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第 45 章

“我沒規矩的多了。”李硯禧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後鎖, 又擡手去剝她的衣裳,“不許我碰,我也碰了多回了。”

扶螢氣得一腳蹬開他:“今日寫春提了我才想起, 我這個月的月事還未來,你還要碰我!你這個黑心的混賬東西!”

他咽下一口氣, 松了手。

扶螢得了自由, 立即活動活動手腕, 瞅着他道:“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 你就是個奴才, 我說什麽便是什麽,你再敢忤逆我, 我真将你賣了去!”

“你賣, 你賣了我看誰再幫着你偷情。”

“放你娘的屁!誰偷情了?只許他們與丫鬟尋歡作樂,不許我與小厮尋歡作樂?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你再多一句嘴,我便找了別人來!”

“你再多罵一句,管你小日子來不來,即便是來了, 我也現下便幹你。”他一鋪被子要躺。

扶螢氣得拿枕頭砸他:“嘴裏不幹不淨的下賤東西!你給我滾!滾出去!不許再進我的屋!”

他冷冷看她一眼,抱了衣裳便走,李扶螢在後面朝他又扔枕頭又扔帕子,他愣是頭也沒回一下,真從窗子又翻出去了。

扶螢氣得心口起伏不定, 半宿才睡,想等着第二日夜裏再訓他,誰知等了半晌都不見人來。

這個活膩了的狗奴才!竟也敢給她臉色看了!

她氣了好幾日, 又被寫春的一句話,給吓得氣也沒了。

“小姐的小日子為何還不來?莫非是生了什麽病?早前老夫人吩咐下來的藥早也停了, 大夫不是說小姐比先前好多了嗎?”寫春一邊忙活着收拾屋子,一邊道,“要不再請大夫來看看?”

“不必不必。”扶螢驚得當即拒絕,若她肚子裏真有了什麽,恐怕不能和方蘭漳好聚好散,也不能和陶裕在一塊兒了,“我這小日子本就是不準的,每月都會往後推個幾日,也沒什麽稀奇的,若是叫大夫,又要驚動祖母。她老人家本就病着,再聽我請大夫,那可得了?”

“也是。”寫春又道,“奴婢便給小姐多煮些驅寒的湯羹,說不定能有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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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螢連連點頭:“這樣便好這樣便好。”

她心中實在慌得厲害,已是要求神拜佛了,連連直道往後再也不敢夜夜尋歡作樂,好歹是将小日子盼來了,肚子雖疼,心裏卻是松快的,連李硯禧多日未出現都不生氣了。

一連卧了許多日,身上幹淨了,她人也舒坦了,往老夫人跟前伺候半天,又去上了半日女紅課,一日也就消磨完了,該睡下了。

她不想再擔驚受怕,也就不想再和李硯禧雲雨,可翻來覆去,腦子裏總是蹦出李硯禧那張臉,如何也睡不着。

窗子輕響,人從窗子來了,她心中竟然止不住地歡喜,撐起身來卻道:“你還來做什麽?氣性不是比我這個小姐還大嗎?說你兩句便不樂意了,轉頭便走,現下又來做什麽?”

李硯禧沒說話,抱起她往床裏放了放。

她柳眉一蹙,一巴掌又是拍在他手背上:“前些日子我來月事不見你來,今日身上幹淨了,你又來動手動腳,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麽,色膽包天的東西!不許碰我!”

李硯禧卧去她身旁,低聲道:“我前幾日來過,你睡熟了,自己沒察覺。”

“哼。”她微微側過身。

李硯禧伸手去攬她,低頭在她脖頸上親吻。

她又打:“說了不許碰,就是不許碰,手放老實些,否則給你砍了。”

李硯禧沒生氣,抱着她,又在她耳旁道:“小姐,想你。我真來過,見小姐睡熟了,便走了。”

“真來過也不許碰我。”她真被吓怕了,還是忍一忍為好。

李硯禧上回的氣也消散些了,真是想她了,不要便不要,能抱着她便好。

誰知開了這個頭,她一日接着一日不許,無論如何都不許,往前的法子是哄是勾引是故意強來都沒用了。

李硯禧心裏的火氣又上來了。若是願意,他倒不一定有多想,可萬般不願,他心裏自然難受。

“那你要到何時才肯給我碰?”

“何時何時?”扶螢也惱了,“弄得倒像我是來陪你睡的了,你少管我何時,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李硯禧咬了咬牙,将腰上放在的手挪開了:“你既不讓我碰,便也不要碰我了。”

扶螢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你以為你是誰?還跟我講起條件了。不過是個奴才,我想碰你便碰,不想碰便不碰,輪得到你說要不要?平日裏慣得你眼裏沒有高低貴賤了!躺好!”

扶螢在他胸膛上狠狠揉了幾把,又罵:“下流東西,整日裏便想着□□子裏的那點事,怕是給你個女人你便走不動道了,還有臉将自己與方蘭漳和陶裕作比,怎的好意思說出來的。”

他咬着牙瞅她,實在氣不過,便道:“你不讓我碰,是要為外面的那個男人守着吧。”

扶螢本就有氣,氣他幾日不來,一來便要這樣那樣,不肯他便要發脾氣,心中又委屈又難受。可再難過,也絕不能向他低頭,出了口,全變成了尖酸刻薄罵人的話。

“我就是為他守着又如何?你是個什麽東西?也管得着我?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暖腳的奴才,你再跟我說這說那,你便給我滾!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個暖腳的!”

“好、好,你既然要為他守着,何不早說?不用你打發,我自己會走。”

“你自己?你什麽自己?你有什麽自己?你就是條狗,我說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你還想自己走?我用過的,還想出去給別人用?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李扶螢!你心裏可有過我?可将我當成人看?我在你眼中不過是條稍通人性的狗罷了!你無聊了便拿我逗趣,高興了哄我兩句,不高興了便是又打又罵毫不留情。我為你辦了多事?挨了你多少打?前些日子問你要條腰封都不肯。方蘭漳有,外面那個野男人也有,你就是糊弄我,随意做一條,也夠我開心好幾年了,你卻拿了幾個破銅板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将我打發了!你別想我再給你做事了。”

“好啊好啊,你這個背主忘恩的白眼狼!你早不想跟在我身邊了吧?今日倒好了,給你機會說出口,什麽由頭都有了!”扶螢指着外面,“既如此,你給我滾,以後不必再來!”

李硯禧抱起衣裳便走,扭頭的瞬間,雙眼立即紅了。

扶螢見他真走了,拿着枕頭帕子又扔又罵:“你們這些死奴才都是拜高捧低的死東西!你走你走,我看你離了我能尋到什麽好人家去!”

人已從窗子出去了,半點聲兒都沒了,倒是屋外丫鬟來問:“小姐,發生何事了?要奴婢進門伺候嗎?”

“不用!都給我滾!”扶螢怒吼一聲,也不管地上亂七八糟的一堆,躺下睡了。

丫鬟被吓得一抖,也不敢再說話了。

第二日一早,寫春進門将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收起來,笑着問:“聽丫頭們說,昨夜小姐發了好大的脾氣,是不是魇着了?”

扶螢心裏還有氣,沒接話,只道:“去祖母那裏看看。”

寫春也沒再多問,順着她的話道:“早些去也好,這幾日正是熱的時候,早去了,晌午便回,免得中午在外面中了暑。”

“嗯。”她垂着眼,用罷早膳便往老夫人那裏去了。

她不信了,離了一個小厮她便過不下去了,不過是該如何還得如何,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氣得睡不着覺,不過兩三日不見,卻已像是過了好些年。

“我出去走一走,你們不必跟着。”她連夜将給陶裕的回禮畫好了,好尋個由頭去找他,心裏卻告訴自個兒,就是去找他辦事的。

寫春放下針線:“小姐去哪兒?奴婢們還是跟着,天熱,仔細中了暑。”

扶螢已匆匆往外走了:“不必,我自己去。”

寫春見追不上,只能罷了,不過喃喃嘆息一聲:“小姐最近是怎的了?總是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大抵是天熱,小姐怕熱,身子不好又用不得冰,總是心煩些的。”

“或許是吧。”

……

扶螢已到了內外院連接的門上,見守門的小厮沒在,腿一擡便跨了過去,往小厮們住的地方去。

李硯禧就在屋裏待着,扶螢一挑門簾便瞧見他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心中更是來氣:“出來。”

“何事?”他紋絲不動。

“叫你出來你便出來,你的賣身契在我手裏一日,你便是我一日的奴才,給我滾出來。”

李硯禧瞥她一眼,穿了鞋子,沉着臉出了門,又問:“何事?”

她咬了咬牙,将一個長形盒交給他:“去,幫我交給陶裕。”

李硯禧接過,打開盒子看了眼,扔在了地上:“不去。”

“你!”扶螢氣不打一處來,擡手便要打他,還沒落下去,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你又想打我?你以為若不是心甘情願被你打,你這副柔弱的身子骨能打得了我?”

“李硯禧!你這個混賬!你松開我!”

“我告訴你,你別想再讓我去給外面的野男人送信,也別再想讓我在方蘭漳跟前為你掩護,地上的東西你再不拿走,我就給你撕了!”

“你這個混賬!”扶螢抽了手,又要打他。

他一下扣住她的腰,扶住她的後頸,低頭便往她嘴上親。

這一帶并不算偏僻,左右都是小厮的住所,來來往往都是人,又是午時,待吃過飯,保不齊要回來休息。

扶螢慌得急忙推他,可如何也推不開,身前的衣領也被他弄散了,似是要在這光天白日之下便要與她共赴巫山。

她沒法了,只能斷斷續續着又求:“我、我錯了,小禧小禧哥哥……”

李硯禧心裏終于暢快一些,想着若是她能低個頭,這事也就過去了,一把破扇子送也就送了,可剛一松手,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臉上,将他頭扇得一歪,臉立即起了幾個紅印。

“你這個沒羞沒臊的下作東西!還拿自己與旁人比,你也不找個水溝瞧瞧自己的模樣,你哪裏配得上?我便是不為旁人守着,也與你沒有關系,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癡心妄想!”她沉聲罵上一通,撿了東西立即匆匆走了,生怕又被人按住。

李硯禧傷了心,站在原地遲遲未動,臉青了又白,雙眼卻是紅的。

扶螢一次頭也沒回,早跑回內院,一路朝自己院裏去了。

寫春和畫綠見她額上全是冷汗,又是氣喘籲籲,急忙來扶:“這是怎麽了?這樣熱的天,小姐身子不好,怎能這樣奔跑?”

她扶着寫春的手,搖了搖頭,晚上便病了,低熱一場,兩三日才好。

“雖是要立秋了,可天還熱得厲害,老夫人身旁的丫鬟來說了,讓小姐不許再過去了,這幾日便在屋裏歇着,等天涼一些再去伺候不遲,免得老夫人知曉了要擔心。”寫春邊伺候吃藥邊道。

扶螢點點頭:“我知曉了,這幾日會在屋裏好好待着,哪兒也不去。”

寫春放心一些,給她擦了擦頭上的熱汗,又道:“小姐剛病過,奴婢也不敢再給小姐扇涼了,小姐忍一忍吧,”

“嗯,不必管我,你下去吧。”扶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又躺回去。

她的病早好了,只是心裏不痛快,休息不好,人也就看着沒有精神,旁人看着便以為她病了,都還顧忌着面子,多少也派了個人來看,唯獨那個下流的牲口,一回也沒來過。

想着,她拿起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又閉了眼。

立了秋,剛涼快幾日,又熱起來,她連日未出,偏也還能睡得着覺,用過午膳,走了會兒,又歇下午休了。

寫春畫綠知曉她不喜歡人在旁邊候着,便也不去打攪,只将窗子稍稍撐開些,好往裏吹吹風。

正是午時最熱的時候,外面蟬鳴個不停,連風都有些燥,扶螢生生被熱醒了,脖頸上全是汗。

她撐起身,剛要往外喊人來納涼,忽然覺得不對勁,心頭一股火苗直往上蹿,燒得她五髒六腑都要沸騰起來。

許久未毒發,她都忘了這事了,現下可如何是好!

她又慌又急,不敢讓人去叫那狗奴才來,也不敢現下出門去尋,抹了抹眼淚,鑽進被子裏,忍着滿頭的汗,将手伸進寝褲裏。

不行,還是不行,為何她自己的手反而沒有李硯禧的手好使?

她佝偻着背起身,想找個趁手的物件,能代替那狗奴才的,可左右尋了圈,什麽也沒找見,反倒更難受了,連站都要站不起來。

忽然,不知哪裏灌進來一股涼風,她擡眸看去,卻見李硯禧正坐在後窗的窗臺上,悠哉悠哉翹着腿,嘴裏還叼了根草。

“你下來!”扶螢見了他便使喚,也顧不得他為何此時在這裏。

他一動不動,連眼神也沒使來一個:“想要嗎?求我。”

扶螢瞬間惱了,指着他罵:“李硯禧!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不願意?姑爺可是已過垂花門了呢。”李硯禧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太陽,“舊姑爺聽聞你連日卧床,可是擔憂得不行,一休沐便來了,你說要是被他瞧見你這番模樣,會如何呢?”

“李硯禧!你混賬!”扶螢彎着腰挪過去,握緊拳頭便往他身上打。

他不動如鐘:“你聲音再大些,好讓整個院裏的人都知曉你和我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等下流的事。”

扶螢咬了咬牙,強忍着沒哭,又問:“你到底幫不幫我!”

李硯禧扭頭看她:“我說了,你求我,我就幫你。”

她扶着窗臺,氣已喘不勻了,臉紅得跟喝醉了酒似的,最後也只能低頭哽咽:“如何求你?”

“便說,求小禧哥哥弄你。”李硯禧擡頭仰望着藍天,輕飄飄道。

扶螢心中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咬着牙道:“求小禧哥哥弄我。”

“怎的聲音還越說越小了?小姐今日沒用午膳嗎?”李硯禧戲谑一聲,抱着雙臂,又道,“求小禧哥哥弄你嘴裏。”

“李硯禧,你不要太過分了。”扶螢淚流不止,單薄的身子都顫抖起來。

李硯禧沒說話,倒是外面有了說話聲:“小姐正在午睡呢,三少爺這樣闖進去不好。”

扶螢驚得連忙道:“求小禧哥哥弄我口中。”

李硯禧勾了勾唇,将口中的草往窗外一吐,抱着她到了窗外的草地上,輕聲關上了窗。

外面說話聲頓時小了些,她心裏卻還慌,抱着李硯禧的脖頸,急急問:“他們會不會聽見?”

李硯禧抱着她放在草地上,也伏身去,低聲道:“不會。”

日光正好着,越過院牆,直直落在他們身上,幸好左右偏僻無人,否則遠遠一看,便是白花花的一片。

李硯禧弓着身子,埋頭而下,扶螢眼淚沒停一會兒,又忍不住低低抽泣起來,李硯禧聽她哭,卻是越發賣力。

“不、不!”扶螢不慎一腳蹬在他肩上,卻是将他蹬醒了。

他明明是來“尋仇”的,這下倒好了,又伺候她來了。他擡臂擦了把嘴上的水漬,往前挪了挪,到了她臉邊。

扶螢一驚,怒罵一句:“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你自己方才說的,現下又不認了?”李硯禧俯視她,“你嫌棄我?我洗過了才來的,我還不知你的脾氣?”

“我不!”她別開臉,“你這個下流胚子,你休想!”

李硯禧輕哼一聲,提了衣裳便要走:“好啊,那你繼續躺在這兒,等姑爺來幫你吧。”

“你!”扶螢緊緊咬着牙,卻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他揚着唇,又跪坐回來,低聲命令:“張嘴。”

扶螢眼淚掉了下來,雙眸緊緊一閉,微微張開口。

李硯禧見她這副受辱的模樣,臉沉了下來:“你按我頭時,我可有半分不滿?向來都是我讨好你,你心裏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我!舌頭伸出來。”

她抽噎着,舌尖還沒碰到呢,趕緊又收了回去,哭得更厲害了。

“握着。”李硯禧抓住她死死躲在身後的手腕,又道,“你要和我好時,怎不是這番神情?因你嫌棄,我哪回夜裏過來不是沖了涼才過來的?便是到了冬日,水都結冰的時候,也得沖過再過去,你難道不知我們哪裏能用得上熱水?你關心過我一回嗎?”

扶螢不肯,只是嘴皮子上碰了會兒,哭得已不能自已。

李硯禧咬了咬牙:“你願不願意?不願意我走了,本就是求我,不是我求你。”

扶螢睜開淚眼,看着他哭了好一會兒,才肯就範,也只是舌尖伸出來一些。

他心氣順了許多,摸了摸她的臉問:“如何?我這只癞蛤蟆就是吃上天鵝肉了,你不是不願意嗎?不是要為他守着嗎?你此時怎麽不守了?”

扶螢瞪着他,狠狠捏了他一下。

他倒吸一口冷氣,皺着眉道:“你再用力一些,一會兒我忍不住出了聲,好讓所有人都知曉小姐這只天鵝在和我這頭癞蛤蟆做這種事。”

扶螢只能瞪他一眼,手又松開一些。

“我猜你現下又想打我,你回回生氣,管它是哪兒來的氣,不都是先打我一頓再說?那會兒天那樣冷,就因我收了人家一個手暖,你将我打進雪地裏,裏面外面衣裳沒一點兒幹的地方,又讓我跪在外面,恨不得要我死在外面。

自那後我膝蓋裏總有不舒服的時候,你可關懷過我一句?你眼裏就容不得一粒沙子,我就得對你的那些男人都忍着,我便不能有一點兒脾氣,我便要任你作弄玩弄。

李扶螢,你以為要不是喜歡你,你能那樣打我,我都不還手?可你,你只會作踐我,你就是個石頭做的,無情無義的女人,我即使再對你好一百輩子,你也看不起我一絲一毫!”

他說着,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全落在李扶螢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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