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和我的老母親(4)

第47章 我和我的老母親(4)

秦慈今天就要出院了, 昨天休班的張馳騁一大早就來了, 幫着宋媽媽收拾東西, 超級勤快。這會子藥房上班了, 又跑到藥房幫秦慈取藥去了。

“這個小張很不錯嘛。”宋媽媽別有意味的對秦慈講道。

“媽!”

張馳騁是不錯,可是秦慈總覺得哪裏不對, 待在一起總是會主動和他分出點距離, 不和他太過親近。

“你都二十五了,天天對着個畫板,我都替你着急啊!”宋媽媽使出了念叨打法。

“你看看人家秦阿姨家的孩子, 今年都二胎了!”

“小王長哪——個樣子,去年都領了個女朋友回家。”

“你小學老是粘着的青哥, 你不是說人家好看什麽的, 有什麽用,不去争取,現在人家都二婚了!”

秦慈弱弱的講道:“媽,那是個人渣。”

“人渣?這我不管,人家都倆了!你一個都沒給你媽我帶回來一個啊~”

秦慈苦笑一聲, “媽……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很不正确……”

“當當。”兩聲敲門聲響起解救了秦慈, 秦慈無比感恩的看着進來的人,誰能想到來人居然是吳俐。她依舊是經典的抄着口袋,氣場十足的走到了屋裏。

“今天就出院了。”吳俐走到秦慈床尾, 拿出了挂在上面的病例和病人資料卡。

“宋阿姨,這些東西如果不用可以捐到護士站,我們會作為捐贈, 提供給那些支付醫藥費困難的人,綿薄之力。”吳俐看着被随意放丢在地上的大紅盆子。

“這種事我居然不知道,我現在就給他們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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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媽媽是個樂善好施的老太太,這種事情自然不會錯過。又往紅盆子裏放了洗漱用品,樂呵呵的走出了門。

又是兩個人共處一室,又是和吳俐共處一室!吳俐存在的空間總是帶幾分冰冷,她筆直的站在自己床尾,眼神冷漠的看着自己。秦慈有些絕望,好想裹緊自己的小棉被。

“你的手套着不着急要啊?我還沒有來得及洗,你也知道我的現在沒辦法沾水,所以……我給你買了雙新的。”

秦慈怯生生的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雙自己偷偷溜出去買的手套。

吳俐看着秦慈手裏那個劣質的塑料外包裝,紙片上印着的誇張地上世紀風格的摩登女郎輕嘆了口氣,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讓秦慈立刻還給自己,留一副手套在她那裏做很多事情就多了個理由。這個小傻子,居然還認真的出去買了一雙。

“你沒有想過像我這種戴手套的人,會有多雙嗎?”吳俐向秦慈展示自己今天帶着的手套。

秦慈:“想過啊,可是這畢竟是你的,萬一影響到你使用那就不好了啊,給你,你收下吧。”

吳俐脫掉自己手上的手套,把自己雙手放到秦慈跟前,“給我帶上。”

“?!”秦慈的眼睛瞪得溜圓,自己沒有聽錯吧?!秦慈看着眼前那雙骨骼分明的手,這一次如此靠近的看見它,秦慈不禁倒吸一口氣,這晶瑩剔透的肌膚吹彈可破,細細聞着,還有些許藥香氣。

“嗯?”吳俐提醒道。

秦慈手忙腳亂的撕開了手套的外包裝,拆開連着手套的線,笨拙的套進吳俐的一根根手指頭。雪白的肌膚襯得手套發黃。秦慈給吳俐戴好,整了整手套邊緣的那顆小蝴蝶結。這個蝴蝶結小巧劣質,呆在吳俐的手腕上格格不入。

吳俐目不轉睛的看着秦慈,小巧的鼻子挺拔嬌俏,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開,她發絲慢慢垂下來擋住了臉,吳俐看不見了。鬼使神差的,吳俐伸手給秦慈把頭發別到了耳後。這個親密的動作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暧昧,就像是女王與婢女,與她的不二臣。

“我……”秦慈後退了半身,有些小結巴。“那個……不是,”

“蝴蝶改,不是蝴蝶結,要要要要不我給你揪下來吧……”

吳俐清了清幹涸的嗓子,搖頭道:“挺好,不用了。”

“對了,出院快樂。”

似乎是為了緩和略帶尴尬的氣氛,米黃色的手套從白大褂裏拿出一瓶藥,遞到秦慈手裏。

秦慈有些意外的接過這瓶藥,她還給自己準備了出院禮物?秦慈分外珍惜的看着手裏的藥……可是,這瓶藥和昨天吳俐給的治療抑郁症的藥瓶看起來差不多啊……這居然是一瓶……魚肝油?!

“魚肝油?”秦慈以為吳俐拿錯了,特意向她确認。

吳俐點點頭,很滿意秦慈認出了這瓶藥。

這個出院禮物真是特別。自己小時候經常被老媽逼着吃這種味道很奇怪的東西的時候,秦慈眼皮跳跳,她很想拒絕。

“……謝謝。”

“不客氣。”

“噗——”秦慈一口老血吐出來。吳俐如果是個男的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直男,天塌下來都不會折斷的直。自己都這種語氣了還聽不出來什麽意思?!

吳俐還想要叮囑秦慈一些養生事情,門外卻響起宋媽媽和張馳騁的聲音。

“我回來了,琴琴,你看看是不是這些——”張馳騁推門就看到吳俐那張淡淡掃來的臉,話還沒說完,就咽了下去。

“藥。”

“吳醫生,你也來送琴琴啊!”張馳騁像是個主人一樣打招呼,“坐下啊,不要客氣。”

吳俐動也不動,系統飄在半空中,看着張馳騁作死。

張馳騁活蹦亂跳的湊到秦慈身邊,注意到她手裏的魚肝油,“琴琴手裏的是什麽啊?”

“魚肝油?”張馳騁拿過秦慈手裏的藥瓶。

“你吃魚肝油做什麽啊?個子夠高啦~小姑娘多吃點甜甜的東西不好嗎?”說着張馳騁就從口袋裏變魔術一般變出了一小盒子糖果,一打開,花花綠綠的糖果躺在盒子裏,各種形狀的都有,格外好看。

宋媽媽看的眼睛都直了,“這真好看啊,謝謝張醫生啊!”

吳俐盯着糖果盒子,又盯着魚肝油。花裏胡哨的,哪有魚肝油來的實用?琴琴怎麽會選擇糖果盒子?快,把魚肝油拿起來。

結果就在吳俐的注視下,秦慈捧起了張馳騁的糖果盒子,樂呵呵的吃下了一個糖果。

什麽!吳俐的瞳孔瞬間放大,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怎麽能接受呢?!魚肝油哪裏不好了!

秦慈咬到了一顆檸檬味的爆漿糖果,酸的打了個冷戰。餘光裏吳俐那瓶簡單的魚肝油冷清的被丢在床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可憐,秦慈默默的伸出手把魚肝油收到了口袋裏。

你看!還是拿了魚肝油吧!重要的東西都是要壓軸的!

吳俐有些小得意的盯着被秦慈壓在手臂下的口袋,根本不在意那個被明晃晃捧在手裏的糖果盒子。

“這個東西就不要啦~”張馳騁想要拿過秦慈手裏的魚肝油,秦慈下意識的護在了身後。

“幫我個忙……”吳俐黑着臉勾勾手指頭。

【得咧~】

張馳騁還想要說什麽,突然嘴巴就說不出了,只是呆呆講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臨走,張醫生的身軀還作死的遞給了宋媽媽一張名片,舉了個打電話姿勢。

“好好好,謝謝您啊!”宋媽媽接過名片分外珍惜的收進了手提包裏。“以後我們多聯系啊!”

張醫生露出一個陽光燦爛微笑朝屋裏的秦慈招招手,秦慈也俏皮的沖他揮揮手。吳俐慢慢的擡頭看向張馳騁,在對視上的那一秒射出了無數冷箭,張馳騁心底惡寒一陣,求生欲拎着他嗖的就跑了。

.

秦慈回到了宋小琴租住的房子,這裏是位于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宋小琴住在中心富人區23樓1戶。這個漆黑的屋子打開燈後是一片白布罩着的家具,幾處地方還有不少血跡。

“喵——!”

秦慈剛進來就聽到一只貓咪的叫聲,緊接着一個黑影就飛了過來,它飛快的攀爬到秦慈的身上,在她的肩頭站穩。秦慈費力的單手把它抱到懷裏,貓咪乖巧的在秦慈懷裏蹭來蹭去。秦慈打量着這只通體渾黑格外粘人的小貓咪,記憶裏與它相處的點滴清晰起來。

“阿黑,想我了嗎?”秦慈撓着貓咪的下巴,溫柔的問道。

“喵——!”阿黑張大嘴巴,眼神格外悲痛的看着秦慈。

宋媽媽從後面拎着東西上來了,一進屋就趕着秦慈往客廳走,“黑蛋兒,帶你媽去客廳,不要在玄關玩。”

“琴琴,你這個屋子要打掃一下啊!”

看着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掉,宋媽媽果斷放下包,去衛生間拿衛生工具。

“真的不跟媽會四合院啊?你看看你這個房間和狗窩似的!”

知女莫若母,宋媽媽不用撩開也知道是白布下是什麽鬼樣子。宋媽媽一把撩開秦慈卧室裏蒙着的白布,大片的衣物就露了出來。

“洗了的和沒洗的分開啊!”

“染了顏料的衣服就丢掉不要了啊!”

“你這個鞋子,不是不讓你穿露腳後跟的嘛!”

“呀呀呀!貓糧怎麽在這裏撒了!”

“你還不如人家黑蛋兒,人家還知道吃喝拉撒分地方呢!”

秦慈秉持着我不聽我不聽的态度果斷屏蔽掉來自老母親的“慰問”。

“阿黑,吃不吃小魚幹啊~”

“黑蛋兒,你看看你媽!”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秦慈高聲問道。

“吳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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