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譜

第14章 家譜

天上星疏微弱。

月光将和室內近窗的區域照的雪亮,佐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炸毛妖怪一樣張牙舞爪的輪廓。

黑漆漆的,看不清眼睛和臉,都和頭發一樣融化在黑暗裏,只有反着月光的一個下巴锃光瓦亮。

……

“什麽事。”佐助在被褥間坐起,擡目看向對方,“如果你還有常識,在這個時間就應該在睡覺,而不是半夜出現在這裏。”

“佐助是不是在說我很閑……”斑有點不确定,一邊又站起來一個小號炸毛黑影。

“是這樣的,斑哥。”泉奈。

佐助:“……”

有沒有可能你們兩個都很閑,這麽晚還不睡,真的不害怕長不高嗎?

火焰在燭臺上‘呼’一下燃燒,屋內光影明滅,最後穩定在一個昏黃的色調上。

用微弱版豪火球點燃蠟燭後,佐助收起結印的手,他起身翻找後拿出一套杯子,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見他這樣,斑難得沉默。

“失、失禮了。”泉奈臉頰紅紅的,捧起被佐助臨時加熱好的水,“下次我和斑哥會敲門!”

“……就這樣理解吧。”佐助有點頭疼,只好将話題轉向正事:“這麽晚也要過來,是什麽事?”

火焰淌下一朵蠟花,燭光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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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是不重要,不對,也不是很重要。”斑的表情有點奇怪,和佐助對他印象中不太宇智波的開朗一面不同,他第一次在佐助面前顯露出較為敏感擰巴的一面。

“這個……那個……總之就是這樣。”

斑直接在衣襯裏取出要帶給佐助看的東西,看到藏藍外封上的白底黑字時,佐助愣了愣。

[家譜]

筆法蒼勁,行如龍蛇。

出人意料。

要知道族人和單純的家人還不相同,族譜和家譜也是這樣,前者會存在同宗同姓不同祖的情況,後者的存在範圍更小,更私人,具有單獨性。

沒等佐助開始思考斑這時候拿出家譜的用意,斑就在佐助錯愕的視線下提筆在家譜空白處添了兩筆。

宇智波斑  宇智波佐助

他在自己的旁邊,寫上了他的名字,可線的分支即不與上面的田島相通,也不在泉奈的一側,只孤零零的落款在宇智波斑的旁邊。

新寫的名字刺目,墨跡未幹。

“……你在幹什麽。”

斑第一次看到來自于宇智波佐助如此劇烈的情緒變化,卻并不明朗,而是種隐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這是質問。

黑白分明的眼睛,愛憎也分明,色調與情緒的對比太過不融繁雜,像是理想與憎恨的界限。

來自後世的宇智波佐助,在這個活在當下的紛亂的戰國時代,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宇智波斑卻在會流通給後世的訊息上,留下了他的名字。

像是隔水追月的人,留下水月幻花一樣的痕跡。

“有什麽關系。”相反與佐助的情緒強烈,斑很平淡,卻有這個年紀的人所特有的意氣風發,“戰國沒有真正的孩子,我也是,泉奈也是,都是在知道這一切意味的前提下所做的決定。”

家譜不同于族譜。

添在身側的名字,意味着地位的等同,身份的共享,一切的鏈接糾葛、榮辱與共。

意味不明,交集再也無法分隔,更不能否認。

斑做出這個決定,實際上并沒有什麽利益糾葛的考量,年少的人相結交,總是清澈。

為什麽家傳的‘術’追尋不到宇智波佐助的來處,又為什麽在他的身上,總有種漂泊不定的氣質。

斑隐隐有所猜想……所以就決定,最起碼要留下佐助存在的證明,哪怕只是證明這個人的出現。

“這不是收養。”

斑的目光溫和從容。

“我們之間的關系與父輩無關,只在于你和我,就算成人後獨立一支,我們的名字也不會分開。”燭火與月色下,宇智波斑投以張揚的笑,“安心留下來吧。”

像是這個動亂的戰國時代,向眼前這來自後世的孩子,伸出接納的手,肯定了他的存在。

“不過,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聽你叫一句‘斑哥’。”

看他這麽得意,佐助莫名不爽。

“你把家譜拿出來,田島先……叔叔知道這件事?”以平淡,回擊對方的從容。

“知道。”斑笑了,語氣帶着輕松:“父親他是宇智波當代的族長,實力放眼全忍者裏也是數一數二,這點小動作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默許而已。

“我知道。”佐助這樣回答,正因為清楚這件事,所以才會拿出來交談。

不論是出于對于與幼子容貌肖似的愛屋及烏,或者心中總會為早亡的父兄傷感。

出于一些外人難言的心理,宇智波田島默許了這件事,對待自家孩子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宇智波佐助,在族譜上是獨自一人的空白,但在這一代族長一系的家譜上,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于是在關于‘宇智波佐助’身份讨論的族會上,無論那些老眼昏花的族老們都說了什麽,又反駁争取什麽。

佐助的情緒都沒有任何起伏。

“我們一脈願意接納。”

說着接納,大長眼裏冒着精光,“人老了,就喜歡看些年輕的孩子,老夫定會将佐助視為己出,把這身本事傾數相授。”

說着,老人摸出一個忍術卷軸,就要作為見禮。

“哼!!”二長老的拐杖‘噔’地一敲,“我還沒死!你這老不死的也想要這麽好看的孩子!?”

一個卷軸就想把天才拐到自家,臉盤不大,心思不小。

“你說什麽!”

由于佐助在羽衣後方戰場,并未遮掩過自己的行徑和戰鬥,有心探查,自然一目了然,這導致了他今日的搶手。

兩人當即就要上演全武行,俨然沒有面對佐助那副顫巍巍仿佛命不久矣的托孤架勢。

一幹族老吵吵嚷嚷,田島頭疼的坐在首位,顯然也不是第一天面對這樣的場面。

“兩位長老。”田島在他們快要打起來的時候開口:“矜持。”

“……哼!”×2

一前一後,兩人坐回,動作非常一致的做了相同的動作,整理滑下的羽織,抱臂端坐。

身後團扇家徽板正,又是一副風骨傲然的長者形象,一時間讓人反應不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是好是壞。

“佐助相關族譜一事。”三勾玉寫輪眼在田島眼中輪轉,他逼視下方,“單獨另起一頁,屬于他自己。”

誰贊成,誰反對。

一直支着下巴,半垂眼睑的佐助。

眼底應時轉動起殷紅,由于視角和半垂眼目的緣故,并未讓他人看出那雙眼睛裏的勾玉數目。

饒是如此,也足夠令人不得不正視。

宇智波佐助不是個任人擺弄的孩子,他看起來年少,卻與成人無異。

――“就這麽定了。”

見不再有異議,宇智波田島滿意颔首。

“那麽,接下來是羽衣族長到訪的兩族相關事宜……”

佐助推開議會間的門,将所有聲音關在門後,只在聽到‘羽衣’時動作稍有停頓。

“佐助!事情怎麽樣?”

斑的聲音打斷佐助還未展開的思考,他向這邊快步走來,木屐咔噠咔噠的敲在樓廊下。

“結束了。”佐助回答。

“哦……那,走吧。”斑上前一步,抓住佐助的手腕,“難得休戰期。”

“一起去南賀川。”

或許是感覺自己的态度過于強硬,斑又生硬的補了一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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