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 第 15 章

謝清辭清風朗月的臉,微微勾起笑意,“別生氣了,不喜歡就不喜歡,我們又不會逼着你吃。”

芒果嘟嘟囔囔地說:“可是、可是我不想挑食,挑食的小孩是長不高的。”

她頗為憂心,臉上都帶着沮喪。

謝清辭沉吟片刻,“芒果,我的個子高嗎?”

芒果仰着頭去看謝清辭——身形挺拔的男人站直時,自有文人風骨在其身上綻放,俊美的臉龐帶着儒雅文氣。

她認真點頭:“很高!”

謝清辭:“可是我很挑食啊。辣的不吃,甜的不吃,香菜不吃……”

芒果驚奇地掰着手指跟着數,好多好多,謝叔叔挑食得她手指都用不過來。

她呆呆地抓着自己的手指,懵懵懂懂地仰着頭。

謝清辭蹲下身,伸手點了點幼崽白皙的額頭,輕輕的力道就戳出了一個小坑。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讨厭的東西,沒必要強迫自己接受。世界很大,東西很多,這個不喜歡,那就尋找你喜歡的,就足夠了。”

逍遙于世,唯得兩三愛物即可。

芒果半懂不懂,她懵懂地貼在謝清辭的膝蓋旁邊,輕輕軟軟的重量就壓在謝清辭腿上。

半晌,她若有所思,“所以,我可以讨厭胡蘿蔔,可以不吃,我也可以長高!”

謝清辭含笑點頭。

楊老邊說着,看着自己的徒弟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忍不住感慨:“清辭和芒果是真的投緣,難怪前世裏,清辭會護着芒果小友,小友對清辭也是信任有加。”

正是對謝清辭的信任,讓剛重生回來的幼崽,帶着滿身的破綻和情報“送上門”。

一飲一啄,皆有定律。

慕安洲:“小謝看着高冷,帶孩子卻是有一手。”

說着,慕安洲面色古怪起來,輕咳一聲,“老楊啊,這次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嗯?”

“上頭指派了兩位,比較特殊的監護人下來,專門負責蘇芒的一切活動,也負責教育和引導蘇芒的心理健康和學習生活。”

楊老眉梢一抖,摸着下巴的胡茬子,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頭看向滿臉古怪尴尬的老夥計。

“已經定好了?”

“嗯。”慕安洲同情地看着楊求乾,同時也是在同情一下自己,“蓋恩,和……席明悅。”

楊老呆滞在原地,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他掏了掏耳朵,迫切地追問:“誰,你說誰?剛剛風有點大,我好像聽岔了。”

慕安洲無奈,“蓋恩和席明悅,就是他們倆。”

楊老呼吸瞬間急促,差點沒掐人中喊救命。

什麽玩意兒?來一個就算了,怎麽黑白雙煞都給丢他們這裏來了?!明光這地,還能不能要了?!

楊老差點想求救。

B市

擦得幹淨的皮鞋跨出飛行器,落在地上。

“噠、噠。”

來者擡手摘下面罩,理了理袖口的白襯衫,一雙多情卻冷淡的眼睛,只在周圍掃視一圈。

目光所到之處,全都是低得死死的腦袋,鴉雀無聲。

蓋恩天生的微笑唇,嘴唇微張,“來見個人,問點事兒,請問,需要登記嗎?”

蓋恩含着笑,轉頭去看幾人。

青年面容嬌好,配着一雙上挑的琥珀色丹鳳眼,唇若塗丹,長相格外俊美。

他穿着一身正裝,白色的襯衫扣緊,漫不經心擡起的手臂,将西裝料子微微隆起,身上隐隐有淡雅的香氣,似檀木香灰,細細打量,卻又發現其暗湧着無盡殺機。

但凡被他掃視的人,無不低着頭一聲不吭。

最後還是第七糾察隊的小隊長,讪笑着湊上來,“登記還是要的,蓋先生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蓋恩哦了一聲,上下掃視了一眼,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我記得沒錯,你是特戰組的預備役,姓黃?調來做糾察了?”

“沒天賦,上頭說糾察缺人,就跟着來了。”糾察隊長苦着臉,“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記性好,我在預備役裏不算突出。”

“還行吧,畢竟你們的訓練計劃都是我制定的,我對完不成計劃的人有點好奇,留意了幾眼而已。”

黃隊差點腿一軟,想起暗無天日的訓練時間,就覺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背後跟着直冒冷汗。

“腿腳工夫退步了,得多練。”蓋恩彎着眼睛,好一副溫和的紳士模樣。

蓋恩朝他微微颔首,長腿一邁就進入了審訊室。

糾察隊長只覺得渾身都松了一口氣,肩上的重壓都輕松許多。

副隊湊到他跟前,壓抑着畏懼一邊抱怨道,“這位真是,都帶着洲字文件過來的,都不帶正眼看人的,看不起我們呢!”

黃隊長厲聲喝止,“不要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你不知道,這人有多恐怖!”

他生無可戀地擦拭着頭上的細汗,心想這心理陰影還真是過不去了,當年訓練被這人訓哭、罵哭的人裏,他就是其中一個……

這位手下腥風血雨不斷,前兩年刮起的洲際風雲,這位就沖在最前線,拉下馬各洲權貴不計其數。

想到這,黃隊又趕忙低聲吩咐:“不管你們有什麽小心思,現在,在這位面前都給我老老實實藏住咯!自己找死別拖累我!”

蓋恩的任何行動都有其深意,哪怕今天他就是來看個家庭糾紛的案子。

黃隊一心思索着,完全沒察覺自己的隊員裏,有幾人臉色難看,欲言又止。

蓋恩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休閑的T恤,上面幼稚的愛心估摸着是親子裝,氣質有些陰柔慫貨。

蘇運強眼睛一亮,搓搓手,“你是我老婆找來的律師嗎?”

他大概是看蓋恩一身正裝,完全誤會了,自顧自地開口,“你快幫我看看,這拘留時間還能不能再改改?不就剪了一個水管嗎?賠錢不行嗎?”

蓋恩笑笑,坐下來,挺直的脊背靠着木椅,閑适無比,“蘇先生,你被指控的罪名可不止是破壞公共設施,還有虐待兒童。”

“什麽虐待?我供那小屁孩吃好喝好,她不聽話摔我老婆的主機,還推她姐姐,這種小孩真是沒教養!”

蘇運強絮絮叨叨,“我還是她爹呢!教育自己的小孩還要被關起來,你趕緊地,快幫我想辦法出去!丢死個人!”

蓋恩看着蘇運強的眼神裏帶着奇異,眼前的渣滓,居然和記憶裏喝醉酒就開始打自己的那個男人,逐漸重合。

同樣背信棄義、無聊透頂。

蓋恩笑笑,“蘇先生,還有幾樁事兒,需要和你了解一下,婚內出軌,你前妻陳春蓮的意外死亡,還有……”

蓋恩抖了抖手上的紙張,簽了名字的保單露了* 出來,“陳春蓮死前簽署的巨額保單。”

蘇運強臉色終于變了,愚蠢地後知後覺,這人絕不是來幫自己脫罪的。

他惶恐地擡頭,卻和蓋恩眼鏡下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蘇運強閉麥了。

蓋恩倒是來了興致,“蘇先生,我很好奇,洲內的幾家保險公司對于這樣的巨額保單其實會找擔保人,你的擔保人叫做——”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紙張,“林傑。”

他滿臉興味,“我都不敢相信,你們聯手騙保得這麽明目張膽,林傑,林董事長拐了八道彎的外侄,難怪我一進來你就讓我想招兒脫罪,原來已經有人給你傳了消息。”

“難怪糾察組在這呆了那麽久,全是無用功。”

蓋恩微笑唇依舊揚起,吐出的字卻冰冷透心,“真是惡心。”

蘇運強被他逸散的恐怖壓迫感,吓得抖了起來。

他只覺得眼前不是一個俊美青年,而是站着一個恐怖的獵食者,那雙漆黑幽暗的眼睛正化作刀子般,将他的皮膚寸寸割裂

“殺妻騙保,保單的金額我猜猜,只有兩成到了你的手上,你拿着買了一輛最新款的飛行器,娶了小三,”蓋恩手指劃開面板,投屏上全都是蘇運強和現任妻子的照片,“那你再度下手的理由是什麽?”

蘇運強冒着冷汗,咬着牙,“我沒有殺人!你在胡說!”

蓋恩的視線就像是手術刀,精準地刺破蘇國強微表情背後的心虛、惱羞成怒:“……除非,這個小孩有可能是你殺妻的證人,她是目擊者,或者,是你們下一個利益獲取來源?”

蘇運強扛不住了,全身都抖成篩子,瞳孔猛縮。

蓋恩的眼神,寸寸化作寒冰。

*

明光研究所

一位青春靓麗的女士穿着藍色的長裙,低頭看了看手機上蓋恩發來的“。”,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片刻,她收起手機,天生的娃娃臉看着就親和力十足。

她腳步輕快地拿着自己的證件,跟着人挨個過關卡,好不容易才混到了最裏面。

她靈動的眼睛随意地掃視崂山範圍內,一棟棟白色的房子。

慕安洲此時正好來實驗室這邊,一擡眼就看到了席明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席明悅瞬間笑彎了眼睛,“慕老哥,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慕安洲尴尬地搓着指腹。

要說他害怕,那倒不至于,只不過是看到席明悅的笑臉,下意識地想捂住錢包而已。

席明悅,調任之前是洲內財務首席,年紀輕輕就擔當重任,凡是和錢有關的事務,都要過一手的核心人物。

慕安洲和這位年輕的首席打過的幾次交道,不是在要錢的路上,就是在交錢的路上。

無論哪次,他都是灰頭土臉地,從這人手裏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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