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柔刀
溫柔刀。
有毒。
“……”
樓道盡頭的高富強，餘光似現某個身影，正要推門，轉頭看去。
空蕩——
一片枯葉飄過。
高富強不情願地多看幾眼。
除了頭上鳥窩叽叽喳喳音，無其他聲響。
随後，輕悄悄地開門進去。
教室。
林熙看着挑戰書，躊躇半晌不知如何下筆。
最後忍不住用胳膊輕碰餘笙，“餘笙，你打算寫誰。”
“我……”餘笙想了又想，選擇搖頭回應，“不知道。”
林熙回頭，無奈道：“确實，你好像沒有對手。”
“不過，我還挺好奇有多少人寫你名字呢。”
“應該，沒多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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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熙滿眼盡顯不可思議，“沒多少人，你是不是忘記上學期了。”
“反正我忘不了。”
餘笙：“……”
林熙忽然說：“對了，顧嚣沒欺負你吧。”
餘笙：？
欺負？
林熙湊近問：“昨晚，你倆聊什麽了。”
餘笙略顯緊張，不敢直視道：“沒，沒聊什麽。”
林熙說：“解決了。”
“嗯。”
“那就好，如果顧嚣不當人，這幫朋友不要也罷。”
“沒那麽嚴重吧。”
林熙急切道：“顧嚣名聲多不好，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渣男，厭女，亂搞，反正亂七八糟的。”
餘笙停筆認真看着林熙說：“那你也這麽認為麽。”
林熙噎住，“我？”
擰開瓶蓋，喝水順氣道：“我無所謂，反正不能欺負我的人。”
餘笙視線落到題上。
林熙嘀咕道：“也不知道，陸安這小子會寫誰。”
“叮——”
伴随着下課鈴，七班許鋒一溜煙功夫蹿上八班講臺。
林熙擡眼微怔道：“許鋒，他來幹什麽。”
餘笙跟着看向臺上。
看教室一圈，沒找到人，便問：“顧嚣呢。”
底下人紛紛不知。
無意之間，視線落到難得對視的臉龐上。
來回辨認幾次，欣喜般嘴角顯露出來，跳下了臺。
站在桌沿，手搭書上，眼梢帶笑意說：“你就是餘笙。”
章昊氣勢恢宏走來，逼近道：“你誰啊，幹什麽呢。”
許鋒被迫退後，“沒幹什麽，找顧嚣說點兒事。”
章昊手指怼着許鋒，逼退打道：“說事兒出去說，滾蛋。”
陸安揣兜圍觀，煽風點火道：“就是啊，到底懂不懂禮貌啊。”
站在門口觀望的哥們兒，起勁沖道：“你說什麽呢！”
趴在桌上看熱鬧的蘇克，瞧見顧嚣走來，眼神提醒。
顧嚣順着視線看去。
下一秒。
腳步頓住，一雙長直且格外顯眼模特般的腿出現平平無奇的視野中。
眼睛眨了下，垂睨道：“擋道了。”
垂着半眸，瞧見有人腿着路，才懶懶地稍擡眼皮。
許鋒不知被哪只手推了一把，未緩過神的往後踉跄幾步。
身旁人手快扶住，罵道：“有毛病吧。”
顧嚣咬牙忍了下，低眼瞧見下方掉落的半截粉筆。
彈硬幣般投向天空，透過抛物線曲起的凸空瞥向許鋒，嘴角似乎揚起些弧度，眼梢也顯得自信明亮。
最後，聲随筆落，“怎麽，你想替我擦黑板啊。”
在許鋒餘光察覺時，下意識擡起頭，眼睜睜看着随時砸來的粉筆頭。
“啾～”标準無差地插進似模具般的圓形鼻筒，發出怪異聲響。
“你——”
許鋒按着肩膀道：“行了行了。”
“就是告訴你一聲，校門口穿着二中校服的女生是來找你的，讓我給你帶個話。”
下面同學議論紛紛，“二中？還是女的？怎麽來一中找顧嚣了？”
嘈雜音落進餘笙耳中。
手無意識抖了下，力道順勢劃破紙張。
林熙察覺道：“餘笙，你怎麽了。”
淡出一句，“墨水……沒了。”
顧嚣絲毫沒顧及身後人，一臉平靜地擦着黑板。
直到許鋒憤然離開，顧嚣才停下手裏動作，淺低眼皮似出神不知想着什麽。
陸安喊着，“散了吧！散了！”
沒過多久，顧嚣走下臺。
右手踹兜的動作映在餘笙視野中。
擦身而過的顧嚣，耐不住心地朝身旁瞥了眼。
那雙專注地眸子落在課題上，接連眨了幾下，被顧嚣收歸眼底。
幾秒後，餘笙暗藏洶湧的身影在眼梢間淡出。
那刻，不經聲動的眼皮悄無聲息地擡了下。
巧然，無人曉知。
林熙突然道：“餘笙，這道題，你看看。”
“……好。”
顧嚣繞過。
從顧嚣下臺，陸安一直盯着顧嚣，直到顧嚣坐下。
不到三秒，陸安等不及道：“二中的女生，嚣哥你瞞着我們到底勾搭多少個了。”
“不對，你這麽有空，我怎麽不知道。”
顧嚣懶懶道：“你很閑麽。”
陸安想了下說：“好像是有點兒閑。”
顧嚣懶得搭理，轉起筆注意力聚集題上，陸安瞧了兩眼，沒再繼續問，倒頭就睡。
-
班長說：“下課，把挑戰書收上來，大家趕緊寫。”
陸安從夢中驚醒，手扒拉着那張紙，“挑，挑戰書。”
翻過随意瞅了兩眼，一臉難受地潇灑劃上兩個字，捂着肚子強忍道：“嚣哥，一起幫我交上去，我去趟廁所。”
陸安抓顧嚣手臂就知道要幹什麽，遞出一包紙，“給。”
陸安抽走，轉身就跑，“哎喲，疼死我了。”
顧嚣不緊不慢寫下兩個字。
餘笙。
-
下課。
班長站在講臺上，敲了幾聲說：“都寫好了吧。”
下面總有幾個摸不着調的學生，強行拉扯偷看對方挑戰書，“哎！你寫的誰啊。”
“寫誰，也不會寫你。”雙方撕扯頭發，掙紮道：“滾！”
“我操！挑戰書上你寫表白信！”捂了半天，一不小心被偷窺，好奇心爆棚，“寫的誰啊！咱班的麽。”
“沒誰。”心虛道：“管你TM的什麽事！”
“切，誰稀罕喊似的。”
到時候貼出來，即使狗爬的字我也能認出來。
班長走來，“快點，給不給。”
随便寫了個名字，“給給給。”
林熙瞥見江言也寫了名字，正好被班長收走，林熙問：“江言，你也寫了。”
耐不住道：“寫的誰啊。”
“餘笙。”
顧嚣忽的頓了下。
林熙肩膀碰了下餘笙，“預料之中，畢竟實力相當嘛。”
又說：“老高那意思是不是不想讓你參加考試。”
“嗯。”江言說：“在參加競賽之前還是想試一試。”
“競賽？”
“對，物理競賽，市裏大賽。”
“我的天啊，我閉了。”林熙抱拳，“學神！告辭！”
林熙轉頭悄聲問：“老高跟你說競賽了麽。”
餘笙點點頭，一臉淡定。
林熙懷疑地神色打量餘笙，“那你這是……”
“我不想去。”
“姐，你是我親姐，這麽大個事兒就，沒了。”
林熙反思道：“你說這考試吧，耗的精氣神可不少，還有那物理題，純粹就是燒腦活動啊，不去好，不去妙。餘笙，我支持你！”
餘笙推給林熙，“答題步驟都在上面，哪看不懂再問我。”
林熙死央央趴着，習題冊蓋住了臉，“先讓我休息一會兒，老師來了叫醒我。”
“嗯。”
“哎。”陸安一屁股坐下。
換口氣說：“嚣哥，放學你還有空麽。”
顧嚣一邊寫題，一邊說：“怎麽了。”
“你那小女友，你不去看看啊。”
手上轉筆忽的掉進習題冊中間夾縫中，顧嚣随之停了動作。
顧嚣随意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大方一點兒帶你去看，妹子。”
不知何時，後面兩個字，說的格外字正腔圓。
說的起勁，“我不是那意思啊，如果你強拉着我去，那我——”
頭一轉，話往嗓子眼直蹿，逼不得已嗆的生疼。
林熙卷書，往桌上一敲，道：“你什麽呀，繼續說啊。”
顧嚣順手遞出一瓶水，“啊，嗝。”
陸安站起，撓頭心虛道：“林熙，你怎麽來了。”
陰陽怪氣道：“關心一下，你。”
陸安：“……”
轉移話題，随即道：“你看，餘笙。”
趁機拍了下顧嚣，慌裏慌張道：“是吧，嚣哥。”
顧嚣：“……”
“嗯。”
陸安：？
就這，沒了？
“別自戀，我不是找你的。”林熙說着目光轉向顧嚣。
林熙回到坐位。
餘笙問：“你幹什麽去了。”
“姐妹我，給你行仗義去了。”林熙坐正，轉向餘笙，搖頭道：“不用感謝。”
餘笙：“……”
林熙捏鼓餘笙的臉，湊近道；“你別這個反應啊。”
“我就是覺得。”餘笙錯開想了下，道：“沒必要。”
林熙問：“你真覺得沒必要：“？”
“二中那女的，你就沒感到危機？”
餘笙裝沒聽見，低頭寫着題。
林熙重新持筆，細細看着，嘆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
放學。
陸安站在廊道等人。
趴在欄杆，不經意地擡眸一瞥，驚道：“我操！我靠！”
轉頭喊道：“顧嚣！”
顧嚣來到身後，斂下半眸瞥向陸安，靜靜看着炸毛的陸安。
眼睛不帶動地盯着校門外，嘴裏喊道：“我靠！顧嚣！”
顧嚣：“……”
裝瞎麽？
陸安喊老半天，到底沒往後看一眼。
顧嚣覺得他腦抽，所以不覺得再都停留……一秒。
剛走幾步，陸安卻瞥見餘笙朝這邊走來，“嗯？”
被陸安一瞅，餘笙卻覺得奇怪，禮貌性地回了笑。
可陸安卻反常地露出驚恐表情，接着瞧見對面沒走多遠的顧嚣，趕忙跟了上去。
餘笙：“……”
我有這麽吓人麽。
林熙走來，朝兩方看了兩眼，“怎麽了。”
餘笙撓頭摸不着頭腦，“不知道。”
陸安手臂打在顧嚣肩膀上，悄聲說：“嚣哥，下面。”
顧嚣：“……”
“呃……”顧嚣似錯了意，趕忙解釋道：“校門口，二中校服，還是女生。”
顧嚣還是沒搭理，松了下肩膀轉彎下了樓梯。
陸安站在原地，“不是吧，你是打算進少林寺麽，一點兒情意都沒有，真沒趣。”
正巧身後兩位正轉彎下樓，陸安陡然笑着來了句，“你們說是吧。”
餘笙：“……”
林熙握拳爆扣，“哐啷——”毫無懸念地滾到下一樓階。
餘笙嘴角抽了幾下：“……”
陸軍趴倒在地，餘笙轉頭安慰道：“林熙，你手痛不痛。”
顧嚣聽見動靜，轉身看去，“……”
餘笙伸手扶持，安慰道：“陸安，下樓梯小心點兒，不能一心二用。”好一個，溫柔刀。
身後林熙，強忍着笑。
陸安聞聲下意識伸手。
一手撐腰，頭都沒擡，趕忙道謝，“謝，謝謝。”
指腹手感不對。
幾秒，猛然擡頭。
“嚣，嚣哥。”臉色難耐道：“你，沒走啊。”
揚揚冷道：“好握麽。”
下一秒，低眸怔然抽手，“不，不是。”
陸安稍歪頭，突然喊道：“江哥。”
顧嚣轉身擡頭看過去，還真是他。
并沒有把江言放在眼裏，不耐煩地轉身過去。
顧嚣松松垮垮下着樓梯。
霸道般拎起餘笙書包，餘笙擡頭看向他，懵然眨了下眼。
似狼狗看守小貓咪，獨有的占有欲。
随後反應過來，掙紮道：“顧嚣，你放手……”
身後幾位愣在原地：佩服！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