出聲喝止,“就這麽過來。”
楚清阮聲音并不大,卻聽的人心中寒涼。甚至她雙手抱地站在鏡前,一襲淡碧色錦裙袅袅娜娜,看上去似乎柔弱地連春夜寒風都經受不住,說出的話卻讓段骁無法違逆。
段骁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緊,沉聲問道:“能否讓枇杷先出去?”
說完冷厲的視線直直射向枇杷,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刺的枇杷心中猛烈一顫。
“哦?”楚清阮挑了挑眉,“這便受不了了?”
“小姐,我還是先出去吧!”枇杷說完也不待楚清阮同意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還貼心地替兩人關好了門。
再繼續待在這房間裏,她不是被那詭異的氛圍悶死就是被段骁那駭人的眼神吓死,枇杷一邊走一邊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也不知小姐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還能壓人一頭的。
屋裏此時便只剩楚清阮和段骁兩人。
屋外是熱鬧的絲鼓歌舞,屋內卻安靜地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沒有第三人在場段骁總算是略微松了口氣,他提起膝蓋就着跪姿,一步步地艱難膝行到了楚清阮面前,楚清阮伸手指了指鏡前,示意他跪到鏡子前。
“擡頭。”楚清阮聲音淡淡。
段骁聞聲擡起頭,視線正對上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瞬間一紅,就要低下頭去——
“不準低頭。”楚清阮再次開口,“看着鏡子。”
段骁被迫目不轉睛地看向鏡子中赤/裸上身挺身跪立的自己,臉頰漸漸地燙了起來,他想要移開視線,卻因為楚清阮的吩咐而不敢有絲毫偏移。
京都城的春夜甚是涼爽,甚至稱得上寒冷,段骁上身未着寸縷,額頭和後背卻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想來是煎熬極了,楚清阮卻似仍嫌不夠,不知從哪個抽屜裏翻出筆硯,将毛筆沾上墨走到段骁面前,緩緩蹲下身,笑着問道:“侯爺,我想在你臉上寫兩個字,你說該寫什麽好呢?”
段骁雙目仍直直地看向鏡子,以免自己偏移視線輸了賭約。
楚清阮自然不會錯過段骁的緊張,可他越是不安,少女臉上的笑容便越是肆意,“既然侯爺不回答,那我可就随便寫了。”
說着提起筆,在段骁臉頰兩側分別寫下一個字,整個過程段骁都目不轉睛地看向鏡子,直到最後一筆落成,楚清阮才終于站起了身,将筆放了回去。
而段骁白皙的臉頰兩側各多了一個濃墨寫成的黑色大字。
楚清阮将抽屜關好,不緊不慢地踱了回去,站到段骁身後,輕輕撫摸着段骁手感良好的發頂,含笑說道:“讀出來,把這兩個字讀出來。”
段骁垂在身側的雙拳攥緊到指節泛白,他想要閉眼,卻不得不直視着那兩個字,淡薄的嘴唇顫了顫,終是啞聲讀了出來。
“性/奴。”
楚清阮按着段骁的頭,頗有興致地說道:“再讀一遍。”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性/奴……”
楚清阮淡粉的嘴唇驀地揚了揚,似乎十分愉快,“既然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那侯爺是不是也該做些合乎身份的事?”
“要,做什麽……”段骁嗓音嘶啞。
楚清阮笑意涼薄,俯下身握住段骁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慢慢擡起來放到段骁胸前。
她俯下身湊在段骁耳邊,輕聲說道:“摸好了,侯爺自己來。”
說話間少女清爽的熱息吹在段骁耳廓上,将男子耳廓染上一層誘人的薄紅,話的內容卻讓人如墜冰窟。
“阮阮……”段骁臉色霎地蒼白。
“我剛剛說過你該稱呼我什麽?”楚清阮臉色驟然冷冽,“奴隸,喊錯了可是要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