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義

第65章 意義

當找到佐助時。

斑意識到, 佐助來的地方,正是從前的族地。

在沒有木葉的時候,宇智波的人在這裏出生, 死後在這裏沉睡……也是宇智波斑長大的地方。

似乎閉上眼,就能看到族人走過的心象。

現今由于大家全都搬走的緣故,空無一人, 灰蒙蒙的, 只有頭頂上的月亮還和以前一樣幹淨明亮。

——“宇智波斑。”

斑下意識, 向着佐助看過去。

是少年忍者的背影, 夜風飒飒下的發梢,嗓音清淡。

“你怎麽看待木葉。”在斑的目光裏, 佐助沒有回頭。

經由他口中所說的一切, 也都沒有任何情緒, 似乎只是不經意間的提起:

“如果這條路是錯的, 等你發現的時候, 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斑的神色帶上遲疑,沒有立刻給以回答。

他的遲疑不來自對方口中晦暗的假設, 毫無希望的未來,也不是因為沒有聽懂。

斑能理解佐助在問, 如果他們現在所走的路是錯的,行不通的,那之後要怎麽辦。

猶疑的原因,只是單純的因為‘這個時刻’的宇智波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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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忍者的直覺,宇智波斑冥冥中感覺似乎握住了某種……稍縱即逝的東西。

無法滿意, 就會溜走。

這令他不得不謹慎。

最終, 斑沒有選擇在上前一步,他就留在原地, 看着對方的背影。

“……佐助?”

月亮的暈光,落上他們的頭發。

“告訴我,你的答案。”宇智波佐助沒有回頭,他看着不遠處庭院裏的池水,撩開月的波紋。

驚鹿垂下的積水,驚碎在其中。

而等再次安寂,水中的倒月,依然是完美的圓。

遙遠,又像……觸手可及。

不可遏制的,将時間播回到某一天,月亮前,佐助看到宇智波鼬的眼睛。

‘咚’

驚鹿又一次敲擊,脆如空蟬,宇智波斑的聲音随之而來。

“我會帶你走,帶你們走。”非常堅定的語氣,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這就是我的答案。”

這一刻,佐助突然理解了一切,包括但不只限于,宇智波斑口中的‘你們’。

佐助沒有反駁,只說:“木葉呢?”

“會有新的。”尚且年少的族長,意氣風發,他微微擡起手掌,虛擡向夜色,足以掌握月亮。

自信又豪情,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沒有什麽是值得擔憂的,也沒有什麽……可以阻止他的一切。

這就是宇智波斑。

像這樣的想法,在佐助腦海中飄過一瞬,始終沒能左右他的想法,反而令本就堅定的,變得更加堅定。

“柱間呢?”不再抱有任何可能性,佐助依然開口提及。

斑的回答,一如他的意料之中:

——“他會同意。”

“我們的理想是基于那時候的想法,如果真的到了像你所說的那種程度,只能算本末倒置。”

說到這,斑微微皺眉,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啧……如果是那家夥,說不定真的會陷進去。”

這不代表斑不信任柱間。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對于友人的了解,和微妙程度上非常懂得對方的執着,才會說出這種話。

“看來你注意到了。”回想某一次的時空穿梭,佐助所親身見證的,在終末之谷,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一戰。

就此,也是宇智波衰落的伊始。

——[本末倒置了啊,柱間。]

那時候,宇智波斑确實也說過這種話。

這個小時候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家夥,确實是宇智波斑。

像這樣,佐助第一次有了關于‘宇智波斑’的疊合感。

現在站于他身後的。

确實是族志上,那位戰國時代的枭雄,忍界修羅,宇智波一族的興衰。

宇智波斑。

少時會因為打水漂無法把石子擲過河流的人,也會走到那一步,蒼老而迷狂,卻又奇異而固執的清醒着。

人的成長,經歷的事,真的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成長和經歷相互成就,最終扭曲出足以令人心顫、面目全非的東西。

所有人,本不至于如此。

現在。

宇智波斑說——

“我會帶着柱間的那一份,直到正确為止。”

佐助微微向後回首。

這一眼裏,似乎看到了很多紛亂的影像,鏈接外道魔像的宇智波斑,相對比而言,千手柱間的一生,只有宇智波斑的一半。

宇智波佐助不會讓‘宇智波斑’等到任何東西。

敗走終末之谷,與千手柱間的決裂,地下空間裏孤獨的衰老,宇智波佐助的出生……

黑絕,無限月讀。

高談闊論……世界的虛假。

宇智波佐助不會給宇智波斑任何東西,殺死他的未來,不會留下任何等待的可能。

最終,佐助沒有說話。

清淩淩的眼神凝視向天上的月亮,如命運的注視。

地下。

伏卧在泥土裏,像根莖一樣深埋泥土中的少年,他雙手交卧于胸腹前,黑白兩色的頭發混雜,阖着眼睑。

草木、枝葉,一切植物,都是千手板間的眼睛。

他的耳目、喉舌。

枝葉在夜風裏沙沙作響,像接連而來的嘆息。

‘口令錯了啊’

板間不禁在心中嘆息,就像是任務和情報的交接一樣,秘密口令的錯誤,就無法得到應有的任務和情報。

現在的宇智波斑,就是這樣。

盡管他沒有意識到,佐助也沒有。但存在過的談話,說出口的東西,其存在性會比人們所想的,往往更久。

板間‘看到’佐助在月亮下的身影,大片的銀白垂落在他身上,鋒利而冷淡。

“應該休息了。”

他向還在狀況外的宇智波斑告別,瞬身後回到木葉,在新分配的房子裏停下,抱着草薙劍盤坐在榻榻米上。

見他這樣。

板間就知道,差不多是時候了。

“千手板間。”聲音适時響起。

庭院裏,櫻樹的枝葉微動,泥土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板間在地下露出腦袋。

柔軟的頭發顯得格外蓬松,他快速搖頭,抖下頭發上沾着的泥土。

再之後,他踏着月色,逆光走來,月銀色鋪延在腳下。

“……你怎麽看待木葉。”佐助放下茶杯,他看着板間黑色的那半邊頭發,突然開口。

順帶着,垂下目光。

“我沒有期待。”這是板間的回答:“對我而言,‘木葉’是佐助……和大哥在做的事。”

“這樣嗎。”佐助沉思後,直白點明道:“實際上,對你本身而言,活着的一切,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板間的神色、目光,在佐助印象裏最常有的,是渾沌着清明,視一切平等無用的柔軟。

——結果,被對方微笑着否決了。

板間不否認‘活着的一切都無意義’這一點,也沒必要否認,但其中有且僅有着例外……只有這件事,他希望對方能夠知道。

“佐助不一樣。”他的目光仍然柔軟,又因為月光的緣故,似乎帶着點虛僞的稚嫩感。

“所以‘木葉’也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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