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姬滅厭有故意逗弄魏玄秒的心思——既然你這麽想喂我,那就讓你喂個夠。

沒想到魏玄秒“哦”了一聲後,還真喂起了她,絲毫沒有被逗弄的自覺,甚至有點樂在其中?

姬滅厭被她一連喂了好幾口,大腦有些空白,直到房間裏緊張的氛圍散去,重新感知到來自對面的惡念,她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魏玄秒的手腕:“停。”

坐在茶幾對面的兩人,外表看上去都是女性,但是其中一個人腦子裏萌生的某些念頭,不像是女性會有的。

“我叫姬滅厭,你們是?”姬滅厭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

魏玄秒說得沒錯,對她們這種存在而言,随便說出自己的名字讓別人知道是很危險的,因為有很多危險的能力,使用條件之一就是需要知道目标的名字。

但是,姬滅厭的情況有些特殊。

她的意識存在無限分裂的可能,她現在之所以能以人類的形态坐在這裏與人交談,就是一個意識在吞噬了無數個意識之後,對某股極不穩定的力量實現絕對支配的結果。

她需要用“姬滅厭”這個名字來定義自己是誰,從而穩固自己的力量。

所以,她非但不避諱說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很樂意讓別人知道。

知道的人越多,對她越有利。

茶幾對面的兩人對視一眼後,坐在右側的女人用她充滿英氣的嗓音回應:“我叫司月明,我身邊的是喬雲遷。”

司月明紮着幹練的馬尾辮,穿着一身非常适合幹架的黑色運動裝,外套是長袖的,拉鏈拉到胸下,露出裏面白色的運動內衣。

她長相清秀得像個學生,可放松的姿态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更像一位英姿飒爽、身經百戰的女将軍。

而坐在她身邊的喬雲遷,長發垂腰,一身黑白相間的女仆裝,雙腿并攏,雙手握拳擱在腿上,微低着頭,給人的感覺十分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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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我不負責問詢,只是來旁聽……不,不是,是來給風……給月明當助理的。”

喬雲遷的聲音很輕,雌雄莫辨,聽不出刻意的成分,倒是聽出了明顯的緊張與無措。

奢華的房間,滿桌的美食,這種等級的問詢,不可能派一個門外漢過來。

如果他有必須坐在這裏的理由,那麽說明他擁有的能力是無可替代的。

雖然他用漂亮的外貌和裙子隐藏了自己的性別,但姬滅厭并不讨厭他,因為他的惡念是現場所有人裏最多也最豐富的,他很好地在腦子裏縱容着自己的各種欲望,又很好地壓制着它們,不讓它們成為現實。

他是姬滅厭還不是姬滅厭的時候,最喜歡玩弄和利用的那種獵物。

因為比較對胃口,所以姬滅厭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得久了些。

沒想到魏玄秒在注意到這件事後,當場拆穿道:“哇,看得這麽認真?不會第一眼就看出他是男的了吧?”

姬滅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視線繼續朝着喬雲遷的方向。

只見喬雲遷把頭埋得更低了,腦子裏閃過各種炖狐貍、烤狐貍、煎狐貍、炸狐貍、煙熏狐貍的“料理”,甚至還有生切狐貍片。

荻子鳴剛在茶幾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聽到這句話,站起來對着魏玄秒的腦袋就是一拍:“你閉嘴!對我們的奶爹好點啊!”

“嘶——”魏玄秒擡手捂着腦袋,一副吃痛的樣子。

荻子鳴揉着自己的手坐回沙發:“誇張,我根本沒用力。”

“對呀,我是在替你的手疼。”魏玄秒說完這句話,調皮地吐了下舌頭,然後緊接着做了個把嘴像拉鏈一樣拉上的動作,向荻子鳴示意自己就此閉嘴。

姬滅厭用餘光瞄了她一眼。

姬滅厭能感知惡念,但在不對人造成傷害的前提下,她的感知是有限的。

她能感知到喬雲遷在心裏“謀殺”魏玄秒,能感知到這場“謀殺”裏摻雜着食欲,像是要把魏玄秒吃幹抹淨,但更具體的她就感知不到了。

絕大多數人類都不會對自己的同類産生食欲,所以魏玄秒和喬雲遷,至少有一個不是人,或者兩個都不是人。

然而奇怪的是,他們的思維方式都非常接近人,說明他們要麽跟人類社會接觸了很久,要麽幹脆就是在人類社會出生長大的。

異常現象調查管控局——是叫這個麽?

挺有意思的一個機構,每個成員都很有個性。

在姬滅厭想這些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司月明開口了:“今天淩晨4點左右,也就是寅時,藍葉公園內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爆炸,緊接着,住在公園附近的居民多少都出現了一些精神和道德上的問題,輕則盜竊,重則傷人,給當地的警力和醫療機構增加了不小的壓力,請問你對這件事有什麽了解?”

爆炸麽?

如果說的是她破土而出造成的動靜,确實大得堪比爆炸,但是嚴格來說,她并沒有使用任何火藥,僅僅是在物理的意義上掀開了身上沉重的“被褥”,以從黑暗的地下脫身,看一眼現在的世界。

名為“姬滅厭”的意識來自幾千年前,可掌握主導權是近期才發生的事,期間的記憶斷斷續續,以至于連幾千年前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都變得模糊起來。

出于了解自己,了解世界的本能,姬滅厭掙脫地面的束縛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力量向四周擴散了出去。

她的力量侵襲了人類的大腦,獲得了現代的各種信息,可同時也誘發了人類心裏的惡念,導致了一段時間的混亂。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停止了對信息的獲取,吞噬了被自己誘發的惡念,全方位回收了自己的力量。

本想以人類的姿态融入人類社會,裝作無事發生,沒想到會被魏玄秒抓個現行,更沒想到這個時代信息的傳播速度這麽快,處理效率也是高得驚人。

無處可逃,只能欣然應邀。

不過這場鴻門宴,比姬滅厭想象得要安全。

無論此刻坐在問詢室裏的幾個人心裏是怎麽想的,無論他們心裏是在提防她,還是希望她消失,至少他們都不打算在明面上與她為敵,他們都希望能和平地解決這件事,将損失降到最小。

要怎麽回應呢?

實話實說,交代自己的來歷和本質,告訴他們,他們的判斷是正确的,自己不是他們可以應對的存在?

不,她的經驗告訴她,那樣做并不能讓自己安全,只會在別人心裏種下名為“恐懼”的種子,然後永遠也得不到身邊人的信任,最終釀成無可挽回的悲劇。

這個時候,她應該做的是——示弱。

“這個啊,我剛睡醒,了解得不多。”姬滅厭擡起雙手,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這只手的胳膊肘,臉上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像是在認真地回憶什麽,“我比較嗜睡,幾天前不小心在山頂睡着了,然後一直沒醒,今天突然聽到好大一聲巨響,剛醒過來就被抱到這裏了。”

“抱?”司月明視線下移,看了眼姬滅厭的膝蓋,“你的腿怎麽了?”

“我的腿沒事,就是剛睡醒有點站不穩。”姬滅厭邊說邊轉頭看向身邊的魏玄秒,似乎期待從她那裏得到應證。

魏玄秒的視線本就落在姬滅厭臉上,對上她望過來的視線,本能地将頭側向另一邊,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當時可不是這個語氣……”

“她當時什麽語氣?”司月明敏銳地捕捉到魏玄秒的嘀咕,當場就問了。

魏玄秒第一反應是去看荻子鳴,見荻子鳴沒有不允許自己回應的意思,這才回應道:“她可不是求我抱她過來的,而是色……不是,是我迫于她的魅力心甘情願的。”

她的話音落了,司月明欲言又止,荻子鳴一臉黑線。

喬雲遷埋低了頭,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像是在憋笑。

“你解釋一下什麽叫‘迫于魅力’,什麽叫‘心甘情願’?你身為……你一個魅術大佬,還能中別人的魅術?”司月明剛問完這個問題就後悔了,擡手扶着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然後說,“算了,我等會兒單獨問你。”

然而魏玄秒回答了一次後,回答上瘾了,主動開口道:“哇,你們知不知道一個美女在距離你不到一米的地方笑着讓你抱她,會對你産生多大的殺傷力!我要拒絕那還是人嗎!”

“你本來就不是人吧!”荻子鳴聽不下去了,起身想拉魏玄秒出去。

魏玄秒本能地往姬滅厭身上躲,一邊躲一邊補充:“不過她當時确實說了剛醒之類的話,至于她是什麽時候睡的,是幾天前還是幾個世紀前,就需要你們來問了。”

司月明目瞪口呆,看荻子鳴的眼神就好像在說——明智如你,為何會讓這個人待在這個房間!

荻子鳴擡手捂臉,沒有勇氣面對眼前的局面。

如果姬滅厭是一顆炸彈的話,那魏玄秒妥妥是個打火機。

所有人的理智都在告誡他們要讓打火機遠離炸彈,現實卻是炸彈和打火機抱作一團。

姬滅厭任由魏玄秒靠在自己身上,只覺她的體溫高得驚人。

比普通人高了至少3度的體溫,對姬滅厭來說過于灼熱了,但她并不讨厭被魏玄秒靠着的感覺。

她伸出一只手,将魏玄秒風衣的下擺握入掌心,腦袋一歪,貼上了魏玄秒的肩:“秒秒是好人,秒秒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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