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之一——平凡生活

番外之一——平凡生活

清早,天空将明未明,棘州城還在睡夢裏,街上寂靜得能聽見誰家窗戶裏傳出的鼾聲。

崔銘旭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身體順勢翻往內側,身旁的齊嘉就被他壓個嚴嚴實實。

此時正是春季,兩人蓋一床被褥就夠了。被窩裏暖烘烘的,齊嘉的臉也似抹了胭脂般紅通通的,一身皮肉滑膩溫軟。崔銘旭在半夢半醒間用爪子上下摸索,脖子、胸、腰、腿……把臉埋在齊嘉的頸窩裏一下一下地吹氣。

「唔……」齊嘉悠悠地醒轉過來,愣愣地張開嘴,漆黑的眸子朦朦胧胧地看着頭頂上的崔銘旭,「嗯?」

顯然還沒完全明白過來。

「呵……」崔銘旭笑着去捏他軟乎乎的臉。

熱熱的氣息噴到了齊嘉臉上,齊嘉扭過頭要避開:「癢。」聲音也是含糊的。

這個時候的齊嘉最好玩兒,說醒還沒醒透,躺在崔銘旭身下,傻傻地任由崔銘旭這頭早起的老虎把嘴湊過來、湊過來,美美地吃個飽。

「我幫你撓撓。」崔銘旭好心地扳過齊嘉的臉,慢慢低下頭……撓癢。用嘴。

你見過嘴對嘴撓癢的嗎?每天一早,棘州城的刺史府裏,進了後院,黃瓜架後面那間房,手指頭蘸上唾沫在窗戶紙上戳個洞,再把眼睛湊上去,就能看見了。小洞別戳得太多,崔大人一份俸祿養兩個人,禁不起三天兩頭地換窗戶紙。

棘州城裏的第一只公雞開始打鳴的時候,棘州刺史崔銘旭大人正壓着他的小傻子吻得正歡。綿密的吻從額頭開始,眉毛、眼睛、臉頰到下巴尖。迷迷糊糊的齊嘉被鋪天蓋地的輕吻吻得有些無措,眨眨眼睛,一臉懵懂。

崔銘旭深吸一口氣堵上他的嘴。軟軟的唇辦裏,舌頭也是軟的,似乎也沒醒透,乖乖地被崔銘旭叼進嘴裏肆意吮弄。

房間裏還留着昨晚的暧昧餘韻,被單上能聞到陽光的味道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氣息,親吻變得越來越綿長,兩具身體貼到一起慢慢地厮磨……

棘州城裏雞鳴聲此起彼伏,陽光穿破朝霞打在窗戶紙上。

「醒了?」深吻過後,崔銘旭意猶未盡地舔去兩人間的銀絲,看到齊嘉的睡眼漸漸由朦胧到清醒。啊呀,還想再磨一陣呢,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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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完全清醒過來的兔子眼看老虎越靠越近,臉上挂着他再熟悉不過的算計笑容。手腳伶俐的兔子趕緊翻身下床,躲過老虎的撲殺。

「你說癢,我幫你撓撓。」崔銘旭無辜地坐起身,看着床前的齊嘉正手忙腳亂地穿衣。小傻子披了一身陽光,脖子很細,腰也窄,頸子上的點點紅痕一不小心就從還沒扣緊的衣領裏露出來,一半看得見,一半在衣服裏,賞心悅目,引人入勝。

老虎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努力抑制下不住往上翹的嘴角,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近警惕的兔子:「我幫你穿,嘿嘿。」

「穿好了!」兔子猛地往後跳開一步,慌慌張張地拉緊衣領,「咻——」地一下竄出房間。

羞什麽呢?又不是沒做過。昨天晚上不就挺好的?食髓知味而不懂節制的老虎擦擦嘴角,撿起擱在一邊的衣裳慢慢穿上。

刺史府裏的家丁婢女不多,似乎比齊嘉府裏的還少。崔銘旭大少爺做慣了,從沒想過要搭把手,反到是齊嘉來了以後,小傻子自己搶去幹了不少。比如說,種黃瓜。就是房前的那些。聽說是前任的哪一位種下的,居然能在寸草不生的棘州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齊嘉用過飯後就會跑到後院給黃瓜澆點水,順便拔拔雜草。現下這個時候,架子上不過攀了幾根綠油油的藤,細細嫩嫩的。崔銘旭歪在一邊看齊嘉上上下下忙活,綠色的衣衫沾了水,小臉挺白,活脫脫一把小水蔥。

管家不知何時站到了崔銘旭身邊,絮絮地說了些府中的瑣事。崔銘旭兩眼盯着齊嘉的動靜,似聽非聽,待管家說完了,開口道:「告訴廚房,把東西弄清淡些,多放糖少放辣。」

齊嘉似乎并不習慣此地的飲食,吃飯吃得不多。崔銘旭想起從前住在齊府的那段日子,三餐點心都很清淡,略略偏甜。這裏重辣的口味常常讓齊嘉龇牙咧嘴,臉上直冒汗。

街上的店鋪陸續開張的時候,崔銘旭正帶着人巡街,從衙門口慢慢走到東大街。

藥堂旁邊的那個小鋪子前,齊嘉正吃力地把門板一塊塊卸下。這是齊嘉開的店,很小,小傻子經營得卻很用心,凡事都要親力親為。起先,崔銘旭總是忍不住跑上前去幫他,沒過幾次,齊嘉就搖着頭不許他插手。

「被人瞧見不好。」齊嘉說。

張揚慣了的崔銘旭想破頭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裏不好,瞧見了又不會少塊肉。不過齊嘉說不好,那就……不好吧。

可還是不放心,那就每天在齊嘉開張的時候跑來守着,一直到小店開門迎客了,齊嘉坐到高高的櫃臺後,崔銘旭才放心地走人。

身邊賣包子的看不過去了,拉住了崔銘旭說:「大人,我給您騰個地方吧,看清楚些。」

崔銘旭偷眼悄悄對面鋪子裏的齊嘉,「騰——」地紅了臉。

衙門裏的事不多,偶爾有人來告狀,丢了頭牛,少了只雞。處理完了公務就去城外的河道邊看看。出城的時候特意會繞路去東大街。

齊嘉正在用午飯,是刺史府裏特意送來的,當然是崔銘旭的意思。霸道的人啊,生怕齊嘉吃了口別人的東西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真是……

聽說宮裏有意請崔銘堂大人做小太子的老師,看看崔銘堂大人一手調教的這位崔銘旭大人,嗯……這個主意還是趕緊打消吧。

崔銘旭一邊探頭探腦地往店裏張望一邊惦記着,也不知道廚房裏是不是把菜做清淡些了?

啊,原來終于還是長進些了,知道心疼人了,崔老爺可以合眼了。

河道邊的事挺多,叮叮當當的響聲裏,監管見崔銘旭來了,忙帶着他前前後後地走了一遍。這是崔銘旭到任後的第一樁大事,全副心思都撲在了這上邊,幾乎天天都要來看一看,不用人講,崔銘旭自己心裏也是一清二楚。

走了一遭又時不時停下來跟身邊的監管們聊聊,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得飛快。崔銘旭是沒用過午飯就趕到這裏來了,等刺史府的家丁提着食盒尋來了,才想起覺得餓。

「是齊公子特意回到府裏,吩咐小的送來的。」家丁附在崔銘旭耳邊低聲說。

崔銘旭心裏一甜,當着衆人的面,想笑又止不住似的露了大半個笑臉。瞧他那得意勁!

在河道邊站了一下午,大大小小的事才算有了個停頓。崔銘旭起身回到城裏,賣包子的已經回家了。齊嘉的小店裏擠着三四個婦人,似乎是在買針線。崔銘旭在門前望了望,齊嘉快淹沒在了人堆裏。便轉身進了隔壁的藥堂。

長着一張死人臉的郎中正阖着眼給人號脈,崔銘旭等病人走了,才在郎中面前坐下:「大夫……」

話在嘴邊繞了繞,沒好意思說出口。

死人臉的大夫也不接話,睜開眼睛,摸摸稀稀拉拉的山羊胡,擺明了要等崔銘旭自己開口。

崔銘旭有些局促地往四下看了看,等藥堂的小夥計跨出門去了,才又期期艾艾地開口:「有沒有……嗯……有沒有藥?」

「有。」大夫很配合地點頭。廢話,沒有藥還開什麽藥堂?

「就是、就是抹了……不疼的。」崔銘旭顧不得去計較大夫的捉弄,擡起袖子去擦額頭上的汗,「他……他說疼,是……那個……下面……後面,疼。我……我……」

這個「他」是說齊嘉。疼,崔銘旭好不容易才從齊嘉嘴裏套出來的實話。那時候,齊嘉的臉紅得都熟了,崔銘旭自己的臉卻是白的。疼,這個問題……是很大的問題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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