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憑什麽要幫忙

第5章 我憑什麽要幫忙

嗯?餘穢側目,眼神中滿是疑惑。似乎不理解怎麽話題突然偏到了這兒。

“不能。”聲音果斷且無情。

“唉,可惜。”話音中的遺憾之情濃郁的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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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夏青溪都會有事兒沒事兒的往山上跑,有時候是早晨,有的時候是下午,幸而餘穢的住處也沒有太高。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餘穢多數時候都是在搗鼓他那些蠱蟲,有的時候不見人影,下次見面問,原來是去山裏面找蟲子了。

和餘穢有些混熟後,夏青溪也如願以償的了解了一些有關蠱蟲培養的知識。

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找許多種有毒的蟲類将他們放在一塊兒,不給食物,就讓他們自相殘殺,等最後只剩一只時候,這蠱也就成了。

只看這麽個過程,也根本想不出它們會有各種各樣的作用。等夏青溪再想問的清楚些,餘穢就不回答了。

問的煩了,少年就會毒舌道:“問那麽詳細幹嘛,怕蟲子的人還想親自捉蟲子去制蠱嗎。”

這時夏青溪就會冷哼一聲走開了。

少部分蠱的制作方式很複雜,需要的也不僅僅是毒物,還有些別的什麽東西,但具體的夏青溪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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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夕陽微沉,夏青溪也回到了住處。與往常不同的是,大家都沒在屋裏,而是坐在阿勇叔門前和寨民們說着什麽。

等吃飯的時候夏青溪問起:“我回來的時候看你們坐在阿勇叔家門口,聊什麽呢?”

“聽他們說寨子中有人在進別的山打獵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被什麽蟄了一口,回來就腫了起來,傷口發黑,渾身都疼。”李洛邊吃邊說。

“不知道是不是蠱蟲,但肯定是有毒。”周雅安也接話道。

“現在人正在苗巫那躺着呢,要是明天還不好,他們打算去找那個餘穢幫忙,但這也是下策。”

“嗯?苗巫也解決不了嗎?”聽到這,夏青溪疑惑道。

“山裏的東西那麽多,誰知道是什麽東西,苗巫雖然善蠱,但并不是所有的蠱啊毒啊都會解。”

“聽他們說,受傷的人去的還是烏沙山。那裏的毒物又多又危險,一般寨民都不會往那裏去。”周雅安慢慢地和夏青溪解釋道。

“那餘穢會同意幫他解蠱嗎?”

“不知道啊,反正看他們一臉愁容,估計不會太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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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憑什麽要幫他解毒。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幹。”餘穢冷笑一聲,眼神漠然的望向一旁說話的苗巫。

“大家好歹都是一個寨子裏的人,你幫忙的話也就是動動手的事,不會有多麻煩的。當然,我們肯定也是會給相應報酬的。”聽到餘穢的話,苗巫頓了一下,随後又勸說道。

“嗤,可笑。”

“現在說什麽都是一個寨子裏的人了?當初要把我趕出去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把‘大家都是一個寨子裏的人’說的這麽好聽?”

餘穢現在連虛假的笑意都不想給他們了,冷着一張臉。

“多虛僞。沒事的時候巴不得讓我離你們遠遠的,說什麽免得将災難帶給你們。有了事呢,就口口聲聲說什麽大家,你覺得你們有臉嗎。”餘穢輕撩眼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們。

“!!!”周雅安雙目瞪圓,沖夏青溪瘋狂眨眼眼示意道:

知道這種秘聞我們不會被滅口吧?!

夏青溪也緊跟着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唉。

繼而夏青溪忍不住輕笑出來:既然他都說了,也不怕我們知道。

看懂夏青溪的眼神,周雅安點了點頭,好吧。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安啊。

此次的談話不歡而散,畢竟寨民們确實是不占理,怎麽看都怎麽覺得是無理取鬧的一方。

等一群人都走後,夏青溪走到餘穢身邊,擡頭問道:“你真不救啊?”

餘穢垂眸瞧了他一眼,眸色淡淡:“怎麽,你也認為我必須要救?”

看着餘穢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夏青溪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沒啊。”

“救不救的,這不還是看你自己想法嗎。”

“哼。”聽到夏青溪的解釋後餘穢的臉色好看許多,但也并沒有多高興。

“我對我的父母沒有什麽印象,寨子裏人說,是我的出生克死了他們。”

“于是就剩我和阿娅相依為命,但沒過幾年,阿娅也去世了。後來有些親戚覺得我太可憐,就把我接過去。但,無一例外的他們之後就很倒黴,總是不順。”

“漸漸的,他們也遠離我了。後來我自己大了些,就一個人住着。”

“有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禁懷疑,是不是我真的生來就有罪,就活該被人抛棄。”少年的聲音緩慢而又低沉,其中似乎還摻雜着些講述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落寞。

餘穢的眼皮微垂,低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有聲音傳遞着些許的情緒。

聽到這,夏青溪覺得有些唏噓,這孩兒也太可憐了些吧。

心動不如行動,夏青溪一個跨步走上前去,擡起胳膊“唰”的一下摟住對方的脖子,将對方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按了按。

一手順着對方的長發一面安慰道:“可憐的娃啊,讓哥安慰一下,順順毛啊。”

在被摟住的那一刻少年的身形一僵,瞳孔微微放大,似是從未與人那麽近距離的接觸過。繼而,餘穢慢慢的放松了身子,将頭卸下力氣靠在對方的肩上,然後伸出雙臂,輕輕的搭在了夏青溪的腰上。

周遭寂靜無聲,靜的少年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和對方的心跳聲。

然而在夏青溪看不到的暗處,青年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依舊不見半點波瀾。

“話說,你的手在幹嘛呢。”餘穢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的危險。

見趴在肩頭的人終于注意到了這一點,夏青溪才戀戀不舍的将自己的手從對方的長發中拿下。

“ 哈哈、哈,沒啥啊。在想待會兒中午吃什麽呢。”夏青溪尴尬的笑了笑,打着哈哈。

#急!論偷摸人家頭發被正主當場抓住了怎麽辦#

在夏青溪放下手的那一刻,餘穢也順勢松開了摟着的腰。

聽到夏青溪的話,餘穢斜着目光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稍後片刻:“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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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真就非餘穢不可了嗎?”夏青溪蹙了蹙眉頭,聲音有些淡。

“是啊,苗巫說那不是一般的毒,還非得餘穢不可。”李洛撇了撇嘴道

“怎麽有這樣的人啊,明明對不住人家,現在有求于人了,就舔着臉上去要求人家幫忙了。”周雅安有點為餘穢抱不平。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何況人呢。”李洛安慰道。

“唉,都別摻和了。再怎麽樣我們畢竟是外人,也不好評判。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好了,別管那麽多。”陳教授搖搖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畢竟沒有切身體會,也不能就聽着別人的一面之詞去評判,多說多錯,最好還是別摻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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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麽又改口答應救他了?”才剛坐下夏青溪就從少年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

“肯定是有好處啊,想了想,随便救一下就能換來苗巫的一個承諾,還挺劃算的。”餘穢又在盤着他手中的那條竹葉青。

“好吧。”夏青溪聳了聳肩。

對于少年這種說變就變的态度,夏青溪表示:害,随孩子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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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餘穢割開自己的手掌,往一個裝滿黑乎乎液體的瓶子裏滴血,吓得夏青溪趕緊去夠對方的手,想要拿東西按住傷口。

“!!!”

“你怎麽突然割自己的手啊!還往裏面滴血。”夏青溪表示:震驚!且不理解。

“制作解藥啊。”餘穢一臉理所當然。

夏青溪很懵,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也瞪成了圓溜溜的貓貓眼:“什麽正經的解藥還要人血啊??”

簡直聞所未聞,這明明還是21世紀啊,也沒穿越到玄幻世界,這種不應該是小說世界才常有的操作嗎。

夏青溪伸手去摸摸對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沒發燒啊,孩子怎麽就說胡話了呢。”

餘穢将頭往後仰了仰,避開了對方還想探過來的手。

“沒說胡話,是我的血有解毒的功效。”

“什麽鬼??”夏青溪一臉震驚,自己真的不是活在玄幻世界嗎。

“我不僅善蠱,其實更擅長用毒。有時候會用自己試藥,長此以往,我的血液裏也含有毒素。”

“給藥裏滴血,可能更像是以毒攻毒吧。”餘穢撐着下巴,聲音散漫。

“血液裏都是毒,那你怎麽會沒事?”夏青溪還是不理解。

“因為我身體裏還有蠱啊,本命蠱,從小養到大的。”

“所以絕大多數什麽蠱什麽毒的都對我沒用。”想了想,少年又補了一句。

“酷啊,百毒不侵。”夏青溪兩眼放光,這可是小說裏才有的,沒想到現實中真的能見到。

“哈哈。”看着夏青溪的神情,餘穢忍不住輕笑出聲,身上的銀飾也随着他的動作叮當作響。

盯着餘穢看了一會兒,夏青溪不禁有些出神,真的是從未見過像餘穢這種類型的帥哥。

“我才發現你右眼的底下有一顆好小的痣唉,不仔細看都看不到。”夏青溪突然出聲道。

“嗯?”餘穢伸出一根手指輕點了點眼下的位置,“這裏?”

“對啊。”夏青溪點了點頭,說罷又往前湊了湊,“還是淺褐色的呢。”

“好看?”餘穢輕輕挑眉一笑。

夏青溪雙眼亮晶晶的:“嗯嗯。”

“想碰一下嗎?”笑容中滿含引誘。

“不。”斬釘截鐵且冷酷無情。

夏青溪朝餘穢揚了揚下巴,哼笑一聲:“我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好吧。”餘穢恹恹的收回目光。

“不過,你可真有意思。”話鋒一轉,餘穢又笑眯眯道。

“……”夏青溪禮貌的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夏青溪有點閑不住,歪歪頭好奇道:“餘穢,你的兩個耳飾怎麽不一樣啊?一個是墜子,一個是耳扣。”

“為什麽要一樣呢?”餘穢也學着夏青溪的動作歪了歪頭回問道。

“我看我師姐她們戴的耳飾就是一樣的啊。”

“因為她們是女生啊,而我不是,肯定就不能一樣了。”餘穢笑意盈盈的看着夏青溪。

“真的?”夏青溪一臉狐疑,被餘穢騙得多了他現在開始不太敢相信對方的話了。

“哈哈哈哈,當然不是了。”

“……”

餘穢正了正神色說道:“因為一對耳飾的另一只要留給我未來的另一半。”

“還有這種說法?”夏青溪有點疑惑。

“你沒注意到嗎,寨子裏的男子若是有耳洞,通常只是一只耳朵上有,戴的,也都是單只的耳飾。”

“另一只要麽被他的愛人戴在耳朵上,要麽,就是做成項鏈或是別的什麽首飾戴在身上。這是我們苗族的傳統。”

“啊…好像是嗷。但,我看有些苗族就沒有這樣的傳統啊。”夏青溪反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苗族也分很多支,習俗多多少少是會有些不同的。”

“……”

餘穢拍了拍衣擺,站起身來擡頭望了望天,稍後低頭問夏青溪:“快到晌午了,今天我心情好,要在這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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