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不愧是楚大總裁, 送禮物都送的這麽與衆不同。

“喜歡嗎?”楚商絡觀察着任驕明的表情,說道:“我想來想去,你什麽也不缺, 所以就想到了拳館。京市的拳館魚龍混雜的,人多氣味也大,你肯定是嫌棄不想去的。所以我專門給你準備了你專屬的拳館,還雇了幾個幹淨的拳手, 想打架了就打呗,只要你覺得痛快了, 只是總打小混混太危險了,你說你萬一真打出了什麽事……”

楚商絡笑着輕輕撞了一下任驕明, 朝他暧昧的眨眼, “心疼的不還是我嗎?”

任驕明注視着楚商絡充滿真切笑意的眼,平靜的眼底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楚商絡見任驕明沒有拒絕, 那就是說喜歡。他滿臉笑意,想着任秘書會說些什麽好聽的話感謝自己呢?

任驕明眼神恢複如常, 說道:“我不需要打架, 就不收了。”

楚商絡眼裏的笑意沒了,“不是任驕明你什麽毛病?我送你, 你就收着得了,不說點好聽的就算了, 還不冷不熱的拒絕我,我送你禮物還送出錯了?”

他強行壓着火不想破壞氣氛, 畢竟從壽宴回來後他們一直挺和諧的。

楚商絡本來是拉着任驕明手的,現在生氣了, 就要把他的手甩開,都要把他氣過去了, 還牽個屁的小手!

任驕明注視着一生氣眼尾就紅的楚商絡,又注意到他領帶歪了。

楚商絡竟沒甩開任驕明的手,他手是放松的,現在是任驕明握着他的手。

帶着涼意的肌.膚觸感讓楚商絡有些愣神。

這還是任驕明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任驕明另一只空閑的手摸上楚商絡的領帶,他矯正着領帶,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楚商絡耳邊,語氣比之前柔和了幾分,“心意我領了,但确實不需要。”

任驕明就是這樣,在他面前永不讓步,可楚商絡看到任驕明握着自己的手,放軟的語氣,就被他這麽一點主動甜頭弄得發不出脾氣。

他他深吸口氣:“算了,回家吧!”

楚商絡火沒發出來,憋在心裏反而更難受了。

就沒見過任驕明這麽氣人的!

但同時他也在思考,到底哪裏出問題了,任驕明明顯是喜歡的,為什麽還要拒絕?

思來想去楚總裁分析出一點非常靠譜的,那就是任驕明還拿他當外人,還想着要脫身,自然不會接受這花了七八十萬的情債。

這麽一想,楚商絡暔楓火更大了,任驕明拿他當外人,他可沒把任驕明當外人!

這捂不熱的狗男人!

*

楚商絡帶着滿肚子回到家裏,走到客廳後,二人都停下了腳步注視着今日與衆不同的家。

餐桌上鮮花紅酒,燭光搖曳。

嬌豔的玫瑰花瓣鋪滿了整個屋子,花香融合在這樣浪漫的氛圍裏。

楚商絡被任驕明氣的都忘了他還叫林治給他們準備了燭光晚餐和花瓣大床,他沒什麽浪漫細胞,主意是顧遙出的,說什麽美人都喜歡浪漫。

為了能感情升溫春宵一度,楚總裁也是煞費苦心了。

準備了這麽久,現在氣氛也好,被破壞了挺可惜的。

既然拳館沒送成,總要做成一件事吧?

楚總裁也不拐彎抹角了,親了親任驕明的唇,手摸上了他的腰帶,輕聲道:“你總要讓我高興一下吧?”

*

鋪滿花瓣的大床上,楚商絡坐在任驕明腿.上,一手抓着他的領帶,親.吻.着任驕明淡色的唇。

任驕明看着面色酡紅如同染上醉意的楚商絡,手輕扶上了楚商絡的腰。

楚商絡親了任驕明的唇幾下,不禁注意到他眼角的紅痣,指腹壓了上去輕輕摩挲。

任驕明相貌好,但素來冷清,讓人不敢接近。這顆紅痣點綴在這裏反倒減弱了任驕明的清冷感,多了幾分秾豔,禁欲與冷豔的結合十分高級。

連閱美人無數的顧遙都誇任驕明是從容貌到氣質所散發出來的美是極為特殊的。

楚商絡一想到任驕明被這麽多人觊觎,而他現在可以擁抱這個人,與這個人親吻,原本的怒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片刻後,楚商絡氣憤地抓住任驕明的領帶,“不是你他媽……好歹給我點反應啊!咱倆這不是在工作,你說你總板着個臉,搞得我都要沒心情了!”

楚商絡揉着任驕明的臉,想給那塊冷白的皮膚揉紅一點,“咱們也不經常做,你就不能給點反應啊,再說那時候我看你也喜歡吧?”

話音戛然而止,楚商絡被任驕明捂住着嘴壓在床.上,花瓣散得四處皆是。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從花瓣所剩無幾的大床上無力的垂下一只汗津津的手臂,随即這只手臂被另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緊緊攥住又重新拉回到了床頭。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楚大總裁勉強的撐起身子靠在床頭,雙手無力的去摸口袋裏的煙,摸了半天摸出一根棒棒糖。

任驕明從浴室裏出來,看到拿着棒棒糖發呆的楚商絡,走到床邊掀開楚商絡的被子。

楚商絡身上泛着紅暈,他扔了棒棒糖,握住任驕明的手腕看了眼表,“……都十一點了啊。”

任驕明稍一使力,把渾身無力的楚總裁抱了起來。

楚商絡勾住任驕明的脖頸,想着剛才那事,手指摩挲着任驕明柔軟的唇,“不是很不情願和我嗎?你怎麽不堅守初心?嗯?”

任驕明完全把楚總裁的話當耳旁風,他走進浴室,俯身将楚商絡放入浴缸。

楚商絡繼續道:“我好累啊!其實我聽說這種事也是有樂趣的,要不咱們看點教學視頻?我總覺得咱們倆還差點意思。”

淋浴頭的水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嗆得楚商絡又咳嗽了兩聲。

任驕明提醒道:“先別說話。”

楚商絡:“……”

他盯着任驕明看了半天,楚商絡好像有點明白了,“你似乎跟不願意聽我說這種話呢!”他笑吟吟的挑釁,“任秘書這算純.情嗎?還是……”

話音戛然而止,楚商絡又咳嗽了起來,溫水一股腦的流到他鼻子眼睛裏,“你咳、你放水能不能別這麽突然!”

任驕明垂着淡漠的眸子,輕柔地為楚商絡搓頭發。

楚總裁深吸口氣,任驕明肯定是故意的!

*

洗完澡,任驕明将楚商絡抱回到了房間為他擦頭發上的水。

楚商絡看着耐心細致的任驕明,就是這樣的體貼溫柔,總是一次次讓他想對任驕明心灰意冷時又再一次淪陷。

任驕明的領口散開了一些,上面盡是楚商絡氣憤時報複他咬的印子,相反楚商絡的身上卻幹幹淨淨。

任驕明即使在關鍵時刻,也是滿眼克制。

楚商絡倒是希望任驕明在他身上留下點什麽,但任驕明連一個吻都沒主動過,又怎麽會留下那些愛的痕跡呢?

他實在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會有人能如此控制自己的情緒。

任驕明為楚商絡系上扣子,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楚商絡立刻明白了任驕明的意思趴在了床.上。

任驕明将熱毛巾敷在了楚商絡的腰上。

楚商絡頭側貼在枕頭上,長嘆口氣說:“下一次要不換個姿式吧?面對面呗,還能親親嘴。”

任驕明沒想過這些,他欲很淡,對他來說什麽姿式都一樣。

“随你吧。”

楚商絡有點開心,也不管腰疼了,翻個身勾住任驕明的脖頸,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唇。

任驕明拿下楚商絡的手,起身往外走,“時候不早了,睡吧。”

楚商絡眼疾手快抓住了任驕明的手腕,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任秘書一起睡吧?我不打呼嚕睡覺老實,抱起來還暖和,心動嗎?”

面對楚商絡自賣自誇的邀請,任驕明用關燈回應了楚商絡。

屋內一片漆黑,楚商絡也看不清任驕明的方位。

楚商絡感覺的手被掰開,任驕明的聲音響起:“不了,不習慣。”

腳步聲漸遠,房門被推開又關上。

身處黑暗裏的楚商絡有些愣神,随後他煩躁的撓撓頭,往床上一躺。

随便吧!誰稀罕!倆大男人他還嫌擠呢!

*

第二天楚商絡醒得要比平日裏晚半個小時,直到任驕明過來敲門,楚總裁才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起先他也沒覺出哪裏特別不舒服,就是有點暈,以為是低血壓沒當回事。

任驕明找出楚商絡今天要穿的衣服,見楚商絡遲遲未動,走到床邊解開他的睡衣。手指剛一碰到楚商絡的皮膚,他就被高于常人的體溫燙了一下。

任驕明瞧向楚商絡的臉,見楚商絡面頰赤紅,眼神昏沉,呼出來的氣體異常灼熱。

“快點吧,上班要遲到了。”楚商絡聲音沙啞,覺得腦袋很沉,身體也很熱,急需什麽冰涼的東西貼一貼,“冰袋在哪?帶一個去公司。”

随後一只冰涼的手敷上楚商絡滾燙的額頭,楚商絡覺得舒服,下意識蹭了蹭那只手。任驕明任他蹭着,另一只手拿起手機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

楚商絡勉強擡起沉重的眼皮,拿開額頭上已經被自己貼熱的手,疑惑:“怎麽回事還不走?再不去遲到了。”

任驕明放下手機,壓住楚商絡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楚商絡想要掙紮但渾身酸痛無力,這下他也覺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

任驕明将空調溫度調高一些,“你發燒了,我叫了醫生,公司那邊不用擔心,我去處理。”

楚商絡想了一下,似乎燒得反應都慢了,“行吧,對了,今天是楚棕生日,禮物在我車裏你到時候給他送去,我就不去了。”

話音剛落,楚商絡眉頭一皺捂着腹部蜷縮了起來。

任驕明本來要走,看到面色慘白的楚商絡,毫不猶豫的掀開被子察看楚商絡的情況,“哪裏疼?”

楚商絡聲音顫抖:“肚子,草!老子這輩子就沒這麽疼過……”

任驕明盯着楚商絡那張慘白的臉看了一會兒,轉身出門。

楚商絡見任驕明走了,心拔涼拔涼的,這個混蛋,他疼成這樣就不管他了?

門再次被推開時,任驕明一手端着熱水,一手拎着礦泉水瓶。

楚商絡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隐約看到任驕明端來一杯水,搖搖頭,“算了,我什麽都喝不下去。”

任驕明坐在床邊強行把疼得直不起腰的楚商絡扶了起來,楚商絡疼出了一身冷汗,氣得直罵任驕明,“你他媽能不能輕點啊!”

任驕明拿過水杯送到楚商絡唇邊,楚商絡是又疼又氣,“我他媽說了不喝……你……”

溫熱的白水流入楚商絡口中,任驕明扶正楚商絡的下颚,防止楚商絡嗆水。

楚商絡被迫喝了一杯熱水,肺都要氣炸了,可已經疼得沒太多力氣罵人了。

任驕明擦掉楚商絡嘴角的水,讓楚商絡靠在他懷裏,又強行掰開了楚商絡自己捂住腹部的手。

楚商絡喘着粗氣,懷疑任驕明伺機報複他。

任驕明合緊楚商絡敞開的睡衣,将礦泉水瓶隔着睡衣放在他的腹部輕輕揉按,随即拉過被子蓋住了他。

水瓶的溫度很高,即便隔着睡衣楚商絡也能感受到有些灼傷皮膚的溫度,但并非不能忍耐。

不愛說話的實幹派任秘書終于開口了,“家裏沒有熱水袋,只能用這個了。

楚商絡皺着眉頭渾身無力地靠在任驕明肩膀上,喘着粗氣說:“是不是因為你昨晚亂幹把我搞生病了。”

任驕明:“……”

之後誰都沒有再說話,任驕明單純的無話可說,楚商絡是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漸漸楚商絡感覺沒那麽疼了,任驕明的手卻還在為他輕柔腹部。楚商絡感受着從腹部流向全身的暖意,心髒為任驕明的溫柔體貼而劇烈鼓動着。

他不管任驕明這份溫柔真也好假也好又或者只是出于一個秘書,一個情人的關懷,這一刻他只想親吻任驕明。

楚商絡汗津津的手伸入被子中主動扣住任驕明炙熱的手,任驕明手一向是涼的,此時也被水瓶捂熱了。

他被這樣的熱意燙得心跳更快了,楚商絡意識到任驕明的手可以捂熱,心也未嘗不可。

他擡頭看着神色如常的任秘書,以前他不喜歡任驕明過分清醒的模樣,如今他躺在任驕明懷裏,與任驕明十指相扣,反而感覺到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楚商絡嘴角一勾:“親一個?”

任驕明瞥着楚商絡蒼白的臉,不明白他疼成這樣了,怎麽還想這個。

楚商絡已經習慣這種事主動了,他捏按住任驕明的後腦,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楚商絡不知道任驕明怎麽想的,但他覺得很甜,比他口袋裏的糖還甜。

他忍不住多品嘗了幾次,難得任驕明沒嫌棄推開他,再分開時楚商絡昨日的不快徹底一掃而空了。

他嘴角帶着笑意把玩着任驕明的手指,說道:“拳館你不要就不要吧,但你要是想去可以随時去,離家裏離公司都近,地段好放着也能升值。”

任驕明看着又有點活蹦亂跳的楚商絡,開口道:“你不疼了?”

“好多了,”楚商絡的心依舊脹鼓鼓的,他知道自己要是說了好了,任驕明肯定要抽身走人,但他實在舍不得這份柔情,“任驕明你要是一直這樣,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而且不會讓你委屈的,我會讓所有人認可你,要什麽給什麽。”

随即他又補充道:“玉佩不行,你最好別提玉佩,等你什麽時候真愛上我了,我就給你,要不然別想拿走。”

任驕明:“……”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向門外:“楚總你好好休息,我去公司。”

楚商絡看着一提不給玉佩就抽身如此幹脆的任驕明,肚子就又有點疼了,可能是被氣的。

私人醫生過來後,任驕明也準備出門了。

最後楚商絡被診斷為腸胃感冒,夏天空調溫度調的太低,晚上睡覺又不蓋被子,着涼了,跟任驕明技術怎樣一點關系都沒有。

但楚商絡還是不放心問了一嘴,私人醫生也和楚商絡認識很多年了,也就沒什麽避諱全說了,“按理說方法不對承受方确實也可能發燒肚子疼。”

楚商絡喝口熱水:“什麽方法不對?”

“體.液留在裏面或者太深沒有全洗出來就有可能。”

楚商絡嗆了口水,“咳咳咳。”

“怎麽了?”醫生将紙巾遞給楚商絡,“你秘書看着挺精神的應該沒生病,不過措.施一定要做。”

楚商絡裝出一副絕世好1的樣子,“知道,這事用得着你說嗎?”

實則他和任驕明沒做過措.施,楚商絡想接下來真要好好學習一下這方面知識了。

腸胃感冒不是小事,醫生給楚商絡打了吊瓶,讓楚商絡休息一天。

楚商絡雖說沒去公司,可也沒閑着,直接線上視頻會議。

林治本是不知道楚商絡因為什麽請假的,任驕明現在的職位可比他大多了,加上明眼人都知道任秘書和楚總的那層關系,他也就更不好過問了。

視頻會議一開,林治也就自然知道了楚商絡怎麽了,那明晃晃大吊瓶刺眼的很。

晚上下班前,任驕明把楚商絡讓他帶給楚棕的禮品拿了出來,對林治道:“你把這個交給楚棕。”

林治接過禮品看了一眼,無奈道:“竟然又是蘋果。”

陸聞進來找楚商絡時見楚商絡沒在,随口問道:“蘋果怎麽了?”

林治笑道:“晚上是楚棕的生日,老板知道楚棕愛吃蘋果,就每年都送蘋果,連個花樣都不變,楚棕說都快吃吐了。不過不只楚棕所有人都是,老板知道他們喜歡什麽就一直送,生生把喜歡的人也送的不喜歡了。”

陸聞疑惑:“所有人?”

“對,老板會記住每個親戚的喜好,然後他們生日,有時候是老板親自送去,忙不過來就讓人事送去。”

陸聞驚訝了,他也不是沒去過其他家族企業,但連這種送生日禮物這樣的小事情都親力親為的實在是沒見過。

林治知道陸聞在驚訝什麽,但陸聞不理解也正常,楚家不像那些沾親帶故人心分離的家族企業,這裏每一個姓楚的人他們都流有相同的血脈,幾十年前都生活在同一個封閉的島嶼上,離開島嶼後又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城區,也都是一起白手起家打拼來的楚氏。

所以楚家人之間的羁絆與牽扯遠遠趕超了所有的家族企業。

陸聞想了想說:“那我會不會有生日禮物?”

“有啊,”林治笑道:“你進公司的時候不是有份喜好調查嗎?”

陸聞開玩笑:“那我要是填勞斯萊斯楚總也送啊?”

林治反倒一本正經的答道:“送啊。”随即他看了一眼已經關上電腦準備離開的任驕明,說道:“只要你對楚總好,楚總就一定不會虧待你。就是他有時候有點太認死理了,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對別人好,也不管大家需不需要,有時候對他人可能也算一種負擔吧?”

陸聞笑道:“這種負擔我願意承受。”

林治也笑了,“我也是。”

任驕明從二人身邊路過,對剛才的談話充耳不聞。

*

視頻會議後,楚商絡就睡着了,一睡就睡到了現在。

再醒來時,是被飯菜香味吸引醒的。他摸了摸額頭沒有那麽燙了,肚子還是不舒服,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他走出卧室,順着香味走到了廚房,随即看到許久沒被使用過的廚房有了煙火味,竈臺上的砂鍋“咕嘟咕嘟”煮着東西。

楚商絡有些愣神,是林治知道他生病過來給他做飯吃了嗎?

浴室門被推開,任驕明擦着頭發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楚商絡回過神看着剛洗完澡身上散發着清香的任驕明,“這是你做的?”

任驕明開口:“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粥鋪,買回來有些涼了,給你熱下。”

楚商絡有點失望,但随即想到今天他生病,任驕明對他已經要比以前好很多了,人也不能太貪心,慢慢來吧。

他還有點頭暈,邁着虛浮的腳步往卧室走,“我再躺一會兒,好了記得叫我。”

任驕明:“好。”

任驕明再進去叫楚商絡時,看到楚商絡正在喝桌上的涼水,見任驕明進來,楚商絡放下涼水,蒼白着一張臉問:“粥好了?”

“好了。”

楚商絡站起來順便拎起了一邊的點滴瓶,點滴管裏好長一段都有血,任驕明不禁多看了兩眼。

楚商絡無所謂的聳肩:“點滴的時候睡着了,醒的時候發現回血了,不過也沒啥大事,沒多少血,還沒獻血的多。”

任驕明微微皺了下眉。

吃飯的時候楚商絡喝着粥,看着的對面的任驕明問道:“那你會做飯嗎?”

任驕明“嗯”了一聲。

“我這周五過生日,生日禮物的話……”楚商絡挑眉,“去你家,你給我做頓飯。”

任驕明遲疑了一下,見楚商絡眼裏閃爍的期待,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這天晚上楚商絡心情頗為不錯,真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在跟任驕明談戀愛那個意思了。

*

第二天楚總裁又開始生龍活虎的上班了,然而上班第一天第一件事就頗為讓他不順心。

楚商絡天生肌膚溫度比常人高,更比常人怕熱。一到夏天空調一定會被他開很冷,此刻他正舒舒服服的吹着冷風喝着涼茶,下一刻空調溫度被任驕明調到了正常,杯裏的涼茶也被倒了。

楚商絡有點小不爽:“這幹什麽大熱天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麽涼快呢?”

任驕明換上熱咖啡端到楚商絡面前,又順便拉開抽屜拿走了裏面藏着的一瓶拉菲。

楚商絡:“?”

任驕明:“感冒期間不要喝酒。”

楚商絡:“……”

這下楚商絡心情複雜了,任驕明知道關心他了他很開心,但把他的酒拿跑就有點過分了吧!

可楚商絡也只能忍着,萬一表示不滿後反而打消了任驕明的積極性,又恢複成一開始那樣也挺要命的。

楚商絡就這樣被秘書控制了一天,整個人就不太高興。

任驕明也注意到了楚商絡臉色不對,說道:“晚上去素菜館吧。”

任驕明這麽一問,楚商絡心情反倒好了。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這是任驕明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帶他吃飯。

他笑道:“太淡了,吃吃川菜吧。”

任驕明沒回應。

十幾分鐘後,任驕明開車停在了素菜館。

楚商絡:“……”

這一次楚商絡終于明白了當初姜嘉找他吐槽說任驕明管人管的非常厲害,都快把他管抑郁了。

那時候他也才讓任驕明做秘書半個月,也沒覺得任驕明管人,分明是什麽也不管。

現在……楚商絡體會到了姜嘉的不快樂,怪不得當初又哭又鬧想讓任驕明走。

距離上菜還有一陣子,楚商絡想到楚家的海鮮市場就在這,就想着去看看。

“你在這等菜吧,”楚商絡起身,“我去海鮮市場那邊看一看,馬上回來。”

任驕明沒異議。

離開素菜館後,楚商絡路過小攤買了一根冰棍吃,邊吃邊往海鮮市場走,一點也不像個身價過億的總裁。

他剛一進去市場,許久沒見到楚商絡的楚家人立刻迎了出來。

大家七嘴八舌,笑臉相迎。

“楚小叔,你怎麽有空來了?”

“小伯伯你來啦!來我家吃完飯吧!剛做好熱乎的!”

“絡哥絡哥!來我家!我兒子都想你了,還想着跟你要小汽車呢!”

楚商絡在家族裏輩分很大,但由于親戚太多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他是個什麽輩分,幹脆他們叫什麽他就應什麽。

整個市場的楚家人差不多都出來搶楚商絡了,楚商絡最怕這個場面,立刻板起臉,有點不近人情的意味了。

大家就都不太敢上前了。

楚商絡扔了冰棍,“你們趕緊回去吧,生意還得做呢。”

其中一個楚家人道:“哪可不行,不能怠慢了你,你挑個人陪陪你。”

楚商絡指了人群中一個眼睛又大又亮的青年,“楚深跟我走走,你們都回去吧。”

人群散去,楚深一笑露出兩顆雪白的小暔楓虎牙跟在楚商絡身邊,“絡小叔,抽煙嗎?”

楚商絡看着楚深拿出來的劣質香煙,眉頭一皺,“我戒了,你也別抽了,再說要抽就抽點好的,沒錢的話跟我說啊。”

楚深和楚商絡打小就認識,玩的也不錯,楚深一個人開了個小餐館日子也算紅火,後來識人不清,碰到了渣男,為了躲情債,就來投奔楚商絡了。楚商絡待楚深不錯,脾氣暴躁的人也從沒罵過楚深,反而很同情楚深。

楚深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煙就不錯,我不缺錢,手裏還有幾萬塊。”

幾萬塊對楚商絡來說九牛一毛,但對楚深來說夠花很久了,楚商絡也就沒再說什麽。

“嗯,反正沒錢和我說就好。”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說家裏的事,忽然有人叫楚深的名字,楚商絡聽着聲音耳熟,轉身一看,是錢小思。

錢小思高興的跑過來,笑得甜甜的,“楚總你也在這啊?”

楚商絡見錢小思胖了一些,現在臉圓滾滾的了,笑道:“最近過得不錯啊?”

錢小思一笑:“托楚總的福。”

楚商絡下意識去表上看時間,才想到手表丢了找不到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那行,你們聊,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楚商絡正要往回走,又不知從哪蹿出一個男孩抱住了錢小思,“小思你怎麽來這了!來找我的嗎!”

楚商絡停下腳步,看着少年一張頗為出衆的臉,楚商絡驚喜萬分,這人就是那天他在海邊看到的少年。

少年也看到了楚商絡,咧嘴一笑:“哎!楚商絡,好巧啊!你這個大總裁也來海鮮市場啊!”

少年一笑起來,楚商絡看着和任驕明幾分相似的眉眼,直覺告訴他可能真就這麽巧,他碰對了人。

楚商絡盯着少年,開口:“跟我過來,我們聊聊。”

少年狐疑:“我嗎?我們有啥好聊的?”

錢小思推開黏在身上的少年,“楚總找你聊你就去吧,我不走,我在這等你。”

少年這才将信将疑地跟着楚商絡走進了附近一家冷飲店。他上下打量着楚商絡,實在猜不到這麽有錢一身名牌的大總裁找他這個賣魚的幹什麽。

這個時間空氣依舊悶熱,楚商絡見少年背心都被汗水打濕了,說道:“你要喝什麽随便選,我出錢。”

少年看着楚商絡,“先說什麽事,我再考慮喝不喝冷飲。”

楚商絡沒想到他還挺機靈的,笑道:“你叫什麽?”

“範墨。”

楚商絡又問:“你從出生就姓範?”

範墨正在看冷飲單,聽到楚商絡的話猛然擡起頭,敏感的問:“你什麽意思?”

楚商絡也不賣關子了,拿出手機将玉佩的照片拿給範墨看,“你見過這個嗎?”

範墨一看,當即就變了臉色,“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楚商絡見範墨的反應,十有八九是找到人了。

“這玉佩是我朋友的。”

範墨激動地拉住楚商絡的手,“你朋友在哪?帶我找他!”

“你別急,”楚商絡撥開範墨的手,問道:“你原本叫什麽?”

這下範墨也不和楚商絡藏心眼了:“阮子軒。”

“你哥叫什麽?”

範墨搖搖頭:“阮瑾。”

原來這就是任驕明的本名。

阮瑾,瑾是玉的意思,當真是人如其名。

楚商絡輕輕念着這兩個字,許久後又問:“你和你哥家裏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們會分離淪為孤兒。還有為什麽你身上的胎記和玉佩一模一樣?”

範墨搖搖頭:“不知道,記不清了,關于以前的家,我現在只記得我們家是做玉石生意的,那時候家裏幸福美滿,後來有一天發生了火災,我逃了出去,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之後我被現在的家庭收養,長到了現在。至于胎記,那個不是胎記,是那年失火,玉佩溫度很高,不小心被玉佩燙的。我和我哥想要相認,是要靠我們手裏一人一塊的玉佩。”

楚商絡心裏難受,範墨對過去的家記不清了,再提起還是滿眼悲傷,那把一切記得輕輕楚楚的任驕明呢?

楚商絡看眼手機,站起身,“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你認識錢小思是吧?到時候我會通過錢小思找你的。”

範墨不幹,這麽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有哥哥的消息了,他不能讓消息飛走了,萬一楚商絡騙他呢?

他抓住楚商絡的手臂不放,“不行,你必須要帶我去見我哥!”

楚商絡安慰他,“我答應你不會騙你的,只是我這邊也要準備一下,到時候我一定會聯系你的。我可是楚商絡,你随時都能找到我的。”

範墨這才作罷,楚商絡走後他有些愣神,真的可以見到他哥嗎?

楚商絡回到素菜館時,四菜一湯早就已經上桌了,他走過去坐下來,“等久了吧?見到熟人聊了一會兒天,回來晚了。”

任驕明“嗯”了一聲,對楚商絡去見誰了興趣不是很大。

楚商絡也沒有主動和任驕明說他找到範墨的事。

今晚是任驕明回自己家給玫瑰澆水的日子。

之前楚商絡都沒跟着任驕明回去,他嫌麻煩,又要戴鞋套,又這不能坐那不能摸的,今天在外面吃飯,車就一輛,他也就順便提出跟任驕明回去看看。

任驕明倒也沒說什麽。

任驕明家種了好大一片白玫瑰,聖潔高貴,像極了任驕明的外表。

楚商絡實在不明白每天任驕明工作這麽忙,又怎麽抽空打理這種嬌花的。

任驕明打理玫瑰的時候,楚商絡四處閑逛了一下,路過那把雕花軟塌時楚商絡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軟塌一條腿上有被燃燒的痕跡。

楚商絡心中了然,怪不得那麽寶貝,可能是之前家裏留下的東西。

他又逛到了書房,書房一樣一塵不染,在書桌上有一張也是被燒過一角的全家福。

照片裏是滿臉笑意,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

楚商絡剛想仔細看一下,任驕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楚總,随便進別人的書房,很不禮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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