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明

第07章 分明

“第一個。”

冷淡的聲音在羽衣一族的忍者耳邊響起。

身披挂甲的男人,後知後覺的感知到疼痛,先是右臂,再是偏離胸膛一寸的危險上,随之而來是渾身擴散開人麻痹感。

無法動,只能看着自己倒下。

――“誰!!”

幾聲疊合四起的冷喝,環繞着突然降臨在中心地帶的少年忍者。

他們看他擡起眼目,是沒有任何波動的黑白分明,手持草薙劍的少年,手掌間刺耳鳴叫的雷光覆蓋着刀刃。

沒有家紋,也看不出是穿了哪一家的族服,甚至沒有铠甲。

一身簡簡單單的布衣,像是戰時之外的穿着,在偶然之間閑逛至此。

‘咕’

不知道是誰緊張的咽了咽,激起一衆緊張氛圍,也清醒了同伴的意識。

他們呈嚴密的陣型向佐助包抄,緩緩迫近。

忍具、鋪天蓋地的忍具。

苦無,千本,寒芒畢露的手裏劍,雨刃一樣迸射而出,不斷傾斜而下。

當羽衣一族的忍者們俨然看到勝利希望,從而扯起笑容的時刻,尖銳刺耳的雷光如千鳥鳴啼的嘈雜,清藍的光在空氣裏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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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劈斬,雷光與劍影,極具觀賞性質的一幕,只有身處戰鬥的人才切實感受到近乎絕望的壓迫感。

金屬無用,雷屬性的查克拉性質變化衍生的忍術,令那柄制式簡單的草薙劍鋒銳到不可抵抗,連鋼鐵都能斬斷。

眼前是武器的煉獄,金屬的殘骸,正中圍繞來者為圓心,留有整齊幹淨的一環。

那裏只有他自己,和其身後的千手板間。

今年只有六歲的板間,似乎覺察到近在咫尺的異變,眼球在眼睑下緊張的滾動,死死閉目,最終張開細微縫隙。

模糊的視線之中,投映來對方的背影。

――“雷遁·千鳥千本。”

雷針飛刺,形近千本。

流暢的線條,輕快迅捷的體術……以及。

絕對不會認錯的,宇智波一族的家傳手裏劍術,那是寫輪眼賦予極強動态視力的宇智波一族,才能夠用出的神乎其神的絕技。

手裏劍釘入手裏劍的圈環,苦無彈射行成的弧形轉向,吊詭的角度,他在空中反轉身體。

這是沒有任何一人死亡的戰鬥。

伴随着最後一個敵人的倒下,佐助輕盈落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之間大約停頓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佐助穿過倒了一地的羽衣忍者,走向千手板間。

千手板間不禁屏住呼吸。

活下去,或者被殺死,很快對方的行動就會迎來他此行的目的。

板間年齡小,卻也不會天真的認為一個宇智波會毫無緣由的去救一個千手。

宇智波與羽衣是盟友關系,兩族在任務雇用關系上共抗千手一族,也就是利益分配的糾葛。

像現在這樣與‘盟友’敵對的行為……

無形之中,為板間增加了少許的期待,有着黑白相間發色的孩子,虛弱的動了動手指,目光濕潤得看着佐助。

和大地一樣顏色的眼睛裏,他踏過滿地哀鴻,一步一步走來。

“可惡……”羽衣一族的忍者擡起手臂。

他抓上佐助的腳踝,成功令他停下腳步,千鳥刃作用下麻痹到顫抖的手,除此之外無法在做到任何事。

佐助微微垂目,看向這個試圖阻止他的人。

“宇智波要背叛和羽衣的盟約了嗎!”對方色厲內荏的嘶吼起來,“你這混蛋……不會覺得自己沒有穿族服就不會被認出來吧!”

一舉一動都是标準的宇智波做派,高傲的行事風格,拿下巴看人的傲慢,一手家傳手裏劍術,雷屬性查克拉。

不帶任何家徽的衣飾,比起隐藏自我,反而更像是赤/裸/裸的嘲諷。

如果不是被千鳥刃刺中,電流麻痹帶來的無法行動,一幹羽衣忍者真的想對着那張臉狠狠一拳。

是,羽衣一族與千手的對抗逐年處于下風,近年更是連年衰弱,也因為這樣和宇智波一族的互助協議愈發不穩。

最近本應該屬于羽衣的很多雇用單,都被雇傭方傾斜向了宇智波一族。

回想這些,抓住佐助的忍者發起質疑:

“最近多次的求援都遲遲未到,宇智波果然不值得信任!”

佐助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沒有回應什麽,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情緒荒蕪。

有旁的羽衣族人開口威脅,聲音一字一頓拖的漫長,要求佐助離那人遠一些。

“……你們沒長眼睛嗎。”佐助動了動,甩掉對方的手。

身上還釘着忍具的羽衣并不消停,口稱不敬。

佐助多聽了幾句,才得出一個稍微有點用的信息,剛剛抓着他的,是羽衣這一代的‘天才’。

……這種水準,也難怪會被雇傭方淘汰,在利益競争裏輸給千手。

“你們只犯了一個錯。”

年輕的嗓音,帶着些莫名的冷意:“天才是天才,宇智波是宇智波,我是我。”

至此,佐助直截了當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佐助也因情況不明而隐藏家徽,但顯然很多融進一呼一吸裏的習慣,并非可以改變的東西。

況且,佐助本身也并不畏懼透露自己的姓氏,這不是什麽必須隐瞞的存在,而是驕傲。

――‘砰’

一聲巨響,草薙劍的刀背敲擊上對方的後頸,随着這位羽衣腦袋狠狠砸在地上,聒噪的聲音終于告一段落。

如分界線一樣目光分明的眼睛,清淩淩的看向之前插言的人,對方憤恨而隐忍的視線在自家新生代天才身上一頓。

臉面朝下,紋路裂開的土地凹陷,這令在場還算意識清醒的羽衣們一致閉嘴,立刻做出昏厥的假象。

仿佛死了一樣,眼睛齊刷刷的緊閉。

目光掠過,佐助看向不遠的深林。

毛次次的影子在夜色下婆娑晃動,似乎随時會撲出噬人的野獸,正在呼吸一樣,散發着深邃的不安。

似乎和匿藏在其中的某個存在對視,心照不宣後,佐助移開目光,他看向自己此次的任務目标。

“你要……殺了我嗎?”

微弱的聲音,在佐助扛起千手板間時響起,黑沉的目光對上那雙棕色的眼睛。

濕潤、明亮。

不易察覺的緊張怯弱,和與之相比,要更重的憧憬和期待。

“不會。”佐助兩下剝掉對方身上硌人的铠甲,“我接了任務,過來救你。”

他将年幼的孩子抱在手臂上,于是千手板間沉頓片刻,下一秒,他的手掌環抱住佐助的肩膀。

沒有人教過,只是板間想要這麽去做。

他在佐助看不到的視覺死角,用餘光悄悄的看着對方黑發垂落下光潔的側臉,最終似乎是确認了什麽一樣。

板間像是毛皮顏色珍惜的小動物,他低下頭,将腦袋埋在佐助的肩窩裏。

“亂動就自己走。”雖然這樣說了,板間卻能感知到,對方并沒有扔下他的意思。

或許是出于對‘任務’的考量,但明顯過于溫柔,或者說……縱使因為任務,也沒有殺死任何人。

“嘿嘿嘿……”

那個孩子偷偷笑着,像是偷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月亮,“這個,可以收下嗎?”

棕色的眼睛,天生自帶大地一樣的濕潤感,顯得無害,一朵顫巍巍的,細嫩的花在他的手指上綻放。

他把花放在佐助的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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