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時間正當好, 傅琢州跟容念打過招呼,非常自然地詢問要不要一起吃中飯。

面對師兄,容念很難拒絕。

于是計劃裏的打包飯菜變成了堂食, 容念端着餐盤,和傅琢州坐在一桌。

剛才和傅琢州走一起的男生們看到兩人,自然熟地湊了過來。

“咱們學弟?”男生問傅琢州。

傅琢州道:“對,大一的。”

容念報了自己的名字,問:“你們都是大三的嗎?”

“沒,最近學校組織籃球賽, 我們院拉了一支隊伍, 什麽年級的都有。”男生道, “我讀大四, 是從實習公司回來的。”

容念道:“你們剛打完?”

男生熱情道:“上午熱熱身, 下午再打,你要來玩麽?”

這群人非常健談, 而容念擅長與人來往, 盡管是第一次見面,氛圍卻完全不尴尬。

容念道:“好啊,我來給你們喊加油。”

聽到他要來助威, 坐邊角的男生笑道:“倒是不用辛苦, 有琢州在,我們這邊不會缺啦啦隊。”

“他最近沒空訓練,被我們硬拖上場,說好了他在籃筐下散步都行。反正只要他露臉, 我們場下氣勢先贏過對面。”

“沒錯, 每次宣傳他要參加, 能吸引一大票姑娘來觀賽。這是我離脫單最近的時候, 每一次拿到球投出去,都可能有愛情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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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什麽芽啊?人家全是齊刷刷來看傅琢州的,得近視多少度才會把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

傅琢州頭疼地和容念說:“別聽他們瞎扯,大家是周末沒事,很樂意過來看球,和我沒有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有男生拆傅琢州的臺,“之前上場名單裏有你名字,臺下前七排坐滿了人,然後發現你生病了沒來,比賽中途走掉了五排。”

容念不理解:“居然還有兩排。”

男生道:“講這話可就傷感情了啊。”

另外有人道:“那兩排在開黑打游戲,手機屏幕都是橫着的。要是傅琢州在,大家拿手機最多是拍照。”

大學的課餘生活不比高中,如果放在高中,很多人樂意坐觀賽臺上,看日日相對的同學如何耍威風或者出洋相。

到了大學,多數同學之間的聯系并沒有高中時期那麽緊密,上課聚在一起,下課各有安排,沒有熟到趕去體育館瞧瞧對方的程度。

但如果對方長得很帥,那就另當別論。

花上周末的午後,不僅能觀賞青春靓仔的運動身影,還可以拍照分享朋友,炫耀下自己周圍尚存人類高質量男性。

橫豎是免費的,何樂而不為呢?

容念覺得這事十分正常,緊接着,務實地提出問題。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點來,不然占不到好位置?”他道。

傅琢州道:“不用,沒那麽誇張。”

到了下午,容念換掉顏色亂七八糟的衣服,踩着點準時到體育館。

然後他發現這情況沒自己想的正常。

自己上輩子留學期間,不是沒見過大家沖着顏值紮堆看比賽。

但問題在于,他讀的那所高校風氣正經嚴肅,大部分的學生忙于學術或是校外打工,相對來講參與度不算高。

而燕大的同學有錢有閑有情趣,積極摻和校園生活,在這種事情上熱度高得超乎尋常。

容念之前以為觀賽規模大概是十排人左右,實際眼前翻了倍,一棟不算小的體育館被填滿了大半。

法學院和醫學院的比賽,底下幾乎集齊了全校各個專業的男女。

大家成群結隊,腿上放着提前備好的飲料和零食,甚至有人帶了單反。

容念對此感到大開眼界,看來傅琢州那句“沒有那麽誇張”是在謙虛。

自己卻信以為真,到場後只有後排可以坐。

“買法學院還是醫學院?”有人嚷嚷,“比賽快開始了,下注的趕緊進群投票啊。”

“押一手白衣天使,按照現在的賠率,我萬一贏了能點一星期外賣。”

容念:“……”

大家花活挺多,這種賭局放在別的學校估計要狠狠挨批評。

他對進群蠢蠢欲動,然而接到了傅琢州的電話。

“你到了嗎?”傅琢州問。

容念道:“嗯嗯,不是很誇張地坐在最後第二排。”

傅琢州溫和地笑了下:“你是被邀請的,我們又不是什麽大牌球星,不至于讓你擠在人堆裏。”

說完,他指引道:“你沿着臺階往右邊走,這裏有空位給你坐。”

觀衆席最前面是通往球場的臺階,左右兩側有座位,和後面烏泱泱的人群隔開了一小段距離,俗稱家屬專區。

此時零零散散坐着幾個人,除了正兒八經的學院啦啦隊,還有幾位球員的好兄弟以及女朋友。

容念挪動過去,和三個男生坐在一起。

重生前他只知道師兄愛打籃球,但不清楚打得多好,問了傅琢州也沒套出話來,對方只說馬馬虎虎能拿分。

律所每年春天會有友誼賽,本來傅琢州可以上場,自己也可以借此得到答案。

命運陰差陽錯,容念現在坐在臺下,比起興奮之類的激烈情緒,是遺憾被彌補的滋味更多。

“話說你是容念吧?”旁邊的人問。

見容念點頭,他自我介紹道:“我是琢州的室友,他怕你一個人在這兒尴尬,讓我照顧着你點。”

容念回話:“不用麻煩,我沒有尴尬。”

場館內的交談聲太吵,那人撓了撓頭,很費力地聽清了容念在說什麽。

他找話題:“其實我們這兒一般籃球賽沒這麽多人來,但醫學院和咱們院是去年的冠亞軍,這回第一輪就抽簽撞一塊兒了。”

容念好奇哪位手氣這麽差:“誰抽的簽啊?”

“傅琢州呗,這人可倒黴了,随手點個外賣都能食物中毒。我之前就讓他別抽簽,老實躺着等于給學院做貢獻。”

容念:“……”

人的運勢時常難以解釋,另一種極端是陸歲京。

以前有飲料做活動,瓶蓋裏印着買一送一可以再去兌換一瓶,陸歲京有回離譜地八連中。

相當于買了一瓶,連續中獎七次,雜貨鋪老板差點把他拉入客戶黑名單。

要不是當時兩人沒成年,容念還動了讓陸歲京去買彩票的心思,發家致富的概率可能比當一輩子社畜得高。

·

與其同時,某位歐皇正在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

附近風景優美鬧中取靜,從外面的栅欄往裏看,一定會有人誤會成公園。

但這處地方并不對外開放,花草深處有一棟別致的洋房,做着心理治療的生意。

秘書沒有進去,坐在車裏努力消化一路上的信息量。

他原先認為繼承人的戀愛動向與家族息息相關,必須馬上彙報給陸岳。

然而看陸歲京一副被吊住胃口的樣子,他感覺這事可以簡單當做無知少年慘遇人渣來處理。

百般糾結之際,他終究是沒有與陸岳通知,只是暗戳戳找關系查了陸歲京的開房記錄。

可惜這點小伎倆被陸歲京算到,對方早在自己行動之前,抹除了相關的痕跡。

陸歲京被認回家族後,集團相當一部分股份轉移到了他手中,他的權限級別很高,能調用的資源不比秘書少。

如果陸歲京有意隐瞞酒店信息,連陸岳都查不出來。

秘書感到棘手地扶住了額頭,瞄了眼車載顯示屏上的時間。

陸歲京沒進去多久,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出來。

來做治療最開始是陸岳交代的,大忙人沒空親自跟進這件事,讓秘書全權負責。

秘書記得很清楚,陸歲京第一次被迫來這裏做心理測試,加上之後醫生的幹預時間,花了整整八個小時。

對于這方面的治療,陸歲京很抵觸,但表現方式并不激烈,只是不願意交流。

一直到國內高考填志願那會兒,二少爺突然像是骨子裏換了個人。

陸歲京的态度變得配合,會去秘書定期安排的咨詢,而且在醫生那邊花的時間越來越短。

據醫生所說,陸歲京的測試分數比以前高了許多,也願意進行一些溝通。

陸歲京究竟和醫生坦白了什麽,醫生堅守職業底線不肯說,秘書也沒有多問。

但從醫生的表情裏可以推測出來,陸歲京的心理狀态确實在好轉。

秘書覺得這可能是戀愛的原因,可感情是個人渣,萬一分手了會不會讓陸歲京病情反彈?

那自己豈不是要走上幫忙守護愛情的道路?!

他正胡思亂想,陸歲京敲了敲車窗。

“您今天這麽快就出來了?”秘書詫異。

陸歲京道:“放心,我不是逃出來的,裏面安保措施很好,我不完成任務醫生不會讓我走。”

秘書道:“那您想回家還是去學校?”

陸歲京道:“學校。”

秘書問:“哦,您有約會?”

陸歲京覺得這人打聽太多,敷衍:“沒有,是再不抓緊就要被分手了。”

秘書:???

他真的極其想知道陸歲京的感情對象是誰。

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打算膜拜下大神,能讓肆無忌憚的陸歲京變得如此患得患失。

回到學校的路上,陸歲京打開學校論壇。

今天是醫學院和法學院的籃球賽,閑聊板塊被這個話題刷屏好幾頁。

飄在首頁最頂端的帖子标題是:《請問這個坐在家屬位的小哥哥是單身嗎?》

陸歲京對這類帖子沒什麽興趣,但指尖無意戳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容念的偷拍照。

他有些驚訝地頓了頓,沒有直接退出頁面。

本來他想滑到底部去留言一句[當然不是],暗戳戳地嘚瑟下容念和自己之間非比尋常。

然而回帖裏已經有一連串的否認。

最開始陸歲京很意外,以為他倆關系居然已經全校皆知。

緊接着,他細看了幾條回帖。

[真的不是喔,他是我男朋友捏~]

[磕到了,中場休息那會兒,他給傅琢州送水,坐的地方又俗稱家屬專區,你們仔細品品。]

[不好意思感謝大家厚愛,他和我已經登記結婚了,就在我剛才看到他的第一眼。]

陸歲京:“……”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小歲向小容坦白吃醋的橋段55明天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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