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要你在就夠了

第26章 只要你在就夠了

按賀新衡之前的想法,節目組裏的內鬼是他們認識或者見過的熟人。

他低頭沉思了好一會,腦海裏卻只能找到唯一一位留着狼尾的熟人。

他的那位師弟。

“不可能啊……他能有什麽動機。”似乎是被自己的猜測吓到,賀新衡無意識地出了聲。

“你也想到了你的師弟?”江樹燝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炸響,吓得賀新衡一激靈。

“啊,嗯。”賀新衡答道,伸手關上了別在領子上的麥。

“認識的人,留有狼尾,還有其他候選嗎?”

賀新衡伸出手,數數般準備把食指往下掰,卻遲遲沒有用上力。

“可他有什麽動機呢?”

“有點奇怪。”江樹燝低聲道。

“哪裏?”

“這麽快就漏出尾巴來。”

江樹燝一番話瞬間點醒了賀新衡。

存在病毒的內存卡的确出自這位狼尾工作人員手中,但頂着狼尾惹眼容易被記住,他們想得到,對方怎麽可能想不到。

就好像,在故意引着他們往這邊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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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圈套嗎。”賀新衡皺了皺眉。

“你師弟的嫌疑也沒完全消,他有些行為确實奇怪。”

“哦?比如呢?”

“……”

江樹燝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堪堪合上了嘴巴。

心聲:「話說一半吊胃口很沒道德的。」

江樹燝反駁:「真要論沒道德,還是你更勝一籌。」

心聲無奈:「那天在工作室挂斷賀新衡電話之後,他師弟突然就不鬧騰了,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心聲:「這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江樹燝頓了頓:「他,他安靜下來後問我:女裝穿着不會難受嗎,問我要不要換衣服,還把他的備用衣服給我。」

江樹燝:「他師弟之前就沒怎麽和我說過話。」

心聲肯定:「确實奇怪,講出來也好。」

江樹燝:「不行,說了他絕對會問我他師弟哪裏奇怪,我……怎麽編。」

心聲:「實話實說,恰好能夠傷他一把。」

江樹燝沉默:「……」

不讓我知道,但我還是全知道了。

賀新衡笑着眯起了眼睛,卻只是皮笑肉不笑,隐隐約約泛起了一股生氣的氛圍。

“看你一臉說不出口的樣子,我師弟撩你了?”

“……”

江樹燝正準備張口辯解,一旁突然閃了個人進來。

徐舟呈在兩人中間揮了揮手,又指了指桌上的貝雕和電腦,催促道:“兩位選手,要八點了,別扯些家長裏短有的沒的了……”

突然他又像想起什麽小聲嘀咕:“啊,也有可能是在調情哦。”

“不是!”

“沒有。”

兩人異口同聲,江樹燝臉上微微有些惱羞成怒,賀新衡則是一臉冷漠。

“哎呀總之,抓緊時間吧兩位,完不成可不僅是你們口碑下降的問題了。”

“徐主持還怕自己口碑下降啊?”賀新衡話裏帶刺,卻聽話地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刻刀。

“那我還是更怕你亂說話一些。”徐舟呈朝他們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擡手拍了拍兩人的背,就跑去和老付說些什麽去了。

“你……”

江樹燝話說到一半,突然又收住不說了。

賀新衡回過頭,語氣無奈。

“你今天怎麽說話總說一半。”

“我以為打擾到你雕刻了。”

“畫好設計稿後的雕刻和抄寫沒什麽區別了,不會影響的,怎麽了?”

“刻壞的地方怎麽辦?”

江樹燝說着,指了指貝雕上開得比草稿上要大的镂空處問道。

“放心,我有辦法。”

“那我建模用不用按照你的新想法來?”

“不用。”賀新衡說着,低頭繼續雕刻,在開大的镂空處對面也搞了個對稱。

“手刻總會和打印有區別,這樣更直觀。”

江樹燝似乎還有些擔心,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江樹燝擔憂:「真的沒關系嗎?和草稿刻得不一樣不會被質疑能力不行嗎?」

心聲:「賀新衡随機應變能力還挺強的,這點你得相信他。」

“怎麽了?想多拿顆糖果嗎?”賀新衡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

似乎觸發了什麽關鍵詞,江樹燝嘴角輕輕抿了抿,喉結微動,猶豫着坐回椅子打開電腦。

這場活動參加得一波三折,好在這之後沒有再出什麽岔子。

江樹燝有上回建模的經驗,熟能生巧,只用了不到上回一半的時間便完成了,很快就将文件導入內存卡裏,準備打印。

“終于到這一步了,不容易啊。”

“是啊,一晚上發生好多事情,又是被舉報抄襲,又是內存卡中病毒的,看得我們心髒都不好了嘞。”

“你們心态不錯嘛,很冷靜就解決了問題。”

觀衆一路跟着他們一塊浮浮沉沉的心似乎也終于落了下來,語氣滿是心跳落地的放松。

“還是因為大家在這陪着,沒有大家幫忙我們可能已經卷鋪蓋走人了。”賀新衡笑道。

回應了大部分,除了誇他心态好的。

他心态一點也不好,要不然怎麽會總是無意識地跟随着江樹燝起起落落,一邊被拉扯,一邊又自主地粘合。

短短兩天,他就體驗過一瞬間從天堂到地獄的痛處,體驗過漫無邊際的黑暗裏突然透光的曼妙。

體會過充斥着口腔和心髒的酸澀,牽動着他那顆逐漸沉寂的心髒,重新跳動了起來。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就算策劃一切的人仍舊躲在暗處,想方設法想讓他們一步一步地步入他的圈套,就算他們現在還沒找到突破口,毫無還手之力。

但他确認了江樹燝的心。

他只要江樹燝就夠了。

至于那什麽心聲,什麽要讓他傷心死心的任務,他會慢慢地把江樹燝從裏面拽出來。

只要江樹燝一直在他身邊就夠了。

時鐘不停運轉着,轉眼便到了晚間十點。

賀新衡如期刻完了貝雕,江樹燝也打印出了好幾十份打印品,等評委看完後,一一送給一直陪在他們周圍等到現在的觀衆們。

“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江樹燝将打印品遞給一位圍觀群衆,嘴裏叮囑道。

“哎呀我家就在這附近,回去很快的,謝謝啊。”

“那方便的話,給我們也投投票呗。”賀新衡探出頭道。

“投啦,三張都投給你們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還沒那麽沒良心。”

“哇,這麽拉票不怕被罵啊?”徐舟呈也跟着探頭。

“給。”賀新衡拿起桌上一個打印品遞給徐舟呈。

徐舟呈一臉吃驚。

“給,給我的?”

“對,快拿着吧,賄賂你,趕緊閉嘴。”賀新衡說着,将小貝雕塞進了徐舟呈手裏。

徐舟呈頓時喜笑顏開,欣喜地捧着小貝雕來回轉動着,語氣滿是藏不住的喜悅:“精致小巧,又有寓意。”

“就是可惜沒來得及上色。”

“純白色也很好看了,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主要負責打印的是樹……素景,我只是提供了原稿。”賀新衡咬了下舌頭,連忙改口,伸手滑上了江樹燝的背,輕輕把他往前推了推。

“素景小姐真的厲害。”

“中間電腦中了病毒也不慌張,迅速又重新做了新的,專業素質夠強。”

江樹燝似乎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時僵硬在原地,一頓一頓地擡起手擺了擺,語氣緊張得發抖:“沒有,也是他的設計稿畫得好。”

“哦喲,‘他’,都老夫老妻了還叫得這麽生疏。”

“你懂什麽,這叫保持戀愛的新鮮感。”

江樹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炸紅了,語無倫次了起來。

“那是……我們也不是老……不對……我……”

賀新衡笑着攬上跟喪失表達能力一般的江樹燝,火上澆油道:“啊呀,大家真是火眼金睛,我們關系也沒那麽好啦。”

“沒那麽好攬得那麽緊,跟生怕我們把你老婆搶走一樣哦。”

賀新衡笑着不講話,将嘴角壓下去了幾許,撒開了攬着江樹燝的手,臉上挂上了微微疏離的神情。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就算他确定了江樹燝的心意,但為了綜藝熱度,他得制造話題沖突。

賀新衡能保證,剛才的表情變化,一定會有人大做文章,标題他都想好了:老婆出軌卻依舊相敬如賓?全是演戲!

再等等。

賀新衡微微垂眸,餘光瞄着一旁正在送打印品的江樹燝。

再等等,等徹底揪出策劃一切的人,脫離溫雁棠的控制,他們就能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活動告一段落,評委席那邊也在評選了,來,讓我們問問每一組選手們的設計靈感吧。”主持人拿着話筒帶着攝像機一組一組地問了過去。

大家都回答大都将小木屋和各式各樣的東西聯系了起來,幾組查過資料的也投屋主所好,在創意裏加入了甜品。

“你們的設計靈感又和什麽相關呢?”主持人問道,将話筒伸向了賀新衡。

“和我老婆有關。”賀新衡言簡意赅,卻惹得周圍一陣驚呼。

江樹燝一愣,有些懊惱地擡手猛地拍了一下賀新衡,低聲責備:“好好解釋。”

賀新衡吃痛地揉了揉背,語氣委屈極了:“那确實和你有關啊。”

“實不相瞞,我一開始完全沒有靈感,多虧了江素景,他陪我在……木屋周圍逛了一圈,恰好他的眼裏印上落日和避雷針。”

“嗯?好端端的怎麽會跑去看她的眼睛?”

“那就是付費話題了。”

賀新衡咧着嘴胡說八道,惹得江樹燝又拍了他一下。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起來,主持人連忙控場:“那希望有機會能和我們分享分享哈。”

“那邊評委席好像已經評選完了,讓我過去看看。”

票數已經出來了,賀新衡的貝雕和隔壁組的木雕以相同的總票數居于并列第一。

“居然有兩組共同處于第一位,不過貝雕得到的評委票高,木雕得到的觀衆票高。”

那木雕的觀衆票可不是一般的高,一張評委票抵五張觀衆票,木雕組果然如賀新衡所想的一般招攬了不少友情票來。

還好他們後面也拉了一波好感,不然現在就已經輸了。

就只剩木屋屋主的一張票了。

“這是決定勝負的一票,究竟花落誰家呢?”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盯着木屋屋主的票,沒人注意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那臺本應該散熱後關閉的3D打印機,自己動了起來,緩緩打印出了一個底座。

上面赫然寫着四個字。

“擺爛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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