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鹽粒
鹽粒
顧嚣瞧見，手臂收緊身體擋住，冷淡道：“沒有。”
餘笙看見，“嗯？”
還未收回神時，顧嚣卻走了過來。
薄荷味的清香越發濃烈，剎那間讓餘笙分了神。
再擡眸時，眼前被校服衣領紐扣處擋住視線。第一顆紐扣開着，恰被餘笙一覽無餘，怔然盯着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急忙捂臉轉過身去，“你，你幹什麽。”
“吱嘎——”
門開了。
餘笙張開指縫，“嗯？”
所以，剛才顧嚣是在……開門。
一側傳來沉穩聲，“進去吧。”
顧嚣走了進去，緊跟着又出現一位身着整潔的男生。
餘笙恍惚間怎麽感覺進錯地方了。
這裏是玩吧麽，怎麽和印象中的不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才朝玩吧裏面看去。
正想着眼前這位男生是誰，對方停下腳步，轉頭朝餘笙看了過來，眉眼彎起似暖陽的湖水，溫柔，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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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眼眸一怔，江言？！
他怎麽會在這裏。
“咚。”顧嚣把手中東西扔進桌洞。
顧嚣走出電腦桌，與江言正面相對，“你跟蹤我。”
江言一手握緊書包帶，從顧嚣身旁走過，頓了下道：“碰巧路過。”
顧嚣：“你——”
餘笙走了進來，問：“你們……認識？”
顧嚣撂下一句，“不認識。”
語氣随意。
但又看了眼餘笙。
餘笙被顧嚣這麽看着，也做出了回應，眉眼彎起，笑的很可愛。
只是顧嚣眼睛怎麽微低了下去。
這麽看，眼底是……軟了些。
江言從房間裏出來，倒出一杯水，遞給餘笙，“餘笙，水。”
顧嚣坐在電腦前看着手機裏的外賣軟件，手機光亮着，眼睛卻瞥向那杯水，“哦……謝謝。”
【系統:您已點一杯水】
嗯？什麽時候這麽智能了？對面兩位朝顧嚣看了過來。
顧嚣顫了下眼，收回了視線，看着手裏的手機屏幕，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滑着，購物車裏的那瓶水也沒删除。
滑了好久好久，最後點了份白米飯。
呃……就……白米飯？
餘笙擡眸看着江言，“你一直都住這裏麽。”
顧嚣：“……”
沒人管顧嚣。
江言：“最近搬來的。”
餘笙看向顧嚣，“那他……”
江言也看了過去，“他是我哥，我來借助一段時間。”
餘笙疑惑，“哥？”
江言直接說：“同父異母。”
此時，陸安闖門而入，“嚣哥！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從袋子裏掏出，“餘笙也在啊，正好剛從那幫社會哥手裏搶來的。”
餘笙低眸一看，桃？
餘笙：“……”
顧嚣走了過來，一拳垂到陸安頭上，“讓你去教訓人，沒讓你搶東西。”拿走陸安手中的那顆桃。
顧嚣咬了一口，吃着還可以。
陸安卻一臉驚恐的神情看着顧嚣，連呼吸都頓住，顧嚣嚼着說：“幹什麽，吃個桃，不能吃麽。”
“能，能。只是，嚣哥，這桃，沒洗。”
顧嚣吐了出來，扔到陸安手裏，“那你拿出來幹什麽。”
陸安：“這不是，餘笙來了，怎麽不得客氣一下嘛。”
顧嚣在脖處手勢一劃，“謀殺啊。”
陸安跑進廚房，“那我去洗一下。”
語氣散漫微揚，“你來這裏，有事。”
“哦，我——”
“外賣！”
餘笙剛要從書包裏拿出某個東西，就被外面聲音打斷。
顧嚣沒繼續聽，朝外面走去。
江言朝廚房走了過去。
陸安一邊洗着，一邊看着江言從冰箱裏拿出肉，陸安嘴角露出了笑，“江哥，你會做飯啊。”
江言用刀切着，“會，做一點。“
陸安站起不好意思道：“那……”
江言一眼就知道陸安心思，“可以。”
陸安空中耍着桃子，美滋滋道：“哎呀，今天這桃正好可以當飯後小菜。”
看來，以後得多教訓那幫狗崽子，我以後晚飯就有出路了呀。陸安心想。
顧嚣拿過外賣，從餘笙身邊走過，來到電腦旁坐了下來。
餘笙書包拉鏈都沒來得及拉上，給顧嚣送來，放在外賣旁，“這個，給你。”
巴掌大的白色毛絨絨袋子，上面印着小白熊的圖像。
顧嚣瞥了一眼，“這什麽。”
餘笙背上書包，“你的……錢。”
錢這個字眼，簇然紮進顧嚣心裏，如深淵般踉跄幾聲，筷子摔了下來。
眼睛微緊似肅然幾分地微微瞥頭視線落在旁邊的白熊圖案上。
餘笙說：“這是你爸爸給你的。”
“你見我爸了。”語氣很不好。
“不，不是。”餘笙慌張揮手，“這是旁邊姐姐讓我給你。”
餘笙解釋說：“就是賣衣服的那位姐姐。”
江言端着蔬菜框，站在廚房門口，看着眼前這一幕。
眉頭皺了下來，微的眸子，眼底鋪了一層陰戾。
這是餘笙第一次見江言這般神情，與往常般平靜的人，不一樣，很不一樣。
陸安袖子縷起，雙手剛切好桃子，朝後仰頭問：“江哥，接下面做什麽。”
江言站着，遲遲不給回應，陸安便探出頭。
這是怎麽了。陸安看着廚房外面沉思的顧嚣，摸頭不解。
陸安瞧見餘笙跟自己一樣，便拿出剛切好的桃子，端到餘笙面前，“哎，餘笙，嘗嘗桃子甜不甜。”
餘笙回過神，很随意的插起一塊，“……哦，好。”
陸安激動道：“甜麽甜麽。”
餘笙面露一絲難耐，但還是咽了下去，“……甜。”
餘笙問：“你撒什麽了。”
陸安插起一塊，得意道：“糖啊，這樣才甜嘛。”
餘笙說：“你确定，是糖，不是……”
“咳咳！”
陸安直接吐了，“餘笙，你怎麽吃下去的。”
餘笙摸着腦袋，“就……”
顧嚣走了過來，奪走陸安手裏的盤子。
垂眸看着餘笙，頓了下，語氣稍沉說：“你是傻子麽。”
說完，擡手擦去餘笙唇瓣間殘留的鹽粒。
微蹙着眉，眼神專注，手腹觸唇時，很軟，甚至感受到餘笙微微的氣息從之間拂過。頓了幾秒，顫了下眸才擦去。
顧嚣看着餘笙說：“想吃。”
餘笙沒看顧嚣，好像還未緩過神，甚至不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就這樣，頓了好半晌，連頭都不擡，緩緩擡起手摸了摸唇。
顧嚣看見了，空氣間有些尴尬，又轉眸看向陸安，輕歪頭，“嗯？”
陸安被顧嚣眼神抓住，正要飄過卻又抓了回來，忽的雙腳站地，堅定道：“想吃！”
餘笙似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兩人。
“再去切一盤。”
“啊？”
“怎麽。”
陸安拍馬屁，“沒，餘笙喜歡吃嘛，我去切。”
陸安跑向廚房，江言還是靜默站着，“江哥，怎麽了。”
擡眸看向顧嚣，淡淡道：“洗菜。”
陸安低眸一看，菜早就洗好了，“……”
陸安還看着菜，江言卻轉身把菜倒進了炒鍋裏。
門後的陸安摸着後腦，一時未弄清某些莫名的東西。
顧嚣側着身子，微瞥向餘笙，聲音微低道：“不走的話。”
這話傳進餘笙耳中的意思就是說攆她走，“我，這就走。”
顧嚣一手轉身離開的手，冷冷道：“如果不着急的話，就坐下來……”
看向自己桌面，就點了白米飯……水。
話卡到半路，說出三個字，“做作業。”
從他口中這三個字，還是有些吃驚，“啊？”
似強制，勾起餘笙的書包，餘笙整個身體被書包牽制，“你幹什麽。”
此刻，背對着的餘笙就像顧嚣手裏的一個小娃娃。
勾在手上，插兜朝裏面走去，走了幾步朝後瞥了眼，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檢查作業。”
餘笙：？？？
被拉進顧嚣電腦桌旁的高倚上。
餘笙抱着書包，将頭埋了進去，看到桌上的飯，發出疑問，“你就吃這個麽。”
顧嚣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東西，“咚”的一聲放在餘笙眼底，“這個。”
餘笙看着頓了一秒，随後斂下半眸，“……”
好心提醒道：“辣椒醬，吃多了不好。”
王宇捂着臉從門口走了進來，嘶溜地說：“嚣哥，我來了。”
顧嚣往米飯裏倒着辣椒醬，“怎麽了。”
散漫地倚在電腦座椅上，“沒，被我爸教訓了一頓。”
屁股沒坐熱，眼睛瞥向顧嚣，沒想到前面竟然還坐着一個人，瞬間觸彈簧似的從地而起，“我操！”
顧嚣警告王宇，“嘴閉上。”
意識不對，趕忙捂住了嘴，“……哦。”
一看見好看的人，王宇臉都不感到疼，瞬間激動了起來，直接蹿到餘笙身旁，趴在顧嚣桌上，一手撐着下颚，“餘笙姐，你是來看顧嚣的麽。”
餘笙連忙拒絕，“不，不是。”
“那就是看江言的。”
沒等餘笙說話，顧嚣先給了王宇一拳，直接臉貼桌面。
餘笙：“……”
顧嚣：“吃你飯去。”
王宇跑到廚房，趴在門上，探出頭，“陸安，你也在啊。”
陸安扭過頭，笑着說：“對啊對啊。”
嘟囔道：“以後可是常客。”
陸安轉身聽見了，聳起高肩，嘴裏小聲叭叭，“蹭吃蹭喝的小東西。”
江言端着辣椒炒肉走了出來，說：“小宇，有事麽。”
被秀色可餐的食物引出了魂兒，游走于江言身後，甩了甩頭，“……沒有。”
江言側眸微微一笑，“廚房還有到菜，可以麻煩你端來麽。”
眼神堅定道：“好！”
江言遞給餘笙一雙筷子，“餘笙，給。”
餘笙看着桌子上，坐在兩份飯菜之間，似楚漢河界般舉步難行，“呃……”
但看向顧嚣那邊，好像沒什麽可吃的。
左右為難下，餘笙最終還是放下了筷子，從高倚上跳了下來，“我不吃了，我媽還在家裏等我，我先走了。”
其他兩位看着餘笙跑去的背影，顧嚣視線卻落在電腦旁的白熊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