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學生
好學生。
路燈下。
餘笙跟在顧嚣身後。
踩着影子，一步、一步……
餘笙想到一件事，“寵物基地正好建立一周年。”
“嗯。”
對方極其淡定，便探頭問：“你知道？”
“剛知道。”
餘笙：“……”
顧嚣眼底瞥向餘笙，稍不懷好意道：“既然這麽清楚內情，不表示一下？”
餘笙眨了下眼，“啊？”
顧嚣故意的。
視線落到餘笙手裏貓糧，未動緊緊注視着。
餘笙預感朝手瞥了眼，随後提手舉起。
輕道：“那我買。”
求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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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嚣緊接，輕巧道：“不行。”
眉眼緊些，質問：“為什麽。”
“潔癖，不想接觸。”顧嚣說：“四個小時內都是你的。”
餘笙：啊？
“那你心還挺好的。”
顧嚣一手揣兜，一手提糧，纖細手腕露在餘笙眼下。
忽的想到什麽，擡起手腕看了下表。
晚上八點整。
盯着看了幾秒，忽然靈光一現。
都是我的？
這麽好心？
始終帶着幌子的面具以防為患。
似已走許久。
直到望見彩虹燈挂滿整個寵物基地，餘笙欣喜地跑向前。
無人經過。
一時間感到冷清，随後尋視四周，“怎麽沒人啊。”
顧嚣走近說：“這裏地處偏僻，離居住區遠，更何況流浪動物還是有所偏見吧。”
又說：“進去看看。”
“不了。”餘笙搖頭說：“它們應該都睡了，我們還是不打擾了。”
餘笙伸出手，“給我。”
看着顧嚣手裏掂的狗糧。
賣力拿到基地旁邊募集區，“既然來了，這些狗糧、貓糧都捐進去。”
餘笙蹲下，寫下自己名字。
随後一頓，轉頭問：“你寫，還是我寫。”
“你寫。”
“……”餘笙念叨，“潔癖嘛，懂。”
轉頭，索性代筆寫上。
正拍手上粉筆屑，身後傳來“咔嚓——”一聲。
響且刺眼。
餘笙站起問：“拍什麽呢。”
顧嚣收起手機，說道：“名字。”
說着，餘笙朝後看向黑板上二人名字。
看的入迷，不禁揚起微微嘴角。
此時，顧嚣轉身笑了下。
拍名字？餘笙身體幾乎擋去一半名字，說出的話一點兒不負責。
餘笙跟上去，問：“那些貓糧怎麽散稱的，還是你特意買的。”
“沒。”
“嗯？”
“優惠價。”顧嚣低眸說：“貓糧送的。”
語氣很得意似的。
餘笙：“……”
店裏絕對有友人，傻子麽。
餘笙說：“所以，你沒有打算買貓糧。”
顧嚣回頭，沒說話。
餘笙站在顧嚣面前，說：“你是不是對貓有歧視。”
敷衍繞道，“沒有。”
彈出消息。
【林熙：餘笙，你去哪了。】
餘笙回複過去，錯開話題，低頭打字。
顧嚣卻獨自走着。
【餘笙：累了的話，你先回去，我沒事。】
發完信心，擡頭正要回歸正題，對方卻不見身影：“……”
餘笙走到小區，心裏憋的一肚子氣，正轉身給他個冷臉。
對方卻懶懶道：“書包。”
餘笙瞥了眼身側顧嚣，沉沉簡短道：哦。”
轉過方向。
跟在顧嚣身後，擡眸注視着高大背影，說不出的冷暖。
好像近了，又好像沒近。
他好像在特意隐蔽什麽，才讓人感覺他看淡一切，甚至不近人情。
陸安叫住，“欸，嚣哥，晚上組隊PK快到了，感覺上號。”
顧嚣揣兜，耷拉眼皮瞥過去，冷冷道：“老子不打。”
陸安瞬間懵了。
撓頭，視線轉向餘笙這邊，剛要開口——
餘笙卻低了頭，背上書包朝門走去。
此時，倆人背對而行 。
愣在中間的陸安摸不着頭腦，“怎麽了這是。”
王宇激烈喊着，“上！上！上！”
瞥了眼王宇，無奈嘆氣。
顧嚣頓在門前，卻看向門口方向。
直到餘笙背影淡出實現，“咔——”開門。
江言走了出來，陸安打招呼，“江哥，還沒睡啊。”
“沒。”
陸安瞧見手裏拿的咖啡條和杯子，說：“江哥，你晚上有喝咖啡的習慣啊。”
江言輕擡了下，也不知該怎麽解釋，笑笑朝飲水機走去。
倒水混合的咖啡，濃郁有味。
熱氣向上蒸發——
端來。
陸安視線一直跟着。
江言說：“需要麽。”
陸安從椅子上聞聲站起，連忙擺手說：“不、不用 。”
江言沒過多謙讓，臉上平靜走進房間。
緩緩坐下，自問道：“學神，都有晚上喝咖啡的癖好？”
嘀咕道：“那我下次也試試？沒準也能混個名號。”
陸安關了電腦，“不玩兒了，去睡了。”
王宇随口應道：“哦，玩兒完這局我就去睡。”
-
餘笙側躺在床上，抱着手機注視着那個電話號碼。
九年間，從未打算撥響這則號碼。
而最近幾天，卻常常回想那個名義上的父親。
-
“星期六、星期天周考，大家複習一下。”高富強說：“雖然是個小考試，但也是測試平時學習成果，大家認真對待。”
切切私語逐漸蔓延，高富強敲了下講臺，幹咳兩聲，打量學生死氣沉沉的面孔。
“來，看這類題型。”
陸安說：“嚣哥，你明天來不來。”
顧嚣撐着下颚，似想其他事，“不來。”
“我也不想來。”陸安問：”那你還看店的話，能不能求你點兒事。”
“不能。”顧嚣冷眼瞥過去，“明天晚上我回不來，幫我看着點兒。”
陸安煩悶道：“啊，不是吧。逮着一個人薅，頭發會禿的。”
陸安說：“不過，話說回來，逃個課不放松一下，夜不歸宿啊。”
尋思了下，恍然道：“你不會是去不正經的地方吧。”
“滾。”
陸安撓頭，“……”
林熙嘆氣，“周考應該沒那麽正經，學習這麽緊應該不會把成績發到家長群吧。”
餘笙搖頭。
“你媽媽還沒來麽。”
餘笙趴手背上，沉思悶出聲，“嗯。”
“萬一成績不理想，又給我媽添堵。”
“平時成績年紀前二十，也會說出這麽消極的話，你讓後面的人怎麽想。”
“哎，每次考試我總感覺是僥幸考這麽高的，也不知道卷子出的特意簡單，還是安慰我們呢，對于本小姐來說，難度小意思。”莫名提起自信心。
林熙說：“你呢。”
“好久沒見阿姨了，有空拜訪一下。”
餘笙些許沉默，不知如何回應，“嗯……”
前桌轉身來問題，“餘笙，這道題怎麽解。”
林熙瞅見吓唬道：“老高的課你做數學，小心逮着罰你翻譯全篇文言啊。”
“去去去。”前桌懶得搭理，“這個步驟怎麽來的。”
餘笙給他重新梳理一遍，步驟清晰明了。
大約講了五分鐘。
餘笙問：“懂麽。”
“嗯！懂了。”
林熙插話：“餘笙，也就你好脾氣，分析這麽仔細也不嫌他笨。”
前桌聽見，低聲警告，“林熙，你說什麽呢。”
林熙沒搭理，随意拿一本書蓋在臉上，呼呼睡去。
課間十分鐘。
班長抱着一沓卷子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上看見餘笙，說：“餘笙，外面有人找你。”
餘笙看向門外，确實有一個女生在窗口站着。
走到門口。
看了眼，說：“你找我。”
“這個給你。”對方強賽進餘笙手裏紙條就跑了。
嗯？餘笙愣住。
周圍疏散時，展開紙條。
廣場見。
只有三個字，這是……約架？字挺秀氣的，也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顧嚣見餘笙走出也随之從後門跟來。
靠近腳步一停，插兜垂眸道：“愣着幹嘛。”
餘笙無意識般擡起頭，注視着重墨冷淡的眼底，“啊？”
顧嚣厚臉皮道：“上課了，知不知道，也不用特意跟我學逃課。”
忽然彎腰靠近，一字一句道：“好學生。”
當場被顧嚣氣場控制似的，随後猛地一推，轉身低着頭走進教室。
顧嚣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看着餘笙如此慌張退場保持動作幾秒。
随後痞裏痞氣笑了笑，沉着自若地走進廁所小道。
朦胧睡醒的林熙，起頭不經意瞧見，懵然道：“餘笙，你臉怎麽紅了。”
“不對，你脖子也紅了。”視線下移，略顯驚道：“不會對什麽過敏了吧。”
餘笙急忙擡手道：“沒，不是。”
蹦——
無意間，一個小紙條從手心墜落林熙腳下。
林熙撿起展開，“這是什麽。”
看着似挑戰書似的，驚然一剎。
“我天。”林熙管不住嘴，“餘笙，你得罪人了。”
餘笙理解字面意思，“有人約我。”
林熙萬分質疑，“這是約人？那你對社會分辨力欠缺的不止一丁半點兒。”
科普道：“寫在紙上，分明就是找事。”
餘笙稍驚疑，“啊？”
林熙揉捏成團，投進桌間垃圾袋，“算了，直接報警。”
”不用。”餘笙不想惹麻煩，何況什麽都不了解就下定奪，萬一真是交朋友呢。
“咚咚。”
視野中，凸起的骨節叩響桌面。
餘笙擡起頭，頓了下。
是江言。
江言說：“老師讓你和顧嚣去一趟辦公室。”
餘笙指着自己，“我？”
林熙搭餘笙肩上，“有什麽好擔心的，顧嚣能把你吃了不成。”
“說曹操曹操到。”擡眼見顧嚣站在門口倚着牆，眼梢瞥見餘笙，林熙娓娓嘆道：“你家大少爺可能真想吃了你。”
江言淺低眼皮，走到後排坐下。
過道空開，餘笙也不牢顧嚣累着，習題冊都沒來得及合上，稍稍理了下坐久後褶皺的衣服。
朝顧嚣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