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獎學金

第29章 獎學金

“若若……”

景辭楹走過去, 有些無奈地看着車裏的人。

若若見景辭楹回來了,立刻有些心虛地從車上跳了下來,指着裴松霁車前挂着的一串微縮小酒瓶做成的手工風鈴道:“哥, 我沒想坐他的車, 就是上來看了一下那個, 好漂亮。”

景辭楹聞言輕輕捏了捏她的後脖頸,“你就這麽喜歡瓶子嗎?”

若若自知理虧, 不敢甩開他的手,因此只是一邊縮脖子一邊讨饒道:“哥, 我錯了。”

裴松霁見狀從車裏取出那串風鈴遞給了她, “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若若一聽立刻有些驚喜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裴松霁道。

若若聞言立刻便想要伸手去接,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景辭楹, 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又默默把手收了回去,“謝謝, 但我還是不要了。”

裴松霁自然知道症結在哪裏,轉頭對景辭楹道:“就當是你昨晚請我吃飯的回禮。”

“不必了, 你也送了我生日禮物,扯平了。”

景辭楹說着便牽着若若的手向前走去, 但還沒走兩步,不知想到了什麽, 又忍不住轉身走了回來。

“裴總。”景辭楹對着裴松霁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裴松霁被他問得一愣, 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景辭楹繼續說了下去, “你不覺得這樣很冒犯嗎?不要再随意調查我,打擾我的家人行不行?”

裴松霁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生氣, 瞬間有些無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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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我只想知道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有一個項目……”裴松霁給出的依舊是那個回答。

景辭楹一聽,火瞬間上來了。

“什麽項目?我們一個十八線的小城市,裴氏能在這裏投什麽項目?更何況若是真有項目要考察,為什麽會考察到我家還有我姑姑家?這兒也有你要投的項目嗎?”

裴松霁似乎被他怼得啞口無言,因此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他。

景辭楹見狀更加生氣,但裴松霁畢竟不是自己能教訓的,因此硬生生忍下還沒發完的火,牽着若若的手直接離開了。

然後在路邊打了一輛車,讓師傅直接去影城。

因為難得見景辭楹發這麽大的火,加上自知理虧,若若被吓得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只是時不時偷偷地側過來看他。

景辭楹也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因此一下車就去帶她買了奶茶。

“剛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若若聞言連忙搖了搖頭,見他氣消了,這才試探着問道:“哥,你剛才為什麽那麽生氣啊?”

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景辭楹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更何況說了若若也不會懂,因此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讓她以後離裴松霁遠一點。

“為什麽?”若若有些不解,“他是壞人嗎?”

“不是,他……”

景辭楹也不知該怎麽說,只是道:“反正以後離他遠一點,無論他說什麽都不許再上他的車。”

若若聞言沉默了下來,沒再說話,只是低頭喝起了奶茶。

“怎麽了?”景辭楹自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若若聽見他問了,這才有些猶豫着說道:“其實……剛才是我看見那個風鈴好看,自己主動上去看的。”

景辭楹聞言沒說話,只是冷笑了一下。

“哥,你笑什麽?”

“笑你傻。”

景辭楹一邊說一邊和她向電影院走去。

“我怎麽傻了?”若若有些不服。

“你以為你是主動上去的嗎?他肯定是提前了解過你喜歡什麽,故意挂在那兒吸引你上去的。”

“啊?”若若聞言很是驚訝,“不會吧,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喜歡什麽?而且他為什麽要調查我喜歡什麽呀?他是特工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麽?他喜歡我?”若若若有所思道,“這也太小說了吧,可我還不認識他啊。”

若若一邊說一邊喝了口奶茶試圖冷靜。

景辭楹則無語地拍了拍她,“今後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書。”

“不是嗎?那是為什麽?難道是因為你嗎?”

“不是。”

景辭楹立刻回道,但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于是連忙轉移話題,“還吃不吃爆米花?”

“吃!”若若一聽果然被吸引,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看完電影後兩人又吃了個飯,然後去超市買了一堆零食才回去。

因為這幾天的事,景辭楹已經有些ptsd,生怕一出去就碰到裴松霁,好在這次并沒有。

大概是自己下午時說話比較重,裴松霁生了氣。

景辭楹也是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自己今天居然那麽硬氣,直接怼了裴松霁。

以裴松霁那種性格,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如果真是這樣,大概……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切果然如景辭楹所想,裴松霁那天之後果然沒有再出現過。

景辭楹隐隐有些心虛,但更多的還是松了口氣。

希望裴松霁能真的想明白,然後放過自己。

七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返程的日子。

假期的最後一天,雖然知道他離開後根本沒人住,但景辭楹還是一大早就起來然後把家裏整整齊齊全都打掃了一遍。

打掃完衛生後景辭楹洗了個澡,然後買了禮物回了趟母校,準備看看自己的高中老師。

他從前因為家庭變故,家裏一直很缺錢,因此上學時老師們都對他很是照顧,尤其是班主任,有時候一些學雜費甚至會主動默默替他墊上。

雖然已經畢業很多年,但景辭楹一直沒有忘記過這些,每次回來都會回學校看看他們。

直到這幾年姐姐住院,他一直沒空回來,這才中斷。

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他自然要看看。

一進學校,哪怕已經隔了這麽多年,但那股熟悉的感覺還是撲面而來。

有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就重新回到了現實。

因為回來沒有提前和老師們說,所以景辭楹并不知道他們現在教幾年級。

于是在一樓随便進了個辦公室準備問問。

沒想到剛一進去就碰到了高中時的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正在備課,聽見動靜擡起頭來,掃了他一眼似乎沒有認出來他,于是又重新低下了頭去。

但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麽不對,重新擡起頭來。

“景……辭楹?”數學老師有些不确定地叫道。

“老師。”景辭楹也是驚喜萬分,連忙走了過去。

“真是你啊!”數學老師一看見他立刻高興地站起身來,“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這麽突然,也不提前告訴老師一聲。”

“公司休假,正好回來看看。”

“好好。”數學老師說着拉着他讓他坐下,然後迅速在自己桌上翻找起來,最後翻出了桃子遞給了他,“來,吃個水果。”

“謝謝老師。”景辭楹知道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給吃的,因此并沒有推辭。

“還在裴氏上班嗎?”數學老師問道。

“換了,現在在懷思。”

“懷思,那也是大公司啊。”旁邊的老師聞言接話道。

“那是。”數學老師驕傲道,“小景,我帶那屆最優秀的學生,那年高考咱們市的狀元,臨大的畢業生。”

“是他啊!”旁邊的老師立刻附和道,“對對對,我想起來,叫景辭楹,光榮榜上還挂着呢,優秀畢業生,你是不知道你們高老師天天在我們耳邊念叨你,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景辭楹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但數學老師卻根本收不住,“還是我數學課代表,畢業就直接進裴氏了,大公司。”

景辭楹原本還在吃着桃子,聽到這兒卻突然有些吃不下了,不知為何,嘴裏微微發苦。

他沒有說過自己進裴氏的事,但小城就那麽大,傳到老師耳朵裏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他們大概想不到自己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光鮮亮麗,而是在總裁身邊當了整整六年的生活秘書。

他寒窗苦讀十幾年,最後學到的那些東西并沒有成為他謀生的手段,甚至沒有再出現在他的生活裏。

他的工作中用不到語數英,物化生,也不需要考第一名,只需要裴松霁的滿意就可以。

他那麽努力地從這裏考到了臨大,結果得到的卻只是一張見到裴松霁的門票而已。

因此景辭楹從來不敢細想,不然難免灰心。

“對了,裴氏不是幹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換公司了?”數學老師問道。

這個年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景辭楹不可能一一講清,更何況也早已沒有了分享欲,因此只是含糊道:“之前的工作有些累。”

“也是,大公司肯定累,注意身體,算來你也快三十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都十年了。”

“是啊。”

“見過你其他老師了嗎?”

“還沒,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教高幾。”

“你語文老師教高一,班主任帶高三……”數學老師一一想着,然後拿出手機,“我給你把他們叫過來。”

“會不會耽誤他們上課?”

“不會,快期末了,都在複習,就是你物理老師估計來不了了。”

“為什麽?”景辭楹有些好奇。

然後就聽數學老師說道:“他不是年級主任,最近在跟着忙獎學金的事。”

“獎學金?”

“嗯,最近有人以個人名字給學校捐款,設立了個獎學金,所有家庭困難的學生都能申請。”

景辭楹聽到這兒更加好奇,其實從前他也有過這樣想法,因為他上學時得到過很多幫助,所以也想把這份溫暖傳遞下去,只是後來還沒工作姐姐就出了事,再後來自己賺的錢幾乎全部都砸進了醫院裏,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沒想到竟然竟會有人和自己想到一起去。

“誰設立的?往屆的優秀畢業生嗎?”景辭楹繼續問道。

“不是,不是咱們學校的,叫什麽裴景。”

“裴景?”

景辭楹跟在裴松霁身邊這麽多年,對于裴這個姓實在太過敏感,因此數學老師剛念出裴的時候不由心中一驚。

好在她接下來說的并不是松霁。

但很快景辭楹便意識到了不對。

裴景,不就是裴松霁和景辭楹。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幾乎讓他坐立難安,他十分想認為這只是個巧合,但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因此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看完老師後一出校門就給裴松霁打了電話。

對面很快接通,然而卻沒有聲音,似乎是在不可置信,因此好一會兒,那邊才小心翼翼地傳來了一聲,“小景?”

“是你給我們高中捐款設的獎學金嗎?”景辭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單刀直入。

對面像是訝異又像是心虛,再次沉默了下去。

許久才回道:“……是。”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景辭楹話一出口突然想到了什麽,于是緊跟着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大項目?”

裴松霁似乎有些心虛,因此對面又是很久才回了一句,“是。”

景辭楹聽到這兒簡直想笑,也真的笑出了聲,“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

“明白了你的目的,就像你之前用車上的風鈴吸引若若一樣,也想用這一套來吸引我是嗎?先調查清楚我的背景和成長經歷,知道我只要回來肯定會回學校看老師,所以就将我們的名字合在一起設立一個獎學金,接下來只要等我從老師那兒知道這件事就行,然後我就會你感激涕零,屁颠颠地重新跑回去給你當秘書是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景辭楹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這才覺得胸口的憋悶散去了一點,整個人終于冷靜了些許。

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又吼了裴松霁。

但這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反正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本以為自己就這麽劈頭蓋臉一頓輸出,裴松霁應該會直接挂了他的電話。

然而并沒有,那邊只是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喂?”景辭楹有一瞬間還以為他挂了,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聲。

然而沒想到的是對面卻笑了一下。

景辭楹眉頭微皺,“你笑什麽?被我說中了。”

“不是,只是很高興你能這麽和我說話。”

景辭楹:“……”

以前也沒發現裴松霁有抖M的傾向啊?

裴松霁知道他生氣,因此也認真了起來,“獎學金是我設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為了讓你發現才設的。”

“是嗎?”景辭楹語氣冷冷,明顯不信。

裴松霁知道自己在他這兒沒有信譽是有原因的,因此只能繼續解釋,“我這些日子确實了解了你很多事情,但不是為了窺探什麽,而是真的想要了解你,沒想到會讓你這麽不高興。”

“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麽會設立獎學金?”

“因為……最近了解了很多你以前的事,我很想幫幫那個時候的你,但也明白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所以……”

“所以設立獎學金幫那些和我從前一樣的人。”

“是。”

景辭楹聞言有些沉默,他本以為裴松霁是為了作秀,沒想到竟會是這個原因。

但還有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要用我們兩個的名字?”

“原本是想用你的,但怕你不願意,而且也很容易暴露,所以用了我們兩個名字的化名,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發現,因為怕你不高興,所以我從沒想過告訴你。”

“我為什麽會不高興,你這也是做好事。”

景辭楹聽他解釋完,氣終于順了一點,明白自己誤會了他,因此态度也沒剛才那麽沖了,“其實我原來也這麽想過的,只是後來姐姐出了事,就一直……”

景辭楹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

“對不起。”電話那頭突然說道。

景辭楹有些詫異,“你說什麽對不起?和你又沒什麽關系。”

“我不該那個時候攔着你,我當時……”

景辭楹似乎有些難為情,“只聽到了你在和季抒懷說話,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他,所以我是因為吃醋才……”

“吃醋?”

當初景辭楹接到電話時大腦已經完全罷工,根本沒來的及想這些,沒想到裴松霁那天竟然是因為這個才執意問自己。

但他們之間現在明顯不适合讨論這個,因此景辭楹下意識想要轉移話題。

正想說點別的,就聽那邊似乎有人說道:“你跑針了,手腫成這樣怎麽不看着點啊?我去給你叫護士。”

“護士?”景辭楹聽出了一絲不對勁,“你在醫院嗎?”

“我……”

裴松霁似乎想要否認,但實在沒有什麽說服力,因此只是說道:“沒事兒。”

“真的沒事兒嗎?”

“嗯,輸點液,馬上就輸完了。”

“好。”景辭楹雖然有些擔心,但終究還是不想和他再有太多牽扯,因此只是說道,“那你注意休息。”

景辭楹說完便挂斷了電話,然後向花店走去。

他明天就要回臨城了,因此今天想要趁着最後一天假,再去陵園看看爺爺奶奶和爸媽。

于是景辭楹拐到了學校門口花店買了花

買完花後正準備去陵園,但走了沒幾步終究還是調了頭,轉身去了醫院。

畢竟剛才裴松霁支支吾吾的不像什麽小問題,他又一個人在這兒,景辭楹還是擔心他出什麽事。

雖然他們關系一般,但不知道還好,既然已經知道了,景辭楹終究還是做不到不聞不問。

于是直接來了他們這兒唯一的三甲醫院,到了醫院樓下才給他打電話,直接問了他在哪個科室?

裴松霁聽到他過來時很驚訝,但還是回答了他,“消化內科。”

“你消化出什麽問題了?”

“急性腸胃炎。”

“急性腸胃炎?醫生有說原因嗎?”

“可能是吃的東西不太幹淨。”

景辭楹聽到這兒沉默了一下,心裏默默念叨了一聲好脆弱的胃。

景辭楹很快就到了裴松霁輸液的地方,一進去就看見了他。

裴松霁在家時都是家庭醫生過來,因此難得這樣委屈巴巴地擠在一張小椅子上輸液。

他看起來确實是一副生了病的樣子,臉上沒什麽血色,看起來恹恹的,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裴松霁的眼神瞬間亮了。

景辭楹見狀刻意避開他的目光,這才走了過去,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然後就見他手上确實鼓了個包,已經腫起來了。

“怎麽還帶了花?”裴松霁雖是這樣說,但唇角還是不自覺漾起了一絲笑。

“不是* 給你的。”景辭楹回道。

“哦。”裴松霁剛勾起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送給你姑姑的嗎?”

“不是,我要去陵園,順便過來看看你。”

“謝謝。”裴松霁自動忽略了那句順便,十分開心。

“還有多久輸完液?”景辭楹問道。

“最後一小瓶,大約二十分鐘。”

“好。”景辭楹說完便站起身來,本來就是擔心才來看看,見他沒事兒便準備走。

裴松霁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連忙叫住了他,“等等。”

“怎麽了?”景辭楹問道。

“我……”裴松霁叫住了他卻不知該說什麽,許久才編出了一個蹩腳的理由,“快輸完了,沒人幫我叫護士,所以你可不可以等一下?一會兒輸完液後幫我叫一下護士。”

景辭楹聞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護士站,婉拒道:“天快黑了,我還得去陵園,時間要不夠了。”

“我送你。”裴松霁連忙說道,“我開車了,一會兒可以直接送你去。”

景辭楹依舊有些猶豫,但最後看在裴松霁是病人的份上,還是妥協了。

“好。”

景辭楹說着坐下陪着他輸完了最後一瓶液。

輸完液後裴松霁去地下車庫開了車送他。

景辭楹原本還有些擔心他的手,想要自己開車,但裴松霁卻沒同意。

景辭楹也沒和他争,開就開吧,自己不疼就行。

因為有車,所以他們很快就到了陵園。

景辭楹下車後本以為裴松霁會死纏爛打地跟自己一起進去。

然而并沒有,他只是把車停在了門口,示意會在這兒等他。

景辭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麽,自己走了進去。

景辭楹今天在裏面待了很久,再次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裴松霁依舊等在門口。

大概是這幾天情緒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因此景辭楹沒再像剛回來時那麽難過,甚至還能跟裴松霁聊起天來。

“我還以為你會跟我一起進去。”

裴松霁聞言立刻表示,“其實我想的,但又覺得不太合适。”

“為什麽?”

“因為你還沒有認可我。”裴松霁說着向他這邊看了一眼,見他沒有生氣,這才繼續說道,“等你認可我的那一天,再去見你家人也不遲。”

景辭楹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

裴松霁知道自己又說了景辭楹不愛聽的話,連忙試圖挽救。

然而景辭楹卻開口打斷了他,“其實我一直都挺想找你好好聊聊的。”

“聊什麽?”裴松霁問道。

“之前我可能拒絕得太簡單粗暴了,今天剛好有時間,所以我想和你仔細分析一下,我們到底為什麽不合适?”

本以為裴松霁會排斥這個話題,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卻很痛快地說道:“你說。”

“好,首先,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是成長背景還是家庭情況都不匹配,這就導致了我們必然會有很多無法調和的矛盾,我不是什麽相信愛可抵萬難的人,我只相信門當戶對。”

“這倒是。”

景辭楹見他認同,于是繼續說了下去,“其次就是我們雙方的家人也不會同意,我不想去演什麽與全世界為敵的戲碼,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有道理。”

“然後就是我們之間差距太大,差距過大必然導致不平等,我不想要一份不平等的關系,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

“還有就是……”

景辭楹一連說了許久,一直說到口幹舌燥,把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都明明白白地鋪陳到了這裏。

裴松霁對此也全部表示了認可和同意。

說到這兒,景辭楹本以為裴松霁應該會知難而退,然而他卻突然說道:“我也有一個問題。”

“你說。”景辭楹立刻洗耳恭聽。

本以為裴松霁是要配合自己,然而沒想到他問的卻是,“我能追你嗎?”

景辭楹:“……”

“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都沒有聽進去嗎?”

“聽進去了。”裴松霁立刻回道。

“聽進去了你還問這個問題?”景辭楹眉頭微挑。

然而裴松霁卻很堅定地回道:“是。”

景辭楹聞言也不客氣了起來,直接回道:“不能。”

“為什麽?”

“因為我永遠不會同意。”景辭楹絲毫不留餘地。

然而裴松霁聞言卻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繼續說道:“那我也會追你。”

景辭楹簡直要被他氣笑。

“哪怕我永遠不會同意?”

“嗯。”

“哪怕你永遠都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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