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周昕, 你想被扣滿勤嗎?想被扣季度獎嗎?想拿不到年終獎嗎?想被辭退嗎?想的話,你就繼續睡吧!”

周昕抓着枕頭一把砸在手機上,手在床上摸了摸,按掉了鬧鐘。

這個鬧鐘她上周就調回來了, 是為了提醒她不能被合作的高酬勞迷住了眼, 還得繼續努力工作。

現如今, 好像真的用不着這個鬧鐘了。

周昕倏地睜開了眼睛,慢慢彎了起來, 笑眯眯地盯着天花板。

把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回憶昨晚江邊的甜蜜。

她抓過手機,給代馨馨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 周昕就甜膩膩地說:“馨馨, 我戀愛了~”

代馨馨一口由肺腔發出的怒吼噴了出來,然後劇烈地咳了起來。

一開口,嗓子啞得只能用氣音說話了。

“我不想跟你說話!”

周昕笑容凝固,想起昨晚她跟喻瑾的手機足足吵了一個多小時。

她咬咬唇, 歉意地說:“昨晚應該早點給你們挂斷的, 但是……”

但是親得太久了, 忘了時間。

這話周昕沒敢說, 要不代馨馨能追殺到她家。

電話裏又傳出一道沙啞的悶哼聲, 挂斷了。

周昕眨了眨眼, 又撥通了下一位。

趙紫瑗在洗漱,含糊不清地問:“昕昕, 怎麽了?”

周昕抿着唇, 腿夾住被腳, 身體翻轉180度, 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瑗瑗, 我戀愛了。”

趙紫瑗愣了兩秒:“你不是早就跟喻總戀愛了嗎?”

周昕笑嘻嘻地說:“哦,對,我忘了。”

在趙紫瑗質疑她智商,并勸她再去醫院檢查檢查腦子後,挂斷了電話。

周昕又翻了翻通訊錄,發現也沒什麽人可以傾訴快樂了。

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葉菲的號碼上。

她把自己擰成了麻花,撥了過去。

等了好久電話才接通,葉菲懶洋洋地問:“幹嘛?”

周昕親熱地叫着:“菲菲~”

葉菲嫌棄地啧了一聲:“惡不惡心?有事求我?”

周昕:“我跟喻瑾談戀愛了!”

葉菲氣急敗壞地喊道:“我都已經給沈霆漲工資,你還想怎麽樣?”

電話裏傳來忙音,周昕笑出了聲。

戀愛原來真能降智。

——

周昕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

一件肉粉色交叉v領羊絨束腰短衫,搭配黑色及踝毛呢長裙,外搭着喻瑾買的那件羊羔毛外套。

這身溫柔恬淡的搭配,加上她一臉掩藏不住的微笑。

看見她的人仿佛能看見她周身冒着粉紅泡泡。

來到地下停車場。

看見喻瑾的一刻,她就如同情窦初開的少女一樣,小鹿亂撞。

羞澀地抿着唇,露出想藏卻藏不住的笑意。

喻瑾正一只腿微曲地靠在車門前,雙手插在褲兜裏,聽見聲音擡起眼,一臉的寡淡。

他冷靜的神色讓周昕怔了怔,立即站直了身體。

甚至覺得自己剛剛扭捏的樣子有點羞恥。

喻瑾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示意她上車。

周昕坐在副駕駛後發現,金風沒在。

她問道:“金風爸爸不是出院了嗎?”

喻瑾啓動了車子,咳了兩聲,嗓子稍稍有些啞:“嗯,我沒讓他來。”

她想問為什麽,可看他一臉冷然的目視前方,周昕突然有點失落。

好像這場戀愛,只有她一個人興奮。

周昕把頭轉向了窗外,通過車窗的反光能看見他矜持的清冷模樣。

還不如之前呢,沒确定關系前他看她的目光還挺撩人的。

真是逃不掉得到了就不喜歡的定律。

不行,憑什麽他這麽冷靜?

顯得她剛剛跟個傻子似的。

她得把他拉下神壇。

她直接簡單粗暴地靠過去,“吧唧”一聲,親在他的右臉上。

眼看着他清冷的臉色出現了瓦解,她又探了探身子,在他左臉上親了一口。

終于,他耳根紅了。

周昕滿意了,準備功成身退。

可還沒等坐回去,腰被一把握住。

喻瑾将視線緩緩落在她的臉上,肅冷的眸子慢慢迷離啞着嗓子說:“還敢撩我?”

他貼在她耳邊,唇瓣磨過耳朵上的細小絨毛,輕聲說:“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忍住的嗎?”

周昕:!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太羞恥了。

周昕雙頰泛着紅暈,終于知道他為什麽不讓金風來了。

羞澀地輕聲說:“不用忍……”

喻瑾聲音啞得厲害:“你确定?”

周昕猛咽了口口水,慢慢閉上了眼睛。

可預料的吻沒落下,耳邊的熱氣突然抽離,沉悶的咳嗽聲掩不住的響起。

周昕睜開眼,見他把頭偏了過去,咳得辛苦,忙幫他拍了拍後背。

昨天江邊涼,他還把外套給她了,該不會是着涼了吧?

她問道:“你感冒了嗎?”

喻瑾似乎也想到了,坐正了身子,從車裏雜物箱裏拿出口罩戴上了。

“咳咳……應該是,別傳染你了。”

周昕探頭在他口罩上印上一吻,眨着亮晶晶的水眸說:“我幫你約張醫生。”

喻瑾擺擺手:“不用,感冒不用吃藥,七天就好。”

周昕知道他不喜歡吃藥,所以也不喜歡看醫生。

扭不過他,只能偷着給梁蕊發了信息。

——

總裁辦公室裏時不時傳來幾聲咳。

彙報工作的高管們紛紛獻上潤喉含片,喻瑾卻一顆也沒吃。

他連含片也很抗拒。

她把空調的暖風溫度調高了些,加濕器開大了一點,确保屋裏的溫暖濕潤。

然後讓趙紫瑗去買些梨和花椒,讓食堂炖個花椒雪梨。

高管們正彙報着簡立和郭旭濤的近況。

好像是在分公司被折磨得,成天罵街。

他每天都給那些老客戶打電話,祈求他們看在老交情上,幫他一把。

喻瑾啞着嗓子淡淡地說:“簡立是越老越糊塗,竟然相信生意場上的感情。他以為我那麽大的讓利,是在做善事嗎?”

大家紛紛附和:“喻總的這招釜底抽薪打得他措手不及,為的就是一個快字!”

財務總監也點頭贊揚道:“不過是短時的利潤,咱們這場仗打得劃算,還得是喻總當機立斷,有舍有得。”

“你們說老簡他還有什麽價值?跟整個集團對立,他胳膊能擰得過大腿?”

在一片恭維聲中,只有周昕知道喻瑾并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臨時起意。

他是早有蓄謀的。

從婚約之前,他就一直在搜集簡立的信息,伺機而動。

只不過婚約一事才讓他下定了決心。

他之所以敢讓簡立去分公司,也是在向全集團上下宣告,整個熠星內憂外患全部掃清。

那些分公司子公司有想法的負責人們,都得乖乖聽話,唯有臣服于他這一條路。

而如今君臨天下的王者,正被咳嗽裹挾着,眼裏咳出了淚花。

周昕收起自己都沒察覺的崇拜目光,又給行政發了信息。

讓食堂中午做清肺小炒給喻瑾,一定要少放油和鹽。

午休前,梁蕊帶着喻家的私人醫生來公司了。

周昕全程跟在身邊,聽見醫生說确實是風寒,給他開了點藥。

周昕送走醫生。

讓趙紫瑗去買藥時,順便買一袋奶糖。

高管們紛紛從辦公室出來,看見周昕後,客客氣氣地說:“喻總要喝咖啡,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沖出他愛喝的,要不然您辛苦一下?”

周昕揚唇一笑:“交給我了。”

周昕去了茶水間,可想了想,只給他接了一杯熱水過去。

梁蕊還在辦公室沒走,苦口婆心地勸告着:“哪有生病還喝咖啡的?剛剛張醫生的話都忘了?”

喻瑾咳了兩聲,嗓子已然有些啞了:“媽,您回家看看新養的金魚吧,這麽冷的天,別在院子裏凍死了。”

梁蕊剜了他一眼,語氣溫溫柔柔的,但很有力度:“別想趕我走,我必須看你吃了藥。”

周昕敲門進去。

她跟梁蕊目光在空中撞見,微微一笑,把水杯送到了喻瑾手邊。

他正翻看着文件,看也沒看便伸手去拿杯子,喝了一口蹙眉道:“我要的是咖啡。”

一擡頭,看見眼前站着的周昕,張了張嘴把話又咽了回去。

周昕把杯子又向前推了推:“醫生說你吃藥期間不能喝咖啡,多喝點熱水,有利于病情。”

喻瑾睨着她,把水杯放在她面前執拗道:“換咖啡。”

周昕抿着唇搖頭,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在水裏給你放一顆vc泡騰片?酸酸甜甜的,比白水好喝。”

喻瑾猛地咳嗽了幾聲,拿起了座機。

可撥號的手頓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還能打給誰。

他“啪”地挂斷了電話,像是賭氣般:“你是認定了我只喝你沖的咖啡是嗎?”

周昕人畜無害地點點頭:“好好喝水吧。”

說着,她把水又推了回去,看似恭謹,實則無畏地看着他。

兩人正僵持着,趙紫瑗已經把藥買回來了。

一共兩種。

一種是止咳的,一種是清熱去火的。

周昕把藥按分量拿了出來,放在喻瑾面前,示意他把藥吃了。

喻瑾拒絕:“拿走。”

周昕從購物袋裏拿出那袋糖,把糖紙剝開。

她左手拿着糖,右手拿起藥片放在他面前,耐心地哄道:“吃完藥給你糖吃。”

喻瑾一臉嫌棄地看着她手裏的那塊糖,拒絕地扭過臉:“不吃。”

突然一聲輕笑打斷了兩人。

梁蕊難掩笑意站起身:“哎呀,我治不了你,有人治得了,我先走了小周。”

說完都沒跟喻瑾打招呼,便徑自出了辦公室。

梁蕊一走,周昕便沒那麽客氣了,她把藥舉到他嘴邊問道:“吃不吃?”

見喻瑾抵死不從,她用牙齒咬住了那片藥,雙手捧起他的臉,低頭親了上去。

趁着他愣怔之際,用舌尖将藥片送到他的舌根。

然後拿起水送至他嘴邊。

喻瑾被迫猛喝了一大口水,把苦澀的藥咽了下去。

随即,他咳了起來,咳得耳根通紅。

緩了緩,他開了口,語氣說不上是關心還是質問:“你不怕被我傳染嗎?”

周昕勾起嘴角:“傳染了更好,可以陪你一起吃藥。”

喻瑾眸色一滞,瞬間進了光澤。

就像火球墜入黑洞,在洞底迸發出璀璨的花火。

那雙還漾着碎光的眸子裏突然映出兩片糖衣藥片。

他看清了那只嫩白掌心裏的藥,花火消散。

周昕:“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喻瑾不情不願地把藥片拿起,盯着它,眉心緊蹙,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

周昕抿唇一笑,從他指尖叼走了藥片,用同樣的方式将藥頂至他的舌根。

喻瑾抓起水杯,将快要化了的糖衣藥片用水順了下去。

嘴裏的苦澀蔓延開,他剛覺得難受,一顆裹着濃郁奶香的糖被塞進嘴裏。

甜甜的。

他掀起眼,對上她含笑的眼睛,眼底進了柔光。

桌子上的手機在嗡嗡震動,喻瑾将它翻轉過去,靜了音。

他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熱:“真不怕被我傳染啊?”

随着周昕的颔首,他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失了平衡跌坐在他的身上。

手臂纏住她的窄腰,将剛剛蜻蜓點水的吻拉深加長。

只不過,苦澀變成了滿嘴的奶甜。

門的縫隙被輕輕關合上。

在門後偷窺的梁蕊垂了眼,斂住笑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

陳烨林怎麽也打不通喻瑾的電話。

急得,直接找來了公司。

他昨晚就知道他這個沒出息的師哥又去找心機女去了。

他為了他,跟一個瘋婆子吵得嗓子都啞了,可自己的電話他都不接了。

剛進公司大門,陳烨林竟然看見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梁蕊。

他趕緊走了過去,啞着嗓子親熱地喊了聲:“喻伯母!”

梁蕊心情正好,看見陳烨林也一臉笑意:“烨林,來找阿瑾啊?”

陳烨林點點頭:“我給師哥打電話,他不接,他在公司吧?我上去找他。”

梁蕊趕緊攔住他:“你師哥不在,我也是來找他的。這樣,你陪我坐這邊等等他呗。”

陳烨林不疑有他,跟着梁蕊到了大廳靠落地窗的一側休閑區坐下。

前臺很有眼色,端來了水和水果零食。

陳烨林喝了口水,借機跟梁蕊說:“喻伯母,你知道周昕嗎?”

梁蕊一聽周昕的名字,眼角就泛起笑意:“當然知道。”

陳烨林終于找到了突破口,想要揭穿周昕的真面目。

“周昕是個心機……”

還沒說完,話音淹沒在一聲委委屈屈的呼喊中:“小姨!”

梁蕊一擡眼,郭旭濤和章陽齊齊朝她走來。

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步一踉跄地走到梁蕊身邊。

郭旭濤蹲在她的腿旁,凄凄慘慘地說:“小姨,那個分公司,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您得救救我,您就我這一個外甥啊!”

梁蕊心疼地拍拍他的臉:“呦,這是怎麽了?喻瑾欺負你了?這個混小子!”

章陽見這情形,知道郭旭濤這招好用,也如法炮制。

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梁蕊面前。

把梁蕊吓了一跳,撫着心口問:“這,這又是怎麽了?快起來。”

章陽哭得更加凄慘,簡直像是被人糟蹋了一樣。

“梁總,您看在我伺候過老喻總,也一直孝敬您的份上,您也要替我做主啊!”

梁蕊這火氣頂了上來:“喻瑾是要幹什麽?我最得意的兩個人他都敢欺負!我這就上去罵他去!”

一旁插不上話的陳烨林:?

不是說他不在嗎?

章陽跟郭旭濤對視一眼,努力憋住笑意。

不枉費他們一直下功夫在梁蕊身上,關鍵時刻真管用啊!

章陽趁機把周昕的狀也告了。

“梁總,是周昕欺負我。”

氣急敗壞的梁蕊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向他:“周昕?”

章陽用力點頭,細數着她的罪狀。

“她勾引小喻總在前,欺辱我這個上司在後,現在還哄得小喻總給了她總裁辦的人事任免權,直接把我調到分公司去。”

郭旭濤也跟着落井下石:“小姨,您說她惡毒不惡毒?”

梁蕊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她捋了捋因為激動而垂下的碎發,淡定地站在那裏,剛剛的火氣已然全部消失,氣質冷靜優雅。

她回過頭,眼神淩厲地掃過章陽和郭旭濤,不怒而自威。

“這麽說,我兒媳婦的決定,你們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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