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021章 第 21 章

周兆沒想過還有能遇見焱焱這天。

他是焱焱的治療師, 當時焱焱被人從村民家裏被帶回來時，只有四個月大。

小小的老虎嘴邊還沾着雞血和雞毛，面對着人十分兇猛, 沖誰都龇牙咧嘴, 他花了好久的功夫才慢慢和焱焱熟悉下來, 替小老虎檢查身體, 把已經餓了好久營養不良的小老虎慢慢養好。

那時候焱焱已經跟他很熟了，沖別人還呲牙哈氣, 一看到他就湊上來要吃的。

但野生老虎不能和人太親密, 于是救治中心的工作人員把焱焱送到了康複中心, 在那兒焱焱和其他小老虎一起生活學習捕獵。

焱焱是一只很強壯兇猛的小老虎, 跟弟弟相比, 她敢一只虎在媽媽沒回來時, 獨自下山去偷雞吃, 盡管被人捉住了，但勇氣可嘉。

焱焱這個名字也是周兆取的，因為焱焱皮毛顏色特別鮮豔, 黃的顏色像火一般，從小時候就能窺見未來成年後一定是只漂亮的大老虎。

也因為焱焱的特征, 上傳到網上的宣傳視頻讓焱焱漲了一波粉。

在康複中心的兩年，周兆會定期給麻醉後的焱焱做身體檢查, 焱焱一直很健康, 是同齡小老虎中第一只成功捕獵的。

兩歲半後，焱焱戴着項圈也野放。

周兆那時每天都會看看焱焱的行動軌跡，偶爾還能在保護區的攝像頭裏看到焱焱的身影。

在康複中心捕獵很厲害的焱焱出去後也依然兇猛能幹, 從沒餓過肚子，因此體型長得特別龐大, 成年體重已經達兩百六十公斤，在找到心儀的雄虎後還生育了幾只小老虎。

焱焱占據了屬于自己的地盤，打敗了幾只來侵略的雄虎，當時視頻流出時，又為焱焱吸了一大波粉絲。

周兆每每看着視頻裏的巨大而漂亮的雌性老虎，都覺得與有榮焉。

直到八年前，焱焱項圈在和其他老虎打鬥中掉落，最後一次出現在攝像頭裏時，是焱焱去往其他地方，它好像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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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後，周兆再也沒得到焱焱任何消息，救治中心工作人員尋找過，無果。

大家都以為焱焱也會像所有老虎一樣，在壯年期過去後，被更年輕的老虎占據地盤打敗，而後慢慢死在山林裏。

這是所有野生動物的歸宿。

只是周兆放心不下，偶爾做夢還會夢到焱焱和她弟弟斑斑。

這兩只老虎在救治中心都是周兆在負責它們身體檢查和調養，長大後野放時周兆也在場。

焱焱和斑斑在康複中心時便是捕獵高手，回歸野外後也在不同地方圈攬占據了自己的地盤，由于小時候的事情，加上長大後的兇猛事跡，這兩只都成了網絡上聞名的明星虎王，但救治中心已經很多年沒得到它們的消息了。

周兆每次夢見兩只小老虎後，都會覺得悵然若失，姐弟倆是難得一見的虎王，連最後的命運都差不多，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生死。

自從将兩只小老虎野放後，周兆便申請調離了老虎治療師的工作崗位，他這個人頗為感性，老虎野放後總覺得失落，擔心它們在外面出事，盡管知道那是大自然的規則。

後面兩只蹤跡下落不明時，更為擔憂，盡管在其他崗位奮鬥了十幾年的周兆已經成為了老虎救治中心的主任，但對野生老虎的蹤跡也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某地方林業局傳來消息，找到焱焱了，DNA對上了！

得知消息的周兆馬上去調查了具體情況，才知道焱焱還活着，還歷經千辛萬苦從盜獵團夥手裏逃出，這次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夜襲動物園，留下了影跡和毛發，這才确定下來。

周兆立刻調查了那所名叫靈溪動物園的消息，在看到視頻和圖片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不敢相信，都XX世紀了，居然還有動物園這麽破舊，裏面動物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盡管已經快二十年沒有幹動物治療師和營養師工作了，但憑借着曾經過硬的專業知識，周兆還是一眼看出了靈溪動物園裏動物的毛病。

焱焱怎麽會去這種地方呢？

周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打聽到消息，原來靈溪動物園裏有一只和焱焱在同一盜獵團夥裏的白針貂。

周兆立刻覺得這是焱焱想找朋友敘敘舊或者想把朋友救出去之類的原因，那靈溪動物園一看就知道不是動物的好去處，也不知道怎麽申請到的白針貂。

周兆把自己這想法給老婆一說，老婆笑他異想天開，一只老虎怎麽可能和小貂做朋友。

但知道丈夫這些年一直記挂這兩只老虎，便寬慰他說，可以去靈溪看看，焱焱既然出現在那兒過，最近應該在那附近，畢竟年紀大的老虎也不像年輕時那樣精力好，可以短時間內成千上百公裏遷移了。

周兆心想是這個道理，趕緊請了一周假期來到了靈溪動物園所在的城市，就住在當地林業局裏。

老虎救治中心一直和各地林業局有合作，大家關系都挺好，得知了周兆來意後，當地林業局也一直關注真焱焱的消息。

動物救治隊已經派人進山去找焱焱了，但一直沒找到老虎蹤跡，周兆心有不安，只能安慰自己現在才尋找不到一天，焱焱又是曾經虎王，就算現在年紀大了身上還有傷，但體質也跟一般老虎不同，肯定能跑更遠，再找兩天應該能找到。

心有擔憂之際，周兆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從手機中傳來：“別刷禮物了，主播是真不敢捉老虎。”

周兆目光頓時朝聲源地看去，只見一個年輕姑娘臉微紅把手機放下去。

周兆沒說話，但心裏已經判斷出這大概又是一個拿動物作秀，吸引流量的主播。

這些年網絡發達，越來越多的人通過網絡賺錢，當什麽寵物博主，什麽動物專家，都打造一個人設。

早些年的時候周兆還在網上看過這樣的直播或者視頻，他從事動物救治很多年了，能夠輕易看出直播時動物的狀态。

比如一看便是明顯饑餓的寵物，在直播時表演什麽都吃，被網友調侃成貪吃大胃王。

周兆當時非常氣憤，直接指出了博主的不當做法，這樣對寵物的身體傷害很大。

然後周兆就被拉黑給踢出房間了，當他用妻子的賬號去看，卻發現博主在委屈解釋他家寵物只是喜歡吃東西并沒有故意虐待寵物，粉絲紛紛表示理解，把周兆給罵了一頓。

周兆氣不過，找來資料論證，又用妻子賬號再發了一次。

再次喜提拉黑踢出一條龍套餐。

這種事在網上實在太多了，單靠個人的力量完全無法阻止，周兆平時工作也忙，索性就不看了。

這會一聽到什麽捉老虎，自然而然聯想到了曾經的事，還是拿他最喜歡最惦記最擔憂的老虎做噱頭，周兆臉色都變了。

局長自然觀察到了這位老領導的心情變化，板着臉對年輕姑娘說：“工作時間不要做無關的事。”

就算要做也把手機關靜音啊，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年輕姑娘有點委屈，她是負責新媒體這塊的，平時本就需要多上網收集新鮮信息資料，加上林業局的白針貂送去了靈溪，局長讓她關注關注白針貂，她也是奉命行事。

“局長，我是在看靈溪動物園的祝虞園長直播視頻，想看看白針貂的近況。”年輕姑娘簡單解釋了下，祝虞正在網上直播撿動物。

孫局長一聽，立刻喜笑顏開，對周兆介紹：“周主任，這位祝園長可了不得，我們林業局的白針貂就是送給她養的。那白針貂在我們局裏不叫也不動彈，抑郁了好久，結果一看到她就活潑的到處蹿。”

“這真是神了！”孫局長不知是第多少次感嘆，“周主任你也來看看祝園長的主播視頻吧，焱焱就是出現在靈溪動物園的呢，也是祝園長上報給我們這消息的。”

“依照祝園長這神奇的特質，搞不好她能碰到焱焱呢。”孫局長還想的挺美。

周兆肅着臉：“我了解過靈溪動物園，不用看了，搜索隊那邊有消息了麻煩再告訴我吧。”

他最不喜歡看什麽網絡視頻，純粹是拿動物作秀。

“呀！”年輕姑娘忽然發出一聲驚嘆，“祝園長真的抓住老虎了！”

孫局長一聽，也來了興致：“讓我看看。”

他就說嘛，祝虞那神奇的動物緣體質絕對不簡單。

往手機屏幕上一看，孫局長頓時震住了，趕緊招呼着老領導：“周主任，你快來看看，這是不是焱焱啊？”

一聽到焱焱的名字，周兆坐不住了，走過去一看，當場怔住。

他拿過手機，擡了擡眼鏡，認真看了看又看，不知覺中眼眶紅了：“這、這就是焱焱！”

他看着長大的小老虎，八年前就不見了蹤跡的小老虎，終于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周兆一邊看一邊感慨：“焱焱長大了好多，跟以前比都是個大姑娘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

看着老領導激動的樣子，孫局長不敢說話，什麽大姑娘，按照人類歲數來算焱焱都是奶奶輩的老虎了。

“焱焱怎麽倒在地上啊，是不是生病了？”周兆憂心忡忡地問。

手機主人，也就是年輕姑娘，小心說：“周主任，是祝園長使用了麻醉槍。”

周兆立刻說：“麻醉槍啊，焱焱摔下去肯定很痛，它這麽大一只老虎，我們馬上去看看！”

周兆拿着手機，看着屏幕裏明顯蒼老但依然漂亮的大老虎，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這是時隔八年後的單方面相逢。

焱焱從盜獵團夥手裏逃出遭了不少罪，身軀上有不少陳舊傷痕。

年輕姑娘縮在角落不敢說話，領導什麽時候能把她手機還回來啊。

忽然，手機被遞過來，周兆說：“姑娘，屏幕怎麽黑了，是被踢出房間了嗎？”

周兆依稀記得自己曾經被踢出房間後再進去，屏幕便是這樣黑屏。

年輕姑娘看了一眼，說：“主任，不是被踢出房間了，是主播下播了。”

周兆立刻說：“我們趕緊趕過去，焱焱身體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去靈溪的路上，年輕姑娘一邊刷着祝虞的微博，挨個給有關白針貂的圖文點贊，一邊慢吞吞的想，周主任好像對直播了解又不了解，還知道被踢出房間。

*

終于到了靈溪動物園，周兆下車時心情有點緊張。

近二十年沒見，焱焱應該不記得他了吧。

畢竟他照顧焱焱時，焱焱還是只小老虎，他們相處的時間也并不多，在康複中心那兩年更多時候是周兆通過攝像機觀察焱焱的生活。

“周主任，您跟我來，我們林業局曾經考察過靈溪動物園，認識路。”孫局長說。

周兆點點頭，一路上也觀察着周圍的景色。

靈溪動物園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大。路很寬敞，園區敞亮，樹木高大，同樣襯得無比清淨，動物少，走來時更是只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員工。

周兆心情越發沉重，心想待會見到焱焱得立刻把它接回救治中心，在這個地方怎麽能接受到良好治療？

“前方就是醫務室了。”駱荊說。

孫局長又感嘆幾句，上次送白針貂來的時候他工作忙沒能親自來到靈溪，這次祝虞又意外帶回了老虎焱焱，他可算能看看兩只動物了。

還沒進門，一聲老虎低吼先傳了出來。

在場幾人愣了下，周兆語氣激動：“這就是焱焱的聲音！”

門內的祝虞有些懵，林業局的人這麽來這麽快？她看向一旁的羅辛。

羅辛也茫然：“不知道啊，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他們。”

門已經被敲響，是駱荊的聲音：“祝園長，我們得知消息你把焱焱帶回來了，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祝虞還沒回答，焱焱先發出一聲吼，它情緒有些煩躁。

祝虞示意羅辛打開門，自己摸了摸老虎腦袋，柔聲安慰：“沒關系的焱焱，他們是負責老虎救治的，也是來救你的人，別害怕。”

老虎很想吼一聲，但鼻子又被祝虞輕輕按住，指腹在上面輕柔按壓，氣息萦繞在它鼻尖，聞起來讓它無比舒服，吼是不想吼了，但還得勉強呲起牙表示自己不想被打擾。

恰時羅辛開門，映入外人眼簾的便是祝虞觸碰老虎，老虎呲牙憤怒的畫面。

幾人差點被吓得心跳停止，周兆率先反應過來，喊道：“別碰焱焱！”

焱焱是一只野生老虎，盡管受了傷，但對付人類輕而易舉。

就算在動物園面對着人工飼養的老虎，在老虎受傷的情況下，也最好穿着防護服接近，受傷的動物由于身體的疼痛會更具有攻擊性。

毫不誇張的說，周兆被這一幕吓得心都快跳出來，不是對祝虞的，純粹是對焱焱的。

傷人吃人的老虎也會面對一定的懲罰，可焱焱懂什麽呢，它一只老虎只知道捍衛領地保護自己，人類對于老虎來說也是入侵者，咬她一口只是本性。

焱焱又發出一聲怒吼，祝虞再次摸摸它腦袋，柔聲說什麽焱焱最乖，他們都是好人之類的話。

老虎在她的摸頭殺下漸漸平靜，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仍然緊緊盯着他們。

周兆這才反應過來，焱焱剛才的怒吼好像不是對祝虞的，是對他們的……？

祝虞看向幾人，解釋道：“焱焱後肢受了傷，我剛給它包紮好，估計有些疼，它一時見到這麽多人，情緒不太穩定。”

周兆一聽焱焱受傷，立刻問：“它傷勢如何，怎麽一直趴在原處？”

“還有，姑娘你怎麽不做點防護措施，要是焱焱體力恢複了，第一個受傷的就是你。”

周兆越看越覺得這兒不靠譜，跟個草臺班子似的。他說：“我是老虎救治中心的主任，我想把焱焱接回去，以便接受更好的治療。”

祝虞一一解釋了焱焱現在的情況，然後有些為難的說：“焱焱可能不想回去。”

周兆眉頭一皺，想說焱焱一只老虎懂什麽想不想回去，直接麻醉後帶回去就行了，畢竟他是為了焱焱的身體健康着想。

就聽見焱焱發出一聲，不是怒吼也不是其他，好像是在贊同祝虞的說法。

周兆愣了下。

忽然聽見“咯咯咯”的叫聲，下一刻腿一疼，他低頭，對上了白針貂黑黑憤怒的眼睛。

白針貂：咯咯咯咯！

“不許把我老大帶走，老大要跟我在一起！”

聽見白針貂的聲音，局長神色一變，目光一轉，對上地上小貂，神情頓時柔和：“白針，白針，你怎麽在這兒啊？”

白針貂扭頭一看，也認出了孫局長，頓時小小的眼中迸出激烈的火花，一個跳躍朝孫局長蹦去，剛想打人，又停了下來。

雖然孫局長沒有經過它同意就把它送來了靈溪動物園，但它在這兒生活還挺不錯，并且有最大的地盤。

貂心裏也勉強原諒了孫局長，只是又叫了幾聲：我大爺還好嗎？

孫局長聽不懂貂的話，只能看見白針貂上蹿下跳活潑的模樣，還看着他叫喚，那靈性的小模樣，好像認出了他。

孫局長頓時好生感動，對在場幾人炫耀：“你們看，白針貂還記得我！”

他看着白針貂的樣子感嘆道：“不枉費我原來有空就去看白針貂，還給它帶了不少零食，白針是只好貂啊。”

在一旁的兩個下屬微窘，局長你原來還做過這種事啊。

孫局長問祝虞：“祝園長，白針怎麽在這兒呢？”

它一只小貂跟老虎處在同一房間沒事吧。

祝虞說：“白針和焱焱是好朋友呢，它們原來認識。”

白針：咯咯！

——對的！

老虎焱焱：吼。

孫局長大為震驚：“真神了，我還從沒看過貂跟老虎做朋友。”

白針貂喜滋滋的叫了聲，那當然了，它現在是家族裏最有出息的貂！

周兆滿臉複雜神色看着孫局長，一聲不發。

白針貂還認識孫局長，那焱焱呢？

周兆滿懷期待的看向老虎：“焱焱，你還認得我嗎？”

老虎沒搭理人，連目光都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周兆有些失落，但也不多，畢竟這才在常理之中，白針貂還認識孫局長不過是因為才來動物園不久，再過幾年肯定就不認識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周兆內心有所動搖，但還是覺得焱焱換個地方治療會更好。

從目前來看，焱焱身體情況最重要，周兆不太信任祝虞的回答，便打了個電話，讓專業的人帶了專業儀器來動物園，準備給焱焱做個全身檢查，如果焱焱身體支持長時間的運輸，那就回救治中心，不支持就在本地找個最好的醫院。

*

祝虞第一次接待這麽多領導，但大家都很随和，說随便逛逛動物園就好。

祝虞現在對動物園也比較有信心，拿到錢後，侯成便一直在盯着施工隊修繕的事情，現在的動物園該修補的地方基本都修補了，雖然看上去還有點樸素，但絕沒有處處破破爛爛。

周兆跟随着祝虞參觀着動物園，他發現現在看到的靈溪比他在網上看到的竟然好了不少，尤其是動物的狀态，雖然看上去有點老态龍鐘那味，但精神好了不少。

本來沒對這兒抱有什麽期待，一看竟也沒讓他太失望。

路過一處樹林茂密的園區，便聽見了清脆的鳥叫聲，這叫聲實在吸引人。

它跟一般鳥兒叽叽喳喳，雜亂無章的叫聲不太一樣，認真聽好似還帶着韻律，像在唱歌一般。

周兆不由得停駐腳步，在場幾人也都放慢步伐，孫局長說：“祝園長，你們園裏養的什麽鳥啊，叫聲很動聽啊！”

一只藍色長尾巴鳥兒從樹上飛下，在衆人頭頂飛了一圈，一邊飛還一邊唱歌，好似聽到了他們的表揚，特意現身告訴他們歌是自己唱的。

俞朦，也就是一同前來的年輕姑娘，一看見這鳥便認了出來說：“這不是祝園長在山裏撿的鳥兒嗎？”

祝虞看了她一眼，點頭：“是的。”

她直播這麽熱鬧嗎，林業局裏的人都瞧見了。

俞朦臉微紅，不上班的時候她也會刷靈溪動物園的賬號內容，私人號也加了特別關注，也算是一枚真愛粉了。

鳥兒飛了一圈又停在樹梢，伴随着“吱吱吱”的聲音，一只松鼠從樹上跳到了地面，站在他們面前。

周兆問：“這只小松鼠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嗎？”

但仔細一看，是只成年松鼠，不至于從窩裏掉下來啊。

話音剛落，眼前的松鼠便爬上樹，站在樹枝上，接着縱身一躍，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跳到了相鄰的一棵樹上，爪子牢牢扒住樹幹。

衆人還沒來得及放下心，下一刻就看到這只松鼠在相鄰的兩棵樹間蹦來跳去，像是用自己的行為證明，它不是掉下來的，它是主動跳下來的。

在場幾人都懵了，這松鼠在幹什麽？

這仿佛只是個開胃菜，接下來，又有一只松鼠出現在他們面前，爪子扒在樹上，在樹枝與樹枝之間開始翻跟鬥。

忽然一顆松果出現在他們眼前，随着松果看去，只見一只松鼠和一只花栗鼠分別站在不同樹上，将那顆松果在樹間抛來抛去。

伴随着鳥兒的叫聲，場面一時十分熱鬧，好似在看一場雜技演出。

衆人終于反應過來，這……這是在進行動物表演嗎？

周兆臉色一下變得極為嚴肅：“祝園長，我理解動物園需要游客的要求，但我堅決反對通過訓練動物，以動物表演的方式吸引游客。”

焱焱絕對不能留在這兒，就算是打麻醉劑也必須把焱焱帶去一個能讓它安詳老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