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時辰差不多了,邱氏又吆喝着,領着一群人去老夫人那兒。
老夫人下午也在曬太陽,這兒剛收了桌椅,随口問一句:“你們這樣齊整,是去做什麽了?”
“能做什麽?無非是聚在一塊兒閑聊閑聊。”邱氏笑着挽着她的手臂。
老夫人擡手輕輕在她頭上敲了敲:“你還想瞞着我?他們叫你去是打牌人不夠了湊人吧?你們呀你們呀,遲早要将我的青青帶壞。”
邱氏佯裝捂頭,假意告狀:“還是蘭漳親自教的呢。”
老夫人瞥扶螢和方蘭漳一眼:“輸了沒?”
扶螢垂眸答:“三表兄教得好,未輸錢,還贏了些。”
“那還不錯。”老夫人又看向方蘭漳,“幸好是贏了,我看你要是将你表妹教輸了,如何好意思再日日找她。”
邱氏忍不住笑,方蘭茹卻委屈道:“三哥三姐倒是未輸,我輸了呀,我輸了好多!”
“叫你整日就知道玩!”老夫人教訓一聲,又哄,“行了行了,等過年,祖母悄悄給你多封些壓歲錢。”
“那可不行,我們可都聽見了,要多封就得都多封。”邱氏笑着道。
“好,好,都多封多封。”老夫笑着應和。
衆人歡聲笑語,扶螢跟着笑笑,尋了機會與方蘭芸說話:“二姐,過年我們這些小輩要給長輩做些禮物嗎?從前家中人少,扶螢沒規矩慣了,怕失了禮數。”
方蘭芸說話輕聲細語、慢條斯理的:“可以準備一些,往年大家都會準備,不必太過貴重,一些小玩意兒能表明心意便好,往年有送花草的,鞋墊的,手钏的。祖母說我繡工不錯,明歲我大概便要出嫁了,往後再回來不容易,便給祖母、姨母還有兩位舅母都做了一身寝衣。”
“二姐有心了。”扶螢心裏有數了。她向來不喜歡做女紅,畫花樣還成,又得了三表兄那本講花草的樹,不如就給她們各自設計個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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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蘭芸微微點頭,又與她閑話幾句,便各自入席用膳。
席間又是閑話,不知如何又聊到玩牌,邱氏道:“玩葉子戲有什麽意思?還不如跟我去打馬球,這兩日天兒正好,咱們不如去郊外的馬場去。”
方蘭漳偏頭,輕聲詢問:“你會打馬球嗎?”
扶螢搖了搖頭,她連騎馬都不怎麽會。
“可不能去。”老夫人道,“你父親昨日還特地要你母親提醒我,過幾日要變天下大雪,現下若去了,被困在馬場裏,你們就和馬一起過年!”
“不去便不去,祖母吓唬我們做什麽?”邱氏揶揄。
“就數你膽子大,不吓吓不行。”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便未歇下過。
用完晚膳,趁天亮,小的們都回了,還剩大夫人向氏、二夫人張氏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着。
向氏道:“原還擔心蘭漳不願意,現下倒是好了,他們倆一見如故,看着倒是登對,還是母親指的親好。”
“大嫂這話說的,蘭漳最是孝順,祖母指的婚事他怎會不願?”張氏道。
老夫人反手拍拍張氏的手,朝向氏道:“你弟妹說得對,蘭漳最是聽話懂事,一向是最合我心意的。”
張氏問:“如今他們自個兒也滿意,長輩也都滿意,不如早些将親事結了?”
“不成,蘭漳後年便要考官,不能松懈。他那樣喜歡青青,待成了親,未必不會影響學業,可不能像老二那樣耽擱了。”
“其實。”向氏頓了頓,試探道,“其實也不怪老二媳婦兒,老二媳婦兒是個好的,還是他屋裏的那個妾室……”
老夫人一板臉:“看後年,他再考不上,我定要将他和那個狐媚子一起趕出府去!”
“好了好了,您莫動氣了,蘭漳聽話,定不會如他一般。”張氏趕忙勸。
老夫人臉色好看一些,又道:“說是後年,待過了年,滿打滿算其實也就是一年,也不急于這一時。青青那孩子幼時身子不大好,現在是比從前強些了,但仍舊有些單薄。等過完年,多請幾個大夫來給她瞧瞧,等調理好了,成親便能懷上,也是一樣的。”
“母親說得是,便這樣安排。”向氏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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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螢和方蘭漳閑聊了一路,到時天已黑了,寫春跟進屋伺候:“小姐,要沐浴嗎?”
“嗯,祖母說快下雪了,等天冷了沐浴容易着涼。”
“要下雪了嗎?那可是得趕快将保暖的都拿出來,小姐沒在京城過過冬,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應當還好,不是有炭火嗎?不出門便還好。”扶螢将衣裳褪了,走進浴桶裏,“你去休息吧,我泡一會兒便也去休息了,水明日再倒也成,天晚了。”
“是。”寫春應聲退下。
扶螢閉上眼,轉了轉脖子,終于能慵懶靠着。
沒多久,窗子輕響,她沒睜眼,伸出手臂:“回床上。”
李硯禧拿了毯子給她裹上,抱着她回了帳子裏,湊過去親她的脖頸。
她推了推:“抹香膏。”
李硯禧撐起身,從抽屜裏拿出香膏又給她抹。
“這裏太幹燥了。”她閉着眼,懶洋洋地趴在褥子上,“我幾乎日日抹香膏了,腿上還是起了一些幹皮,看着惡心死了。”
“要多喝水。”李硯禧低聲道。
“水喝太多也受不了。”
“我看他們這邊的人用烤了的棗,和桂圓幹枸杞一起煮茶,味道似乎還不錯,明日我煮一些,小姐嘗嘗。”
“現下還有板栗嗎?我想吃炒板栗。”
“我明日去問一問。”
扶螢不說話了,安靜地享受。
沒一會兒,李硯禧低聲又道:“抹好了。”
“嗯。”扶螢眯起眼,還沒睡着,李硯禧又湊過來親她。
這會兒還早,她沒有拒絕。
翌日,果真變天了,氣溫驟降,外面陰沉沉的。
李硯禧一早便去要板栗了,扶螢中午回來時,已是滿院子的板栗香味,她朝寫春詢問:“是栗子炒好了嗎?”
“應當是。”寫春道。
李硯禧聽見動靜,抿住上揚的嘴角出門,卻一眼撞見扶螢身旁的方蘭漳,這下不用抿唇,嘴角自然便垮了。
“端些送去房中。”扶螢吩咐一句,和方蘭漳并排進了正房。
李硯禧看他們一眼,咬緊了牙。
寫春便知曉他又要發作,趕來小廚房時,便見他只端了一杯茶就要送去,急忙道:“裏頭有兩位主子,你只送一碗茶是什麽意思?故意給未來姑爺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