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錄筆錄

“隊長和大娘,還有我爸、媽一路上都擔心壞了。”郝長鎖眉宇之間風雅一笑溫柔看着她說道,“你看四位老人着急來看你,一路踩着泥水就過來了。”一下子就轉移了話題及注意力。

丁海杏聞言這才細看,發現丁爸、丁媽為了趕過來在下過雨的泥地裏趟過來的。

褲腿上滿是泥點子,腳上的布鞋全濕了,鞋底子還沾着厚厚的泥。

丁媽梳着着的一絲不茍的圓髻都颠散了,額前的枯黃的頭發披散開來。

“爸、媽。”丁海杏眼眶又紅了,看着他們二老道,是因為她才跑的這麽急、這麽快的。

“哭啥子,洗洗就幹淨了。”章翠蘭爽利地說道。

“杏兒姐,告訴俺誰幹的,老子現在就去廢了他。”郝銀鎖氣憤地說道,臉色猙獰,雙眸裏仿佛噴射出熊熊烈火,仿佛要把壞蛋給燒焦了,雙手抱拳捏的噼裏啪啦作響,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勢。

“銀鎖。”郝長鎖瞪着他橫眉豎眼道。

“小夥子,當着我們的面這樣說可不好吧!打人可是犯法的。”李愛國看着郝銀鎖板着臉搖頭道,“雖然對方犯了法,可自有我們執法人員。”

吓了郝家和丁家人一跳,郝長鎖上前一步,将郝銀鎖擋在身後,趕緊說道,“公安同志,我弟弟剛從鄉下過來,不懂事。”

“還不快認錯,這是你說話的地兒。”郝父一巴掌敲在郝銀鎖地後腦勺上,陪着笑臉道,“公安同志。”

郝銀鎖尴尬地撓撓頭,吓得他忙不疊地鞠躬道,“對不起,我只是說說而已。”

“這可是犯法的,你們有理也變沒理了,一定要相信黨和政府。”李愛國看着他們認真地說道。

“是是是!”郝家父子點頭如搗蒜道。

李愛國站在床尾目光轉向丁海杏柔和了許多說道,“那個……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一家人,但是我們需要問一下詳細的事發經過。”

“好的,好的。”丁豐收忙不疊地說道,說着讓開了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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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隔壁的房間,那裏安靜。”李愛國看着丁海杏說道。

他們向醫院借了一間病房,這裏實在太吵了,看病房中的人,一個個都支棱起耳朵,都等着聽呢!

“爸、媽。”丁海杏害怕地看向丁豐收和章翠蘭道,更是害怕的伸手抓着丁媽的手。

“哦!二位可以陪同的,有你們在更好。”李愛國看着他們一家三口道。

“可以走嗎?”李愛國想着她的傷道。

“來我和你媽架着你過去!”丁豐收立馬說道。

于是丁豐收和章翠蘭給丁海杏披着棉被,攙扶着她一起去了隔壁的病房。

“那個……我們?”郝父出聲道。

“爸,我們不要妨礙公安同志辦正事。”郝長鎖在他耳邊小聲道,“剛才的教訓,還沒受夠啊!”

郝銀鎖被吓的一哆嗦,站在病床邊原地動也不敢動了。

“我們就在走廊上。”郝父壓低聲音道,被病房內的人這麽齊刷刷的看着,渾身不得勁兒。

郝家人就看着丁家一家三口跟在公安同志和書記員的後面,一起出了病房。

郝長鎖聞言,“那好吧!”在這裏傻站着,被湊熱鬧不嫌事大的群衆看着,還是避開的好。

省得五花八門的問題,問的他無法回答。

于是郝家四口也很快地跟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

丁家三口進病房,這裏明顯只有一間,一眼看全了,病床、床頭櫃,長椅。

丁爸和丁媽将丁海杏放到了病床上,丁海杏脫了鞋如在自家炕頭似的盤腿坐在病床上。

李愛國見狀眼角直抽抽,果然爸媽來了這精神狀态就是不一樣。這樣很好,錄筆錄的時候才能順利。

丁媽忙着将被子給女兒蓋在腿上,坐在了丁海杏的床頭。

丁爸則非常有眼色将床尾放着的凳子搬過來放在了李愛國的身後,“公安同志,請。”

李愛國微微點頭道,“謝謝。”坐了上去。

只有一張方凳子,“我去在拿一張凳子。”丁豐收轉身出了病房。

正好看見走廊上的郝家四口,于是問道,“你們咋出來了。”

“我們擔心海杏,怎麽樣?”郝父關切地問道,“你這是出來幹啥?”

“裏面沒有凳子,我過來搬張凳子。”丁豐收說道。

“丁叔,您等着我給您搬去。”郝銀鎖蹬蹬跑進病房,很快借了張凳子,蹬蹬地跑了出來,遞給了丁豐收。

“那我進去了。”丁豐收接過凳子,轉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郝家四口人則擠在房門口,由于木門上鑲着一塊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裏的情況,所以都急巴巴地看着裏面。

丁豐收拿着凳子,放在了書記員的背後。

書記員道了聲:謝謝。坐了下來,掏出筆記本,從胸兜裏抽出鋼筆,擰開筆帽,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李愛國看着緊張地身體都僵硬的丁家三口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愛國,這是書記員王娟。”

“你們好。”丁豐收趕緊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讨好,朝章翠蘭和丁海杏使使眼色道,“快問好啊!”

“哦!哦!”章翠蘭和丁海杏齊齊地慌亂地說道,“你們好。”

“丁海杏,現在可以嗎?”李愛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柔,不要吓着她了。

“杏兒,別怕,這位同志問什麽?你就老實的回答什麽?”章翠蘭粗糙的手輕輕放在丁海杏單薄的肩頭上捏了捏。

“媽,嗯!”丁海杏從被子中抽出手,擡起來拍拍落在自己肩頭丁媽的手,目光看向李愛國,深吸幾口氣,才配合地點點頭道,“可以,請問吧!”

“姓名?”

“丁海杏!”

“年齡?”

“二十。”

“性別?”

“女。”

“家庭住址?”

“濱海市,前進公社,杏花坡生産大隊。”

李愛國每問一句,丁海杏都緊張且怯怯地清楚的回答。

“什麽時候來城裏的?”李愛國漫不經心地問道。

“三天前。”

“來幹什麽?”

丁海杏擡起秋水般的雙眸,這樣眸光流轉的一瞥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了站在門外的郝長鎖,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逝,低垂着眼睑,輕聲說道,“是來部隊探親的。”

怎麽能說是來部隊探親的?站在門口地郝父聞言剛想推開門,郝長鎖摁住了郝父的肩膀。

就這麽一打岔的功夫,李愛國看着她已經放松了精神,問了下一個問題,“你怎麽會出現在地下道的,當時發生什麽?”終于進入到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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