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田玖國游蕩到這一帶，熟悉的呼吸急促再次襲來，緩了整整十分鐘，然後也就索性不走了，那片寂靜的夜空似乎比什麽都吸引他。

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狀态下遇見林若雅，連他自己也訝異着，能一眼認出好幾年沒見面的同桌。大概是她一點也沒變吧，娃娃臉一頭獅子般的炸毛估計還是挺少見的。

久別重逢的欣喜，竟然是這些日子裏唯一的正面情緒。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跳脫，也肯定認出他來了，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說不認識。又想到林若雅衣服上大大的tvn字樣，而這正是tvn電視臺附近，所以看來老同學混的還不錯。

金世真一邊開車，其實也一直注意着田玖國情緒的，看他嘴角浮現的一抹笑意，竟然感覺到了老懷欣慰。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真心感謝，讓這樣的笑容久違的出現了。

加油啊，玖國。

會慢慢好的。

***

林若雅被田玖國的那一嗓子給吓死，跑的比誰都快，好不容易攔到車，回到家心跳都還是快的。

時隔好些年認出她就算了，還能用眼熟來解釋，一口道破她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呢。

林若雅忍不住浮想聯翩，但就算是同桌時期，因為田玖國是練習生的緣故，其實真正相處的時間不是太多。而她那時在班上雖然是挺有存在感的，但大多的評價都是——‘奇怪的孩子’，‘四次元’，怎樣也不會讓人清楚記得這麽久吧？

她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初中班上出了兩個名人，但她跟老同學早就斷了聯系，以前的sns在家裏出事後都是棄用了的。

至于粉紅那方面的想法一冒頭就馬上被她掐斷，不說雲泥之別的現在，哪怕以前還稚嫩的田玖國都是天生主角的那種存在。

若是他用一副水彩畫比喻的話，她就是用黑色線條勾勒的簡單輪廓。

偶然見面，并不讓人覺得欣喜，大概是站在成功且光芒萬丈的田玖國面前有種自慚形穢感。

不是特意關注，但只要出現在tv中熟悉的身影都會在意吧。

青春期為界，最好的林若雅在家庭變故後，為了那看不到頭的巨債成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對比着為理想為自己而完美綻放光芒的田玖國，想起了以前——

田玖國因為公司安排要去美國進修提早結業，連畢業典禮都不一定參加，最後一次見面。

“以後我一定是韓國最受歡迎的作家，即使不見面你也會看到我的電視劇。”

“那我出道後一定要成為最成功的歌手，打開tv就是我的信息，沖出韓國，讓很多很多人聽見我的聲音！”

大言不慚又真摯的對話，帶着少年少女的無謂各奔東西。

田玖國雖然沒達到曾經說的話那種程度，但已經很成功了。

而林若雅還在為了生活拼命掙紮着。

或許另一個當事人已經忘記，但她羨慕着曾經無比自信地說要成為作家的自己。

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林若雅先去洗漱。

等回來，或許是剛好想到了以前的sns，久違的登上棄用的kkt，時隔幾年的信息現在通通跳出來。她以前原來人緣還是不錯的，有這麽多人問候她，雖然晚了些，也衷心的覺得感謝。

她轉學是突然的，甚至沒來得及跟新認識的親故們打招呼，一如他們在飯桌上突然被債權人找上門打破平靜。躲債的時候什麽環境都住過，爸媽包括她所有聯系方式都換掉，防止被找到。

回到鄉下，為她念書的事，不能再東躲西藏，也可能是接受了事實，父母背上巨債，一直償還至今。

看到備注着同桌的賬號，有幾條未讀信息，想到田玖國就點了進去，結果……的出來。

那上面，連林若雅自己都忘記了，發給同桌的最後一條留言是：我喜歡你。

悄無聲息的，若誰再打開對話框的話，晚了幾年才看到的留言終于顯示成了已讀。

***

許是這些天累到了，也沒人給她打電話，臺裏知道他們這些考察的剛回來也好心放他們一天假，林若雅第二天沒能起來，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

穿着睡衣到冰箱拿水喝，迷糊轉身的時候，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然後就是一聲咔嚓，這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個拖着行李箱的男人進來，擡起頭，跟林若雅來了一個對視。

林若雅揉眼睛的動作都還沒停下，昨天想了一個晚上的人突然出現是什麽體驗？

太激動嘴裏的水直接噴出來，沒顧上擦，被吓得打嗝，話都說不出來，只一直指着人。

田玖國做了一個腳回收的動作，随即又反應過來，确實沒走錯，雖然陳設的位置很多都變了，但家具都還是有很多回憶的，而且也确實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既然确實是他們以前的宿舍，那麽林若雅是怎麽在這裏，還穿着睡衣一副主人的樣子呢？

“……”

林若雅整理一番，出來各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昨天剛見面，還想着首爾這麽大不一定能再見面，結果第二天就又見到了，她只覺得臉真疼。

田玖國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跟林若雅再次碰面，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現在她也沒再一副不知道他是誰的樣子。

“林若雅沒錯吧？”

硬着頭皮，“內。”

“xx學校，2班同桌，沒忘記吧？”

沮喪：“內。”

“昨天有見面吧？”

破罐子破摔：“內！”

“呵，”田玖國愉悅的笑出聲，“那為什麽裝不認識？”

林若雅試圖掙紮，“昨天天色太晚了，沒認出來嘛，現在一想，還真是你啊！”

他撐着下巴勾起嘴角，不反駁也不接話，好整以暇的看她。

為自己沒能練出絕對的厚臉皮有點可惜，林若雅面上紅暈一團團的，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為什麽被像問罪人一樣的被問罪呢？現在難道不是田玖國突然出現在她家裏嗎？！

一下硬氣起來，雖然聲音很小，還是有些心虛的，“說！你怎麽進來的！”

田玖國拿出鑰匙放在茶幾上，“顯然，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不是！”林若雅着急問：“我問你怎麽會有鑰匙的，這裏，是我家！”

想象就很毛骨悚然，若不是田玖國，而是另外的人拿着鑰匙開門進來，再假設一下是壞人，會發生真的不敢想，若是她光榮了，那爸媽要怎麽活？這種事不能細想，細想之下雞皮疙瘩就會一下冒起全身。

檢查了門窗隐患，為什麽沒想到換下門鎖呢？

突然又很慶幸，是田玖國。

田玖國似乎看出她的色厲內荏，安撫道，“我以前是住這裏的，據我所知，房租還沒到期，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看起來住不少時間了？”

“是的，已經搬過來有一個月了吧。”林若雅突然想到，“啊！以前的練習生！房主大叔說之前是租給練習生的，你公司是bighit？”

沒等回答，她先拿手機搜索了防彈，跳出的所屬公司就是大黑。

“這樣啊。”

就像她一直說的，對二代以後的團都不怎麽熟悉，知道防彈也是有田玖國，所以會關注一下，但要說能明确知道他在哪個公司就捉瞎了，所以哪怕對大黑聽着有些熟悉，她也沒想起來，而且只是前住戶，也沒想過會有交集，也沒特地去搜索過。

房主大叔發給她的那份合同還好有保存下來，調出圖片遞給田玖國。

“雖然你們簽署的合約還沒到期，但是已經提前結束了哦。”林若雅看他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或許，你過來的時候沒人說些什麽嗎？”

田玖國看着熟悉的印戳，就知道合同真實了，聽到林若雅的問話一時無言了。

知道他搬出來的人很多，但搬到哪裏的話就只有寥寥幾人了，今天搬家都是他自己過來的，提前結束合約的事确實也是第一次聽到。

不怪誰，大叔找的負責人确實是管理瑣事的這一類，公司沒有練習生，也沒有誰要住宿的，空着浪費，合同幾個月後也到期又有補償，人家房主要也就沒多想直接簽了，雙贏。

誰能想到田玖國還保留以前宿舍的鑰匙，而恰好要搬去呢。

至于經紀人也只知道房租還沒到期，根本就不知提早結束合同的事。經紀人也是人，這樣的小事他确實沒有去注意，才有了這樣的烏龍。

田玖國無奈地林若雅抱歉一聲，去打電話。

……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可怕的消息——

存稿見底，要開始裸/奔了＿（：зゝ∠）＿

果然，我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年末公司太忙了，一團亂，加上我還要去健身，這些天每天都只寫了一點點，明天開始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