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頁、答案是唯一
第九頁、答案是唯一
早上醒來，提桑就收到了楚承希發來的消息。
「阿荷說，麻煩你們能不能先節制個一兩天，來找她複診。（笑臉）」
提桑關掉屏幕，爬起來聽見浴室傳來聲響，雷銳正在裏面淋浴，随後是花灑被關閉的聲音，再接着雷銳裹着浴巾出來了。
提桑默默欣賞着，看水珠一顆顆從雷銳身體上滑落。
雷銳擡手遮住提桑直勾勾的眼神，提桑馬上開始扒拉他的手，又把眼睛露了出來“我想再看看，學長。”
說的理直氣壯，雷銳都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只能紅着臉在他眼角落下輕輕一吻，說一句蒼白無力的“別看了……”
提桑笑着攀上雷銳的脖頸，閉上眼仔細嗅聞他身上剛出浴的沐浴露味道“你今天得去複診了，學長……”
“好”雷銳坐在床上，将提桑的身子摟住“我這就去換衣服。”
見挂在身上的人沒有反應，雷銳輕輕拍了拍他的身子“提桑？”
提桑這才動了動，打了個哈欠。
“最近覺怎麽這麽多……”雷銳輕聲說道。
“嗯……罪魁禍首好像是學長？”提桑裹着被子又躺了回去。
雷銳揉了揉提桑的腦袋，起身去換衣服“我換好再叫你……”
……
來到診療中心，雷銳先去做完了各項檢測，再拿着檢測報告去找蘇荷，還沒進門就感受到蘇荷這兩天的無語了，他聽見蘇荷正在裏面訓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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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由着雷銳那小子亂來啊，他什麽體格你什麽體格，身上沒事吧……？唉、你衣領可以再拉上去一點，還看得見……”
雷銳尴尬地開門，蘇荷一記眼刀就殺了過來，他轉頭看向提桑，提桑無辜的聳聳肩，他的視線又移到提桑的脖頸處。
咳……這幾天留下的痕跡，确實看得見……
雷銳略微紅着臉走過去用手捂住提桑的脖子，順帶把檢測報告交給了蘇荷。
蘇荷接過檢測報告，順便白了他一眼“有的人自已精神好就算了，別老折騰別人啊。”
看着檢測報告上，雷銳體內狂暴化因子信息确确實實平穩了下去，蘇荷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又馬上皺起了眉頭，看向提桑。
“說真的提桑，你身體怎麽樣？”蘇荷問道。
那五年裏，雷銳體內積壓的狂暴因子信息數量之龐大，蘇荷每次看到都心驚，更不用說每每它們開始在雷銳的意識雲裏活躍時，雷銳都在經歷着什麽。
幻覺、頭疼……這些都是家常便飯，那些沒有被撫平的因子信息常年侵蝕着雷銳的精神，以至于只要雷銳經過某個地方，那裏的巡衛就會開始戒備，防着他突然失控。
畢竟他上次失控毀了半個數據中心，所幸總終端沒有受損、也沒有人員傷亡，雷銳就只是被限制了活動範圍，沒有其餘懲罰。
面對蘇荷的問話，提桑只是笑着搖搖頭。
看來小提桑也是個會讓人操心的家夥……
蘇荷在心中暗自感慨，随後毫不客氣道“我給你開單子，去做個精神力波動檢查。”
提桑嘆了口氣，雷銳則是替他接過了檢查，看過之後又将檢查單塞到提桑手中道“快去吧。”
等提桑去了檢查室，雷銳才開口問蘇荷“提桑……有什麽問題嗎？”
“你該不會以為，憑着你倆那32％的匹配度，撫平你的意識雲輕輕松松吧？”蘇荷挑了個眉“你感覺到自已最近的狀态變好了多少，提桑那邊相對應的精神力就消耗了多少……雖然向導的精神力一般強大而穩定，但也正因此他們受到的影響會大許多。”
“你的意思是……”雷銳有些後怕“我的狂暴因子信息也會影響到提桑？”×
“不排除這個可能，等待會拿到提桑的檢測報告就知道了”蘇荷答道“不過……提桑好歹是首席，你不用太過操心，不然到時候提桑還得分神安撫你小子。”
雷銳微微垂下眼，他記得自已最近的睡眠确實十分好，每晚都好像被溫柔的包裹着，相反是提桑睡着的時間好像越來越長……
……
提桑拿着檢測單子來到檢測室時，意外遇見了林星澤，林星澤還杵着拐杖，看樣子腿傷有點嚴重。
“好巧，又見面了”林星澤同提桑打着招呼。×
“嗯，你腿怎麽樣了？”提桑同林星澤寒暄道，換上了平日待人的那副禮貌微笑。
“醫生說得休養一段時間了”林星澤在提桑旁邊坐下，順帶把拐棍在旁邊擺好，方便等下離開“雷銳前輩的情況怎麽樣？”
“挺好的”提桑想起雷銳，嘴角不自覺勾起。
兩人之前在學院的時候交流不算多，相互禮貌性的問候了一下後一時陷入沉默。
“原本我以為……你會選我的”林星澤突然開口道，側臉看向提桑“突然和你說這個會不會有點尴尬？”
“雷銳是我唯一的選擇”提桑沒有絲毫含糊的答道“不會尴尬，我知道林同學心裏一直很好奇。”
“被你看穿了”林星澤嘆了口氣“不過……挺好的，雷銳前輩那樣的人不該了了一生……”
“你們哨兵院的，對學長的評價還挺兩極分化的”提桑說着，檢測室上方的流動屏便已經放出他的號碼“我先進去了林同學。”
林星澤撓撓頭，心想……那個傳聞果然是真的啊……
自從知道和提桑的匹配度後，林星澤不得不又回想起在學院時候的事，他和提桑之間雖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這并不妨礙林星澤知道提桑的事。
在他印象中，提桑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人，直到看到學院的公示榜上放出了對提桑記過處分的通知。
被記過的理由是尋釁滋事、毆打同學，怎麽說呢，還挺意外的，更意外的是聽說他挑釁的是哨兵院的人，去挑釁力量明顯強于自已的人，為什麽呢？
那段時間，林星澤見到提桑時，他臉上還貼着止痛消腫的膏藥，明顯在當時是處于下風的。
這叫什麽毆打呢……？怎麽看提桑都像是被毆打的那個。
直到他看到了另一個當事人才發現，提桑确實是先動手的那個。
“那個提桑真的太瘋了，跟不要命一樣，我越還手他越勇，而且他一下課就來堵我，整整八天啊你敢信……我到現在都心慌……”
另一個當事人如此說道，而原因嘛，在前段時間提桑和雷銳搭檔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林星澤才終于搞清楚。
他那天有事去到數據中心，剛好當年那個當事人現在在數據中心任職，當時數據中心所有人都在熱烈讨論這件事，只有那個人一副不驚訝的樣子。
林星澤剛好同他搭話，他說“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當年我不過就是說了雷銳一句飛不起來的爆爆鳥，那瘋子就堵着我打了八天，八天啊！”
想到這裏，林星澤頓時釋然，深深嘆了一口氣，提桑的選擇果然一直都是雷銳，只有雷銳。
番外、羞怯的關心
林星澤從診療中心出來後又去了食堂，點了份自已喜歡吃的套餐，一邊吃一邊刷着手機，在手機上随意劃了兩下後，他微微調了下角度，利用手機屏幕的反光去看身後。
他身後不遠的位置，坐着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這人已經跟了他好幾天了，但又不做什麽只是跟着，讓林星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主意在林星澤心中升起，他擡起餐盤虛晃一下，餘光瞥見身後那人也焦急的跟着起身，看林星澤沒動又慌張的坐下。
算了，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這麽想着，林星澤轉過身，看見那人慌張的低下頭，于是林星澤幹脆擡着餐盤過去在那人面前坐下了。
“你好？”林星澤先開口打招呼，然後看見對面的人仿佛被凍住了一樣僵在原地，林星澤便擡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接着就聽“嗙”地一聲，對方把自已的腦袋埋在了桌面上。
這讓一貫自來熟作風的林星澤都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而且似乎還聽到對方在小聲的念着什麽。
伸出手想戳戳對方，就在手指快觸碰到的瞬間，對方以一個筆直挺立的姿勢猛地站了起來，架在耳朵上的黑框眼鏡都跟着抖了一下。
“我叫韓霄堯，我想做向導！！”
韓霄堯的聲音在食堂裏回蕩着，林星澤呆呆的看着他，愣了兩秒“啊……？好，加油……”
意識到自已話沒說對，韓霄堯“唰”地一下紅着臉又坐下把頭埋了起來，他本來想說的是……我想做你的向導……現在完了，林星澤肯定以為他精神有問題，才跑到食堂來表明自已要成為向導的決心。
韓霄堯這個名字林星澤是知道的，在分析報告上和他有53％的匹配度，不算很低也不算很高，不過這還是林星澤第一次見到韓霄堯本人。
林星澤又捋了捋，趴到桌上問“那個……你是想做我的向導？”
韓霄堯從臂彎裏微微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林星澤，而後點了點頭。
林星澤張了張嘴，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韓霄堯又“嗖”一下以一種母雞護崽的姿勢攔在了他面前。
嗯？？？？林星澤疑惑的從韓霄堯背後探出頭去，就見提桑和雷銳端着餐盤過來。
“提桑、前輩，你們也來吃飯啊？”林星澤揮揮手和他們打招呼。
“對，真巧啊林同學”提桑點點頭，随後看向正在努力瞪他的韓霄堯平靜道“我也想做向導，韓同學。”
韓霄堯瞬間破功，抱着紅透的臉原地蹲下，完了……完了……韓霄堯覺得自已的頭再也擡不起來了……他明明天天練習啊，怎麽關鍵時刻還是會說錯啊！！！？
“哈……”林星澤有點沒忍住，偷偷笑了一聲。
“走吧”雷銳騰出一只手攬住提桑，同時朝林星澤點頭示意。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林星澤不禁感慨道“感情真好啊……”
接着他就眼前一黑，因為韓霄堯聽見他的話後站起來擡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別看……我知道你很受傷，別強迫自已去看”韓霄堯說着，看向林星澤的眼中滿是心疼。
“……呃？”林星澤不知道他這是第幾次突然間說不上話了，但他清楚韓霄堯似乎誤會了什麽。
“這、這個給你！”
恢複視線後，林星澤看向手中多出的東西，那是一把咖啡糖，再一看韓霄堯已經跑遠了。
看來誤會是來不及解釋了……林星澤搖搖頭，看着手中的咖啡糖臉上又不自覺浮現出笑容。
回去後，林星澤問了好多同學包括提桑，但他們都沒有韓霄堯的聯系方式，有的甚至都不知道韓霄堯是誰。
從提桑那裏得知，韓霄堯在學院時确實沒什麽存在感，提桑也是和他分組分到過兩次才和他有些交流。
總而言之，林星澤總結了一下從各位同學那裏得到的信息，發現韓霄堯是個超級大社恐，有位同學說在學院時他甚至沒聽到過韓霄堯說話。
這位韓同學真是個有個性的人啊……林星澤在心中默默感嘆道。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林星澤只要出門都能發現韓霄堯在悄悄跟着他，每次他想過去和韓霄堯說話，韓霄堯都是立刻低着頭跑開。
沒辦法……林星澤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拐杖，他現在還真追不上韓霄堯，只能看着對方慌慌張張跑走。
又過了幾天，林星澤都習慣韓霄堯這個“尾巴”了，隔着一段距離，怎麽樣都不靠近，遠遠的跟在林星澤身後觀察。
今天是到診療中心拆石膏的日子，林星澤正坐在長椅上等着醫生叫號，放在身旁的拐杖被一個急匆匆的行人撞了一下，那人壓着拐杖磕在了上面，把林星澤的拐杖磕彎了。
對方慌張的道歉，林星澤表示沒關系，看出對方有急事便讓他先行離開。
剛好醫生這時叫號，林星澤嘆了口氣，起身準備單腳蹦過去，韓霄堯卻出現在面前，背對着他蹲下“我背你吧……”
林星澤沒有拒絕，讓韓霄堯背着他進了診療室，拆了石膏後，醫生檢查了林星澤的恢複情況，開了藥方“這個藥劑早晚噴一次，不要沾水……”
醫生寫完藥方後轉頭遞給韓霄堯“家屬去拿藥吧。”
“我、我、不是……”韓霄堯聽了醫生的話臉瞬間漲紅，有些緊張的看向林星澤。
“你去吧”林星澤微笑道，韓霄堯這才哆嗦着手接過醫生遞來的藥方，逃似的跑去拿藥。
又聽醫生聊了些腿的情況後，韓霄堯拿着藥回來了，林星澤這邊剛好結束，韓霄堯又默默背起林星澤，一路去到了林星澤的房間。
“到了……林同學……”韓霄堯打算将林星澤放下離開，可林星澤卻沒有打算下來。
“進去吧，我們談談，門鎖密碼是6587”林星澤說道。
最後韓霄堯忐忑不安的坐在了林星澤房間的沙發上。
“喝水”林星澤給韓霄堯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終于能坐下來和韓同學好好說話了。”
韓霄堯吞吞口水，不敢回話。
“我很好奇，韓同學為什麽想做我的向導？”林星澤問完半天沒聽到回答“韓同學？”
“……因為，覺得你是個溫柔的人”韓霄堯小聲說道。
這倒是……令林星澤沒想到的理由，林星澤思考了一會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聽清林星澤話的瞬間，韓霄堯眼睛都亮了，立刻站起來給他鞠了個躬。
“……韓同學，你大可不必如此……”
……
第二天兩人便來到數據中心登記，林星澤到了數據中心門口，等了一會還沒看到韓霄堯，不由得開始四處張望，看韓霄堯是不是又窩在哪個角落裏。
“久等了林同學，出門的時候選了好多件衣服都不滿意，就耽擱了一點時間……林同學？”
林星澤看着眼前這個穿着露肩連衣裙踩着高跟鞋的高挑“女人”，瞳孔都放大了，這是誰？誰？？她的嘴裏為什麽發出了韓霄堯的聲音？？？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