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以鹿
周以鹿
那之後沒幾天我也該入院開始新的治療了。這次我住的是雙人間,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這次睡我隔壁床的依然是那個叫做張曜的男人。
我媽幾乎24小時守在我身邊,我們三餐都吃醫院食堂的飯,味道還不錯。張曜也是媽媽陪床,不過他媽媽只在晚上來,母子倆很少說話,不像我媽,羅裏吧嗦。
我給歡兒發了信息,得知她也是今天開始化療。
“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電梯裏遇到了一個大帥哥,我特地看他按的幾樓,是11樓!他就住在你們那層樓耶!”歡兒興奮地告訴我。
我胃裏有些不舒服,發了句:“那又怎樣?”轉念一想,“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打聽他是誰吧?”
“bingo!”歡兒很快回複我,“答對了!”
“不要,我拒絕!”我稍微挪了挪身子,不想胃部更難受了。
“求你了哥哥,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我放下手機,讓我媽把床底下的盆子拿來,我感覺我要吐了。
我把早上和中午吃過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完事後,我漱漱口又繼續看微信,見我沒回複她,歡兒又給我發來一條信息:“他長得挺高的,應該有180,戴着黑色框的眼鏡,頭發微卷,病號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毛衣……”
黑框眼鏡,頭發微卷,180的身高……我扭頭往右邊看,這不是張曜嗎!
趁着張曜正在看手機,我偷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發給歡兒。
歡兒可激動了,一連發了幾個表情包:“對對,就是他!”
“你知道他多大了嗎?他都28歲了,比你大12歲,一個輪回耶!”我懷疑歡兒是不是有“戀父情結”,我這樣又帥又年輕的她都看不上,居然看上了張曜這種奔三的IT男。
“我不管,你幫我打聽打聽他有沒有女朋友,然後他平時喜歡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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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着手機白了一眼,心說你要我怎麽問,我跟他住一個病房兩次了,兩次都沒說過一句話,突然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喜歡做什麽,多尴尬,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是同。
後來是張曜主動和我說的話。
那是一個下着雨的夜晚,晚上九點鐘,我媽老早就鋪床睡了,他媽媽還沒來。我們倆安靜看着電視,裏面播放某部抗日神劇,主角飛天入地,一個人就滅了鬼子一個營,真是腦殘,要是人人都身懷絕技,抗日戰争還用打八年嗎?
這時他突然轉頭問我:“那個,你有充電寶嗎?”
“啊?”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從旁邊的櫃子裏找出我的充電寶,遞給他。
“謝謝。”他說。
我看了眼窗外,雨越下越大了:“這麽大的雨,讓你媽媽別來了吧。”
張曜笑了笑,笑容有點生硬:“我已經打電話讓她別過來了。”
“真巧啊,我們兩次都在同一個病房治療……”我繼續和他搭話。
“是啊。”他說,“你今年幾歲了?”
“20。”我說。
“還是大學生啊……”張曜發出感慨。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休學一年了。”我也發出感慨。
随後我們又恢複了沉默。我瞧瞧打量他,棱角分明的臉,直挺的鼻子,雙眼皮,膚色白皙,看起來也就比普通人端正一點,哪有歡兒說的那樣“令人一見鐘情的大帥哥”。
“你是不是住院太久沒看見男的?随便一個男人都是大帥哥。”我故意笑歡兒。
“才不是,你看,我就沒有看上你。”歡兒怼了我一句。
“你再這樣說,我就不幫你問了啊!”我有點點生氣,哼,我有那麽差嗎?連張曜都比不上?
“別這麽小氣嘛,只要你幫我問到他的微信,出院後我就請你吃大餐!”
還請我吃大餐,肯定是醫院食堂的大餐吧!我對着屏幕翻了個白眼,忽然收到了林雪如的短信:“聽說你又進醫院了,你沒事吧?”
“害,就是化療放療,沒啥問題的話,過個幾天就能出院了。”我說得輕松,可是這些在她眼裏卻是一件可怕的事。
“化療,疼嗎?”她小心翼翼的問我。
“還好啦,就是吃不下飯,頭疼,嘔吐什麽的。”對我來說早就習慣了。
“對了,”我想起了“催什麽崔”,忙問她,“那個網紅怎麽樣了?”
“他這兩天安靜下來了,可能是打針的緣故,我還看見你哥了……”
周上?他在那裏做什麽?
“可能是去給他做心理治療吧。”林雪如說,“快九點了,我們這要熄燈睡覺了。”
“你什麽時候出院?”我抓緊時間問她。
“不知道呢,也許過個幾天吧。”她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