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什麽？”顧彤眨眨眼, 看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江行厲卻一直壓着人不起身, 他甚至故意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卸在她身上, 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覺得壓迫也好，覺得窒息也罷, 他決定，不管她如何拒絕、反抗, 這一次，他都不會那麽輕易的如她所願。
“你說對什麽？”他只是壓在她身上，倒是沒有進一步動作, 但兩人離得太近, 他身上的氣息全數噴在了她身上，讓她一下子就感到懵圈方寸大亂了。
顧彤心裏抓心撓肺, 要麽就起來，要麽就直接點，這樣撩算什麽？而且顧彤覺得他變得有些跟之前不一樣了，之前, 之前他是紳士有禮貌的, 也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更不會有閑情雅致對她說這些話。
他變了。
顧彤心下有些緊張，如果他變了, 那麽他可能并不會再尊重自己, 也就是說，不管自己如何拒絕，他可能都會只依着自己心情來。那麽, 到時候，吃苦的人是她啊。
顧彤有些緊張，她小心翼翼與他商量：“我都說了，你如果願意，随意親随意抱。但……我……我有病。”
“有病？”他蹙眉，黑沉沉的目光游移在她一點點由白變粉的臉上，“什麽病。”
顧彤就嘆息了，如實告訴他說：“我那方面冷淡，你如果不覺得惡心，強來也行啊。反正我們是簽了協議的，你真這樣對我，我也反抗不了。不就是那麽回事麽，咬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那種事情本該是你情我願的，如果被說成是像任務一樣需要硬着頭皮去完成，江行厲也會覺得這是對自己能力的一種否認與侮辱。任何一個男人，在那一面，都是希望自己可以一展雄風的，江行厲也不除外。
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她也是的确不情願的。這樣一想，江行厲瞬間冷淡不少。
他起身來，彎腰在床邊沙發上坐下。沉默，冷情，嚴肅。
顧彤看得出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吧，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我真的沒有騙你。”顧彤嘗試着去哄他，“我也是尊重你，所以才告訴你這個真相的。”
“那為什麽簽約契約書的時候不告訴我？”他言辭犀利逼問。
這個問題是顧彤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但也的确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顧彤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對他攤牌，但此時此刻，她是不希望說出自己那個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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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厲漆黑目光在她臉上掠了兩圈，最後輕輕抿了下唇，似是再次忍了，起身說：“時間還早，自己好好休息。”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網上的那些事，你大不必放心心上，一切有影藝給你做後盾，有我在。”
顧彤不知道為什麽，跟他在一起，總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第二日一早，顧彤就等在了陸平昇父女房間門口。陸平昇向來早起，七點多的時候，門就開了。顧彤只看到陸平昇一個人，沒有看到湯圓，她還有心驚訝。本來想着如果湯圓在，她要怎麽先把湯圓哄走了。既然現在湯圓不在，那就更好辦了。
而陸平昇，則是掐指算準了顧彤今天會來找他，所以，他昨天晚上直接讓阿春帶着湯圓睡。
“陸先生，有時間談一談嗎？”顧彤眯眼，語氣也不多好，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陸平昇說：“樓下一起吃早飯吧。”
說罷，他反手關了門，繞過顧彤，率先走了。顧彤心裏對他有萬般的怨氣，轉身看了男人秀挺的背影一眼，白了他一眼，還是跟着過去了。
他這個人，最是陰狠自私。這件事情，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勢必要問出了結果來。
酒店裏就有自助的早餐吃，兩人沒有去外面，就在酒店內吃了早飯。因為時間早，偌大的一樓自助廳裏，也就只有零星幾個人。陸平昇随意撿了張桌子坐了下來，顧彤跟了過去。
“陸先生，你到底什麽意思？”顧彤逼問。
陸平昇望着顧彤說：“昨天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錯，我在這裏向顧小姐道歉。在沒有經過顧小姐允許之前，擅自做出了敗壞德行的事情，是我的錯。”
顧彤冷笑：“陸先生既然知道那樣做不對，為什麽明知故犯？再說，你已經對別人造成了傷害，現在再來道歉，有用嗎？”
面對顧彤的質問，陸平昇顯得十分淡然，只如實解釋說：“我對顧小姐為何百般照顧惜琳十分好奇，也一再當面試探過顧小姐，但……顧小姐總不願以實言相告。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顧彤覺得陸平昇真的是到了厚顏無恥的最高境界，她盡量調勻氣息，似笑非笑說：“這麽說，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了？而陸先生公然侵犯別人隐私，倒成了正義的行為？”
“陸先生，你這樣颠倒黑白，臉就不紅嗎？”
陸平昇臉皮後，行事前也都會一再思慮籌謀，所以，他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一副泰然處之的态度。
顧彤想，若說佩服，她是真的佩服他這一點的。畢竟，臉皮能厚到他這種程度，也是不容易。
“顧小姐以後不要再見惜琳了。”陸平昇直言。
顧彤擱在桌上的手倏地攥緊起來，那句“為什麽”就要破口而出，最後還是忍住了。
陸平昇剛剛那句話更像是試探，待得看清楚顧彤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後，他漠然淡淡點了點頭，說：“原來顧小姐這樣費盡心機接近惜琳，也只是為了惜琳。但惜琳畢竟是我的女兒，你跟她非親非故，為什麽對她這麽關心？”
世道如此，顧彤覺得，自己或許需要編一個謊言了。
“因為我是林老師的粉絲，她是林老師的女兒，所以我願意親近。”
陸平昇皺眉：“你跟兮顏很熟嗎？如果只是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一回的粉絲，頂多對她的死感到傷感，又怎麽會對她的女兒那麽好？”
“陸先生，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我也想知道，林老師到底是怎麽死的？”
陸平昇虛眯了下眼，依舊一臉淡漠盯着眼前這個女孩子看，但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淡淡問：“這跟你有關系嗎？”
顧彤也不顧他的逼問，更不顧以自己現在這個身份、立場，是不是有資格管這件事情。既然話趕話談到了這裏，顧彤也就直接說了：“陸先生沒否認，也就是承認林老師的死跟你有不可推脫的關系了？”
陸平昇壓了壓眉，臉色十分難看。
但他臉色再難看，也能自己平複得了。等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淡漠。
“顧小姐，你越矩了。”
顧彤跟他坐在一起吃不下，直接利落站起身子來，冷冷說：“陸先生的道歉我不接受，走着瞧吧。”說罷，她直接端着自己餐盤離開了。
陸平昇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甚至，他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陸平昇騷操作只是為了試探顧彤接近湯圓的目的，沒想真跟她炒作。現在試探出來她對自己并無想法，陸平昇自然就着手處理了這件事情。加上，影藝也一直維護自己公司藝人的名聲，所以，這場風波總算很快過去了。
而在劇組，到了顧彤戲份多的時候。這些日子，顧彤除了拍戲就是呆在賓館看劇本，要麽，就是跟江行厲視頻聊天。
很快，到了年底。
顧彤在電視劇中戲份不多，集中拍的話，十天半個月就拍完了。本來她以為會跟着一起在劇組過年，沒想到，臘月二十九這天，高明山親自把她叫了過去。
顧彤以為只是讨論劇本上的一些問題，沒有想太多，但去了之後才知道，高明山這是恩準自己先離開回家過年。
“高導，您這不是玩笑吧？”顧彤不太相信的樣子。
高明山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有人跟他打了招呼。雖說他是總導演，但畢竟影藝是全資出品方，人家是財團是大佬，他總得賣人家個面子。
魯延親自給他打的電話，說是今年是影藝成立的第一年，江總親自發了話，讓能回去的都回去，相當于全公司員工一起開個年會。
影藝就兩個演員在劇組，魯延是提前半個月打的招呼，所以，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顧彤跟齊盈戲份都差不多結束了。公司給兩人訂了機票，下午兩點鐘的飛機。
“你們老總打了招呼的，是真的。”高明山笑着，他目光略有些渾濁，上下打量顧彤一番，似是有些察覺到了什麽，問顧彤，“小顧，你們江總，對你還挺照顧的。這回，估計是齊盈沾了你的光吧。”
顧彤自然不會承認，只能打馬虎眼笑笑：“高導您太擡舉我了，我不過就是個小演員而已，哪能讓齊姐沾我的光啊？我看……多半是我沾了齊姐的光……對了，我們江總，以前跟齊姐合作過吧？”
高明山是一只老狐貍，顧彤的這麽點故意轉移視線的小伎倆，逃不過他的眼睛。顧彤越是轉移話題，他便越是能肯定顧彤跟江總之間有點什麽。不過，他也沒有戳破，只說：“小顧，你前途無量。”
顧彤只能笑着裝糊塗：“多謝高導誇獎。”
顧彤是跟齊盈一起乘坐飛機離開劇組的，拍了殺青照後，直接由影藝的車送去了機場。在同一輛飛機上，但卻不坐在一起，所以，自從離開劇組後，顧彤跟齊盈就沒再見過面。
影藝的所謂公司年會，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形式主義而已。顧彤去露了個臉後，就單獨離開回家了。
路上，顧彤給家裏打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