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第二天是周日,早上周風給周露打電話,叫她下樓拿他家的鑰匙,公司有事,他被領導打電話叫去加班。
“你幹嘛不把我的書和試卷直接帶下來?還要我爬10樓上去拿。”周露接過鑰匙,想着要爬10樓就腿抽筋。
“這個鑰匙你留着,本來早就準備好了,每次都忘了拿給你。”他卻不回答周露的話。
“幹嘛不把我的書帶下來?”周露又問道。
“你去我家拿嘛。”他笑。
“你不是要去加班嘛?”
“你在家等我。”他拉了一下周露的手,笑着走了。
回到房間時,逢逢問周露怎麽下樓又回來了。
“周風加班去了,給我鑰匙讓我去他家拿我的書。”
“幹嘛不直接給你帶過來?”逢逢也問道。
“呃,大概腦子短路了吧。”周露胡謅道。
“走,我跟你一起去!”逢逢卻突然有點賊兮兮的說。
“幹嘛呀?這樣好不好?他都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唉呀沒事沒事,反正他也不在家嘛,就想跟你去看看,嘿嘿。。。。。。”
“好吧,我一會買點東西,他住在10樓,正好你幫我一起搬上去。”周露心想,昨天他們買了廚具,可是油鹽醬醋米都沒有,正好買一點帶上去,不能空着手爬一趟10樓,不然就太虧了。她給周風發了個短信,問他是否介意帶逢逢一起去他家,他很快回周露說:“沒關系,我大概7點回。”
“什麽?是不是不幫你搬東西,就不讓我去了?”逢逢喊道。
“當然!”周露說道。
“我真是交友不慎。”
“一個屋裏住了那麽久,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麽貧了?”
“近墨者黑,我們還一個床上睡過,有多近!”
“敢情你之前那些溫柔可愛、純潔善良的樣子都是裝的?”
“那也不是,後來不是認識你了嗎?”周露說着,逢逢伸手就想掐她:“你的意思是說遇到我才變得這麽黑的嗎?”
“中午我倆在周風家做飯吧,仔細想想我們要買些啥帶些啥,別落下了,不然又要爬10樓。”
“做飯?你會?還是我會?”逢逢瞪大眼睛。
“有什麽難的。”周露信心滿滿的說道。
兩人在超市買了油鹽醬醋等等做飯炒菜的材料,氣喘籲籲的爬到10樓,開了門,逢逢便往沙發上一癱:“累死我了。”
“誰讓你這麽好奇,非要來看看。”逢逢起來這裏看看,那裏看看,說道:“倒是蠻簡單、幹淨嘛!”
“這是我昨天幫他打掃之後的樣子,我上次來的時候,桌子上的灰都可以寫留言了。”周露一邊把東西放到廚房,一邊又說道,“你去過覃豐海住的地方嗎?”
“他跟兩個同事在附近的小區裏合租了一個三居室,客廳裏髒得簡直沒辦法下腳,只有鞋子經常踩到的地方是幹淨的,也就是說,鞋底都比地板幹淨!”停了停又說:“你可真勤快,還幫周風打掃衛生。”
“看看我們中午這飯怎麽做呀?”周露一邊收拾那些東西,一邊說,有點後悔為什麽要買東西回來做飯。
“我也不會呀!”逢逢一攤雙手。
“那咋辦?”
“下樓去吃!反正我一會要回去。”
“覃豐海今天不來找你?”
“我跟他說了,我今天不跟他出去,天天膩在一起幹嘛?我可不要像你和周風。”
“我哪有?今天他不是不在嗎?”周露又看着廚房的這堆東西說:“米飯我會煮,電飯鍋簡單,菜怎麽炒呢?或者我們幹脆一鍋煮了?”
“呃,算了,我對你的廚藝沒信心,我們還是下樓去吃。”
“那我一會又要爬到10樓來?”
“就當鍛煉身體了。”逢逢說。
“那我也不上來了。”周露把買的菜往冰箱裏一放,給周風發了個短信,和逢逢一起離開了他家。
下樓時,逢逢接到了祁君的電話,周露只聽逢逢說:“好啊好啊,我今天正好沒事,你家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就過去,唉,我帶上周露可以吧?”接着便挂了電話。“祁君說他今天過生日,保安隊和前臺的幾個同事一會都去他家吃午飯,走啊,我們剛好去蹭飯!”逢逢說。
“唉,我就不去了吧,我要做試卷,早知道我不跟你下來了,自己煮一鍋算了。”
“走吧,吃了午飯就回來嘛,你下午再做試卷不行嗎?祁君發地址過來了,走走走。”周露被逢逢拉着坐公交,去了祁君家。
一進門,一大幫人就哄鬧起來:“唉,肖逢逢,就等你了!”
“過生日怎麽不早說呢?我都沒準備生日禮物,你是不是壓根沒想邀請我呀?大家都來了,臨時才通知我?”逢逢說道,又說:“這房子不錯呀?你們都誰住這裏呀?”
而周露卻覺得氣氛好像有些不尋常,好像大家是在等主角。
“這房子是祁哥自己的啊,他一個人住,簡直太浪費了。”有一個小夥喊道。
祁君則只是有些腼腆的笑着說:“房子是我爸媽前陣子剛買的,今天剛剛收拾好,剛好我又過生日,就叫大家來熱鬧一下。國慶節我爸媽會過來住一陣,到時候再請你們過來好好吃飯。”然後一邊倒水,一邊招呼周露和逢逢在沙發上坐下,逢逢一過去,那幫姑娘小夥便把沙發最中間的位置讓出來了,讓逢逢坐在最中間。
“平常就你一個人?那是挺浪費的,可以租出去嘛!”
“租什麽租呀,祁哥找個女主人回來不就好了。”一個叫小陶的小夥喊道。
“哦,是哦。”逢逢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麽,端起水杯低頭喝水好一會兒,“今天臨時通知我,我都沒準備禮物,改天我給你補上啊。”逢逢放下杯子說。
“逢逢你來了就是祁哥最好的禮物!”幾個小夥起哄起來,就算逢逢平常是個多麽嬉皮笑臉的人,竟也臉紅起來,祁君也紅了臉,笑得有些尴尬。
“瞎說什麽?我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改天我給祁哥買一箱啤酒啊!”逢逢笑道。
“人到了就好,熱鬧一下,什麽禮物不禮物的,我也不讓你們帶東西來的啊,誰帶東西來了,一會再帶回去啊!”祁君說道。“好啦好啦,人都到齊了,菜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準備吃飯吧!”大家呼擁着圍坐到餐桌上,人太多了,餐桌坐不下,便讓女生都坐下,男生便站着吃、走着吃。雖然部門也常有團隊聚餐,但大家更多的是客客氣氣,卻不像他們這樣随心随意、其樂融融的氣氛,周露不禁有點羨慕起逢逢來。大家也沒有再拿祁君和逢逢開玩笑,逢逢便又放開懷說笑起來。
“這菜是誰炒的呀?堪比飯店呀!”
“祁哥掌勺,我們幾個打打下手。”
“哇,真的呀?祁哥你深藏不露啊!”
“更沒想到祁哥竟然是個富二代,真的深藏不露啊!”
“什麽富二代,我父母不過是做點小生意,看我那麽多年也沒混出啥名堂,這不替我着急,幫我一把。”
“你來了一年多就當上了隊長,這還不叫混出名堂。”
“以後這就是咱們根據地了啊!”
“來來來,果汁走一個!”
“國慶節大家都什麽安排呀?”
“什麽安排呀,咱們白天黑夜都沒有,哪有假期,加班呗。”
“唉呀,我可報名了要出去玩,到時候可別安排我加班啊。”逢逢說。
“跟誰出去玩?”
“男朋友啊!”逢逢答道,她故意這麽說,不願意別人再拿她和祁君開玩笑。
“唉呀,逢逢你。。。有男朋友了啊?誰呀?”
“你們不認識。”
聽逢逢這麽說,祁君慢慢地拿起杯子喝水,低頭垂眼,眼裏的光黯然退去。
“逢逢你不是還沒定的嗎?你不是說也有可能回家的嘛?” 周露看氣氛似乎有點凝結,便說道。逢逢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趕緊低下頭喝飲料。
吃過午飯,他們要打牌,周露便說要回去了,置身熱鬧中,周露很羨慕他們之間的親近和随性,卻又覺得熱鬧似乎跟自己是絕緣的一般無法融入。逢逢也說要一起回,又被他們留下了,他們又要留周露,逢逢說:“讓周露先回吧,她也不會玩這些,而且她男朋友等着她呢!”
“哦?那好那好,下次再來玩啊。”祁君開門一直送周露到小區門口,似乎想問周露什麽,又沒有說出口。周露知道他喜歡逢逢,然而逢逢卻喜歡覃豐海,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好,只是說:“生日快樂!謝謝你祁哥,再見。”
“以後常來,我特別喜歡你這樣的文化人。”他對周露說。
“什麽文化人呀,咱們不都一樣嗎?你這是諷刺我嗎,祁哥?”周露說。
“不不不,我就是覺得你是個文化人,和我們不一樣。”
“祁哥,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太愛和大家說話呀?你別誤會,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聊無趣,不像逢逢,到哪裏都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周露紅着臉解釋,生怕祁君覺得她是不願意和大家一起玩。
“不不不,不是的,唉。。。”他低頭頓了一頓,終究還是沒說什麽,公交車來了,周露便跟他揮手說再見。
下午周露正在做試卷時,周風打來電話,問她怎麽沒有在家。
“我在家呀。”周露詫異的說。
“怎麽不在我家?不是說在家裏等我?”
“哦,中午我跟逢逢去她同事家吃飯了,然後我就----嘿嘿,我就回這兒了。”周露沒說她不想爬10樓。
“那你現在過來吧。”
“幾點了?你不是說7點回來嗎?”
“現在已經7點了。”
“已經7點了啊,那不是應該吃晚飯了?你下來吧?”周露笑。
“你中午不是說買了菜放到冰箱裏了嗎?我來做吧,你快來。”
“嗯,我把這張試卷做完,半小時就過來。”
“快一點。”他挂了電話。
周露準備出門時,正好碰到逢逢回來,她說已經在祁君家吃了晚飯了。
“你這是要去哪裏?”
“出去吃飯,一會就回來。”
周露用周風給她的鑰匙開門,一開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他聽見開門的聲音,探出頭來看了一眼。
“好香啊,做什麽好吃的了?”周露放下包就跑進去,他卻佯裝生氣的看着周露。
“幹嘛呀?”
“今天為什麽不在家等我?”
“哦。。。。。。我這不是來了嘛。”周露呵呵的笑道。
“快點補償我。”他微微對周露低下頭來,周露卻用一根手指輕輕推開他的臉說:“好好做飯。”她覺得他整天像個小孩一樣向她讨糖吃,心裏充滿了蜜意。
“我本來想,一回家就能看見你。”他說。
“嗯。。。這是----準備火鍋?” 周露觀察了一下,鍋裏炖着排骨,其他的菜洗切好了放在一邊。
“嗯,因為我們忘記買炒菜的鏟子了。”他說。“我剛剛回來時買了一個折疊的小桌子,你放在沙發前面,拿排插接好電,我把電磁爐搬進去。一會我們邊看電影邊吃火鍋,冷氣開足一點。”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我來的時候買就可以了。”
“沒事,這個廚房只有一個排氣扇,炒菜油煙也太大了,所以我想就不炒了吧。”
周露馬上去擺好小桌子,放好電磁爐和鍋,打開他早就下載好的電影。
“邊吃邊看電影,這也太美了!” 周露大概是餓極了,覺得聞起來香極了。
“開吃吧!”周風說道。
“你會做飯嗎?”周露又問。
“煮火鍋難道就看不出來我會做飯嗎?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媽就教我做飯了,寒暑假的時候,一般都是我和我弟做飯。”
“哦。”周露心裏想,初中的時候,她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
吃了飯,周露堅持要洗碗,周風一直靠在旁邊看着周露,周露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便說道:“怕我洗不幹淨還是怎麽的?”
“我怕你把碗打了,你那麽冒冒失失的。”他話還沒有說完,因為洗潔清抹得太多了,一個盤子從周露手裏滑了下去,和另一個盤子叮當一碰----裂了!“你看!還是我來吧!”周風把她拉開,然後麻利的開始洗鍋涮碗。
“都是你烏鴉嘴。”周露撅着嘴說,又擠過去在水龍頭下洗手,他順勢抓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包裹起來沖洗幹淨,然後又拿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擦幹。
盡管昨晚他們的身體已經靠得那麽近,可到底沒有面對面。此刻周露漲紅着臉,她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臉上的笑意裏似乎有所琢磨,灼得人發燙,便扭頭想躲開他的目光,用力抽手想要逃走,誰料他仍然緊緊的抓着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腰後。他低下頭來,她也低下頭去,埋在他胸前不敢喘息,他只得騰出一只手,托起她的腦袋,終于吻了下來。此刻,彼此的胸腔都被情意填得滿滿。
“洗碗。”她用迷迷糊糊中僅剩的意識掙紮着說。
“一會再洗。”他怎麽可能讓她再說下去。
樓下人聲漸稀,周風送周露回去的路上,每個窗戶裏都閃着或白或黃的燈光,溫暖極了,夜空一輪皎月飛雲,那月白的光輕涼歡快的包裹着路邊的團團樹影。她的手在他的手心裏握着,彼此的心都像那被月光包裹的樹影,輕輕搖曳,前所未有的安寧和清明。
晚上,周露躺在床上,不時回憶着那個吻,就是回憶起來,也覺得羞赧萬分,可又充滿了甜蜜。
“你傻笑什麽呀?”逢逢終于問道。
“有嗎?哪有。”周露慌忙收起自己的回憶,又想起白天在祁君家吃飯的事來。“對了,我感覺祁君喜歡你。”突然對逢逢說了這句話。
“那幫人本來成天就愛開玩笑的。”逢逢也沒有睡着。
“他肯定喜歡你。”
“也許吧,然後呢?”
“你國慶節決定和覃豐海出去旅行了嗎?”周露問道。
“沒有決定,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我原本想,你去的話,我可以和你住一個房間,你不去,和不認識的人住,我不習慣。”
“那國慶7天假期哪,你也好好準備考試吧?”
“切,就這幾天抱佛腳?拉倒吧,快睡!別想了。”
周露內心裏更希望逢逢和祁君在一起,銷售部的人個個都是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她總覺得覃豐海這個人不踏實,擔心他只是甜言蜜語哄逢逢開心,但是這只是她自己的感覺。
逢逢沒有在想祁君,而是在想覃豐海,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一起吃飯的時候、一起逛街的時候,他總是會把手機關機,說免得有人打擾,逢逢說,要是公司或者家裏人找你怎麽辦,覃豐海卻說,沒關系。一開始逢逢覺得那是對她的重視,可每次都這樣,她便覺得似乎不太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