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N+2周目
第033章 N+2周目
輕啄、試探、最後回歸克制。
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讓未來腦內一片空白。
“未來，我喜歡你……”黑尾的聲音帶着濕熱的呼吸，吹得未來耳朵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這一聲告白，仿佛是一片羽毛，跌落在未來心尖的湖面，漾起了圈圈漣漪。
快提交往。快提交往。快提交往。
腦袋裏有個聲音在反複提醒着未來，可她微微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垂着眼眸，手攥得緊緊的。
不提要錯過機會了。
不提要錯過機會了。
不提要錯過機會了。
依舊是那萦繞在腦海中的話語。
“未來……”
“我們回家吧，很晚了！”未來脫口而出，打斷了黑尾鐵朗接下去的話。
未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她腦袋亂的很，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她只是、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避起來。
Chapter 33. 逃走
“小黑，你和未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排球部的晨間練習結束，研磨趁着和黑尾兩個人在休息室換衣服問了一句。
黑尾脫衣服的動作一僵，沒有去看研磨，“為什麽這麽問？”
研磨換上校服，背上書包，歪了歪腦袋。
“感覺吧，況且她最近都沒有和我們一起回家過了。”
這個黑尾當然知道，在那天之後他也再沒見到過未來。
顯然是在躲着自己。
他有單獨給未來發過訊息，缺乏經驗的他，也只是寫寫删删最後幹巴巴地問對方有沒有好好吃飯和好好休息。
換回來的只字片語，只剩下禮貌。
黑尾很是懊惱，自己沖動的一吻，造成了之前和研磨讨論過的見面變尴尬的結局。
不。
是更糟糕的。
他現在連未來的面都見不到。
研磨現在問發生了什麽，黑尾壓根就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只能沉默地換好衣服，跟着研磨慢悠悠地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明天是音駒高中一年一度的校園祭，今天每個班級和各個社團都在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
研磨走得極慢，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回教室。
自己的班級這次表演的是童話舞臺劇，按照慣例，原本只是需要班級中一小部份人參加演出就行，其他的同學們都只要做前期幕後的工作。
也不知道為什麽，最後的投票結果變成了話劇中的背景也要真人來呈現。
于是不聲不響的孤爪研磨同學，抽簽得到了一棵樹的角色。
一棵安靜的、幾乎是每個場景都需要的樹……
當然不止研磨一個人是樹，樹人還有好幾個，他們需要層層疊疊、配合着各種場景搖動或者掉落樹葉。
這讓研磨更羨慕黑尾所在的三年級。
三年級似乎幾個班級說好了，将半層的教室聯合布置在一起，做成了一個大型的鬼屋探險。
參與制作的人數衆多，很多都只是分到一小點的工作，黑尾已經趁機摸魚了一星期了。
“研磨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禮堂裏預演？”
黑尾沒有回答研磨的問題，直接重起了一個話頭，想把事情翻篇。
研磨怎麽可能看不出，他擡了擡眼眸，只是最後也沒繼續再問。
“嗯，今天是所有有演出表演的都會去排練幾遍。”
看研磨沒有再追問，兩人也已經走上樓梯分別去不同樓層了。
黑尾暗地裏松了口氣，“三年級做的鬼屋可是相當精良的哦，你明天要不要上午表演完了之後過來玩？”
“到時候再說吧，還不知道我們班級的話劇排在了什麽時間。”比起去玩鬼屋，研磨現在更想要闖過“樹人”這一關。
兩人分開，研磨回到了教室裏。
許多主力軍已經開始了裝扮，道具組也開始分發每個人的道具。
同一個排球部的山本猛虎正好是道具組的，他給研磨發了一大塊和人齊高、畫着樹幹和樹葉的泡沫板，以及兩段樹枝。
本想讓研磨快快穿上好嘲笑他，話剛到嘴邊，就被催着快點去禮堂後臺提前集合。
研磨穿上內搭的一套棕色運動服，扛着泡沫板，再度慢悠悠地走去禮堂。此時的學校禮堂，裏裏外外早就是人滿為患了。
研磨有一點後悔。
如果當時自己主動一點跟着山本猛虎選擇道具組也好或者臺詞組也行，總是要比現在站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等待來得好。
“研磨！”
一道熟悉的聲音拉回研磨的思緒。
他擡頭，看見不遠處未來正笑着朝自己揮手，她背着自己的大提琴，穿着和旁邊幾個女生差不多色系的連衣裙。
未來一路小跑，穿過人群，來到研磨面前。
左看看、右瞧瞧的。
打量了一整圈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研磨，你竟然是顆樹！”
“你笑得太誇張了。”
“我還以為你只想成為一個幕後工作者呢。”
“我也想，現實不允許。”
兩人聊天之間，學生會派出的主持人開始用擴音器維持現場的秩序，讓禮堂外的學生也有序進入觀衆席裏待機。
音駒高中的小禮堂不像未來國中時候的，只是一個四方的亮堂場館，這裏的禮堂是有着柔軟座椅，有着前臺和後臺的，真實縮小版的文化演出館。
出于對高中生豐富活動的推崇，每年的校園祭，音駒高中都會排不少的節目，屆時還會邀請學生家長、畢業校友等來參觀。
等在場的同學差不多落座，學生會裏的另一個主持人開始播報表演的順序。
作為和大熱的吹奏部連帶着合作的弦樂部，直接成為了開場表演。
這個出場順序是在未來意料之中的，她聽完沒動，等着聽研磨參加的話劇安排。
在聽到研磨的話劇是倒數第三個項目的時候，未來幸災樂禍。
“你要在候場很久很久咯。”
研磨放下泡沫板，艱難伸手從衣服的裏層裏掏出了游戲機。
“玩一會游戲的話，時間過的會快很多。”
“……行吧。”未來無語，未來起身，“那我先去後臺等待了。”
未來到了後臺，和黑川純子幾人彙合，不太對外表演的平山清美緊張得不行，捏着自己的琴弓來回踱步。
轉得山下加奈跟着一起焦躁了起來。
兩人一焦躁，黑川純子也不由自主地緊張了。
唯一淡定的未來從口袋裏挖出幾顆水果糖，遞給三人。
“雖然不是鎮定劑，但甜的東西，會帶來一點好心情。”
*
嘴裏的糖還沒吃完，第一個吹奏部和弦樂部的合作節目已經開始上臺準備了。
兩個社團之間每次都在相鄰的教室，但大熱和冷門是有強大的次元壁的，換了幾屆的學生，依然除了合作幾乎沒有交流。
這次也不例外，這些日子吹奏部擔心未來他們搞砸自己的演出，次次都盯着她們要一起練習。
被這樣來回使喚，黑川純子最開始也是生氣的。
可對待這次難得亮相機會，他們三人絕對是要比未來認真了上百倍，于是兩個社團的合作曲目就這樣越練越晚、越練越晚……
未來也在這卷天卷地的氣氛中，再度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回家手都擡不起來的痛苦。
陸續走上臺，鞠躬、坐定，表演在C位獨奏的一個音符出來之際，讓在場的觀衆一同體驗音樂帶來的美好。
一曲結束，在經過了大量磨合的情況下，不過是彩排，都贏得了觀衆席上所有人的掌聲喝彩。
這給未來還有黑川純子幾人莫大的鼓勵，四個人都是臉蛋紅撲撲、相互擊掌，每個人的眼眸都是亮晶晶的。
在後臺逗留了片刻，未來回到了觀衆席角落，研磨抱着游戲機，低着頭。
“我的表演是不是很帥氣？”未來一屁股坐下，開門見山求誇獎。
研磨手上動作頓了頓，沒有擡頭。“嗯，非常好。”
未來狐疑，“你說的有點敷衍哦，不會是剛才打到了一個緊張的關卡，你太全神貫注了，以至于我的表現你一丁點都沒看見吧。”
吹奏部是主力的表演力，未來四人作為配合，被安排在了很後排的位置，按照禮堂觀衆席位置的距離，靠在邊角的研磨不仔細看應該是看不清自己的。
“這麽看來我扮演一棵樹确實很無聊。”研磨聲音依舊是淡淡的，痕跡明顯地岔開話題。
研磨當然看了的，他相當認真看了第一支曲子的全程。只不過從衆人鞠躬坐定開始，整首曲子裏他都只盯着未來一個人看了。
這習慣，是從國中第一次去現場看過未來的比賽現場延續下來的。他在之後每一次看未來演奏，皆是只被她這一抹星光吸引。
“除了站在主人公的身後，樹還需要做什麽嗎？”未來好奇地捏了捏地上的泡沫板。
“嗯……适當地瑟瑟發抖、脫發、和破壞氣氛吧。”研磨認真回答。
未來聽完，小腦袋瓜一下沒轉過來，栗色的杏眼在泡沫板和研磨之間來回好幾次，這才反應過來。
下一秒，發出了沒控制住的巨大爆笑聲。
研磨眼疾手快，丢開手機，一把将未來的腦袋按進懷裏，緊張地四處張望。
未來整張臉被壓住，依舊在那悶笑了一會，直到呼吸不暢才抗議讓研磨松開。
臉頰上還殘留着研磨衣服上的拉鏈印子，未來的臉又因為憋氣笑，微微發紅，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更是明顯。
“聽上去，是挺無聊的。”未來嘴角還翹着。
“還好無聊的樹一共五棵。”
“這麽多嗎？”
“嗯，班級投票決定要搞‘全名參與’。”
“那排練期間少你一棵應該也沒大差吧。”
“按照之前在教室裏排練的站位，其實兩個樹人就已經很擁擠了。”
“這樣啊……”未來身體向前，下巴抵在前排的椅背上，目光回到舞臺上。
舞臺上是二年級四班的漫才表演的預演，語句和表情的誇張演繹，讓觀衆席上先睹為快的人都忍不住跟着他倆密集的笑點哄堂大笑。
沒有看到前面的鋪墊，未來沒有聽懂笑點。
她轉過腦袋，又去看身側的研磨。感受到未來的目光，研磨也收回看舞臺上的視線。
只見未來轉了轉眼珠，一副打着鬼主意的樣子。接着，在一片笑聲中，小聲開口。
“我們要不不管別人，就這樣悄悄逃走？”
研磨微微一愣。
眼前未來鬼精的樣子和腦海中當初邀請自己一起吃午飯的樣子一同出現。
重合、相融。
半晌，在未來以為研磨婉拒的時候。
研磨突然笑了一下，緩緩說了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