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陳烨林微眯起眼, 桃花眼裏盛着疑惑和訝異。
他仔細端詳着對面的女人，工薪階層，一身的名牌，身材面容都堪稱優越。
不是為了嫁入豪門, 她怎麽會保持自律, 怎麽會投資自己？
他重新審視了周昕, 覺得她的段位比自己想象的高很多。
怪不得師哥會被迷惑得這麽深。
趁着她東張西望時，陳烨林朝她身後看了一眼。
剛剛談八卦的幾個女人會意, 走了過來, 圍住了陳烨林開始說提前安排好的臺詞。
“林少，聽說您跟喻總是朋友, 可不可以介紹一下啊？”
陳烨林狀似随意地閑聊道：“喻瑾你就別惦記了, 他那人沒有心。”
周昕贊同地點點頭，卻又聽陳烨林說道：“就算他交了女朋友，也絕對不會跟對方結婚的，他不會因為感情損失錢財的, 在我這得到一套別墅很容易, 在他那得到一分錢都算我輸。所以, 你們都別去招惹他, 小心最後人財兩空。”
陳烨林的耳機裏傳來了喻瑾的聲音：“再說一句, 我送你上山陪師父去！”
陳烨林頓時一滞, 不敢再說話了。
但他擡眼看向周昕，沒錯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
卻見周昕也正看着他, 一臉的不滿。
周昕聲音不大不小, 恰巧周圍的人都能聽見：“喻瑾讓你說得, 好像一個玩弄感情的騙子一樣。剛好我也認識他, 雖然他面冷了些, 刻薄了點，還有點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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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聽着的喻瑾：……
捏着的水杯的手指漸漸泛白。
周昕：“但那只是他工作認真。你知道他對公司多負責，每天多拼命的工作嗎？你知道他對他父親的總助有多好嗎？可以專門設一個閑職養着。這麽個孝順重感情的人，你說跟他談戀愛會人財兩空？”
泛白的手指慢慢回溫，摩挲着杯身，悠然地晃了晃水杯。
周昕：“他這麽有責任的人，遇見喜歡的人怎麽可能不跟她結婚？你到底是不是他朋友啊？這麽诋毀他！”
修長手指輕輕點了幾下杯壁，節奏歡快。
一直緊抿着的嘴角，慢慢揚起了弧度。
周昕說完有點後悔。
她為什麽要為了喻瑾得罪主辦方呢？她還想看May Bye樂隊的演出呢。
肯定是昨天送的那箱果凍讓她不忍心了。
她這人就受不得別人的恩惠。
算了不看表演了，把人都得罪了，也待不下去了。
周昕起身，在衆目睽睽中走出了泳池別墅。
在視頻裏，喻瑾覺得她離開的背影仿佛披着光。
——
周昕的車子發動後，手機自動鏈接了車裏的藍牙，喻瑾的電話打了進來。
中控屏幕上閃着那三個字母，周昕良心上有點過不去。
實話實說，喻瑾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此。
這三個字母有點太侮辱人了。
她按了接通鍵，車載音響音質很好，冷清的聲音環繞立體地充斥在整個車內，磁性又魔力。
不知為什麽，她心一跳，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額，喂？”
喻瑾：“在哪呢？”
沉浸在喻瑾磁性嗓音中的周昕，被前面一輛昂躍賽鑫氣到清醒。
那輛車一直在她前面，不快不慢的擋着她的路。
她閃兩下車燈，提醒前車後回答着喻瑾的問題：“剛參加完一個莫名其妙的聚會，葉菲說是May Bye樂隊的演唱會，我一去，根本不是！”
喻瑾：“葉菲邀請你去的？”
周昕加速，想超車變道。
可那輛粉色賽鑫卻突然加速，跟左側車道的前車又并排前行了，周昕只能放棄變道。
她又想從右側變道，粉色賽鑫又如法炮制，擋住了她變道的路。
周昕一亮轉向燈，它就加速，她一減速，它也減速。
這就有點欺負人了，這不是故意憋着她嗎？
一來二去這麽加速減速的，她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忍着難受，她回答道：“對啊，其實就是個腦殘渣男炫富吸引女人的宴會。”
電話那頭頓了兩秒，突然傳來輕輕的一聲笑。
笑聲輕得只是一聲氣音，若不是車載音響音質太好，都聽不清。
周昕眨眨眼，他為什麽笑？
等等。
他，竟，然，在，笑！
周昕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前面那輛粉色賽鑫看見綠燈倒計時故意減了速，堪堪将周昕憋在了紅燈。
周昕：靠！
“你，真覺得我那麽好嗎？”
喻瑾的聲音再次彌漫在車中，可周昕這次卻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麽。
因為她被徹底激怒了。
綠燈亮起，她發洩似的重重的挂檔，車子瞬間竄過白線，駛入擁擠的車潮。
她一路加速超車，終于逮到了那輛粉色賽鑫！
昂躍賽鑫是昂躍去年推出的頂級系列轎跑，售價百萬級別，據說是昂躍老板專門為女兒代馨馨出的這個系列。
除卻技術性能抗打外，外觀和顏色是這個系列的主打。
那個小公主沒有幻想過開着一輛粉色系的敞篷小跑招搖過市呢。
所以買這個系列的，幾乎都是富二代大小姐們。
如果是以前，周昕碰到這樣的豪車，肯定減速禮讓，打不起咱躲得起。
可現在她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嗎？
超它就完了！
喻瑾：“周昕，你還在嗎？”
專注于超車的周昕死死盯着前面的賽鑫，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在打電話呢。
她嗯了一聲，囑咐道：“對，你小心一個叫林少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前面有個車太嚣張了，我超完車再跟你聊。”
喻瑾：……
周昕雙眼凝神，盯着前車，準備給它點顏色瞧瞧！
她打了左閃，踩着油門的腳一點點用力，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泛白，看準了時機，一鼓作氣，直接變道。
粉色賽鑫也在加速，可能沒想到周昕的車速這麽快，如果它不停，兩車必相撞。
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
就看誰會害怕退縮。
周昕車子已經變道到左側車道，她已經打了右閃，準備變道。
前車很好，已經加速向前，給她的變道預留了充分的位置，可身旁的粉色賽鑫緊追着不讓變道。
周昕腳下油門不減反增，緊緊捏着方向盤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見，她緊抿着唇，發了狠，方向盤向右急打。
如果賽鑫不減速，兩輛車頭必撞無疑！
千鈞一發之際，粉色賽鑫紅色尾燈亮起，它減速了。
緊接着一連串鳴笛聲響徹整段馬路，似乎在發洩着不滿。
周昕成功超車，速度慢慢減了下來，聽着後面氣憤的鳴笛聲，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
而一直等着周昕超車後回電話的喻瑾，此刻正蹙着眉坐在辦公桌前。
他氣壓低沉，喘息都帶着凝重。
章陽和高管們噤若寒蟬。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一些在辦公桌上，白皙的指骨随意地點在財報上。
他拿起簽字筆在財報上劃了一筆，筆尖重重戳在桌面上。
大家不禁提起一口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喻瑾稍顯冷厲的下颚微颔，薄唇輕啓，喊了聲：“周昕。”
喊完，屋內靜默了三秒，章陽吞了口口水，硬着頭皮答道：“喻總，您吩咐。”
喻瑾垂着的睫毛輕顫，半晌後，緩緩開口：“叫總賬會計來。”
——
超過了那輛讨人厭的賽鑫，周昕頭也不那麽疼了。
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一點，這時候回家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去找趙紫瑗。
最近頭疼的越來越頻繁，不知道是不是病危的征兆。
她的時間不多了，得用有限的時間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周昕剛進公司就看見了郭旭濤鬼鬼祟祟的身影。
直覺告訴她，這貨沒憋好屁，立刻跟了上去。
郭旭濤并沒回行政部，而是進了電梯。
她跟他距離有點遠，沒趕上那趟電梯，但是觀察到電梯指示燈停在了8樓。
看來他是去了財務部。
周昕等了下一班電梯，到了8樓。
她一邊尋找着郭旭陽的身影，一邊想着一會怎麽收拾他才解氣。
可當她幾乎把所有的辦公室找遍了，也沒找到郭旭濤，就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了。
她尋覓間看到了之前在電梯口遇見的那個新來的畢業生。
小姑娘顯然一直感念着她的那次解圍，沖着她笑得燦爛。
周昕在感受了一圈人情冷暖後，難得看到如此純真的笑臉，不禁停住腳步，回以微笑。
周昕關心地問道：“最近沒人找你麻煩吧？”
小姑娘很聰明，知道她問的是郭旭濤，搖了搖頭說：“沒有，謝謝周昕姐。”
說完，她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安全門，低聲說：“他剛剛跟汪姐進去了。”
意外得到重要情報的周昕，來不及跟她多說什麽，便朝着安全門走去。
走到門口，她轉了轉眼珠，轉身乘電梯上了一層樓，然後慢慢打開了九樓的安全門，脫掉了高跟鞋，輕手輕腳地下了半層樓梯。
隐隐地，樓下傳來了郭旭濤的聲音。
周昕探頭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兩個人頭，一個是郭旭濤另一個好像是總賬會計汪曉梅。
郭旭濤鬼鬼祟祟地見公司的會計。
這不能不讓人聯想到什麽非法的交易。
她把手機掏出來，先調成了靜音，然後點開了錄音鍵。
汪曉梅：“我不是說了，沒事別來找我嗎？”
郭旭濤聲音有點緊張：“最近你怎麽總不接我電話啊？我又缺錢了。”
周昕驚得睜大了眼睛，看來事情跟她預料得差不多。
汪曉梅：“我弄不了，你以為我的賬那麽好平？”
郭旭濤聲音沉了下去：“梅姐，你弟弟那件事……”
汪曉梅厲聲道：“郭旭濤，你要拿這件事威脅我一輩子嗎？”
周昕聽着兩人之間的秘密，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生怕突然來人，暴露自己。
郭旭濤聲音緩了下來：“我也不是威脅你，我從來也沒讓你白忙活啊。”
汪曉梅搖着頭：“可周昕都已經敲打過你了，就說明喻總已經懷疑了，我不可能再幫你了。”
郭旭濤好聲好氣地說：“我懷疑是周昕挑唆的，現在她已經被調崗了，你還怕什麽啊。”
汪曉梅：“你當我傻啊？周昕跟喻瑾的關系現在公司上下誰還不明白？她不想讓你好，你還能好？”
郭旭濤：“我可是喻瑾的親表哥，我拿點公司的錢，他還能真跟我計較啊？”
周昕挑起眉梢。
捋順了一下他話裏的邏輯，恍然明白了他為什麽會那麽忌憚自己。
原來自己狐假虎威了。
汪曉梅的電話響了一聲，她拿出電話看了看，說：“章陽說喻總找我，你的事，電話裏說吧。”
說完她便推門離開了。
周昕收好手機，也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拿着手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得趕緊告訴喻瑾去。
——
而頂樓總裁辦，章陽戰戰兢兢地在門外等到了汪曉梅。
他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低聲問道：“你做的報表是不是有問題？喻總好像察覺了。”
汪曉梅今年已經塊50歲了，做了20年的會計，她從容且驕傲地說：“我做的報表，誰也看不出破綻。”
語畢，不等章陽再說什麽，便推門進去了。
章陽一想也是，汪會計都來公司二十年了，她能不知道怎麽把報表做得天衣無縫嗎？
況且，術業有專攻，即使小喻總再厲害，報表這種專業性的東西，他也不可能看出問題的。
章陽的緊張瞬時緩解了不少，也從容地踏進了辦公室。
可剛進門，就聽見喻瑾冷冷地一聲質問：“這個數你确定是正确的？”
汪曉梅的目光落在了簽字筆所在的位置，神色一凜。
她挺了挺背脊，說：“确定，喻總。”
喻瑾眼皮掀了掀，簽字筆轉了一圈“啪”地扣在了報表上。
他眯起眼凝視她：“看來不是疏忽，是人為。”
汪曉梅臉色變了，她手指捏了捏衣角，眼睛眨了眨，沉着地說：“喻總，我矜矜業業在熠星工作二十年，就連董事長都曾嘉獎過我敬業，您想給我定罪，也得講證據不是。”
高管們都暗暗咋舌。
這位汪會計曾經是董事長夫人眼前的紅人，在董事長面前也能說得上話。
跟郭旭濤和梁總關系都很好，就是新來的財務總監看見她也客氣地稱一聲汪會計。
而她仗着自己年齡大資歷老，平時沒少讓他們看臉色。
如果有工作需要跟汪會計配合，是他們最頭疼的事。
不過小喻總的手段可比老喻總雷厲風行得多，今天這場紛争，他們還真一時分不出高下。
只見小喻總随手拿起財報，指着剛剛劃線的位置道：“這個數比上收入淨額，等于0.675。”
別的高管沒明白什麽意思，但財務總監一下就懂小喻總的意思了。
他雙眼瞬間睜大，湊上去仔細看了看。
小喻總劃線的位置正是現金流量表裏的“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收到的現金”的數額。
這個數和收入淨額的比，能反應出來公司的回款是否良好，如果數值低于0.5，則壞賬的風險将非常大。
不過，小喻總是什麽時候算的這個數？
財報是他拿來的，全程不過十分鐘，他沒離開過這間辦公室，而小喻總也沒用過計算機和手機！
財務總監被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怎麽算出來的？口算的？
這可是上億是數目啊。
正震驚着的財務總監突然聽見小喻總叫自己。
喻瑾：“蔡總監，你剛來一個月，公司的業務還不熟悉，我們公司在行業內的競争力首屈一指，從不賒賬。”
雖然還不了解業務，但是喻瑾這句話讓財務總監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如果公司從不賒賬，那小喻總算的那個比值就會趨近于1或者大于1。
怎麽可能只有0.6？
蔡總監抹了把額頭的汗，看了看汪會計。
她此刻依舊一動不動，可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
喻瑾把財報放下，淡淡地道：“既然你算不明白那就別算了，停薪留職，周昕……”
他第二次叫周昕後，閉了閉眼，攥成拳的左手顯示出了一絲無形的惱怒。
他看了眼放在手邊的手機，從她說要超車後就一直沒響過。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在工作的時候分心去想別的事情。
一定是平時叫周昕叫習慣了，絕對不是在時刻想着她！
章陽本來不想在這個節骨眼頂風上的，可他知道汪會計跟郭旭濤關系好，他跟郭旭濤又是一根繩上的。
真是跟着倒了黴了！
章陽硬着頭皮上前應了一聲，大腦飛速運轉，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喻總，汪會計好歹也是二十年的老員工，可能只是一時疏忽，要不讓她回去再算算？”
喻瑾把目光轉向章陽，目光裏的惱怒還沒散去，又徒增了淩厲。
“要不，我的位置你坐吧。”
章陽吓得腿都軟了，冷氣這麽足，他卻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他連連擺手，解釋道：“喻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喻瑾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光速拿起手機，眼裏的淩厲消失，還抿了抿唇。
屋裏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失了。
這就好像殺氣騰騰的将軍一聲沖鋒令剛喊出去，突然坐下喝上茶了。
他們就沒見過小喻總工作時看手機的。
不管是多重要的人，只要是他在工作就絕對不會理睬，直接靜音。
喻瑾已經點開了微信，周昕發來一條文字信息。
【熠星集團周昕：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說，馬上到你辦公室。】
喻瑾微挑了挑唇角，按住語音說：“順便幫我辦件事，汪會計停薪留職，成立審計稽查組。”
大家正納悶他在跟誰發微信，兩分鐘後，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周昕走了進來。
她一身橘紅色闊腿連體衣，橘色花朵大耳環漂亮又風情，讓人眼前一亮。
她進來後，撥弄着手機走到了喻瑾面前說：“已經通知HR停薪留職了，也跟會計事務所約好了審計的時間，公司內部的稽查組人員的名單您确認一下。”
手機放在喻瑾面前，是目前公司裏所有會計的頭像還有職稱和簡介，一目了然。
喻瑾擡眼看了看她，點了三個人的頭像。
周昕拿起手機轉身看向各高管問道：“幾位還有事要彙報嗎？沒事的話可以散會了。”
高管們習慣了周昕的這句例行問話，紛紛起身，但随即便反應了過來。
周昕不是被調崗了嗎？
還真是老板娘，來去自如啊。
汪會計突然态度強勢地走到了喻瑾面前，滿臉脹紅情緒激動地說：“喻總，您不能這麽對待我，我為公司奉獻了20年的青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給我閉嘴！”
周昕的高聲斥責讓幾位轉身準備離開的高管們都頓住了腳步。
“這20年你是無私奉獻的嗎？公司沒給你報酬嗎？少在那倚老賣老！”
這句“倚老賣老”讓所有人都覺得大快人心！
汪曉梅氣得捂住胸口，指着周昕還要說些什麽。
周昕卻先發制人：“怎麽？要我叫保安請你出去嗎？”
汪曉梅被章陽半推半就地拉出了辦公室。
人都走完後，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喻瑾終于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單手合上財報，悠悠地說：“超過去了嗎？”
周昕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揮了揮手：“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我給你聽個錄音。”
喻瑾臉色不悅。
給他回電話是無關緊要的事？
他剛要接着質問，就見她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還帶着淡淡的香甜味。
他不動聲色地瞟向周昕。
她靠着他的椅子俯下身，将手機了放在他面前。
喻瑾稍稍側身，右手狀似随意地搭在桌子邊緣，整個人幾乎面向了她，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了一起。
周昕按下播放鍵。
郭旭濤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瞬間打破了剛剛的旖旎。
喻瑾低低輕咳，垂下了眼簾。
可總感覺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禁不住理了理衣領，正了正領帶。
周昕其實沒看他，只不過太過專注地聽錄音，視線無聚焦地落在了一個點上。
而恰巧這個點就是喻瑾的臉。
其實此刻她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虛無。
喻瑾感覺到自己的臉在不斷升溫，進而口幹舌燥，忍不住舔了下唇。
要時時刻刻這樣盯着他嗎？
什麽時候變這麽黏人了？
距離這麽近，她該不會是又有什麽想法了吧？
一會她是不是又要索吻？
喻瑾又将臉微微側過去，又咳了咳，抿住了嘴。
錄音播放完畢，周昕眼裏有了聚焦，正看見喻瑾一副奇怪的表情。
他側低着頭，右手肘搭在桌子上，拇指輕輕按在嘴上來回摩挲。
周昕說道：“郭旭濤應該是貪墨公款，汪曉梅幫其平賬，得調查他們。”
喻瑾淡淡地嗯了一聲，卻沒什麽反應，跟沒聽見一樣。
周昕疑惑湊近了他，想看看他在看什麽。
喻瑾眼眸倏地掀開，顯得有些緊張，他長呼了口氣，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他緩緩開了口：“原來，你已經默默為我做了這麽多了，很早之前就開始調查他們了吧？”
周昕：……
就剛剛碰巧聽見的。
喻瑾站起身，周昕以為他要出去，側過身靠在辦公桌邊緣，給他讓路。
他卻站定在她面前，雙手捏住她的肩膀，聲音低低的。
“你已經為我做了這麽多，那我也給你一直想要的。”
周昕：？
她一直想要什麽？
辭退章陽，還是趙紫瑗做總助？
周昕感受到他手指的高溫，緋紅的臉色和他平日冷清的眸子裏，此刻像燃着火一樣。
她很想問他是不是在發燒。
但此刻顯然有個更棘手的問題要解決。
因為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可還沒等她做什麽，陰影瞬間籠罩住她眼前所有的光。
溫熱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