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02章 2
送衣服的男生，沒一會兒，回來了。
跟他一起的，還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景老師。”
她一進來，客客氣氣的，先和莫景珩打招呼。
又走到紀淮面前，蹲下來，輕聲和他說話。
“是紀老師嗎？您的休息室在那邊，我帶您過去。”
“好的。”
紀淮乖乖答應，站起身要走。
莫景珩坐在他對面，屈起的長腿，往前一伸，擋住。
紀淮腳步一頓，不明所以。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問，“怎麽了，莫老師？”
莫景珩說，“那邊休息室人多，化妝師忙不過來吧？”
工作人員老實回答，“是。”
“那讓紀老師在這邊吧，用我的化妝師。”
工作人員拿不定主意，看向紀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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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下意識拒絕，“不麻煩您了，我去那邊吧，等一會兒好了。”
莫景珩沖他笑笑。
“你都叫我一聲哥了，我的休息室，化妝師，也是你的。”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工作人員的眼神，在他倆人之間，來回掃了掃。
莫景珩睨了她一眼，趕客的意思很明顯。
“拍攝馬上要開始了，不去準備嗎，待會兒，忙得過來嗎？”
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話裏話外，催着她走。
工作人員忙不疊點頭，識趣地走了。
“那麻煩您了，莫老師。”
“不麻煩，我的榮幸。”
莫景珩扭頭，看着紀淮說，彎起唇角，沖他笑。
頂着過分好看的一張臉，太超标了。
紀淮被他笑得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低着頭。
坐回沙發上，等着工作人員去拿拍攝的服裝。
一垂眼，正好看見莫景珩今天穿了雙藍白格子的鞋。
顏色太淺了，不好擦。
鬼神使差的，腦子裏冒出這麽個念頭。
多看了兩眼，莫景珩注意到了。
他的長腿動了動，對紀淮說，“品牌方送的，你要是喜歡，我讓助理給你拿幾雙。”
紀淮連忙搖頭，擺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只是覺得，你穿着好看。”
莫景珩一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戲谑地說，“嘴這麽甜呢。”
紀淮臉上發燙。
兩人面對面坐着，莫景珩一直盯着他看，嘴角帶着玩味的笑，也不說話。
紀淮手指都快摳爛了，死死低着頭，垂眸，睫毛輕顫，像只不知所措的蝴蝶。
真可愛。
莫景珩手搭在沙發上，指尖微屈，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輕敲點，喉頭陣陣發癢。
他的兩個助理，一男一女，在角落裏竊竊私語。
男生問，“什麽情況？”
女生想了想，反問，“一見鐘情？”
男生搖頭，“不像，老大從沒表現出對誰有過這麽大的興趣。”
女生點頭，煞有介事地說，“我也覺得，老大那眼神，像狼見到羊一樣，恨不得撲上去，把人吃掉。”
男生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說，“我怎麽覺得，這位老師有點眼熟呢？”
女生眨眨眼說，“你看過他演的劇？”
“不是。”男生認真思索，然後，猛地睜大眼睛，沒忍住，驚呼出聲，“我知道了！”
沙發上坐着的紀淮被吓了一跳。
莫景珩眉頭一皺，眸子微眯，冷冷的眼刀甩過去。
男生歉意地沖紀淮笑了下，在嘴上比劃了個拉鏈的手勢，拉着女生轉身。
他壓低聲音，語氣略激動，對她說，“我在老大家裏看見過，這位老師的照片，有好多。”
女生兩眼放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什麽時候的事？”
“前兩年了。”
莫景珩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很少讓助理來自己家，女助理更是從來沒去過。
女生興奮地說，“這麽說，老大早盯上人家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致同意。
在他們背後，莫景珩看紀淮太緊張了，起身坐到他身邊。
紀淮更緊張了，噌得一下子站起來。
他連都坐都不坐了，直挺挺地站在莫景珩面前，像小學生罰站似的。
莫景珩哭笑不得。
“你好像很怕我，我長得很可怕嗎？”
“不不不是。”
“那你躲我做什麽？”
“我沒沒沒有。”
莫景珩忍俊不禁，問他，“天生的嗎？”
紀淮一臉懵，“什麽？”
壓不住的嘴角，瘋狂上揚，莫景珩聲音帶笑，故意逗他，“說話一直這麽結巴嗎？”
“不、不……”紀淮差點咬到舌頭，臉更紅了，小小聲說，“不是結巴。”
“知道，和你開玩笑的，坐下吧，節目組的人，還得有一會兒才回來呢。”
莫景珩心情大好，想牽他的手。
他正好轉身，一屁股坐下，錯開了。
兩只手輕輕碰了下。
莫景珩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若無其事地和他閑聊，“最近有接劇本嗎？”
紀淮面露尴尬，“沒。”
根本沒人找他，主動去試了幾次鏡，還沒面上。
越想越覺得，他這些年，實在混得太失敗了。
偷偷看了眼對面的莫景珩。
這位大佬，一出道，各種獎項拿到手軟。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跟他比起來，紀淮簡直自慚形穢。
莫景珩思索了下，拿起手機，邊翻，邊問他，“有想合作的演員嗎？或者，看得順眼的？”
紀淮不吭聲。
他這樣的咖位，還能挑挑選選嗎，有的拍都不錯了。
“曾理？”
“朱嘉平？”
“簡曉萱？”
莫景珩念了幾個名字。
每念一個，紀淮心裏跟着一抖。
他說的這幾個，都是有實力，又當紅的頂流。
他們在的劇組，一個不起眼的配角，都得搶破頭，輪不到他。
紀淮從來沒想過。
他沒太明白，莫景珩問他這些，是什麽意思，單純了解他的喜好嗎？
“莫老師……”
聞言，莫景珩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他咽了咽口水，立馬改口叫，“景哥。”
莫景珩挑了挑眉，表情顯而易見緩和下來。
“嗯。”
紀淮揣摩着他的意思，猶猶豫豫地說，“景哥，其實我是你影迷。”
莫景珩一樂，笑出了聲，心裏得意又滿足。
如果有翅膀，此時此刻，他已經飛上天了。
“想跟我拍？”莫景珩半真半假地說，“我要求高，在片場可兇了，怕你受不了，眼皮子淺，再給吓哭了。”
怪舍不得的。
他哄人沒經驗。
紀淮成功被他帶跑偏了，辯解說，“我眼皮子不淺。”
莫景珩繃着沒笑，“不愛哭？”
紀淮用力點頭，又搖頭，“不愛。”
“那也不行，拍哭戲的時候，哭不出來，我會打人的。”
紀淮渾身一抖，小聲反駁說，“能的……”
聲音太小了，莫景珩沒聽見，問他，“什麽？”
他提高了聲音，重複了遍，“能哭出來的。”
雖然沒有名氣，但他也拍過幾部小成本網劇，不過沒火起來。
為數不多的觀衆反饋，都說他哭得好看。
莫景珩下巴微擡，拉長音調說，“那是愛哭的。”
他狀若為難地說，“到底是愛哭，還是不愛哭，我很難判斷啊，紀淮寶貝。”
紀淮被他繞得啞口無言，說不過他。
網上的黑貼也沒說，影帝還有喜歡調戲人的愛好啊。
他抿着唇，悶悶的，莫景珩以為他不高興，歪了歪頭，溫溫柔柔地問他，“這麽想和我拍戲嗎？”
“目前，我手頭的本子，都不太适合你，回頭我找人制作一個。”
紀淮受寵若驚，忙拒絕，“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樂意的。”
紀淮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莫景珩往後一仰，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笑着問他，“你說你是我的影迷？”
紀淮老老實實點頭。
莫景珩眼珠子一轉，笑得不懷好意。
“從小看我戲長大的？”
“不、不是。”
“那看過我的哪一部作品？”
“啊？”
紀淮回答不上來。
莫景珩的作品，他還真沒看過幾部，而且是好久之前了，劇情和名字，不大記得清了。
怎麽會有人把場面話當真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紀淮想了好半天，想出來一個名字，“紅玉鎮。”
有點印象，那裏面出現了莫景珩的名字。
“哦？”莫景珩點點頭說，“那部電影，我是監制，沒參演。”
紀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幹巴巴地道歉說，“對不起，景哥，我忘了。”
他一叫哥，莫景珩心都軟了，怎麽可能會生氣。
本來也是逗着他玩的。
好在這時，工作人員敲門進來，紀淮頓時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工作人員把衣服遞給他。
“紀老師，這是您待會拍攝要用的服裝，大約再等40分鐘，先拍單人的。”
“好。”
交代完這邊，工作人員又轉頭對莫景珩說，“莫老師，您這邊還有什麽別的要求嗎？”
“我的助理會跟你聯系。”
“好。”工作人員笑吟吟的，态度非常好，“那我先過去了，有什麽問題，盡管找我。”
紀淮拿着衣服，看了看莫景珩，疑惑地問，“景哥，你的衣服沒送過來嗎？”
女助理跳出來說，“我們自帶了。”
紀淮了然。
也是，這麽大個影帝，多少品牌方得上趕着送衣服，求着他穿。
“那我去換衣服了。”
“更衣間在那邊，我帶你去。”
女助理對紀淮格外熱絡。
她可是非常有眼力勁的，未來老板娘的大腿，一定要抱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