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20、留宿
直到沈溪亭朝他看來,楚新才驚覺自己失态了。他移開目光,起身道:“我沒什麽事,就過來看看罐頭。”
罐頭此刻就待在楚新腳邊,抱着他的腳踝啃咬他的褲子。
沈溪亭笑了下,沒有戳穿楚新這顯而易見的謊言,他點點頭說:“這樣啊,挺好的,罐頭一直盼着你來呢。”
像是聽懂沈溪亭的話,罐頭停止啃咬,沖沈溪亭汪了聲,小尾巴搖的歡快。
沈溪亭走到沙發前坐下,楚新才跟着落座。
距離近了,沈溪亭有點受不住美食的誘惑,今早起來他就不舒服,沒什麽胃口,一整天都沒進食,現在被炸雞的香味一誘,才覺得餓了。
沈溪亭伸手去拿炸雞,指尖剛剛碰到包裝袋,旁邊就伸過來一只手把炸雞拿了過去。
沈溪亭維持着伸手的動作,轉頭看向楚新,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楚新抓着炸雞袋的手緊了緊,說道:“你生着病,別吃這麽油膩的,對身體不好。”
沈溪亭揚眉,專門帶來的還不給他吃,什麽道理啊。
楚新像是看懂了沈溪亭心中所想,眼底閃過一抹尴尬。就在沈溪亭以為他會跟之前一樣,以沉默應對的時候,楚新開口了,他說:“炸雞我是帶來給王伯的。”
“這樣啊。”沈溪亭點點頭,他将手轉向桌上的糖炒栗子,“那這個是帶給我的?”
楚新看他一眼,耳朵無端有點發燙,他緩慢地點了頭。
沈溪亭拿起栗子剝起來,糖炒栗子放在保溫袋中,還是熱的。沈溪亭吃了一個,滿口軟糯甜香,他丢開栗子殼,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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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新把炸雞交給王伯,敏銳的捕捉到沈溪亭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問:“沈先生,你,笑什麽?”
“沒什麽。”沈溪亭又拿了一粒栗子在手裏,邊剝邊說,“就是覺得你跟我相處起來,越發輕松自在了。”
楚新一頓,沈溪亭不說他不覺得,這一說,好像還真是如此。
沈溪亭把糖炒栗子往楚新那邊推了推:“味道不錯,嘗嘗。”
幹坐着确實尴尬,楚新就拿了一粒栗子剝開。
屋內燈火通明,兩人圍坐在茶幾旁剝着栗子,焦糖的甜味混合着栗子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罐頭待在楚新腳邊,撒嬌賣萌的也得到了半顆糖炒栗子。
沈溪亭看着楚新喂罐頭,忍不住笑起來。
王伯張羅着讓人準備晚飯,沈溪亭一整天沒怎麽進食,現在楚新來了,王伯想着他多少能吃一點,所以晚餐很豐盛。
沈溪亭其實沒什麽胃口,餐前剝的幾粒栗子差不多吃飽了,但楚新大老遠過來看他,不能放着他一個人吃飯,那太沒禮貌了,沈溪亭的教養讓他做不出這種事。
沈溪亭坐下陪着楚新一同用餐,為了不讓楚新感到不自在,他并不幹坐着,也喝了小半碗湯。
這點食量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王伯憂心忡忡,念叨着讓沈溪亭多吃點,見他确實吃不下,又聯系了醫生。楚新雖沒說話,但從他微皺的眉頭中也能看出,他也很是擔心。
醫生來的很快,檢查後說沈溪亭是低燒,胃口不好不用勉強,要多休息。
王伯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給醫生安排了房間,讓他留宿一晚。
王伯對醫生總是很客氣,醫生跟王伯年紀相當,邊收拾醫療箱邊笑道:“王伯,你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王伯嘆着氣,一副擔心的樣子:“先生是平時不生病,一生病就要好多天才能痊愈,我也是擔心他夜裏起高燒。”
醫生照顧沈溪亭多年,清楚他的情況。
沈溪亭算是讓人很省心的老板,他的生活很自律,除了每日上班,每周也會抽楚兩天時間鍛煉,一年下來,頭疼腦熱的情況不多。
但往往就是身體底子好的人,一旦受涼就會很嚴重,沈溪亭就是這種情況。
醫生叮囑沈溪亭:“天氣涼,注意保暖。”
低燒的緣故,沈溪亭全身無力,甚至覺得骨頭縫都疼,他久不生病 ,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忍不住苦笑道:“我記住了,這下是長教訓了。”
醫生也笑起來,他跟着王伯去客房,離開前沖沙發上的楚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醫生是知道楚新已經回學校了,卻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見他,且看楚新的神态,好像并無勉強之意,反倒是一直看着沈溪亭,像是有點擔心。
醫生不清楚這段時間兩人間發生了什麽,但這樣的轉變是他樂于看到的。
看見楚新,醫生就忍不住回想起之前楚新住在沈家的那一個月,那是他往返沈家次數最多的日子。
現在沈溪亭跟楚新終于找到了好的相處方式,真是再好不過了。
王伯帶着醫生離開,客廳裏只剩下沈溪亭跟楚新兩個人。
飯吃過了,人也探望過了,這個時候楚新該起身告辭了,但他心裏總記挂着王伯說的話,擔心沈溪亭夜裏會起高燒。
楚新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如果回學校去,看不見人,他估計心裏會記挂着也睡不好。
很快王伯回來了,見時間不早了,催沈溪亭回房休息。
沈溪亭确實乏了,他站起身走了兩步,身形不由一晃,好在楚新及時上前攙扶住他,才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慘狀。
沈溪亭正在病中,為了陪楚新,他強打起精神幾個小時,現在有點撐不住了。
沈溪亭腳步綿軟,眼前發黑,楚新不得不摟着他的腰帶着他向卧室的方向走。
肢體相貼,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透過衣料源源不斷的傳過來,熱度滾燙,楚新眉頭不自知的微微擰起。
王伯先一步進房間開了燈,楚新将沈溪亭扶到床上,見他靠在床頭一副忍耐的樣子,說話的語調也不自知的變的柔軟起來:“很難受?要不要喝水?”
沈溪亭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不等楚新應聲,王伯說了一聲“我去倒水”就出去了。
楚新站在原地,一時倒不知該做些什麽了。沈溪亭指了指床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楚新坐下後,才發現沈溪亭的卧室跟他住的二樓格局裝飾都很相像。他還是第一次踏入沈溪亭的卧室,很奇怪,明明是差不多的裝飾布置,他還是對這間屋子充滿了好奇。
王伯很快端了溫水進來,沈溪亭喝了半杯就不要了。
王伯扶着沈溪亭躺下,又關了燈,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他對楚新道:“不早了,去休息吧,房間我讓人收拾好了。”
楚新本就不放心,現在見沈溪亭的狀态這麽差,更不能安心離開了,所以王伯一提,他沒過多掙紮就同意留下了。
楚新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之前他在沈家住了一個多月了,也不怕再多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