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引誘……”

20“引誘……”

敖無烏被費酌和戎倦說的話震驚了，簡直要氣哭。

抱一抱就算了，現在還不讓他穿衣服，真的很過分！

在敖無烏的角度，費酌和戎倦只是想讓他這樣入睡，他不要如他們的願，于是敖無烏沒有閉眼，反而冷聲：“我不睡。”

“要麽你們給我拿，要麽我自己拿。”

心裏怕戎倦和費酌，可對他們發脾氣這件事，敖無烏卻越來越熟練了。

兩道在黑暗中的注視，一前一後落在敖無烏身上。

費酌和戎倦的視線極具壓迫感，敖無烏被盯地心髒怦怦跳動，很想和小貓咪一樣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可他沒有松口。

熱……

敖無烏感受到，費酌握住他的手，以及戎倦攬在他腰上的手臂，傳遞來的源源不斷的熱度。

那溫度還在提升，似乎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敖無烏微怔，突然意識到他想錯了。

也是此時，費酌和戎倦在黑暗中低了下去。

敖無烏貓眼睜圓。

費酌灼熱的呼吸，觸碰到敖無烏的平直的鎖骨，什麽柔軟濕潤的東西碰上去，輕輕貼了一下。同樣的溫熱和濕潤，觸碰到敖無烏的後頸，戎倦灼熱的呼吸同樣掃過這裏。

敖無烏的掙紮，全都被他們輕松壓制下去。

“……混，混蛋！”敖無烏罵出聲，卻因為這樣的觸碰聲音都在發顫。

濕濡在敖無烏鎖骨和脖頸輕輕游移，費酌才擡頭，清越的嗓音很低：“你說想穿衣服……”

聲音中似有嘆息。

“哥哥，我不是想讓你裸.着睡。”戎倦低啞的嗓音，竟然有一絲痛苦。

“滾……滾出去！”敖無烏試圖推開他們。

他說的滾出去，是讓他們滾出被子，不要和他這樣一起睡。

弄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敖無烏作為一個18+的bl漫作者，忽然發現他這句話還有別的意思。

敖無烏不止臉紅，而是整個人都要氣得化掉了那種。

敖無烏還想說什麽，卻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嘴。

“乖乖，不要再說了。”費酌低喘了一聲，“有一件事墨枕洲說的是對的，我們這些分.身，沒有他能忍。”

“別說話，也不要動，讓我們緩一會兒。”戎倦也道。

敖無烏不說話，也不動了。

寂靜中，一切都被放大。

敖無烏被濕熱的檀香，以及檸檬的淡香所籠罩。

敖無烏被籠罩在這樣的氣息中，所以變得不安難耐。費酌和戎倦卻不同，敖無烏感受到他們因克制繃緊的肌肉，像是随時捕食的野獸。

敖無烏是他們的獵物，獠牙上沾着垂涎的口誕。

安靜片刻，費酌嘆息一聲，松開捂在敖無烏唇前的手，捏了捏敖無烏的臉肉：“好乖，更想…了。”

“你要不要摸摸我？”費酌問。

“你會喜歡的。”費酌牽引着敖無烏的手，從T恤的下擺進去，讓敖無烏的掌心和指尖貼到結實的胸肌上面。

費酌這樣說是知道敖無烏的偏好。

“他不好的。”戎倦的聲音貼着敖無烏的耳邊，低聲。

“他說讓哥哥不要動，卻忍不住想要引誘哥哥。別被他騙了，他很虛僞的。”

“我想要你。”戎倦清朗的嗓音，委屈了像是被抛棄的小狗，聽起來很可憐。

“他有的我也有，我比他直白，不會這樣引誘你的。”

“引誘……”敖無烏小聲，“那拜托你們收斂一點。”

敖無烏表面上乖乖巧巧說話，內心滿是爆鳴。

混蛋嗚嗚……都是混蛋……有機會一定要把他們都刀了。

敖無烏說完，忽然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沉寂。

那種壓迫感籠罩住敖無烏，把敖無烏的半拟态竟然給吓出來了。

費酌和戎倦沉默着，将敖無烏用薄被裹好。

以敖無烏半拟态的視力，他竟然沒有看清發生什麽，耳邊卻傳來震耳的重物撞擊聲。

黑暗中什麽在寬闊的卧室內糾纏和打架，撞倒沙發茶幾，卧室內的一切……唯獨沒有撞到床。

敖無烏吓得想把自己團起來，于黑暗中鼓起勇氣，勸說：“你們不要打了。”

這時卧室內亮起，敖無烏沒看清費酌和戎倦怎麽被分開，反正一左一右被甩到牆壁上，轟的一聲。

費酌和戎倦都是半拟态，上半身的衣物在打鬥中撕毀，碎片落在地上，身上是對方打出的血痕和青紫。這些傷痕，分布在緊實強悍的胸腹上。

門口墨枕洲掃視一圈，便明白發生什麽。

他警告地瞥了費酌和戎倦一眼，跨過滿地的狼藉，徑直走到敖無烏身邊，彎腰把敖無烏連被子帶抱起來。

費酌和戎倦明顯沒冷靜下來，狹長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敖無烏，看樣子還想上前。

同樣來到卧室的，還有厲寧野和薄明燭，他們在費酌和戎倦試圖追過去的時候，按住他們的肩膀，不發一言。

與費酌和戎倦相同，他們的注視也停留在敖無烏身上。

敖無烏被墨枕洲抱着，他抱住墨枕洲的肩膀，埋着想把自己縮起來。

落在他身上的注視實在太強烈了，敖無烏偷偷看了眼，費酌和戎倦的眼神直白貪婪，想要占有，破壞。厲寧野和薄明燭眼眸深黑，晦暗不明。

敖無烏看到他們，縮了縮脖子把自己重新埋回去。

都好兇，太兇了。

厲寧野和薄明燭的晦暗，敖無烏憑直覺判斷，大概是嫉妒。

嫉妒剛才和敖無烏在一起的是費酌和戎倦，而他們想對敖無烏做同樣的事。

敖無烏現在深刻明白，墨枕洲說，他比他的分.身都要克制是什麽樣的。

敖無烏被抱回墨枕洲的卧室。

他感到害怕，因為在費酌和戎倦打起來的時候，他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倍增的害怕感——那是對怪物的懼怕。

怪物是沒有人的情感的，所以人類的道德法律也無法約束他，他遵從的是怪物的本能，殺戮、吞噬，滿足他的需求。

……這是在實驗室的時候，墨枕洲給敖無烏和其他實驗體的感覺。

他是一個怪物。

所以敖無烏和他們一樣，害怕他躲着他。

沒人願意去靠近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他是人，可敖無烏和其他實驗體，都難以從心理上把他認定為“人”。

蒙塵的記憶拂去塵埃，刻意被遺忘重新清晰起來。

在實驗室，敖無烏太瘦小了，所以他吃的東西總會被更強壯更厲害的實驗體搶走。

小餅幹，一塊蘋果，一支營養液……敖無烏總是在餓肚子，忍不住在角落裏掉眼淚。

不同的實驗體關在不同的地方，但放風和吃飯的時候，會被集中起來。

今天午餐的水果是幾顆葡萄，能清晰聞到熟透葡萄的香甜。敖無烏在領取的時候，聞到葡萄的甜味吞咽口水，可根本沒有吃到，被那個經常搶他東西的實驗體搶走了。

不止葡萄，菜和飯也都搶走一半。

敖無烏難過得要死，一邊流眼淚一邊吃飯。

敖無烏吃着眼淚拌飯，眼前都模糊了，忽然一份新的，熱氣騰騰還有肉的飯放到他面前。

和敖無烏吃的飯相比，這份有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還有其他的菜，分量也很大，抵得上敖無烏那份三個。

敖無烏呆了一下，擡頭腦海嗡了一下。

他看到遞給他這份飯的是墨枕洲。

敖無烏擦了下眼淚，這才看清食堂發生的事，不遠處一片混亂，都在驚恐地看着墨枕洲。

那邊的地上是刺目的鮮紅。

敖無烏哆哆嗦嗦手抖，根本不敢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墨枕洲什麽也沒說，坐下來在他旁邊吃飯。

墨枕洲面前的這份午飯上，水果那有三顆葡萄。

敖無烏悄悄看了看，明白過來。

他吃的是墨枕洲的午飯，墨枕洲把那個欺負他的實驗體的午飯搶過來。

墨枕洲是狩獵游戲的勝出者，實驗室給他的待遇是最好的。墨枕洲的飯對敖無烏而言，實在是太好吃，他吃了一口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這次是好吃到流眼淚。

卧室重新黑暗下來，敖無烏穿上給睡衣。

墨枕洲的床很大，也很舒适。

這裏不是不見天日的實驗室，是溫暖舒适的卧室。可同時敖無烏也無比清楚知道，在他旁邊的是怎麽的怪物。

他展現給敖無烏的，是他在觀察人類後學習出的結果，本質上，依然沒有變化。

墨枕洲不會給敖無烏遠離的機會，這麽大的床，手臂一伸，把敖無烏攬過來。

敖無烏對他的感覺矛盾至極，既能感受到安全，同時也很害怕。

敖無烏怕死他了，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在墨枕洲懷裏擡頭，弱弱問：“墨枕洲，你怎麽這麽可怕呀。”

都被吓死了。

可惡得要命。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