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怪不得那天躲我……”

18“怪不得那天躲我……”

“哥哥。”戎倦眸中滑過驚喜。

敖無烏貓眼微睜,身體先于反應,反手關門!

啪!

浴室的門被戎倦擋住了。

敖無烏都想起來了,自然也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戎倦。敖無烏已經升入大四,臨時被拉去迎接新生。

夏日的校園炎熱,敖無烏剛送一個新生回來,熱得要命,戎倦帶了瓶冰水來給他,喊他學長,說他的大一入學的新生。

——戎倦騙他的,他是白塔首席,只是仗着年紀小編出這個身份。

敖無烏一看到戎倦,就從戎倦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害怕。

樣貌不同,年紀不對,敖無烏卻知道,他是墨枕洲或者墨枕洲的分.身。

敖無烏躲着戎倦,戎倦卻時常出現,第一次見還喊學長,第二次喊他哥哥。

敖無烏現在回想起來戎倦喊他嗚嗚,能察覺出語氣的相似。

戎倦每次喊他“嗚嗚”,用的語氣,完全能替換成“哥哥”,但敖無烏那個時候不記得,所以不知道。

敖無烏後退,戎倦從門縫一把牽住敖無烏的手腕,指尖順着手腕下滑,握住敖無烏的手,順勢把敖無烏往前拽。

敖無烏的力氣完全比不過戎倦,戎倦一拽,敖無烏立刻撲到他的懷裏。

戎倦手臂一伸,将敖無烏接到懷裏。

他摸了摸敖無烏的後背,偏頭在敖無烏耳邊低聲:“怪不得那天躲我……”

“哥哥被墨枕洲發現了對不對。”

“你……”敖無烏在戎倦懷裏咬牙。

“哥哥,哥哥叫得那麽好聽,你和他們一樣讨厭。”

敖無烏沒想起來的時候,雖說也吸他抱他,會讓敖無烏害怕,可都把惡劣的一面隐藏起來。

在小貓咪敖無烏看來,墨枕洲他們不過是粘貓了點。

可他們分辨……敖無烏也不知道他們怎麽看出來的,問也沒問,默認他能用人的形态,是想起來之前的事。

難道是醫生告訴他們的,他能切成人的模樣,記憶也會随之恢複?大概是這樣。

戎倦胸腔震動,喉嚨裏溢出一聲笑:“哥哥,因為你是獵物。”

“嗯……”戎倦邊思索邊說,“用哥哥畫看的漫畫來說,你是我們看中的雌獸。”

“對我們來說,得到你是一場狩獵。所以我們會僞裝起來,裝成無害的樣子,獲得你的好感,讓你願意成為我們的雌獸。”

敖無烏羞恥度簡直要爆了。

他不想聽都不行。

“可是嗚嗚好厲害。”費酌不知道在一旁看了多久,冷而清越的嗓音接上戎倦的話。

費酌走過來,扣住戎倦的手腕,讓費酌一寸一寸把敖無烏松開。

男人蹲下去,将拖鞋放到地上,握住敖無烏的腳踝,讓他把拖鞋穿好。

“無論用哪個分.身,都能精準把我們認出來。”費酌此時蹲跪着,他擡起眼,自下而上注視敖無烏,詢問,“嗚嗚怎麽做到的?”

敖無烏汗流浃背。

被他們的觸手穿透身體,他的身體似乎是記住了那種瀕死極致的害怕,所以看到他們,哪怕他們表現得再友好,他依然能分辨出來。哪怕暫時忘記,身體都記得害怕的感覺。

這件事,敖無烏絕對不會告訴他們的!

讓他們知道敖無烏如何分辨,讓他們想出僞裝的方法怎麽辦。

敖無烏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穿好拖鞋,掙開費酌的手往後退。

用力關門,把兩個男人關在外面:“我要洗澡,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費酌在門外,囑咐了一下敖無烏注意水溫,別着涼。

敖無烏站在花灑的下面,讓熱水浸透烏色的短發,流經閉上的眉眼,脖頸,再順着白皙單薄的身軀往下。

泡澡很舒服,但他不喜歡泡澡。

以前他還很害怕洗澡,不敢讓水沾到臉上。這種對水的害怕不喜,和他的精神體有關。

現在長大後的敖無烏,沒那樣怕了,還可以這樣閉眼站在水的下面。

通常敖無烏洗澡的時間不會太久,他不喜歡水。

可今天……

費酌和戎倦等在外面,敖無烏決定,他要至少洗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裏,理一下目前的狀況。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精神體不穩定,這麽biu地一下切成人的形态,那有沒有可能,他洗着澡,biu地一下變成小貓咪的拟态?

拟态多好,不會說人話。

費酌和戎倦想為難他問他什麽,他只用一個“喵”字解決。

敖無烏磨磨蹭蹭的洗了好久,鼻腔中都是沐浴露那種淡淡的帶着點奶味兒的甜香。

敖無烏擡起手臂嗅嗅,喉結咕咚一下,腦海裏想起蛋糕的甜香。

聞餓了。

敖無烏放下手臂,同時內心滿是失望。

他洗了這麽久,把自己洗成一塊小蛋糕,竟然還沒有切成拟态。

怎麽可以這樣!

切,你切一下啊!

“嗚嗚。”正當敖無烏對自己的精神體十分不滿時,費酌的嗓音隔着門傳來,“好了嗎?”

敖無烏:“……好了。”

之前意外切成半拟态,敖無烏想的是切成貓咪的拟态。

這次無論敖無烏想切拟态,還是半拟态,他依然是人的形态什麽反應都沒有,也沒有延遲切換。

敖無烏給自己裹上浴巾,把身上的水漬一點點擦幹淨。

想着切換的事,再伸手摸到空空的衣架,敖無烏手一頓,忽然想起來,費酌給他拿衣服,衣服沒給他,他就把費酌和戎倦一起關到外面了。

敖無烏:“……”

關太快了。

敖無烏給自己裹上幹浴巾,噠噠到浴室門邊,開一條縫,小聲喊人:“費酌,衣服。”

“嗚嗚,伸手。”費酌說。

這道聲音很近,敖無烏從門縫往外看,費酌等在門外。

敖無烏哦了一聲,按費酌說的伸手,柔軟幹燥的衣物交到敖無烏手上。

敖無烏正準備把門縫開大點,将衣服拿進來,忽然手和衣服全都被握住,費酌垂下眼,順着白皙泛粉的手臂看向浴室內。

“嗚嗚,我幫你穿好嗎?”

什……費酌說什麽?!

敖無烏一直躲門後面,聽到費酌這句話下意識關門——他的手臂還在浴室門縫之間,照他這種關法,非把自己的手臂擠到不可。

費酌擡手擋住。

“手,別用力。”費酌說。

敖無烏氣死了,控訴:“你還說!”

敖無烏一直在門裏面,沒看到費酌聽到他這麽說,勾唇笑了下,說:“問一下,你不同意,我就不做了。”

敖無烏:“下次可以不問!”

說完這句話,敖無烏用力把他的手從費酌那抽回來。

浴室的門關上,敖無烏拿到換的衣服,他将臉埋到幹燥的衣服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費酌真的好可惡!嗓音溫和清越,說的卻是幫他穿衣服這樣的話。

敖無烏放完最後一句狠話,竟然還聽到了一聲輕笑。

混蛋!

敖無烏把費酌放心裏翻來覆去叭叭,順道把戎倦和墨枕洲也叭叭了一下,現在他們三個在敖無烏心中的可惡數值,直線飙升。

浴室內溫暖潮濕,外面稍有些低,但也沒低太多。

敖無烏一開門,對上戎倦和費酌的視線。他們一個在卧室的書桌前,另外一個則是坐在沙發上,前方各自開了一片光屏,看向他的目光還帶着深思之色,明顯在工作。

眼中思索之色還在,兩人對視一眼後,戎倦朝敖無烏走過來,費酌則是走向出去。

戎倦腿長,敖無烏還在看他們時,幾步來到敖無烏身邊,伸手幫他擦頭。

敖無烏捂着毛巾往後仰:“不用,我自己來。”

說着,敖無烏站在門口的墊子上把拖鞋上的水踩幹淨,手上也沒閑着,用毛巾擦發梢上的水。

純白的毛巾攤開,擋住敖無烏的一些視線,他看到戎倦沒走。

哼。

敖無烏懶得理他。

下一瞬,敖無烏驚呼一聲,手裏擦頭發的毛巾都掉了,下意識扒拉住戎倦的肩膀。

他剛洗完澡臉被蒸得粉粉的,這下變得紅透了。戎倦托着屁股,把他單手抱起來,空出的那只手,在毛巾滑到他肩膀的時候接住,把毛巾遞給敖無烏。

戎倦耷拉下眉眼,抱着他往裏走,聲音委屈:“哥哥,費酌給你送的衣服,你和他說了好幾句話,那我呢,給你擦頭發都不可以。”

敖無烏:“……”

那是他讓嗎,他是沒衣服啊!

戎倦正面這麽抱他,敖無烏不得不□□,夾着戎倦的腰。

雖說穿的是長褲,但居家的長褲柔軟輕,戎倦上身是一件長袖T恤,敖無烏的腿側,清晰感受到戎倦因為用力繃緊的腰背。

敖無烏又羞又氣,本來還想和戎倦叭叭兩句,他也不說話,被戎倦抱着,去找戎倦手腕上的光腦。

墨枕洲說他會幫他,那他就找墨枕洲!

戎倦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抱他在沙發上,去拿吹風機卻被敖無烏拽着手腕,再用指紋把光腦解鎖。

敖無烏在沙發上,戎倦被他拽着手腕,不得不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笑着問了一句:“哥哥要幹嘛?”

敖無烏看也沒看戎倦。

看到敖無烏找到墨枕洲的通訊號碼,并撥出去,戎倦神色一下變了,切斷通訊一手攥住敖無烏兩個手腕,還是笑的,那笑卻微冷:“用我的光腦找墨枕洲,哥哥是想今天下不了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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