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第 17 章
林總并沒有裝很久，直到辦公室裏人走光了，他才起身把拘束的外套脫下來，姜弦眼尖的走過去，用臂彎挽起：“我來幫你拿。”
林璟以為他有什麽收集癖好：“我有件西裝外套，好像還在你那。”
不是好像，确實在姜弦那。
姜弦眼睛看向別處：“你也不急拿回去。”
當然不急。
林璟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姜弦表情很淡然純真，但私底下未必不會做出用他外套蓋在自己身上，或者其他更出格的事情，這件外套不能要了。
他們約定外出吃飯，路上，姜弦 還在詢問七夕要不要來他家的事。
林璟對他那間小公寓有陰影，腦海裏早就想好的拒絕措詞，面對着姜弦，死活都說不出來。
七夕……是個很特殊的日子，如果他不去的話，姜弦應該會很傷心，他們的關系也有可能止步于此。
而且他發現只要跟姜弦正常相處的話，并不會出現那種奇怪的夢境。
被拒絕後的姜弦已經在想B計劃了，覺得在林宅偷/情也蠻有意思的：“其實你不來也可以，我過去找你，行嗎。”
“……不行。”
姜弦用他的外套蓋住胸口，柔弱面孔：“七夕那天見不到你，我心慌，你摸摸看。”
“我在開車別亂動。”林總感到非常無奈，“晚上我過去。”
姜弦頓時放下做作的神态，是這樣的，林璟的拖延症比他想象得還要可怕，上大學時肯定是ddl的好手，但談戀愛還是快準狠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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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家雅致的日式閣樓，裝修服務都充滿着日式味道，姜弦忙了一天，中午也沒吃飽，導致他現在很餓，想吃的基本都點了一遍。
結果吃了幾口他就飽了，剩下林璟被迫解決完，還有一口是姜弦咬過的，秉着不浪費的精神，也都吃了。
“這家店的刺身好好吃啊。”姜弦說完啪得一聲倒在墊子上。
“？！”
姜弦虛弱的叫了一聲：“吃太多生冷的，有點胃疼，我趴一趴。”
“……”林璟二話不說将人送去醫院。
現在只有急診，簡單檢查發現不是很嚴重，就是痛，沒有出現嘔吐跟腹瀉的症狀。
但姜弦表示自己已經有反胃的感覺，跟醫生有商有量，非要他開個止嘔跟止痛的藥水去吊針，似乎對醫生開藥的流程駕輕就熟。
姜弦手背的血管很細，護士剛插進去一下沒中，又弄了幾下，看得林璟直皺眉，也不好影響護士，別扭的出聲：“疼就開口。”
姜弦有些意外：“就這也不疼啊。”
林璟抿唇，額角青筋隐隐顯現。
姜弦剛坐下，林璟便拿着單子站起身，沒走幾步衣服下擺被人扯了扯，“你去哪，不陪我嗎，我都生病了。”
姜弦現在看起來很虛弱，林璟還記得剛初見他的那會兒，嘴唇天然嫣紅色，水潤飽滿，如今只化為一抹蒼白。
林璟：“我去給你拿藥。”
姜弦翹起嘴角：“拿藥不急嘛，等我挂完水也可以去。你陪陪我。”
林璟沒異議，坐下又問：“需要給你家裏人打電話嗎。”
“不用。”姜弦蔫兒吧唧的靠在他身上。
林璟僵硬的感受到姜弦散發的體溫，細膩肌膚貼上來的觸感，軟得跟小蛋糕一樣。
可能是太安靜了，流動性不足，醫院的冷氣開得很低，林璟無意間碰到姜弦伸過來的手，指尖泛涼蒼白。
林璟心如磐石，只是擔心姜弦冷死，所以才會給他暖手的，想了想，那天晚上他還偷親自己。
互占便宜，一筆勾銷。
姜弦根本睡不着，那些液體順着血管溜進來，冰冰涼涼的，讓他想起那種惡心的感覺，他強迫自己不要暈過去，眼神定定的盯着一處地方提神。
林璟的手很有觀賞性，有力又修長，他應該是經常健身或者參加一些對抗性運動，骨節藏在皮肉下顯得張牙舞爪的強勁，但沒有特別誇張的肌肉，不粗不細，真好看。
姜弦指尖一動，費力的去觸碰，有些糙，幹燥，溫暖。
挂完水拿藥回車上，等止血了，姜弦面無表情的把膠布撕開，只剩下手背的一點小淤青。
然後習以為常的生嚼藥片，生吞膠囊，沖劑打開包裝直接撒進口腔，然後一口氣喝了水，搖勻了咽下去。
林璟皺眉：“你瘋了，怎麽吃藥的。”
“啊……”姜弦被他兇了一下，慢吞吞的舔了舔唇：“我怕我回家就不想吃藥了，而且也不是很苦。”
“……”
林璟見他對醫院似乎司空見慣，可能是小時候經歷太多。
“我先送你回家。”林璟将空調的溫度提升一點，“半夜如果發熱可以打電話給我，明天還是不舒服就請假，不用走流程。”
沒聽到回應，林璟往旁邊瞄了眼。
姜弦眼睛水潤明亮，滿臉笑容的看着他，仿佛剛才吃的不是藥，是愛情。
林璟：……好笑嗎。
姜弦回到家後，捂着胃在沙發上待了一會兒，打算去洗了個澡，門鈴忽然想起，穿着五星級酒店制服的外賣小哥站在門口，手裏捧着熱騰騰的粥食：“林總讓我給您送來的，趁熱吃。”
姜弦愣了愣，無奈的搖搖頭。
外賣小哥還以為他不想要，正要出口勸說。
姜弦一本正經的下結論：“我實在是太愛他了。”
外賣小哥：“？”
姜弦擔心自己洗澡過程會暈倒，于是先吃了再去，最後重新躺在床上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提前挂了水，沒發熱，但睡過頭了，鬧鈴根本不起作用，姜弦慢吞吞的眨眼，最後給林璟打電話：“請個假。”
林璟：“不舒服的話要去醫院。”
姜弦敷衍的嗯嗯兩句，他就是起不來。
牛馬是這樣的，壓榨多了，偶爾一次任性也只覺得這日子是偷來的。
剛好也給他時間準備一下七夕禮物……太困了，但是不能睡，還沒想到送什麽呢……
姜弦：zzzzz~
醒來時，手機微信差點被轟炸了，姜弦這段時間去上班接觸了不少同事，雖然算不上好朋友，但至少人情世故方面大家都做得很充足。
大致敷衍回複了一下，才找到石曲，他更誇張，還給自己打過電話了。
還沒等他回撥過去，門鈴被人急促的按響，姜弦穿鞋穿得踉跄了一下去開門。
石曲在外面氣哄哄的：“我滴媽啊，你沒事吧，我去問你的領導，說你請病假了，咋回事。”
一輪輪機關槍似的問話，姜弦呆滞的不知道先說哪樣。
他的家居服紐扣被他睡得打開幾顆，往左邊歪斜，露出光滑的肩頭，頭發亂糟糟的，像一只沒來得及舔毛的小貓。
石曲走進去，給他帶了不少吃的，關上門：“發燒了嗎。”
姜弦擺擺手，提了提褲子坐下：“沒，我起不來。”
石曲：“？”
但石曲還是看見他手背的痕跡：“你別騙我啊，真沒事。”
“昨晚吃壞肚子了。”
“……”石曲震驚，“那你還笑得這麽開心。”
“因為是林璟陪我去的，所以高興，我以前去醫院都是一個人！”姜弦還有點驕傲的仰起頭。
不過石曲無法理解：“你不是吧，你以前生病了，我也陪你去過校醫室，忘恩負義啊。”
“…………”姜弦眨了眨眼，轉移話題，“你也請假了嗎。”
“你都這樣了，哪有心思上班。”石曲想起什麽，“七夕那天，我前女友會過來找我。”
姜弦一愣，石曲轉過臉，表情有些複雜：“你說，我要不要跟她複合。”
等了片刻，沒聽見姜弦的答案，石曲又說：“我跟她是七夕在一起的。”
姜弦淡淡的嗯了一聲：“好馬不吃回頭草。”
石曲轉過身。
姜弦的臉上出現了以前從未有過的表情：“如果是我，不會選擇重來一次。”
石曲目光怔愣，好像從沒認識過他。
姜弦淡淡的說：“重來一次，就是再給彼此互相傷害的機會，因為第一次的時候，你們還沒吃夠教訓。”
姜弦重新笑了笑：“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石曲覺得他很有道理，但這種事情要是講道理就可以解決的，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怨男怨女：“要是有好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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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夕這天，剛好是周日，結果林璟正好約了客戶出門聊天，大概淩晨趕回來，姜弦讓林璟先去洗澡，他又買了一套新的睡衣。
林璟警惕的問了句：“什麽顏色的。”
“深藍色。”
林璟：“……”
“你不喜歡嗎。”姜弦展示給他看，“我覺得你很适合，穿起來很有氣質。”
林璟一頓：“沒有。”
等林璟洗完澡出來，卧室門是開着的，他走路很沉，拖鞋踩在地面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看見姜弦快速塞了個東西在另一邊枕頭下。
“你在幹什麽。”
姜弦轉過身，他的視線正好能看見林璟褲子中間的位置，睡衣親膚布料，隐約能看出形狀。
姜弦臉色潮紅：“也不知道能送你什麽七夕禮物，我覺得這世上你什麽都有。”
林璟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無聲的看着他。
姜弦欲言又止，打開枕頭，把剛才塞進去的東西敞開給他看。
姜弦慢慢臉紅，第一次送這種東西有些不熟練：“給你送個平安。”
枕頭下面赫然躺着一枚平安結。
平安結形狀精致，很像是十幾年手工工藝人的作品。姜弦以前無聊就開始編織小玩意，心髒穿刺後他都會很疼，隔壁的小姐姐就會教他，後來小姐姐去世了，姜弦就跟新進來的小朋友一塊玩，但也不能玩太久……
林璟有點分不清了，他以為姜弦是一時興起，但現在自己的心裏竟然起了微妙的，仿佛被羽毛輕輕撓過的瘙癢，像平靜的池水被人丢了一塊小石子，泛起漣漪。
這不太正常，也不太像自己……甚至覺得姜弦有些親密的過界了。
以前只是肢體接觸，林璟感覺還好，只是認為姜弦有點沒分寸，但能接受。
林璟喉結滾動了一下，疏離淡淡道：“多謝。”
有了開頭，姜弦就不那麽害羞，從抽屜裏拿出幾個花樣的平安結：“這都是我給你做的，這個挂在車裏，這個是鑰匙上的，手機也有一個，褲腰皮帶也可以，噔噔蹬蹬！”
說到一半，姜弦忽然頓住，歪着頭問他：“你覺得這樣挂好看嗎。”
林璟不能想象自己全身上下挂滿平安結的樣子，昧着良心說。
“報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