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神像、牌位受損, 其中的神明也會受到影響,更別提羅睺根本毫無防備,差點沒給青陽怼出眼淚來。

“啊……”五靈公幾乎不約而同替羅睺喊出聲,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仿佛被怼鼻梁的不是羅睺, 而是他們一樣。

“怎麽了?”青陽揣着明白裝糊塗, 反問五靈公, “師兄們哪裏不妥?”

“……”趙公明小心地往窗欄邊偷瞄,羅睺被這一怼, 直接從小金墜裏飛出來了,揉着鼻子,投來警告的眼神, 千重黑紗上紋繡的銀色劍芒, 竟似活過來一般,徐徐轉動,流露出誅仙劍陣的殺機。

之前趙公明不打自招就算了,好在沒把他的事直接抖摟出來,再敢壞他好事——反正剛被怼過鼻子, 以羅睺的自尊心,近期之內是打死都不可能想露真相的了。

“沒吧……”趙公明內心流着眼淚,假作自然地撿起地上掉落的金元寶,打岔,“還有這麽多沒運呢,咱們可得快點了。”

“哕!”沈萬三化身的黑霧, 這時候終于将亢嗣鼎吐出來了。

之前遭到沈萬三玉石俱焚的反噬, 亢嗣鼎就沒了陰陽眼, 現在渾身的道行更是被沈萬三汲取, 整個人都枯槁無比,雙目緊閉,但還有呼吸。

沈萬三化回人形:“留他一命,免得我将來若是下地府,為這種畜生受刑。現在亢嗣鼎沒了我,也沒了一身道行,我倒要看看他能活成個什麽樣子。”

話音剛落,青陽就見原本固定着亢嗣鼎的槍芒驟然一動,被人拔起,接着舉重若輕地一個橫掃,劃過亢嗣鼎頭頂泥洹宮,頓時削去其頂上三花,未來就算亢嗣鼎再想修道,也是不可能的了。

青陽暗自點頭,轉聲對沈萬三道:“沈老爺子,您大仇已報,在陽世受苦已久,我可以為您超度,送您下地——”

“不,我不去。”沈萬三連連搖頭,“我留在陽世,是想修成鬼仙的。聽方才幾位聊天,善人該是道門弟子吧?當年我被流放至雲南,也曾随張三豐張道長修過道,只是那時候我年歲已大,還沒修成就死了。”

青陽:“……”

這個老爺子,初見面就很慘,怎麽一張嘴又是一個這麽慘的故事。

沈萬三講到這裏,也覺得有點尴尬,抹了把老臉說:“……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仁慈,因為地府生死簿出問題,我沒投胎,反而有更多的時間改修鬼仙,一直到不慎被亢嗣鼎偷襲抓住。現在既然被救出來了,我還是想繼續修行的……感謝道長救命之恩,沈某無以為報,不知道您的道觀接不接受挂單呢?我可以幫忙理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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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還沒吐槽鬼挂單是個什麽騷操作,鳌拜已經炸起來了,金元寶劈頭蓋臉砸向沈萬三:“你他娘的給老子下地府去啊!!”

鳌拜猛地俯沖到青陽面前,指着沈萬三大聲道:“之前他要給你錢,你說全捐出去,老夫也就忍了,現在他還想進觀?你敢收一個試試,老夫打死也不會分他香火的!”

青陽嘆氣:“唉,怎麽又來。每次有人要加入這個家,你們都要這麽鬧一遭,難道到現在還沒習慣嗎?”

“……??”沈萬三尋思,不是我的問題吧,怎麽這倆人對話怪怪的,“那個……這位道友請放心,沈某生前捐過南京城,建過周莊,更有子嗣流傳,民間也有供奉我的,不會奪您香火。”

“……”鳌拜一下卡住了。

對哦,說起來孝莊、蘇麻喇姑、納蘭容若也是,即便沒被臭道士收進觀,也有香火祭拜的。慘就是他和陳圓圓慘了,還對區區香火耿耿于懷……

鳌拜越想越檸檬,狠瞪着沈萬三:“哼!!”

“……”沈萬三心說我就是挂個單,香火都不要了,何至于這麽深仇苦恨,“道長,不知您有沒有這方面的決定權?”

道觀也是分門類的,一種叫做十方叢林,甭管哪兒來的道士,都得收他挂單。另一種叫做子孫廟,就是師徒傳承的,有點私人性質,允不允許外來道士挂單還是要看觀廟主人的意思。

“太有了,好巧,我們觀活人不收。”青陽都笑開了,之前捐出去的錢算什麽?那都不幹淨。有沈萬三本人……本鬼在此,想要富成亢家還不是随時随地?

亢宅內的罡風仍舊不止,小厮、丫頭們都奪門而逃,等所有財寶都被陰兵、五靈公搬運至用以黃河治理的銀庫中,宅中的活人也統統逃走,五靈公才親自拿起火把,将亢宅這最後一處錯送的財氣點燃。

…………

“東家這是給老太太找了個新老伴兒回來嗎?”

道觀院落內,陳圓圓滿身都寫滿了警惕,瞪着新進門的沈老爺子,之前還說絕明是刺猬、豪豬,現在恨不得自己能渾身長滿刺,一根一根豎起來,統統紮沈萬三身上去。

孝莊管內務多嚴啊,她已經那麽久都沒摳到多餘的香火了,這個沈老頭再進來,她豈不是更無望?

陳圓圓第一時間将目光投向鳌拜,試圖拉同盟:“拜拜!難道你就不說點什麽嗎?這就認了?”

“……”鳌拜深深看了陳圓圓一眼,沉聲道,“不要自取其辱。”

陳圓圓:“???東家不好了,新人把我們拜拜都害傻了!”

“……”沈萬三再次感受到這個道觀的微妙,但是有趙公明坐鎮在此,沈萬三還是硬着頭皮開口,把之前對鳌拜的說辭講了一遍。

鳌拜聽着沈萬三對香火毫不在意的表述,心再次被紮了一遍,不禁責怪陳圓圓:“你非要問。”

“你傻啊!”陳圓圓恨鐵不成鋼,從牙縫裏擠字兒,“東家做的香火能跟別的香火一樣嗎?你以為你是怎麽成為攝青鬼的!孝莊和蘇麻是有倆七相和尚供着了,你看容兒不也吃着咱們東家的香?但凡那老頭識貨,臉皮夠厚,回頭還不是蹭香火。”

青陽早就習慣新人入觀的鬧騰了,這時候自顧自地将香火擺出來,招呼大家吃飯:“拜拜,把你兄弟們喊來啦!尤其是幫忙的幾位,多加香火!”

陰兵們就踏實很多,不求吃多、藏私房香,只求每頓吃飽,聽青陽一招呼,都歡呼着擁擠過來了。青陽利索地幫忙把香點好,大家就圍坐在空中吃。

“……”沈萬三嗅嗅鼻子,神色裏閃出些異樣,“咦,這香……”

不修到那個境界,是品不出香好的。

同樣都是香火,鳌拜吃起來只覺得平淡無奇,還不如蔥油大蝦,卻不想想,這香也是用來供三清、五靈公的,如果是差香,這些神明怎麽會吃得津津有味。陳圓圓就是看透這一層,又觀察到鳌拜成為攝青鬼,才篤定東家做的香火與衆不同。

沈萬三本來還像個活人一樣,特地變出個拐棍,像模像樣地“站”在地上,這時候卻情不自禁地飄起來了,眼睛雖然看不見,單靠嗅覺也能對準陰兵手裏的香火:“這位大兄弟……能讓老朽嘗嘗嗎?”

沈萬三是個發須蒼白的老爺子樣貌,看着大概九十來歲,眼框的兩個血窟窿更是可憐。能被青陽挑中留下的陰兵,心性都不差,雖然不舍,但還是分了一根出去:“就嘗一口噢!”

“唔唔。”沈萬三胡亂點頭,然後對準香火,深吸一口氣——

這口氣可夠長,陰兵大兄弟眼睜睜看着自己還有大半的香火,刷的一下就燃到底了,然後老頭兒打了個飽嗝兒。

陰兵:“……”

陰兵:“…………”

“東家!!”陳圓圓一直盯着沈萬三呢,此時抓住把柄一樣大聲喊起來,“新老頭欺負陰兵大兄弟啊!你看都要把人家大兄弟欺負哭了!”

陰兵:“??”

不是,哭也不至于,但氣還是有點氣的。陰兵站起身,不高興地想要和老爺子評理,剛要開口,就震驚地瞧見,對方眼框的血窟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最終睜開一雙睿智、精明的琥珀色眼睛。

沈萬三比陰兵還要震驚,他還當自己的眼瞎是不可逆的,沒想到單是一根——不,是大半根香火,就足以讓他重獲視覺。

沈萬三的心态頓時變了,千思萬緒從心頭轉過,等青陽匆匆趕過來時,他眼淚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滿臉悲恸:“嗚嗚!”

“??”陰兵大驚失色,“你這老爺子,我沒打算訛你,你可不要反過來訛我啊!”

“不是。”沈萬三傷心地說,“只是一想到道長未來要飛升,一時情難自已……”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麽,道長飛升了,而他還留在下頭修鬼仙。

那這香豈不是只能吃不到百年嗚嗚嗚嗚!

事實證明,沈萬三識貨,臉皮也夠厚,不過人家并不像陳圓圓那樣摳,而是很大方地表示,日後幫小東家理財,不需要任何報酬,只要給多多多的香火即可。

青陽不得不提醒有點瘋魔的老爺子:“香是好香,但也不能多吃啊!”

你這一副要趁我沒飛升前,趕緊吃夠本的緊迫感是哪裏來的?

沈萬三流淚:“我要争取一下……”

青陽:“啊?”

沈萬三:“争取一下趕在小東家你飛升前,也修成鬼仙。”

青陽:“……”

算了,他這個要争取在死之前飛升的也沒立場教育沈老爺子。

孝莊、陳圓圓、沈萬三三位管賬的齊聚一堂,最終商定,青福酒樓仍然歸陳圓圓管,孝莊打理春盛酒樓以及道觀內務,至于總賬以及未來其他分店等營生,就由沈萬三一手包辦了。

陳圓圓聽說決定的時候恨不能在地上打滾:“但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青陽:“這句你好像以前就說過。”

陳圓圓倔強地道:“說過又怎麽了!仍然能很好地總結現在的局面!老太太,新來的老頭都把你總賬搶了,難道你就一點想法沒有嗎?”

孝莊淡淡道:“沈老先生能一手建立沈家,又帶起亢家,他的能力,我們還有什麽好質疑的?而且這也是好事。”

……她終于可以每天都泡在春盛酒樓裏肝外觀了哈哈!

“……”青陽一眼就看出老太太掩蓋在淡定神情下,對于肝到投胎的向往,無言以對地扭頭對蘇麻喇姑道,“姑姑,我知道現在你替換拜拜負責清掃道觀很忙,但也記得每天要去請老太太按時回觀哦。”

老太太現在也太解放天性了,越發地不克制,這才幾個月就已經徹底變成網瘾奶奶。

蘇麻喇姑沉穩地說:“會的。倒是東家,您說的銅像怎麽還不換哪?”

青陽的性格,一向是有什麽打算,提前跟大家宣揚一下,然後一有錢,立馬雷厲風行的辦。可這次回來,連賬務的分工都安排好了,都沒見東家安排銅像的事。

青陽陷入沉默:“……”

對啊,銅像。

算了,答應都答應了,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吧,等主殿的神像更換完,重新請一次神試試。

青陽想着,把銅像的準備一道安排了,又抱起一部分餘錢,離開道觀。

小金墜兒已經化回小金身,安置在殿中,這幾個鬼還有的吵,正方便他一個人去幹事。

來到張老爺子院落前,絕明正幫張老爺子洗腳,倆人都是老頭樣貌,青陽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自己進的是哪家互助養老院:“……大師。”

絕明驟然聽到魔鬼的聲音,差點把老大爺腳給扔了:“……小友啊,找老衲何事?不會又要扣錢吧?”

“誰要扣你錢,我來送錢的。”青陽把錢匣子放在桌上,往西屋裏頭探頭探腦,“絕心這開悟也太久了,該不會蹭不上這一波造像?”

絕明:“小友你剛剛說什麽?”

青陽縮回脖子:“我說絕心開悟的——”

“前一句。”絕明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青陽,打斷。

“?”青陽道,“我不是來扣錢的,我是來送錢的?”

絕明瞬間露出機警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把張大爺腳放下,擋在人前,架勢都擺開了:“小友!你仿佛中邪了!待老衲替你檢查一番!”

青陽:“???”

青陽:“呸!你才中邪。”

“你們大老遠的過來幫忙,我又不是光會薅羊毛的。”青陽指指桌上的錢匣子,“這些借你們先用着,裏頭有些銀票,應該足夠你們把這裏重新修葺一番,塑個像樣的佛像了。現在已經是十月,時間很快的,等入冬再修就來不及了,別讓張大爺吃苦。”

絕明的神情這才放松一些,但還是抱有幾分警惕,伸手想拉住青陽勸說:“還是讓老衲替小友看看吧,以防萬一。”

“以防你個頭啊!”青陽狂閃,“你擦腳的毛巾還沒丢!”

小窄巷一向是有熱鬧必看的,絕明和青陽就這麽拉扯幾下,就從各個屋裏冒出一個個八卦的腦袋:

“咋回事咋回事?”

“不知道啊!我早發現咱們巷子多了兩個和尚,還是青陽大師自個兒帶來安置下的。還以為兩邊有什麽關系呢,這怎麽打起來了。”

“噓!你們沒看到嗎?桌上那匣子銀票!是青陽大師帶來,給這倆和尚造寺廟的。”

衆人:“……??”

道士捐錢造寺廟?到底是道士心不誠,還是和尚是卧底?

“保成啊,朕聽說你從秦淮回來,帶了不少道經?朕這些天太忙了,都沒來看看。”康熙從張鵬翮處回府邸,眉梢帶着喜意走進太子院落,就被滿地歸類的道經擋住了去路,“……這也太多了。”

康熙不得不跳格子一樣艱難行走,推門進了太子書房,發覺更多,胤礽正坐在書桌前,眯縫着眼睛,用一種完全看不懂你在講什麽屁話的表情看着手中道經。

“保成,你在看什麽呢?”康熙也好久沒在胤礽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了,也就是小時候胤礽剛識字時,才這麽做過,一顆慈父之心頓時滾燙,“有什麽不懂的,我來看看。”

胤礽這才有了反應,帶着幾分驚慌地站起來:“皇阿瑪!您怎麽來了。”

康熙笑道:“你猜怎麽着?剛剛張愛卿跟朕說,之前銀庫點錯了數目,才顯得捉襟見肘,其實裏頭還有這個數。”

胤礽看着康熙比劃的手勢,大吃一驚:“這都抵得上江南富商全部家産了吧!”

“不。不是江南富商,是山西亢家。”康熙拿起胤礽放下的道經,“朕早就盯着亢家了,今早收到傳報,亢家主宅被一把火燒得幹淨,人卻無一傷亡。只是私庫中的銀兩、糧食,都被火燒毀了。你說巧不巧?亢家的銀兩、糧食沒了,赈災、築壩的銀庫裏,卻多了一筆之前沒清點到的錢糧。”

康熙點點道經:“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青陽大師的手筆啊……”

偌大一個亢家,說燒就燒,說沒就沒了。

康熙在喜悅之餘,還是頗為忌憚的。但想到青陽大師曾說的話,估計是亢家沒犯陽間的律法,卻犯了陰間的忌諱,大師這才出手。難怪他總覺得亢家發家奇怪,卻始終查不出把柄,原來問題不在人身上,而在鬼身上。

康熙将注意力拉回到道經上,在胤礽身邊坐下,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實:“朕年少時也讀過這本,不如朕來替保成講解?”

在這一刻,康熙是完全不知道,自家保成讀道經,是為了寫入道申請書,踢開太子的位置,奔着成仙去的,不然康熙怎麽也不可能親手助力。

他還一廂情願地想:保成一定是在大師那裏碰了壁吧!但為了給朕分憂,所以借來了這麽多道經,一個人研讀,決定要攻克大師。保成這麽孝順,朕怎麽能不幫忙呢?

“……”胤礽默默看了康熙一眼,露出一個青陽招牌式乖巧微笑,“多謝皇阿瑪。”

這可能就是天助我也吧。

康熙對照着經書解釋了幾句,腦筋突然一動:“——等等。”

對啊!

保成這法子是個好法子,想要表現誠心,當然先要證明了解。

康熙心思一轉:“你大哥、三弟、九弟和大師也有交情,朕叫他們一塊來,跟你一起來學道經。”

朕雖日理萬機,分身乏術,但四個兒子總有一個能攻克大師的吧。

才中二的想着天助我也、我定成仙的太子:“——???”

好端端的你為什麽會想到那群多餘的家夥!!

康熙還拍着太子的肩膀,慈愛地說:“還是保成給皇阿瑪提的醒。但你一個人太辛苦了,多一人幫忙,也多一分成功的機會。你先上手,到時候你大哥他們有什麽問題,你還能帶帶他們。”

而且不止是道門,康熙甚至還想到了佛門。

他記得,老四好像就對佛學頗有心得,和和尚也比較談得來,不如就這麽着,讓老大、保成、老三、老九去負責攻克道門,他回頭帶老四去趟五臺山試探試探,以後也可以讓老四培養一些對佛學有研究的兄弟嘛,大家一起努力啊。

太子:“……??”

是親爹嗎,為什麽又坑兒子?讓我自己給自己培養競争對手?

之前争皇位也就算了,就連道觀的繼承也要他争!?

不!!!

于是,半諸香後。

被請到太子房內,僵硬地坐在道經之間的胤褆、胤祉、胤禟:“……”

胤祉還好,本身就是好讀書的人,看到這麽多的典籍,還挺高興,伸手挑了一本:“那我來看——”

“啪!”

“三弟。”胤礽微笑着摁住胤祉的手,“何必這麽積極?咱們滿族皇室一向對道教沒什麽好感,大家随便學學,有孤一人辛苦就可以了。”

他話音還沒落,胤褆突然驚立而起:“這是什麽!”

胤褆盯着那書上的名字,激動地渾身都在發抖,幾乎連跌帶撞的撲過去:“《玄壇趙大元帥財神經》,這是不是供奉財神爺的經文!”

“?!”胤禟瞬間也撲了來,“給我……看看!”

他才是和大師共享財神爺的那個好嗎?大哥都窮到九紋錢就是極數了,一看就和財神爺完全沒有緣分啊!

胤祉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哥和九弟居然就這麽搶了起來,兩人滾在地上打作一團:“诶,你們別鬧了,一會兒把書壓壞了!”

什麽鬼啊,大哥和九弟不是一個陣營的嗎?人家一桃殺三士,他們這兒一本財神經殺二皇子?

錢字當頭,是不是一個陣營暫且擱下,如今已經變身仇富黨的胤褆悲憤地大罵:“老三你評評理!你說說我都窮成什麽樣了,這《玄壇趙大元帥財神經》是不是該歸我!老九你那麽有錢,缺這一部財神經嗎?!”

胤禟使勁翻身:“大哥你放棄吧!財神跟你就八字兒不合,不如讓給弟弟我啊,弟弟馬上就要開分店了!趕緊讨好讨好財神爺,以後弟弟的不就是哥哥的。”

我搶。

胤褆:“那你先把這個經給我!!”

胤禟:“大哥,你要認命!!”

胤礽:“……”

胤祉小小聲:“要不要告訴他們呢,其實這經文很不太長,再抄一份就好了。”

胤礽已經看清,胤祉所拿的是本道門弟子收錄的詩集,淡定地收回手:“這有什麽的,讓他們打打好了,增進增進兄弟感情。”

打啊!不要停,就不要來看書、搶我對道觀的繼承權了。

與此同時,納蘭府。

明珠正躲在容若院裏,偷偷背着大家燒紙,一邊燒一邊嘀咕:“我還是不是你最敬愛的親爹,你為什麽不回信。”

“老爺,老爺!”老管事在外面敲門,急得很,“不好了,亢家出事兒了!”

“?”明珠立即收回怨父的模樣,整理衣衫,起身開門,“怎麽回事?”

亢家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為大皇子好不容易拉來的助力,怎麽也要保下來。

老管事有點呆滞地将密信遞給明珠:“說……說是一場無情的大火,摧毀了亢家人的家園,所有的財富、宅邸、店鋪,走水的走水,地動的地動,通通都沒了。”

“……”明珠驚得倒吸一口氣,“——哕!”

他猛地将信扔開,驚怒道:“什麽無情的大火,亢家怕不是想反悔吧!這信上有毒!”

怎麽會臭成這樣,哕!

“……”老管事抽了抽嘴角,“不是的,送信來的人說,自己不知道倒什麽黴運,手裏有個銅板都會掉陰溝地縫裏,這寫信的紙和筆,是他一路掉,一路撿才換回來的,所以才有些……異味。”

明珠:“……??”

怎……怎麽會這樣,那可是富甲天下的亢家啊,怎麽可能窮到掉銅板都要撿。

老管事低聲說:“是真的,我當時聽他說,也不相信,派人去查,京都內所有亢家的鋪子都塌了。”

明珠:“……”

一時間,大皇子的種種反常、房宅的坍塌、青陽道長的出現,種種線索接連閃現,終于連成清晰的一條線——

就說大皇子怎麽突然心灰意涼,請財神爺、花錢如流水到屢屢向他借錢,該不會是在什麽時候得罪了財神爺吧?

——然後傳染到他,連累了亢家!

老管事早已忘了青陽的靈驗,看他的表情,顯然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用講天方夜譚的語氣道:“他說亢嗣鼎受不了這個打擊,上吊自盡了,現在家裏連為他出殡、燒香的錢也沒有,打算火葬了,就是能不能借點香。”

“……”明珠抹了一把臉,“借吧……”

他已經開始考慮了,先一步轉移財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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