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異樣的氣氛在四周彌漫, 沈清予看出男人鏡框下的威脅,好像她不乖乖配合,以後不會有平穩的日子。
那一瞬, 她整個人心如死灰,踮腳閉眼吻了上去。
男人似乎很受用她的主動, 攬着她腰後的手掌收緊, 俯身加深了這道吻。
氣息交錯, 直到唇角傳來陣陣痛感,沈清予睜大眼推攘着男人, 可男女力量懸殊, 她怎麽也推不開。
也是同一時刻, 遠處程旭哲像是察覺到身後異樣,轉身朝身後望去。
兩人視線在空中毫無目的交錯,随着電梯門緩緩合上,遠處程旭哲複刻着她先前的模樣僵在原地。
“怎麽了?”丁湘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只是一扇已經合上的電梯門。
“沒什麽。”程旭哲搖搖頭, 視線收回轉過身,笑問:“你要帶我去哪?”
這段對話自然也湧入了沈清予耳朵, 酒精将情緒無限放大, 眼淚占滿了眼眶。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和程旭哲已經分開,因為她的家庭情況。
眼淚順着頰邊落在兩人纏綿的唇上,酸澀之意混着淡淡的酒味在口腔中蔓延。
空間逼|仄,眼前男人拉開距離, 指腹摩挲着女孩唇邊淚水, 嗓音低啞:“沈清予, 我沒那麽多耐心。”
話落,他緊緊攬着女孩腰肢往上提了提, 再次吻了下去。
唇舌交纏,密密麻麻的啃咬盡數落在唇邊,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宛如無形的屏障緊緊包裹着她。
大腦變得完全空白,緊接着腦海中忽然呈現出走馬燈的形式,往日點點滴滴的過往飛速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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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予無聲緊閉着雙眼,垂下的雙手攥着男人衣角,她踮腳回應着男人不斷深入的吻。
狹窄的四周蔓延着暧昧情愫,酒味的清香沖破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呼吸聲不斷加重。
她像沒了知覺,就在快滑下去時,男人俯身直接将她攬腰抱起。
也是這一刻,電梯在相應的樓層停下。
眸色變得迷離,僅剩一絲的理智讓她側過臉埋在男人胸膛。
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來到了房間。
周遭一片昏暗,她被放在吧臺上,身體本能往後仰着。
借着雪花泛的微光,她微睜着眼望着眼前男人,随後伸手勾着男人脖頸,讨好似的再次吻了上去,由上至下。
男人帶着薄繭的手掌摩挲着女孩下的雙腿,每滑動一點,身體便會跟着顫一下。
他眸色黑的吓人,段聿憬随手取下眼鏡,望着女孩迷離的眼神,嗓音低啞:“看着我。”
說完,他沉下身吻了下去。
視線被遮住一半,她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依附在男人身上。
窗外的夜晚風雪交加,屋內光景春光乍洩,屬于成年人暧昧漣漪的氣氛充滿整個房間。
狂風席卷着整個北京城,漫天雪花飄零。
另一處,宋京迪聽着好友的話正縮在書房裏看着鑒寶節目,屏幕上的人拿着古玉輕輕擦拭着整體。
玉器怕磕碰,那人動作放的很輕,尤其是擦拭玉器通道的時候,手指要套着專業工具伸進去一點一點擦拭,生怕手中的玉器磕了碰了。
那人動作時快時慢很是謹慎,宋京迪畢竟專業學過,忍不住吐槽:“直接伸到底擦幹淨讓專家看看不就行了,這樣磨磨蹭蹭幹嘛呢。”
話落,電視裏的人像是聽到了,将手中的玉器翻個身抵在一側的專業玻璃上,加重手上力道,随着擦拭的動作不斷加快,而手中的玉器卻絲毫沒有傷到半點。
真切的神情,好似真的獲得了一件絕世珍寶。
這種極端的天氣最适合睡覺,最後宋京迪也看累了,而屏幕上的人還在繼續,沒人知道會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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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天,是沈清予從未涉及過的領域。
混亂中段聿憬有意無意地引導着她,她像是新手上路,一點點試探,旖旎的模樣好似要拽着對方一起墜入地獄。
沈清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将近傍晚。
偌大的房間很靜,只有她一人。房間溫度适宜,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寬大的襯衣也不覺得冷。
模糊中,她扶着腰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望着淩亂的四周以及床頭上丢棄的物件,本就泛着緋紅的頰邊再次爬上了紅暈。
幾日的光景浮現在腦海裏,期間閃過男人抱着她給她手心塗藥。
似覺得羞恥,蜷着指尖緊緊抓着被角,她垂眸視線落在手心,上面覆着一層薄薄的膏體,顯然是醒來後塗的藥。
薄唇輕抿,她從床上下來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看了眼,期間看到面前落地窗上殘留的指紋,動作沒忍住停頓了下。
想到當時玻璃裏倒映着她的神情,她紅着臉随手扯過紙巾擦拭着上面的痕跡。
忽然,一道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谧。
她本能被吓了一跳,順着聲源望去才發現掉在餐桌吧臺下的手機。
鈴聲響的急切,她停下手中動作拿過手機。
是妹妹打來的。
內心複雜的情緒蔓延,她緊閉着雙眼,調整好情緒才接通電話。
她将聲音放的很輕,可仍是聽出沙啞之意:“萱萱?怎麽這時候打電話,今天不上課嗎?”
“上課,但剛公布月考成績我有點激動。”聽筒對面的沈清萱似乎聽出了不對勁,皺眉問:“姐姐,你怎麽聲音聽起來不對勁,感冒了嗎?”
沈清予嗯了聲應着,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有一點。你拿手機去學校沒關系嗎?”
“現在放學了,只剩最後晚自習了。”對面傳來小姑娘活潑的笑聲,沈清萱說:“姐姐,我這次月考進步特別多,第一次擠進年級前五十了!”
“這麽厲害啊。”她坐在整潔的床上,蜷着的指尖緊緊扣着手心。她放緩聲音,詢問着妹妹的近況:“你最近身體怎麽樣?有生病嗎?新找的老師教的好嗎?如果一個人上課不适應可以帶上你朋友一起,費用姐姐出。”
“挺好的,我都挺好的,爺爺也很好。”沈清萱連忙說:“老師很負責,講的也認真,不然我也不能進步這麽快。而且我同學他們都有補習課要上,姐姐不用替我考慮這麽多,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別生病就好,不然我和爺爺會很擔心的。”
說着,小姑娘停了幾秒,又繼續道:“對了姐姐。”
“嗯?”
“那些人沒有再來家裏騷|擾過了,我偶然聽爺爺和劉爺爺談話聽到的,好像是劉爺爺的孫子前幾天回來說了這件事,正好幫忙處理了。”妹妹捂着聽筒,聲音很低,“那些人好像還挺怕他的,也不知道私下說了什麽,真的就沒再來過了。”
她們爺爺在揚州雖有點名氣威望,但認識的他的人一般都是外省或者年紀較大的人。再加上爺爺到了古稀之年,鎮子又小,當年他們極力發生的所有事情幾乎沒人不知道,自然他們一家老小幼女自然被挂上了好欺負的标簽,不要命的地頭蛇自然總在暗處盯着他們。
從小到大自記憶起,家裏時不時總有一群看起來不好惹的人過來,甚至有的跟爺爺談判等把她們姐妹兩個帶到自己家中。當時這句話激怒了爺爺,拿起門口的鐵棍朝那人掄去。
聽到這句話,沈清予随手撫去額前掉落的發絲,語氣也随之平靜了不少。
她微張着唇剛想說話,耳邊傳來清晰的開門上。虛心作祟,她下意識捂住聽筒擡眸朝門邊望去。
沒一會兒,身形高大的男人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他穿着簡單的黑襯衫,手臂上挂着大衣,許是剛出去了,他身上還帶着一絲寒氣。
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頰邊好不容易褪下的餘溫再次蔓延上來。
沈清予別看視線看向別處,藏匿在被角下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床單。
四周很靜,段聿憬看了眼床上坐着的女人,白皙的小臉泛着紅暈,黑色長發如瀑布般散在肩後。
女孩背影清瘦,寬大的襯衣松垮地搭在肩上,眉眼間仍帶着未消退的情愫。
漆黑的眸色發沉,他深深望了眼,察覺到對方再打電後便轉身朝另一邊客廳沙發走去。
房間的裝橫一體,男人随意在一旁坐下,随意拿過桌上的小玩意把玩,漆黑的眸色透過眼前薄紗遮擋,睥睨的姿态落在紗後女孩身上。
察覺到這一視線,沈清予本能整理着松垮的領口,頂着男人極具壓迫的視線艱難吞咽着。
沈清予斂着眼睑克制着沒去看。
直到過了幾秒,她像是找到聲音,啞聲開口說:“你在家裏和爺爺好好的,降溫了多穿點,尤其是爺爺別讓生病了。劉爺爺那邊等我回去拿上禮品去謝謝他,你別讓爺爺擔心。”
“我知道姐,再有一年半,我會努力考到北京把爺爺也帶過去。”說着,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沈清萱不知和身旁人說了什麽,又道:“姐,先這樣了,我要去上晚自習了。”
起伏的胸腔像是壓着異物,沈清予應了聲好,抵在耳廓的手機拿遠時,裏面隐隐傳來壓抑的哭聲。
那一瞬,她下意識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聽,可當滞在空中的手機再次抵在耳旁時,蜷着的手指不斷收緊,她像是感不到痛感那般。
聲音很低,沈清萱躲在陰濕的牆角,頭埋在膝窩小聲抽噎。
對面好友面露擔憂,仍是不解地問:“你怎麽不跟你姐姐說清楚?那些人前幾天還來學校堵你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清萱擦着眼淚搖頭,語氣裏滿是倔強,“我姐她已經很不容易了,面對那些人她一個女孩子能做什麽。”她抽噎地擦去眼角止不住的淚水,又道:“左不過我再堅持兩年,就可以解脫了。”
好友語氣急促:“那是兩年,不是兩天。萬一……他們又來學校找你怎麽辦?”
“不要再說了!班主任說了校方下次會介入。”沈清萱哽着嗓子打斷,擡腳走進枯草中,“要上課了,我們回去吧。”
直到耳邊持續傳來摩擦的窸窣聲響,才後知後覺挂斷電話,彼時的沈清予早在聽着妹妹的一席話無聲流下眼淚。
她無助的癱坐在原地,只要想到妹妹在經歷她以前所經歷的種種一切,心髒如生生揪起來般的痛。
沈清予沒辦法去細想妹妹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獨自承受了多少,也沒辦法去想半夜妹妹獨自的哭泣,是不是也像剛剛那般,透着壓抑。
眼神透過明顯慌亂,她再次拿起手機翻看着列表,試圖在聯系人中找到揚州本地的。
可找了一圈,發現基本沒有能讓她尋求幫助的人。
忽地,薄紗後的男人忽然出聲。
他嗓音寡淡,讓人聽得不太清晰。
像是想到什麽,沈清予随手擦去眼淚,光腳走了出去。
沙發上的男人說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明顯的英倫腔。
她略顯局促的扶着吧臺站在一側,糾結地等着男人。
電話裏的人正說着項目突發的事情,餘光注意到一旁的出現的身影,段聿憬掀着眼皮朝那邊望了過去。
女孩皮膚白皙,只穿着一件寬大的男性襯衫,烏黑的長發散落。許是剛哭過的原因,泛紅的眉骨在此刻看着格外惹人。
段聿憬擡手示意,望着女孩朝他走來的身影,對着電話裏的人說:“等會兒再說。”
電話挂斷,他放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伸手将女孩拉入懷裏,嗓音輕柔:“哭什麽?”
下巴輕輕抵在男人肩上,沈清予泛紅的眼眶,語氣似懇求:“二叔,您能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