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晚了一分鐘
晚了一分鐘。
樓下。
“餘笙，我先走了。”
“嗯。”
餘笙低頭看着那則消息。
打開時間表。
圖片最下面是晚上時間。
特意用圈了起來，是紅色的。
擡起頭，頓了下。
走進樓道。
這是要我8點準時去麽。
餘笙微微嘆氣。
“咔。”開了門。
客廳沒人。
餘笙料想到了。
換了鞋，從冰箱裏拿出一盤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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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類很多。
拿到客廳，倚在沙發上抱着吃。
電視此刻正播放某健康飲食節目。
呃……餘笙喜歡養生類節目，關注健康頻道。
沒想到安靜乖女孩私下竟已邁入年長興趣愛好。
主持人：“接下來，有請張老師，給大家講解日常的作息與飲食規律。”
電視持續響着，餘笙手裏也沒閑着，那張物理卷就像閑暇練手時的狀态，不緊不慢地寫着。
盤坐着腰酸背痛，“終于寫完了。”
下一秒，消息音彈起。
轉頭瞧見亮起的手機。
是顧嚣發來的。
這麽閑麽？
餘笙回複過去，【嗯。】
餘笙将卷子收進書包，沒吃幾口的水果盤放進冰箱。
正出門，低頭看了看自己。
頓了下，随後轉身到房間換了身衣服。
校服太學生氣了，應該對于網吧不太符合要求，所以換了一件成熟一些的。
這件應該可以吧。
餘笙照着房間裏那面大鏡子，自問道。
是淡藍色修身上衣，淺露一點兒肩膀，下身藍色牛仔褲，加一雙白色運動鞋。
發圈也是藍色的，依舊是側馬尾。
餘笙除了上學會把頭發挽起來，生活裏都是把頭發編起來。
這樣很會方便很多，不至于做事情時防礙住。
省不少心。
手機放進口袋。
看門那瞬，前面站着一人，背過身恰與餘笙立面相對。
穿着有些破，帶着帽子，身高并不是很高，更像是四五十歲的大叔，但對方那人遲遲沒有轉過身，不知道站在是在等人嗎？但給餘笙的第一反應不是。
餘笙定睛幾秒，眨了眨眼，左右方向都看了一遍，不見任何旁人從這裏經過，更沒有所謂的親朋好友過路。
沒再多想。
走出，鎖上門。
轉過身，看着面前那個人，心裏不舒服地咯噔一下，随後并收了打招呼地念想，錯過身朝樓梯走去。
走到一半，身後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窸窣腳步越來越急。
此刻黃昏已落，落下一層淡淡薄霧，彌漫在燈光昏暗的樓道內。
已嗅到萎靡氣息，恐懼陰悚纏繞全身。
直到樓底低步，透過的一道光，目光緊湊門道。
落于此，頓了幾秒。
身後忽的“咚”一聲，是踢到旁邊扶手的聲音。
餘笙看到旁邊隐隐震顫，眼睛随之睜大，呼吸一窒。
轉身朝外跑去。
沖出那瞬，眼前過道男女老少從餘笙眼前經過。
父母下班回家，奶奶輩接孩子放學，嘴裏吃着棒棒糖的小朋友時不時蹦跶一下向長輩展示自己很厲害的一面，等着那句誇贊。
下一秒，身後攸地傳來一聲。
餘笙從方才較為舒适的幻想中抽離出來，下意識瞥向身後。
暗淡無光的樓道，沖擊着餘笙眼球，就像無底深淵般深不見底。
【顧嚣：十分鐘】
手機響了下，餘笙咽了下口水，拿出手機。
恍惚間，樓道有個身影挺在後面，擋住身體。
往下按了下帽子，随後抽身走了出來。
此時，餘笙并沒有在意身邊走過的人群，注意力在手機裏。
只是，身後那位莫名出現的人，就這麽無聲息地眼皮子底下走了。
視線落在手機上的餘笙，沒有打算回複消息。頓了幾秒，朝小區門口方向走去。
游戲打到一半。
王宇一摘耳機，轉頭沖陸安說：“我怎麽越看越覺得奇怪。”
“哪裏奇怪了。”陸安馬不停蹄地一狙一人頭，一心二用道：“游戲打的菜，找自己原因。”
“不是。”王宇跟陸安說不明白。
顧嚣從房間拿了只黑色碳素筆走來，王宇瞧見，站起道：“哎！嚣哥，你見剛才那位大叔麽。”
“沒。”
玩吧來往這麽多人，顧嚣怎麽能記得每個人。
王宇又道：“就是，餘笙姐走之後，進來的。”語氣有些焦急。
那這顧嚣記憶可激發出來了，畢竟那時候顧嚣可是嘴賤的得罪了餘笙，他能不找補！可能那個時候他就有些反悔或者自責了吧，要不然那時候怎麽會一直盯着恰時走來的江言看呢。甚至充滿敵意的眼神一眼就吸引了江言的注意。
不過，江言沒搭理，一臉淡定地把物理試卷放在顧嚣電腦桌上就回房間了。
顧嚣想了下，随後嗯了聲。
王宇說：“那大叔，看着畏手畏腳的，連電腦都不會玩兒，來年輕人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待幾分鐘，就出去了。”
“哎！你們說，會不會來查咱們的。”王宇說：“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陸安笑着調侃道：“你該不會以為你是男主吧。”
王宇揉着頭說：“嘿嘿，晚上睡覺夢到過。”
陸安：“……”
幾秒後，筆壓物理試卷上，雙手椅子往前一拉，擡眼看向王宇，說：“做好自己事。”
随後坐了下去，手臂壓在卷子上，轉筆看題。
纖細五指執筆，動作流轉華麗，每一幀都是在賞心悅目。
不過令人癡迷的，還是專注學習的狀态。
面對理科的中的扛把子——物理！
就這麽淡定？不是空間想象彈指、抓頭發、摳臉上痘痘的常象，怎麽到顧嚣這裏，有種學神附身的錯覺！還是江言那種高冷幹淨的好學生！
不過，高一就參加物理競賽，還得了不錯的成績，也算正常吧。
王宇才剛收回視線，就看到晚節不保，“我操！偷襲我！”
“陸安。救我。”
陸安開車奔馳救援。
此時，玩吧人數不多，只是偶爾幾個人像王宇那般管不住嘴。
在為人不知的時候，玩吧些許靜默，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顧嚣也全神貫注地寫着題，臉上些顯輕浮淡定。
于笙卻走了進來。
“叮——”顧嚣桌上鬧鐘響了。
時間剛好，正好算完最後一道物理大題。
伸懶腰的功夫，困乏的眼皮看見輕步朝裏走來的餘笙。
瞬間沒了困意，挑了下雙眼，強迫自己清醒。
顧嚣在餘笙沒注意的時候走了出來，站着看偷摸似的餘笙往這邊趕。
不意外地，餘笙撞了上去，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對面顧客那方，哪顧得上顧嚣這個小角落。
顧嚣故意找茬道：“晚了一分鐘。”
餘笙揉揉腦袋，表示疑惑。
随後視線落在顧嚣桌上的鬧鐘上，剛剛超過一分鐘。
餘笙無奈抿了下唇，低着頭不知想些什麽，可能在罵他吧。
“嗯……”餘笙擡頭頓了下，猶豫不決道：“那個，能不能先預支點兒子工資啊。”
此時的顧嚣斂眸，未猶豫道：“多少。”
餘笙攸地擡頭睜大雙眼注視，些許震驚。
答應的這麽爽快？推辭呢？話術呢？
“40。”
顧嚣：“……”
說完，顧嚣沒說話，轉身離開。
餘笙愣在原地：？
到底聽沒聽見，能預支工資麽。
餘笙眼看顧嚣走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身體不自覺地全身顫抖了剎，閉眼驀然一秒後看向陸續走來入座的客人。
沒過五分鐘，顧嚣走了出來。
江言也從房間走出。
多一秒少一秒這倆正面都撞不上。
倆人動作同頻地關上門，顧嚣低眼看了下江言手裏拿出的東西。
錢？還是紅票子100的！
這人怕不是有偷聽別人講話的怪癖吧。
四周彌漫尴尬。
不意外地手裏兩張二十的票同樣收進江言眼裏。
江言沒說話，朝大廳走去。
心思缜密的顧嚣哪能就被比下去，随後強行走在前面。
不過，四十拿出手，多少有些打顧嚣的臉。
這不，又從口袋裏拿出僅剩的一百紅票，還是攥成一團的樣子。
拿出來，還是有些丢臉。
但顧嚣不在乎，管他好不好看，面子只要立住就勝券在握。
剛給客人忙活完的餘笙走來。
略過顧嚣，微微一旁傾身，擺手笑着打招呼說：“江言。”
顧嚣慢下腳步，瞥向身後。
江言走過顧嚣肩膀，笑着說：“還适應麽。”
“嗯。還行。”餘笙說：“這麽晚了，你要出去麽。”
“臺燈壞了。”
“說完了麽。”顧嚣夾在中間眼神中盡顯不耐煩地瞟着兩人，醋溜溜道：“擋路了。”鼻腔音還挺重。
“……”江言側眸看向顧嚣，頓了一笑，随後笑着說道：“你有什麽買的麽，我可以幫你帶回來。”
江言裝的這般客氣，顧嚣根本看不上好吧。
甩手一擺，兩指間夾着的錢，露在眼前。
餘笙眨了眨眼，幾秒後，踮起腳尖拿下。
顧嚣洋洋得意的嘴角揚了起來，特意給江言看的。
江言笑着說：“我先去了。”随後摸了摸餘笙的頭。
那瞬間，眼睛似長了針直勾勾瞪着大眼看着江言手上的動作，氣到怒氣鼻腔冒火的程度，垂下的手攥的老緊，恨不得一拳揮過去！
那刻，餘笙也有些驚然，更是有些懵。但擡頭看向江言彎起的眼下盡是溫柔時，仿佛像江言這樣的溫柔的男生是上天賜予的一樣，瞬間覺得合理起來。
時間似很慢，等餘笙回神時，眼中的人卻換了臉？
再後，餘笙淡定地收了眼，朝電腦區域走去。
顧嚣似被放鴿子且被無視地斂下眼皮，悶聲□□三秒！
随後，轉身拽起餘笙手腕，似證立場道：“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餘笙聞言停下，餘光瞥向身後，不知然道：“……什麽。”
顧嚣插兜走來說：“那晚的事，我不說，你還真打算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