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盟誓
第59章 盟誓
随着上代族長的下葬。
千手和宇智波再次被指名委托, 這場爆發在曠野上的戰鬥,持續數日。
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似乎被削弱, 但又在更深的失去和悲痛裏,再一次燃燒出全新的力量,強大到常人無法想象的高度。
頂上化佛, 須佐能乎。
活木的佛尊, 燃燒蒼藍之炎的天狗武士, 萬花筒寫輪眼流下血淚。
刀劍相向。
作為相對應的……或許在這個國家的某處, 大名在宴請賓客,往來是貴族, 席上皆酒肉。
對着某處, 某日盛開的花, 吟誦和詩, 自诩風雅。
繁花盛開, 他們感嘆凋零,傷懷從未體會過的人間, 說有生之物的苦難與悲劫……
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 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苦難是力量,也是迷茫。
一如這個世界,這個時代, 每一個人。
“不再喝一盞嗎?”
“天色還早。”
寂寥的喧嚷中, 風的聲音吹過,尺八奏響雅樂, 人人光鮮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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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天邊霞光金紅,轟轟烈烈的燃燒,又随南賀之水匆匆流淌。
将忍者們的臉孔,潑上蒼紅的亂金,似乎一切都在迷亂裏燎燃……不分彼此的,光和血。
——“撤!!!”
不知道是哪一方先行嘶吼,幾個呼吸之間,曠野再回複平靜,安寂得如同沒有任何人來過。
星星是夜晚的眼睛。
千手和宇智波新任的族長一系,剛走下戰場,還帶着渾身血氣,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處。
南賀川下游支流的村莊裏,幾人正襟危坐,雲母在門外時不時發出兇喝的嘶聲,犬夜叉去了食骨井附近,現在不知道躲在哪一顆樹上。
“抱歉啦……”戈薇嘆了口氣,“他們的嗅覺很敏感。”
“是我們失禮。”扉間疊好擦拭頭發的布料,“讓你們看到這麽難堪的一面……怎麽了,那個眼神。”
“不,沒什麽。”戈薇神色柔和下來:“只是覺得,扉間也長大了,變得成熟了很多。”
說起這件事。
泉奈隐晦的目光掠過戈薇。
這位少女,幾年如一日,從來沒有過相貌上的變化……不過這樣看來,佐助或許也會是一樣的。
近來斑哥又長高了一些,面部輪廓也更加成熟,但佐助沒有再長高。
那個人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不同、格格不入,也未掩飾過和戈薇同樣,因為時間代差而來的區分。
但是……
“永遠年輕嗎。”
像這種事,不知是福是禍。
比起那些東西,更像是在告訴他們,‘他’永遠不屬于這裏。
“泉奈。”斑看了泉奈一眼。
像是接收到什麽訊息一樣,泉奈移開目光,他拍了拍手掌,吸引起在場人的目光。
“那麽,首先來商定一下接下來的短期目标……如何?”
沒有異議,都是贊成。
“千手這邊已經在族內經過了兩輪議會。”板間看了大哥一眼,繼續道:“在貴族和大名之下茍且,不是長久之計。”
“位高權重,就會多疑。”斑:“不能放任下一次,再出現父親他們那樣的犧牲了。”
“我們合作吧,斑。”千手柱間看着他們。
這句話,似乎在年少的時候也曾經說過一次,那時扉間還敵視着所有的宇智波。
今日不同以往。
終于可以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這句話。
“……哼,白癡。”斑冷嗤一聲,卻又縱容:“像是合作這種事,我們不是一開始就在做了嗎。”
手掌相擊,就是盟誓。
“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裏的一樣,和談然後結盟,建立起屬于我們自己的村子。”
“田裏的研究都已經差不多了。”扉間抱着手臂,一副冷淡的姿态:“只維持基本溫飽需求,完全沒有問題,今年秋天記得叫上族裏的人過來收獲,我要挑選明年的種子。”
“産量仍然沒有達到要求,大哥、板間,等事态平穩後記得每周都過來一次,治療方面的忍術研究也不能懈怠,還有很多要做的事。”
扉間停頓一下,在卷軸裏取出一個背囊,推向戈薇:“這是今年新研制的藥。”
“戈薇小姐那邊也很辛苦。”柱間開口:“帶上吧,絕對比一般的藥要好用很多,等下斑你們也記得拿走一些。”
“前期戰線拖長一點。”泉奈總結着:“要留給那些貴族們,事情還在他們把握之中的感覺。”
“忍村建立之初,一定會經歷一段人心不穩定的時期,不要節外生枝,畢竟這些後續工作都是我和扉間的問題,別給我們增加太多工作量。”
“雖然想說之後類似‘大家長’的位置要由誰來……不過還是算了。”扉間嘆了口氣:“宇智波斑和大哥都不是擅長這種東西的人,不如之後再議。”
“眼下來看,你和泉奈是最合适的。”佐助看了扉間一眼。
“別開玩笑了。”扉間給出的回答幾乎古板,卻也非常實際:“做哥哥的還在,要做弟弟的越過,你想讓這個時代的人怎麽看。”
“以後姑且不提,現在不能。”
作為一個開始,人心浮動是最大的忌諱。
“不如推舉戈薇小姐怎麽樣!”柱間不太在意所謂首領的位置,于是往往能夠語出驚人,他十分明爽的笑着:“作為幾百年之後的人,一定看到了比我們更遙遠的東西。”
——“欸!!”
少女始料未及,“我?”
“不行不行!”戈薇手足無措,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絕對!絕對不行!”
“你們看……畢竟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吧!萬一哪一天會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就回去,然後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豈不是很可怕!”
少女焦急的拒絕着:“而且這一點,佐助君應該更能理解我在說什麽吧。”
“啊,确實是這樣。”這段時間,斑長高了大概一個指節的高度,他自己沒有變化。
對此,佐助多少有了猜想。
……他大概。
在這個時代,會停留在原本的年紀,也就是17歲。
什麽時候會離開,不一定,回來也是。或許只有徹底回到正确的時間裏,把宇智波佐助定格的時光,才會再一次的開始流動。
“嗯……這就所謂的‘不可結緣’嗎?”
板間走在落後于佐助大約一步左右的位置,不遙遠,只要回頭就可以看到。
他的嗓音,很清晰的,從後方傳來。
“佐助的存在,就像仙人一樣啊。”略帶感嘆,卻不傷懷,板間接着又調笑道:“或許更像田島叔的說法,像忍貓一樣。”
“我只是我。”佐助微微皺眉。
“別太在意啦。”板間搖搖頭,答非所言,“大哥實際只是想偷懶而已,如果真的把所有事都丢給戈薇又或者佐助,柱間大哥一定會愧疚的啦。”
“真的嗎。”對此,佐助非常懷疑。
板間想了想,很認真的回複道:“那就是我會愧疚。”
“佐助給出了新的可能性,又讓我、我是說我們,看到那不只是‘可能性’而已。”一側發色潔白的少年,青澀的笑着:
“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所以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總要一起努力才可以吧。”
南賀川沿岸,細小潔白的花,在成片成片的盛開着,這種花不知道名字,也沒有什麽特殊的香味,可以說毫無記憶點可言。只是無處不在。
但,也僅僅只是對于現在的這個戰國時代而言,畢竟佐助從小生活在南賀川附近,在那時候,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
這個瞬間。
佐助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以為你們會更在意。”
“我知道。”泥土色的眼睛非常包容,帶着濕潤的錯覺,“所以,我會努力活到那個時候,蒼老也好年輕也好,不是活着的也沒有關系……”
“我會去見你。”
在吹過的月光裏,板間看到宇智波佐助沿着這條雪淨皎潔的河川向上,回到宇智波的那一邊。
随着佐助的離開。
開在南賀川畔的花,一瞬枯萎,卻又在下一個呼吸時再次盛開,在月光下白的純稚。
發色分明的少年走過,他擡手,拂過其中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