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輛面包車沿着荒涼的土路開進廠區,最後停在工廠前的空地上。

“文斌哥!”阿遠迎着揚起的黃土過去,餘光瞥向他過來的路。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鄒文斌好笑地在小弟腦袋上拍了拍,随即朝走近的秦飛一擡下巴,臉上正色,“怎麽樣?”

不遠處,阿忍和坡七靠在倉庫門前,鐵青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目光在周圍梭巡一圈,得到答案後鄒文斌倏地沉下臉,長相斯文的臉上随之冒出一股陰冷氣。

不過他很快又扯出一個笑。

将買來的東西丢給阿遠,他一把勾住秦飛的脖子轉身朝外走。

“什麽意思?”

秦飛低着頭,一只手掐着粗糙的虎口,“就那個意思。”

他們前段時間吞了總堂一批貨,被管事發現後,雷哥帶着底下這幾個小弟連夜跑路,路上阿遠出的主意,秦飛知道後沒攔住,本想最後幹一票大的偷渡去越南,誰想林霄翔那個老家夥居然能不顧兒子死活,整整兩天了都不肯交贖金。

鄒文斌皺眉,“那雷哥怎麽說?”

頓了頓,秦飛言簡意赅,“被我攔了一下。”

兩人多少年兄弟,秦飛話不多,但一個眼神鄒文斌就能明白他的意思,鄒文斌點點頭,他也覺得現在就見血為時過早,“還早,再等等吧。”

秦飛嗯了一聲。

鄒文斌知道他還在怪他們綁票的事,抓着他的肩頭用力晃了晃,“阿飛,一個億!這筆錢他林霄翔不掏也得掏!你放心,我總有辦法讓他吐出來!”

聞言秦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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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像個死人一樣。”阿忍靠着牆,從窗戶那裏扭過臉,“瞧着多光鮮啊,結果他媽老子那麽有錢,被綁了一個億都不肯給。”說着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一群人聽着隔壁倉庫傳出的動靜,探頭朝窗戶裏張望,看見林誠素倒在地上,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們這幾條爛命,值不值一萬?”秦飛突然懶洋洋開口,一把水果刀在修長粗糙的指尖花樣翻飛,說這話時連眼皮都懶得掀。

阿忍和坡七聽了嘿嘿直笑,縮回去蹲在牆角,“不值,全加起來都不值。”

是了,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死後恐怕連個哭喪的人都沒有。

阿遠從斜對面屋裏出來,不知道鄒文斌和他聊了什麽,一來就透過窗戶盯着林誠素看。

直白的視線在他蜷曲後緊繃的大腿根處流連,高級煙灰色西裝反光質地襯得那一塊格外明顯,像塊被人用刀刨開後肥厚誘人的魚肚白。

“這人從被綁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你們說他想什麽呢?”阿忍蹲在那裏,覺得好他媽沒意思,嘴角咧咧,“這就認命了啊?也不求個饒什麽的?”

聞言秦飛擡眸看過去,他看到林誠素的臉,側着,半埋在陰影裏,削瘦的下颌線連着一節修長頸部,一動不動地抻着,看起來纖細卻韌。

認命?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一旁阿遠咽了口口水,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咱們綁走他那個地方,你們知道是幹什麽的?”

秦飛指尖翻動的刀尖一頓,随後聽見坡七好奇問,“幹什麽的?”

阿遠起身松了松褲腰,“那個夜總會有個地下室,裏面是玩男人的地方。”

他一說完所有人都看着他,隔壁倉庫裏的叫聲越來越高亢,坡七倏地瞪大眼睛,“艹——”

阿忍是想起剛才打給林霄翔那通電話,他回過神後心有餘悸了半天,這下火氣蹭一下冒過頭頂,“媽的難怪他老子不想給錢!”

他們之前調查得很清楚,林家總共三個孩子,林誠素下面還有一雙弟妹,這樣誰他媽還在乎個斷子絕孫的玩意!

眼裏透着厭惡,坡七看着阿忍還是不甘心,“真就能因為這個?”

阿忍嗤笑,“這不他媽廢話嗎?”

這一票算是白幹了!他一拳砸在牆上,瞪着通紅的眼睛看向阿遠,“你他媽是不是早就知道——”

阿遠突然看着他和坡七咧開嘴,充滿血絲的眼裏,随之泛出森森惡意,“不是想聽他求饒嗎?”

那眼神叫人從骨子裏滲出寒意,坡七懶得搭理他,一臉煩躁地轉身,随即一群人又聽阿遠開口。

“他林霄翔兒子不要,臉總要吧?”

哐!

林誠素被驟然射入的光線刺了下眼,不禁眯了眯眼睛。

餘光裏幾個黑影從門外一擁而入,坡七瘸着腿走在最後,不怎麽熟練地舉着手機,看着迫不及待開始解褲.腰帶的阿遠,郁悶地抹了把臉,“你動作快點兒!”

林誠素微微擡起頭,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阿忍粗暴地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瞳孔一縮,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麽,頓時在阿忍手中劇烈掙紮起來,“不——”

阿忍一個人根本摁不住他,“艹,勁兒這麽大?要不敲暈了算了!”

阿遠不樂意,“敲死了你他媽負責?”

坡七曲着一條好腿,在混亂中,晃晃悠悠地把手機怼到林誠素臉上——

突然,虛掩的倉庫門向一側彈開,猛地砸在牆上!

哐啷一聲巨響,震得倉庫內手忙腳亂的三個人停下動作,齊齊看向門外。

林誠素趁機猛地發力,随即被阿遠一把抓了回來,“老實點!”

秦飛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甩着手裏的水果刀慢條斯理地進來,冷聲質問,“幹什麽?”

“飛哥,這不是想了個好辦法嗎?”阿遠讪讪笑着,心想剛才在外面你也沒吱聲啊。

林誠素眼眶通紅,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們幾個,像只孱弱的兔子被阿忍攔腰抓在半空,兩只被綁住的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

他其實不矮,就是太瘦了,才顯得整個人弱不禁風。秦飛忍不住多掃了他一眼,然後冷眼看向阿遠他們,“滾。”

阿遠登時變了臉,阿忍和坡七驚疑不定地互相看看,又打量了下秦飛的臉色,二話不說放下人把他拖了出去。

倉庫門被一只手倉促帶上,外面傳來阿遠罵罵咧咧的聲音,阿忍和坡七沒吱聲,不知道是走了還是躲在門邊聽牆根。

林誠素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慢慢靠近,毫無血色的臉上漸漸籠上一層陰影。

這人比剛才那些都更強悍,他想着,渾身因屈辱和恐懼而緊繃的肌肉開始顫抖。

秦飛用餘光瞥着窗外,突然彎腰一把抓住林誠素的手臂,将他拖到了牆角。

林誠素不複前兩天的死氣沉沉,一路劇烈地掙紮着,秦飛回頭看了眼窗戶的位置,一條長腿一跨,再一坐,将他壓在身下,俯身用一只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

“別亂動!”

林誠素發瘋似地掙紮起來,兩只腳拼命在水泥地上蹬,蹭出淩亂的白痕。

他試圖将身上的人甩下去,然而男人手臂上緊實的肌肉鼓起,将他壓得根本無法動彈。

突然,秦飛感到虎口襲來一陣劇痛,林誠素張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牙齒幾乎要陷進肉裏!

背上的人動作一頓,林誠素趁機繃緊腰,用盡全力向上一掙,但巨大的力量差異讓他眨眼又被遏制住。

耳邊響起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他眼眶激紅,從喉底發出絕望的嗚咽聲,拼命擰着雙手試圖掙開捆綁的繩子,可是漸漸地,他的反抗不再那麽激烈,因為後知後覺,他察覺到了男人在自己身上的動作。

整間倉庫倏地化為寂靜,林誠素渾身僵硬地趴在地上,雙眼愕然瞪大,惶惶然看着面前髒污的牆壁。

确定他已經反應過來,秦飛松開他的嘴,布滿厚繭的指尖轉而在他下巴上重重捏了一把,仿佛一種提醒。

“怎麽沒聲了?”阿忍他們果然蹲在牆邊,和坡七兩個人探頭探腦往倉庫裏偷看。

就在這時,裏面傳出啊一聲,有些沙啞,發着抖,是個非常陌生的聲音。

是林誠素。

扒窗戶的動作一頓,阿忍低頭抹了把臉,“艹。我說飛哥這些年怎麽不碰女人。”

坡七撲通滑坐到牆根,聽着裏面一唱一和的動靜,簡直無語,“還挺起勁。”

額角汗水簌簌滑落,過了不知多久,一只手猛地落下撐在耳邊。

男人寬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小麥色肌膚包裹的手臂肌肉倏然緊繃。

頭頂幾聲略微急促的氣息過後,林誠素聽見背上的男人發出一聲悶哼。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喝過水,喉嚨幹癢刺痛,林誠素強忍住劇烈顫抖的牙關,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有滾燙的氣息忽的掃過耳畔,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後,男人從他背上下去,蹲在旁邊,掀起他的外套,一只手似乎有些猶豫地在他襯衫上胡亂蹭了幾下。

把該留下的痕跡飛快塗抹在林誠素身上,又故意将衣服揉亂了些,秦飛起身,看着他壓低聲音,“抱歉,得罪了。”

沉穩的腳步聲快速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緊跟着,倉庫門哐啷一聲打開,從男人指尖漏出的光照亮林誠素濕潤的雙眼。

“以後這間倉庫,誰都不許進。”男人餍足慵懶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外面阿忍和坡七趕緊唯唯諾諾地應了。

隔壁倉庫的門終于打開,響起雷哥的聲音,有些明知故問,“你們幹什麽?”

“雷哥!”男人的聲音似乎在笑,“裏面那個,我的人了啊!”

随即,一片黑影出現在門邊,有人探頭進來,似乎在确認什麽,鼻翼翕動,是那股味道,又看了一眼,然後消失不見。

外頭安靜了幾秒,先是雷哥罵罵咧咧地笑了,其餘幾個小弟才跟着哈哈大笑。

泛白的指關節滑過濕冷的地面,林誠素閉上眼睛,将自己緊緊蜷縮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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