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正經
第46章 不正經
景辭楹知道裴松霁對自己的感情, 因此他本以為只要自己松口,裴松霁一定會很開心地答應。
然而和他預想中的不同,裴松霁并沒有回答, 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像是在思考, 又像是在壓抑。
景辭楹本就是鼓起勇氣才說出的這句話, 見他久久沒有回應,一時間不免有些尴尬, 于是低頭把自己埋起了被子裏,然後閉上眼睛, 試圖催眠自己剛才說的不過是夢話。
然而下一秒裴松霁卻拉開了他的被子, 将他從裏面拽了出來。
“你……”景辭楹原本想當個鹌鹑,沒想到裴松霁卻非要逼着他面對,尴尬到開始胡言亂語, “我剛才說的是夢話, 我睡着了。”
說着便想重新鑽回去,然而剛一動作就被裴松霁扣住。
“你……喜歡我?”裴松霁終于開了口, 只是聲音中透着說不出的小心翼翼和不可置信。
景辭楹聽到他的聲音心立刻軟了,剛才的怒意瞬間煙消雲散, 畢竟他也明白裴松霁這麽不自信的原因,于是連忙說道:“不喜歡的話我為什麽要和你試試?”
然而裴松霁依舊只是望着他, 只是扣着他手腕的手越來越用力。
“你真的喜歡我?”
景辭楹知道以自己從前的态度,裴松霁不肯相信是正常的, 于是堅定道, “是, 我喜歡你。”
裴松霁聞言這才回過神一般松開了他, 随即笑了一下。
只是這笑容并不是欣喜,反而像是在自嘲些什麽。
這讓景辭楹突然産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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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下一秒就聽裴松霁道:“前些日子我避着你是怕你對我厭煩,所以才克制着不出現在你的面前,我不是故意疏遠你,也永遠不會離開你,所以你不用以這樣的方式讓我留在你身邊,你要清楚對我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只是不想讓我離開所做出的妥協,又或者是我從前太霸道,頻繁地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所以這段時間我不在你會不習慣,但這都不是喜歡,我的意思是你要……”
裴松霁的話還沒說完,唇瓣突然被一片柔軟堵住。
裴松霁垂眸,然後就見景辭楹不知何時湊上前來,吻住了他的唇瓣。
理智瞬間崩斷,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裴松霁幾乎是下意識反扣住他,立刻反吻了回去。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美好,夢幻得像是一場夢境。
裴松霁已經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一切全憑本能,一遍遍地深吻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終于分開。
明明隔着一層夜色,裴松霁卻還是看清了景辭楹被吻到豔紅的唇瓣和泛着水光的眼睛。
“現在相信了嗎?”景辭楹望着他問道。
裴松霁這才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擡手從他的唇瓣輕輕按過,眸色漸深,“相信了。”
裴松霁說着手指從他的唇瓣移到了耳朵,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摩挲。
大概是裴松霁的手指太熱,他碰過的地方像是升起了一團又一團微小卻灼熱的火。
景辭楹此時十分感謝頭頂的燈被關掉,不然裴松霁一定能看到他現在整個人都燒紅了。
明明是冬日,但大概是屋內的暖氣太熱,因此景辭楹能感覺到周圍似乎正在一點點升溫,空氣逐漸變得粘稠,處處透着暧昧。
裴松霁的手又向下移了一些,停在了他的脖頸處。
景辭楹沒有躲避,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不讨厭裴松霁的觸碰,甚至心中也隐隐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會不會有點快?景辭楹心想。
可是他依舊沒有躲。
然而沒想到的是裴松霁并沒有繼續向下,只是輕輕摸了摸他的脖子,然後微微用力,将他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睡吧。”裴松霁說。
“嗯?”景辭楹沒有想到事情并沒有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不免有些詫異,擡頭看向裴松霁。
然而裴松霁卻只是低頭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太晚了,快睡覺。”
景辭楹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畢竟這樣顯得他真的很着急,其實他根本沒有,只是剛才裴松霁的動作太容易讓人誤會了而已。
沒錯,都怪裴松霁。
雖然兩人隔着被子,但裴松霁體溫太熱,景辭楹有些睡不着。
裴松霁似乎也發現了他還沒睡,于是問道:“睡不着?”
“嗯。”身邊突然多了個人,能睡得着才怪,景辭楹怕他唠叨自己,于是也跟着說道:“你怎麽也還沒睡着?”
裴松霁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我在想剛剛的事。”
“剛剛?”景辭楹還以為他在回憶剛才的那個吻,臉一下子紅了。
然而裴松霁卻只是把他抱得更緊,然後在他耳邊說道:“能不能再說一遍你喜歡我?”
景辭楹一聽是這個,臉瞬間更紅,他怎麽又想歪了?
好在此時是晚上,裴松霁并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黑夜是最好的庇護,因此說出口倒也沒那麽難了。
“我喜歡你。”
怕自己聲音太小,景辭楹又說了一遍,“我喜歡你。”
裴松霁聽到這句話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卻沒有答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了他。
“那你呢?”景辭楹問道。
裴松霁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擡手摸了摸他的頭,轉移話題道:“十一點了,快睡吧。”
景辭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也不失落,畢竟這些日子裴松霁的一舉一動都在诠釋着那句話,因此景辭楹并不需要靠言語來證明,于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還是不怎麽困,但是眼睛閉久了,還是漸漸感萌生出了幾分困意。
景辭楹的意識很快昏沉了起來。
在他徹底睡過去前,他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愛你。”
景辭楹原本是想睜開眼睛确認一下的,但實在太困,很快便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
景辭楹向身旁看去,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裴松霁已經不見了蹤影。
如果不是身旁的被子還在,景辭楹還以為昨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但他知道不是,于是連忙起身向外走去,一走到客廳就看見了廚房中裴松霁的身影。
景辭楹走過去,發現是裴松霁在把保溫桶的飯菜端出來。
他還穿着自己的睡衣,因為裴松霁的身材比自己高大,因此衣服在他身上顯得又小又窄,緊緊巴巴,尤其是褲子短了一截,露出了腳踝,看起來十分局促。
裴松霁的衣服從來都是專人訂做,大概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穿這麽不合身的衣服。
“抱歉。”景辭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我忘了你比我高,我的睡衣你穿着不合适。”
裴松霁聽見動靜轉過身來,然後就見他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沒事。”裴松霁道,“一會兒他們就會把我的東西送過來,我今晚就可以穿我的睡衣睡覺了。”
“東西?什麽東西?”景辭楹有些沒反應過來。
“平日裏用的東西,還有一年四季的衣服什麽的。”
“一年四季的衣服?”聽到這兒景辭楹終于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在這兒住?”
“嗯。”裴松霁說着把保溫桶裏的飯菜全部端了出來,回答得十分坦然。
“怎麽?你不願意?”裴松霁見他沒有說話,開口問道。
“倒也不是。”景辭楹自然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有些突然,更何況裴松霁怎麽可能住的了自己這裏?
他家這麽簡陋,還沒裴家的客廳大,因此難免猶豫。
“可是我這裏就兩個房間,一個還是姐姐的……”
景辭楹的話還沒說完,頭頂就被裴松霁敲了一下,“我當然跟你一起睡。”
“跟我一起睡?”
“不可以嗎?”裴松霁說着故意拖長了音調,“男朋友。”
景辭楹聽到這個稱呼瞬間有些臉紅,連忙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不嫌棄這裏簡陋嗎?”
“哪裏簡陋了?”裴松霁說着一邊示意他坐下吃飯,一邊說道:“有客廳有陽臺還有卧室,能住下我們兩個人,這就夠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景辭楹問道。
“更何況你不是讓我管着你,這下管你豈不是更方便了。”
景辭楹一時間竟無法反駁,“好,你不嫌棄就住下吧。”
景辭楹說着便吃起了飯,嘗到熟悉的味道後擡頭四處張望道:“這早餐是阿姨送來的?”
“嗯,我讓她送完飯就回去了。”
“為什麽?”平日裏阿姨都會在這裏待一天的。
“她在這兒不方便。”裴松霁道。
“不方便什麽?”景辭楹有些不解道。
話音剛落,就見裴松霁站起身來,隔着桌子親了他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不方便這個。”
景辭楹:“……”
真是,太不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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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裴松霁沒去公司,而是在家等着管家把他的東西送了過來。
結果送過來之後才發現裴松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根本放不下。
因此只能又在客廳裝了一個衣櫃才勉強放下他一季的衣服。
原本就不大的家因為多了一個人瞬間擠了起來,景辭楹擔心他住不習慣這麽小的地方,然而景辭楹卻很喜歡。
第一次親自動手,力圖在景辭楹的東西旁都擺上他的東西。
然而他越是這樣,景辭楹便越是心疼,于是決定等游戲做完後,如果還有剩下的錢,就重新租個大點的地方。
最好是一個三居室,一間他和裴松霁住,一間給姐姐留着,還有一間放開心的貓窩。
光是想到那個場景景辭楹便重新有了動力,于是重新寫起了游戲策劃。
現在裴松霁也在,因此景辭楹知道瞞不過,于是主動和他說了自己的計劃。
“我之前熬夜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裴松霁立刻問道
“我想做一個游戲,正在寫策劃。”
“游戲?”裴松霁一聽立刻來了興致。
“嗯,一款……親情類的游戲。”景辭楹說着沉默了一下。
“初始設定是一家四口人,有爸爸媽媽,姐姐,弟弟,玩家可以選擇成為姐姐或者弟弟,然後他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比如家人生病,遭遇意外……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解決這些事,然後賺很多的錢,從而達成happy ending。”
裴松霁剛一聽完便明白了這個故事的靈感來源,眼中立刻湧起一絲心疼。
他明白景辭楹做這個游戲無異于一次次揭開自己的傷疤,但也明白這是傷口愈合的必經之路,因此還是鼓勵道:“很不錯的想法,那就全力去做,我都會支持你,只是有一點……”
“什麽?”景辭楹連忙問道。
然後就聽裴松霁道:“不許熬夜。”
景辭楹聽到這話連忙保證道:“不會的,更何況你現在和我一起睡,我哪兒還有機會熬夜。”
“也是。”裴松霁也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然而沒想到的是,剛保證完的第一天便打了臉。
晚上景辭楹明明是十點按時上床睡覺的,然而不知怎麽,睡着睡着就鑽到了裴松霁的被子裏,然後就抱在了一起,再然後……
在不知道親了多少次後,裴松霁突然說道:“既然你現在是我男朋友,那我是不是可以有一個你的專屬稱呼?”
“什麽專屬稱呼?”景辭楹有些不解。
然後就聽裴松霁道:“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叫你名字,你有小名嗎?”
“有,我們家人叫我小楹。”
“小楹?”裴松霁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像在叫下屬,我想要再親密一點的稱呼。”
“更親密……”景辭楹覺得小楹已經很親密了,還沒想出有什麽比這個更親密的稱呼,就聽裴松霁在他耳邊說道:“楹楹,阿楹?你喜歡哪個?”
景辭楹聽到這些稱呼莫名羞恥,很想把臉捂住,但手被裴松霁握着,因此只能口頭抗議,“不要,你還是叫我景秘書吧。”
裴松霁聽到這笑了一下,“那可不行,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不必稱呼職務,還是你喜歡這種情趣?”
裴松霁說着低頭在他唇瓣上輕咬了一下。
“嗯?景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