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問答

問答

衆門派當晚并未好好休息,相反還相當的兵荒馬亂。

因涉及到第二天雲萊洲的寶物情況,生怕自己門派來的人實力不夠,紛紛争搶着派人離島去門派報信,讓門派派更多的人來,同時也再三強調:一定要多準備些幹糧,畢竟雲萊洲可是說不提供飯食就不提供的。

因着當初不知曉每個門派只允許十人登島,各個門派為了寶物都來了很多人,紛紛紮在東洲城裏,在知曉了之後也并未立刻就返回,依然紮在東洲城中,以便随時支援。

因此不出一個時辰,便都接到了消息。

只是衆門派都疑惑,為何再三強調要多準備些幹糧

脾氣暴躁的便讓來人交代清楚,來人便将雲萊洲飯食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聽完轉述的衆門派紛紛氣憤不已,卻又毫無辦法,便馬上讓人連夜起來去采買幹餅,租用船只,生怕去晚了,東洲城內的幹餅和船只被其他門派搶光了。

衆門派很是心有靈犀,都準備幹餅上島,畢竟幹餅易儲存,不易壞,還頂餓。

只是令人驚訝的是,這麽晚了,東洲城的幹餅鋪子都沒打烊,燈火通明的擠滿了買幹餅的人,并且每個門派都能買到足量的幹餅,并未出現幹餅被搶光不夠賣的情形。

各門各派忽然覺得雲萊洲更神秘了,肯定不止有三件寶物,畢竟離他這麽近的小小東洲城的幹餅鋪子在夜裏都可以有這麽多的幹餅賣,又在心裏把雲萊洲厲害程度提升了一個等級。

衆門派扛着幹餅紛紛湧向了登船處,見到的便是衆船列隊,巍峨壯觀,都松了口氣:看來東洲城不僅幹餅鋪子的幹餅充足,連船也十分充足呢!

各門派的人找到自家租的船只,向雲萊洲而去。

此時幹餅鋪子的夥計們正湊一堆:

“小閣主下午就安排我們離島,去東洲城所有幹餅鋪子訂購幹餅。”

“然後還特意強調幹餅一定要做的夠幹夠噎。”

“還讓租船的船行協調了百十艘船。”

“讓他們一晚上賺的這麽多銀子。”

“我們淩霄閣沒有小閣主真是一點也不行。”

“就是,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

“快,我們也趕緊登島,去看熱鬧。”

“……”

次日清晨,淩霄閣衆人吃完了早餐,晃晃悠悠的到了議事堂。

議事堂中已站滿了人,淩澈看着每個門派中都有一人扛着個大包袱,憋不住笑的擠到淩霄身邊:“小舅舅,你真是未雨綢缪,東洲城的幹餅鋪子不知道得樂成什麽樣了。”

淩霄側頭悄聲說:“我這才哪到哪,等過兩日你再看看你舅舅的安排,你就知道了那山比我這山高。”說着指了指淩钰,又指了指自己。

淩澈撇了下嘴,并未相信,一直聽二閣主說小舅舅就喜歡吹捧舅舅,要論熱鬧還是小舅舅熱鬧。況且自己在淩霄閣七年,舅舅每天都一副冷冰冰的臉,別說找熱鬧,就是笑一笑就難得一見。

淩霄閣衆人走到昨天所在的地方,一衆人嘩啦一下奔向了那一片的石椅,或坐或卧,一點都看不出是客,還以為是在自家的卧室呢。

其他門派只能眼睜睜看着,心裏有不屑,也有羨慕,臉上還不能露出,真是好生煎熬。

好在煎熬也沒持續多久,昨天的那位黑衣使者就出現了,淩霄閣見到是他,又開始叭叭:

“他的地位在雲萊洲應該很高,不然怎麽哪哪都有他?”話音剛落便被敲了頭。

“會不會說話?什麽叫哪哪都有他?明明是到處都有他。”

“我們淩霄閣的二三四五閣主地位也高,但也沒到處都有他們。”

“我覺得他像我們淩霄閣的信官。”

“對對,你看,接人待物、安排食宿、傳遞指令,這不就是信官嘛”

衆人想了想,紛紛點頭,表示十分贊同。

大概黑衣使者忍無可忍,便朝他們走了過來,淩霄閣衆人紛紛從石椅上站起,覺得應該有點禮數,不能太不拿自己當外人,畢竟是在主人家。

于是黑衣使者走近,便見到站成一堆的淩霄閣衆人,一個個都龇個大牙,還有一個解說:“使者,我們這是在笑,以表對你的友好和感謝。”

黑衣使者:其實可以不用表。

解說問道:“使者可是有話交代?”

黑衣使者表情變了三變,像是下定了決心,嘴唇張合,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便出來了:“你們以後可以叫我黑羽,不用使者使者的叫了!”

淩霄閣衆:“好的,黑信官。”然後又都龇起了牙。

黑羽:“我不是信官!”

然後又氣沖沖的說:“島上就我煮飯難吃!!所以才讓我來做這些的!!!”

淩霄閣衆人雖然不解,但也紛紛表示同情,七嘴八舌一疊聲的“黑羽兄,辛苦你了,真是辛苦你了”以表安慰。

黑羽聽到了淩霄閣衆人終于不再“怎麽是你,怎麽又是你,黑衣使者,使者”的叫,終于略感滿意的走向堂中。

淩霄閣衆人小聲叭叭:“黑羽兄真可憐,因為做飯難吃就要擔負這麽重要的職務,還不如來我們淩霄閣,我們可不歧視做飯難吃的兄弟,他來了可以像我們一樣,當個自由的小喽啰。”

黑羽:“……”

二三四五閣主:“……”

淩钰、淩霄、淩澈:“……”

黑羽清了清喉嚨,揚聲道:“各位,想必諸位昨晚已經将自己門派的人都接到了,請稍待片刻,雲萊洲長老馬上就來為衆人答惑,諸位請坐。”

新登島的衆門派傻了眼,請坐?坐哪?整個大堂就前面十把搖椅,四周放了一堆高高低低的石頭,看起來就不像椅子,還被淩霄閣躺着趴着歪着在上面,雖然昨天聽聞了雲萊洲的待客之道,但沒椅子真的可以不用請我們坐的。

而昨日就在島上的門派衆人聽到“請坐”二字,都大為感動,雲萊洲也學會客氣了,還讓我們請坐,昨天可是都沒說請坐,我們不說他們還不提供飯食,今天都會說“請坐”了,真是可喜可賀,想着便面色感動又心酸的席地而坐。

新登島衆門派見一批人已經席地而坐,便也跟着坐了下來,紛紛小聲問自己門派的師兄弟,聽到師兄弟們感動又心酸的說出了這兩日的情況,紛紛氣憤的閉了嘴。

昨日登島的衆人看着他們臉上的氣憤,心想:真是經歷的少啊,不知江湖險惡。

黑羽本已退至旁側,忽又想到什麽,便又走向堂中道:“諸位若是渴了,可自行帶水壺到堂外打水,沒帶水壺的可以去堂外竹林外側采摘竹葉折疊成杯,雲萊洲雖不為諸位提供飯食,但請放心,水是管夠的。”

昨日登島的衆人:“雲萊洲的待客之道真是一日千裏,知道主動為我們提供水了,如果不說不提供飯食就更周到了。”

今日登島的衆人:“雲萊洲太失禮了!!!連杯子都不提供!!!在江湖上簡直聞所未聞!!!”

淩霄閣衆人:“又學到了、學到了!”

黑羽再次退到旁側。

這時,一道聲音從堂外傳來:“諸位遠道而來,恕雲萊洲怠慢,如有失禮,還請海涵。”

衆人回頭看去,九個白衣飄飄的老頭踱步而來,慢悠悠的步态,一點看不出待客不周的窘迫。

九個白衣老頭仙風道骨的樣子,溜溜達達的走到了堂中的竹搖椅處,紛紛落座,然後“吱嘎、吱嘎”此起彼伏起來。

江湖衆門派:“……”

還空了一把搖椅,淩霄拉了拉淩钰的袖子:“兄長,那把你去躺着吧。”

淩钰:“……”

淩钰:“我坐在石椅上便好。”

淩霄:“那好吧,我也坐這裏陪兄長。”

淩钰:“二閣主,明日找閣中幾個善工事的,修一修那十把椅子。”

二閣主:“好。”

淩霄抿嘴笑。

黑羽在旁側說道:“諸位,有什麽問題請問吧。”

江湖衆人:……你都不介紹一下這九個老頭是誰嗎?

堂中一陣靜默,只餘“吱嘎吱嘎”繞梁回旋,片刻,一個蒼老但卻洪亮的聲音問道:“敢問九位老者是何人?”

只見此人穿着暗紅色對襟衣袍,腰間着一根暗紅色坯布擰成的繩子,松松散散的繞了個索扣,衣襟也淩亂松散,露出裏衣,頭上頂着一個圓髻,未着絲毫簪冠,周圍散落些浮發,乍一看有落拓不羁的味道,卻讓九個老頭覺得有些熟悉。

衆門派也循聲一看,是承天門的掌門木得歡。

自從木得歡當上掌門後,承天門在江湖的地位才越來越強,據說是這位木掌門将本門派的功法改良,使功法越發詭谲起來,還打敗了很多門派,除此之外,賺錢的路子從在江湖接活計變成了走海,江湖流傳,走海一趟,黃金萬兩。

不是沒有其他門派前去打探,想去分一杯羹,但跟去走海的人均未再回來過,因此到現在,也沒人知曉走海到底送的是什麽,但都默認肯定危險重重,不然也不會一趟便黃金萬兩。

好在因承天門退出了在江湖接活計賺錢的路子,給了其他門派很多賺錢的機會,所以江湖衆門派對其并未産生什麽不滿之處。

黑羽看向來人回道:“九位老者是雲萊洲的九位長老。”

又是一陣靜默,和此起彼伏的“吱嘎吱嘎”。

江湖衆人:這就回答完了?他們是誰?在雲萊洲做什麽的?有什麽本事?你倒是多說兩句啊!!!

淩霄閣衆人在江湖衆門派臉上看到了一言難盡的表情,紛紛在心裏給了黑羽最高的肯定:妙啊!以後我們也這麽回答!別人問我們是淩霄閣的何人?我們答我們是淩霄閣的年輕人!學到了!又學到了!!!

木得歡臉上也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完全沒想到雲萊洲的人竟如此的不通世事,但還是馬上收斂了神色,繼續問道:“請問九位長老中哪一位是雲萊洲之首?”

衆門派:還得是承天門的木掌門,問了誰是雲萊洲之首,我們就直接和之首問話,所有的計劃都可以直接從這個之首下手。

衆門派給自己門派互相遞了眼色。

在衆人內心贊嘆之時,黑羽也在思索:之首?論輩分,當然是大長老為首,但通常我們都聽最鬧騰的九長老的,那我該怎麽答?他又只問了一個問題,我又不能都回答了!!這些江湖人真是險惡,問問題都不能明确的問,算了,之首應該就是指大長老。

黑羽定了定神色,答道:“雲萊洲之首是大長老。”

江湖中人看向他,等他繼續說一句。

然而并沒等到,大眼瞪小眼片刻,衆人內心狂噴血,無聲呼喊:你倒是說一句,哪位是大長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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