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回來了

第29章  我回來了

一大早,喻瑤光卡着領事館營業時間到地方取了自己的護照簽證,直撲機場,想見一個人的心情,一秒都不願意再耽擱。

辦理托運的時候,為着那口石鍋,跟工作人員還費了一番口舌解釋了很久。

飛機終于起飛後,喻瑤光長舒了一口氣,他從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麽慢過,自己腦海裏已經閃現過了很多種與沈宣平重逢的畫面,但是他想象不出沈宣平看到自己時候的表情。

十一點鐘從拉薩起飛的飛機,平安降落加德滿都的時候剛剛上午十點多一點兒。喻瑤光出了機場後看到滿地的“小奧拓”,竟還生出了點兒親切來。

随手招來一輛車,把自己和背包一起塞進後座後,輕車熟路的直接報了老重慶的地址。

這個時間點,大概還來得及蹭一頓午飯呢,喻瑤光掌心搓了搓膝蓋,有點兒緊張不安。

“小奧拓”在街道上如魚得水,見縫插針的在人流與車輛的縫隙中向前游動,停在老重慶的院門前的時候,剛好是喻瑤光從拉薩起飛的時間。在路上的時間剛好用掉了兩個城市之間的時差,這樣一想,這個時間就像是偷來的一樣。

喻瑤光在老重慶的院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屏蔽掉身後的街上傳來的一切喧嚣,伸手推開了老重慶的院門。

院子裏的一切都還是兩個月前的模樣,除了植物更加茂盛了些。

院子裏沒有人在,喻瑤光沒有着急進屋,而是随手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廊子下後,轉身去了那棵合歡樹下。

院子裏的合歡花開的如火如荼,空氣漂浮着一縷若有似無的花香。廊下地上一張鋪開的巾布上晾曬着的似乎也是合歡花。

喻瑤光擡頭看着這一樹的熱熱鬧鬧,感慨着這花的花期也真的是夠長,才能讓磨磨唧唧的自己有機會實現曾在心裏悄悄許下的承諾。

應該是前一天下了雨,喻瑤光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一朵被雨滴打落在地上的合歡放在唇畔輕嗅了一下,幹淨清透卻又帶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小光?”沈宣平看着自己眼前合歡樹下那個挺拔的背影,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宣平怕自己又鬧出像前些天認錯人一樣的笑話,但這次的身影比那天那個背影更像了些。

沈宣平看到樹下的那個身影轉過了身,看着自己笑的一臉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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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回來了。”

樹下的身影張了張嘴,一個熟悉的嗓音說着那些讓人從不敢想的句子鑽進了沈宣平的耳朵裏。

沈宣平拎着菜籃子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個身影三兩步跑向自己,一手執花,向自己敞開了懷抱。

這個畫面太像曾經的夢境,以至于沈宣平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是否也是在夢中,但是就算是以為在夢中,沈宣平也不敢放縱自己,不敢讓自己沉溺在眼前這個向自己敞開的懷抱裏,雖然這個懷抱看起來那麽讓人覺得溫暖。

喻瑤光看着沈宣平只愣愣的看着自己,不敢向前跨出一步,索性自己上前一步一把把沈宣平抱了起來。

“哥,我回來了。”喻瑤光把人抱在懷裏,仰頭看着沈宣平的眼睛再次認真的說。

沈宣平低頭看着喻瑤光亮晶晶的眼睛有一秒鐘的失神,他伸手撫上了這張經常造訪自己夢中的臉旁,觸手溫熱,讓沈宣平一下回過了神來。

“你放我下來。”沈宣平被人抱在懷裏不敢亂動,或許他也不願意動,聲音微弱的不值一提。

喻瑤光應聲把人放下,但下一秒還是把人摟在了懷裏,埋頭在沈宣平脖頸處,輕輕印上了一吻。

“哥,我好想你。”喻瑤光聲音微啞,真的把人抱在懷裏的這一刻,積攢的思念洶湧而出,濕了眼眶。

沈宣平被脖頸間的這一吻激的頭皮發麻,在喻瑤光的懷裏一動不動,不知道該拿這個挂在自己身上的大男孩怎麽辦。

“你怎麽來了?”沈宣平穩了穩心神,擡手拍了拍喻瑤光的後背。

雖然再次看到喻瑤光站在這個院子裏,差不多已經能明白了喻瑤光的心思也看到了他的态度,但沈宣平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我該剪頭發了。”喻瑤光抱着人不撒手,帶着一絲委屈說。

“什麽?”沈宣平以為自己聽錯了,頭發該剪了,跟來這裏有什麽關系?

“我頭發該剪了。”喻瑤光終于從沈宣平頸間擡起了頭,伸手扒拉了幾下自己過長的頭發,“上次你幫我剪的頭發,都長長了。”

“……你去剪一下啊。”沈宣平也伸手撫了兩下喻瑤光炸毛的腦袋,難道國內還能沒有理發店嗎?就非得找自己一個二把刀嗎?

“但是他們都不是你啊。”喻瑤光理所當然的說。

“哥,讓我愛你吧。”喻瑤光擡手把自己腦袋上沈宣平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裏,看着沈宣平的眼睛說。

如果說離開前那夜的那句“我可以愛你嗎”還只是對對方和自己的試探和探尋,那麽現在這句就是誠懇的請求。

請讓我愛你。

沈宣平轉頭看向了別處,沒有作聲。他沒有同意,但拒絕的話同樣也無法說出口。

喻瑤光此時此刻能再次站在這裏,就已經動搖了沈宣平那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壁壘。他無法再那麽決絕的拒絕一個為自己跋山涉水而來的少年。

“哥,我餓了……”喻瑤光見好就收,沒有逼迫沈宣平,他并不指望沈宣平立刻就能答應自己,事實上沈宣平沒有立刻就拒絕了自己,喻瑤光已經很滿足了。

來日方長,且看以後。

喻瑤光彎腰撿起早已掉落在一旁的菜籃子,拉起沈宣平的手,反客為主的把人帶進了屋裏。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沈宣平松了一口氣乖乖的被喻瑤光牽着,在他身後溫聲問道,帶着些許補償的意思。

“什麽都好,你做什麽都好吃。”這是實話,但以前喻瑤光從來沒有說的這麽旖旎過,帶着明目張膽的偏愛和寵溺,聽着沈宣平臉紅心跳。

再度回來的喻瑤光,仿佛進化了一般讓沈宣平招架不住。本來還想再出門買些菜去的沈宣平,接過喻瑤光手裏的菜籃子轉身進了廚房。沒有讓喻瑤光再跟着,一直到飯菜做好了,臉上的緋色才慢慢消散,逐漸從剛才的震驚以及無措中慢慢鎮定下來。

沈宣平将飯菜端上了餐桌,往院子裏看了一眼,喻瑤光正蹲在晾曬的合歡花前扒拉着。

“吃飯了。”沈宣平喊了喻瑤光一聲,像兩個多月前一樣。

“來了。”喻瑤光轉頭笑了一下,起身向沈宣平走了過來,像是中間并沒有那兩個多月的分別。

菜式簡單,沈宣平原本就準備簡單做兩個菜,畢竟自己一個人吃飯,也不願意太麻煩。他也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自己正在努力忘記的人還會再回來。

喻瑤光拿起碗盛了一大碗米飯,轉身放在了沈宣平面前說:“多吃點兒,你都瘦了。”

沈宣平沉默着接受了這碗份量在平時是絕對吃不完的米飯。這是沈淑瑜經常會說的話,沒想到現在會從喻瑤光這裏聽到。

“好香啊!”喻瑤光給自己盛了碗飯,坐在沈宣平的對面大快朵頤起來。

喻瑤光想這口吃的想了兩個月了,他也是沒有想到,在國內想吃什麽就能吃到什麽的日子裏居然還會想起在尼泊爾的餐食,只能說是沈宣平給他慣的。

自沈淑瑜和喻瑤光相繼回國之後,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沈宣平一個人吃,偶爾小龍會留下,但大部分的時候沈宣平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打發自己。現在看着對面吃的生龍活虎的喻瑤光,沈宣平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麽有胃口了,不知不覺的就吃完了喻瑤光給他盛的那麽大一碗飯。

飯後喻瑤光主動收拾了餐桌和廚房,這事兒喻瑤光做的熟練,在家的那倆月沒少被張女士和她家老喻奴役,如今在這裏是做的心甘情願又得心應手。

沈宣平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看着廚房裏的喻瑤光還會時不時的生出一些不真實來。這是他正在努力忘記的人,雖然他并沒有做到,甚至後來還時常在群裏翻看這人發的圖片文字。

沈宣平只覺得忘記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沒有人告訴他,真正的忘記其實是不用努力的。

但他現在又回來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後可以不用努力去忘記了?曾經那個只要自己一個轉身就可以擁抱的少年,在自己做了選擇之後,依然轉過頭來擁抱自己了?

沈宣平想到剛才那個有力的擁抱,那個脖頸間的親吻,還有那句“讓我愛你吧”,這是少年人獨有的熾熱和勇敢,是對這個年紀的自己來說,最奢侈的東西。

“哥,這個也是合歡花嗎?”

“什麽?”沈宣平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回,看到喻瑤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蹲在了那片晾曬着的合歡花前面。

“這個。”喻瑤光拿起來一朵已經曬的幹巴巴的合歡花問,“是合歡吧?曬幹做什麽的啊?”

“做藥枕。”

“哇,這個還可以做藥枕嗎?”

“嗯。”

“我也想要,哥,給我也做一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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