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第 45 章
邵随剛睡醒, 就聽見一道字正腔圓的指控:“你騙我。”
覓覓團着被褥,不知道在旁邊坐了多久。
邵随腦子裏瞬間浮現淩晨五點的熾熱場景,又有種熱血上頭的感覺。他摸了摸發癢的咽喉, 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騙你什麽了?”
覓覓冷漠地翻轉手機給邵随看。
邵随輕度近視, 摸到眼鏡戴上,屏幕上的字跡順時清晰明了:“男性持續四分鐘就屬于正常、健康的标準……”
還沒念完, 邵随就溢出了一絲笑音。都忘記覓覓現在認識很多字,有疑問可以上網搜了。
“不許笑。”小貓精惱急了,伸手捂住邵随的嘴,“我都說憋不住了, 你還要捏着!”
邵随趁機把覓覓撈進懷裏, 親親他的掌心。
覓覓感覺人類有被獎勵到, 立刻收回手, 藏進被窩。
他不悅道:“你太過分了。”
邵随裝模作樣地問:“過分在哪裏?”
什麽都不懂的覓覓直接上當,複述了一遍人類的過錯:“你一直揉我, 現在腿好疼!”
邵随從善如流地道歉:“我天天拿粉筆, 老繭确實有點多——再給你揉揉?”
覓覓邏輯還在線:“本來就揉得疼, 繼續揉只會更疼。”
邵随咳了聲:“輕輕揉。”
覓覓轉了個身, 背對着邵随。
他自以為在表達怒意,可對于人類來說他還在懷裏, 只是換了個姿勢罷了。
邵随的雙手從後繞到前面, 環住覓覓的腰:“還有哪裏過分, 一并說說?”
覓覓說:“明明幾分鐘也很正常,你卻一直捏着要我再堅持一下,騙我太快不健康!”
邵随點點頭, 拿覓覓頭頂當茶幾:“嗯,還有呢?”
“還有……你還要讓我自己捏!”覓覓委屈極了, “我怎麽捏得住呢,我都受不了了,你還要在我耳邊說話。”
“我說話也過分啊?”
“因為……就是過分!”
覓覓也說不出來。
那種情況下,邵随一直壓低聲音在耳邊叽裏咕嚕,他的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邵随偏頭在覓覓耳邊說:“好吧,是我騙你,那怎麽辦呢?”
覓覓恨不得變回貓,把耳朵縮起來:“我要懲罰你。”
邵随問:“怎麽懲罰?”
覓覓掙開懷抱,翻下床拿了個戒尺來,學着邵随平日的樣子:“伸手。”
邵随伸出手:“想打哪一只?”
覓覓冷酷道:“都打!”
邵随問:“不打揉你最疼的那只手?”
小貓精猶豫了下,回憶了淩晨四點多時的場景,邵随在他身後,是用左手還是右手捏的?
想不起來,覓覓幹脆道:“都疼,都要打。”
“那好吧。”邵随也不躲,有模有樣地說,“請大王降責。”
“啪!”得一聲。
覓覓第一次用戒尺,沒控制好力道,被聲音吓了一跳,平時邵随打他聲音都很小的。他下意識摸摸邵随的手掌心,在心裏吹氣說不疼不疼。
然後猶豫地啪了下另一只手,力道就輕得多了。
覓覓板着臉問:“知道錯了嗎?”
邵随說:“知道錯了,我太過分了,給大王道歉。”
覓覓很好哄地說:“本大王原諒你。”
他坐進邵随懷裏,把臉遞出去,一副快親的表情:“已經九點了,馬上就不是早安吻了。”
“……”邵随忍住蓬勃的欲|望,克制地親親覓覓的臉,“真不是我自戀,寶寶。”
“嗯?”
“要是換個人,你今天可能沒法起床。”
“為什麽呀。”
“因為你太招人了。”
“那當然了。”小貓精很自信,“除了那個壞人,大家都喜歡我。”
不過招人和沒法起床有什麽關系呢?
覓覓暫時無法理解,只覺得人類文化還有很大的學習空間。
邵随抱着覓覓下床,走進洗手間才放下:“刷牙吧,趁着周末我們去看看房子。”
單人洗手臺站兩個人有些擁擠,只能肩并肩。覓覓悄悄踮起腳,鏡子裏的頭頂終于高于了邵随耳朵。
也不是很矮嘛,和邵随只差一喵喵。
小貓精含着牙膏泡沫,含糊道:“邵随,你有多少毫米呀。”
邵随漱完口說:“我們一般不這麽問身高。”
覓覓疑惑:“那怎麽問?”
邵随說:“一般都問:你多高啊。”
覓覓點頭,很簡潔地問法:“邵随,你多高啊?”
“一米八五吧。”邵随補充道,“脫鞋。”
覓覓沒有太大的概念,不過還是驚嘆道:“你吃什麽長大的呀?”
“身高基本看基因,和吃什麽關系不是特別大。”
“基因是什麽?”
覓覓這段時間一直在上語文和數學課,生物、英語一竅不通。
“基因也叫遺傳因子,是指攜帶遺傳信息的DNA或RNA序列……”邵随還沒說完就知道這會引發覓覓更多的疑問,于是急忙堵住将要宣洩的閘口,“等你上到初中生物就懂了。”
好學寶寶意猶未盡地哦了聲,走到餐桌前坐下:“我可以不用這個筷子了嗎?”
邵随也入座:“怎麽了?”
覓覓說:“我看網上大家吃飯都用你那樣的筷子,只有很小的寶寶才用我這種帶耳朵的筷子。”
“你難道不是寶寶嗎?”
“……”
覓覓被繞住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以後不要叫我寶寶了,我想用你的筷子。”
邵随把自己的筷子遞過去:“好吧,你試試。”
覓覓的學習模仿能力很出色,輔助筷子才使用沒多久,就能自如使用正常筷子了。
“真不錯,以後它就退休了。”邵随懶得去廚房再拿筷子,直接用覓覓的輔助筷吃面,“淡不淡?”
覓覓搖頭:“邵随。”
邵随低低地“嗯?”了聲。
覓覓耳朵發癢,盯着邵随說:“你是個寶寶。”
邵随心髒化成了一灘水,一只對于人類語言處于懵懂狀态的小貓精真是太惹人愛了,簡直想親死。
簡單地收拾了下,兩人準備出門看房。穿衣服的時候覓覓還張|腿給邵随看,指控他早上真的很過分。
小貓精根本不知道這種行為在人類眼裏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幸而邵随還殘留一點道德底線,幫覓覓把褲子拎上了。
邵随一邊開車一邊問:“昨晚看的那幾套最喜歡哪個?”
覓覓問:“我喜歡哪套就買哪套嗎?”
“那不一定,得綜合考慮,不過你不喜歡的一定不買。”邵随單手把銀行卡遞給覓覓,“買房需要經過重重考驗,我的責任是綜合考慮,你負責守好最後一道審核關卡。這是我全身的家當,到時候你就拿它刷錢。”
覓覓頓時感覺責任重大,謹慎地揣好卡:“我會保護好它的。”
邵随純粹是哄貓開心,看房子這種事根本沒有一天解決的,就算今年挂賣的房子很多,也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定下來,多對比幾戶才行。
邵随說:“買完房子,我們的日常生活就得拮據點了。”
覓覓明白:“因為要還房貸。”
邵随嗯了聲:“不能天天吃三文魚和榴蓮了,你會不開心嗎?”
覓覓想了想:“一年也吃不到一次嗎?”
那倒不至于。
邵随嘴上卻道:“可能這輩子都吃不到了。”
“買房這麽難嗎?”覓覓煞有介事道,“但是買了房子,我們就不用當流浪漢和流浪貓了。”
“想吃榴蓮的話,我可以回到中醫館那邊,變回貓找老板要。”
“老板看見你肯定很高興。”邵随忍笑忍得辛苦。
“是呀,她可喜歡我了。”除了那兩個月,覓覓就沒缺過吃的,從來都是晃晃爪子,就有大把大把的美食送到嘴邊。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第一個小區。
小區還不錯,房子總體也很好,裝修新,使用痕跡少。
中介感覺邵随挺滿意的,這單應該能成。
他一頓誇誇後問:“房東願意出稅費,這可不得多見,錯過也許就沒了。您要是滿意,我可以約見房東再談談價格。”
邵随偏頭:“怎麽樣?”
覓覓一句“太高了,我害怕”,直接讓邵随拒絕:“再看看另外幾套吧。”
中介懂了,雖然這位大客戶出錢,但小客戶的意見至關重要。
大半天下來,他們一共看了四套房子,都各有各的問題。最後一套覓覓倒是很滿意,只因為房間裏有個吊椅。
他坐在上面搖搖晃晃,感覺很有意思。
中介想對症下藥:“您這套房子是作什麽用途呢?婚房還是……”
“不是!”覓覓突然大聲說,“他不結婚。”
中介尴尬地啊了聲:“那就是剛需住房……”
覓覓不懂這些詞彙,只是特別不願意結婚兩個字和邵随聯系在一起:“他是同性戀。”
梅開二度。
邵随已經習慣覓覓滿嘴胡話了,中介第一次見識,不由張大嘴巴:“哦。”
覓覓冷酷道:“你不要介紹婚房了,他不需要。”
中介:“……”
沒有房子生來就是婚房。
邵随直白地對中介說:“方便出去一下嗎?我們單獨商量商量。”
中介識趣地離開:“行,那我在門口等你們。”
等外人走後,邵随這才對覓覓說:“我和誰同性戀啊?一個人可沒法同性戀。”
“這樣啊……和我吧。”覓覓補充道,“在別人面前。”
“家裏不行啊?”
“不行的,人貓殊途。古代的妖精和人在一起,都是要被道士追着打死的。”覓覓傷感道,“我不想死,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邵随決定今晚回去就偷覓覓的手機,篩選出一些劇情友好的人妖戀影片解說。什麽破app,天天推送be的東西?
他回歸正題:“這套房子有很多問題,我們再看看別的。”
覓覓晃了晃:“可是它很不錯呢。”
邵随說:“這是吊椅,可以另外買。”
“真的嗎?”覓覓坐在吊椅上,擡頭說,“它是種在牆裏面的。”
“買回來的時候不是,後來才種進去。”
“好吧。”覓覓念念不舍。
邵随上前,撐住吊椅看着覓覓:“真的要走了,還有好幾套要看。”
覓覓商量道:“可以再玩會兒嗎?”
邵随說:“不可以。”
覓覓傾身,把自己送出去:“給你親也不行嗎?”
邵随好氣又好笑:“給你玩會兒椅子就能做伴侶之間才能做的事?”
“早上都沒有獎勵,你還把舌|頭伸進來好多回……嗚嗚。”覓覓已經很會拿捏邵随了,聲音從邵随的指縫中溢出來,“你親不親呀。”
邵随眸色漸沉,扼住覓覓的下巴狠狠吻上去。把小貓精的嘴唇碾得又紅又腫,才緩緩拉開距離:“再玩五分鐘就得走了。”
賣吻成功的覓覓鄭重道:“好的。”
在外面等待許久的中介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這兩人不會在房裏幹些不好的事吧。就在他按耐不住想要進去的時候,邵随和覓覓出來了。
“邵先生……您這?”
“怎麽了?”
中介關心道:“您是不是過敏了?下巴、脖子上都有點不對勁。”
邵随說:“上火而已。”
覓覓抓着邵随的手:“已經好多天了。”
邵随在心裏冷哼,是啊,憋好多天了,除了親嘴過個瘾什麽實際的都做不了。
不過确實感覺好癢,不舒服,唇周還有些脹痛,以前從來沒這麽嚴重過。
邵随和覓覓驅車來到醫院,怕醫生使喚家屬跑上跑下,而覓覓又什麽都不懂,邵随便讓他留在車裏,自己獨自去看醫生。最後确診為過敏,得住院吊水。
他百思不得其解,問醫生是什麽原因。
醫生淡道:“這得問你啊,你剛說已經很久了,有時候還會加重,那過敏加重前你都做了什麽?實在不确定可以去做個過敏源檢測。”
做了什麽……
邵随兩眼一昏:“接吻算不算?”
醫生問:“确定沒有其它事?”
邵随很确定地點點頭。
醫生同情道:“那你可能對他的唾液過敏。”
邵随不理解:“可他以前舔……唾液接觸到我皮膚的時候并沒有過敏。”
“因為量少。”醫生推推眼鏡,很久沒見過這麽誠實的病人了,他倒是想知道什麽情況下能越過親嘴的關系直接讓唾液觸碰皮膚。
“過敏這種事也會積少成多。”
邵随緩了很久才接受現實:“有解決辦法嗎?”
醫生說:“要麽以後別親了,要麽換個對象。”
邵随沉默良久:“親之前吃過敏藥不行嗎?”
醫生:“……這嘴非親不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