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發燒了

蘇瑾已經睡着了,頭朝床外側,蕭衍站在床邊,正好可以看見蘇瑾的睡顏,一張小臉兒微紅,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因為是冬天,蘇瑾整個縮成一團,縮在被子裏,除了臉,整個都被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蕭衍感覺伸手想将被子掀開一角看看蘇瑾的腳踝,但是轉念一想,覺得此舉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像是個偷窺的賊,對,還是個有着不良居心的賊。

蕭衍正猶豫着,蘇瑾呓語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蕭衍被吓了一跳,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看蘇瑾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心中松了一口氣。

剛才恍惚之間仿佛聽見蘇瑾叫自己的名字,難不成是夢見了自己?

蕭衍想到這個可能,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看向蘇瑾的眼神越發柔和。

蕭衍到底沒給蘇瑾抹藥,給蘇瑾掖好被腳,将藥酒放在桌上,便離開了。

******

蘇瑾一覺睡到天色将暗還未醒來。

此時,城西的芙蓉巷,這是縣城裏面有名的花巷,一些走投無路的女子專門在這箱子裏招攬生意尤其是入夜十分,這邊花紅柳綠的,更是熱鬧。

一輛馬車停在巷子最熱鬧的地方,自車上扔下來一個麻袋,馬車不做停留,便駛走了。

柳志高嘴被爛布堵着,雙手被反綁,頭上套着麻袋,拼命的掙紮着。周圍人來人往的看着這個拼命蠕動的東西,紛紛過來圍觀。

“咦?這還有字?”

有人發現麻袋上貼了寫了字的布條,便出聲道。

“寫的什麽,快念來聽聽!”

有那不識字的人便好奇道,請識字的人給大家夥兒念念。

“此人乃盜花賊,奉紋銀五兩,随意享用!”

“哈哈哈…….”

“還有這等好事?哈哈…….”

“天大的便宜啊!”

“……”

衆人知道布條上寫的什麽後,捧腹大笑,這是哪位俠士幹的,竟如此厚道,還奉上紋銀五兩,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意思!

“哎呀起開起開,你們這些臭男人要他也沒用,這人啊,我們就收着了,替那些被欺負過的姑娘們好好懲罰這惡賊!”

一位年過半百的半老徐娘扭着腰身過來,推來看熱鬧的人群,喊了幾位有力氣的姑娘一塊兒擡着麻袋進了旁邊的樓裏。

衆人哈哈大笑,說都知道,這懲罰是個什麽罰法兒,這惡賊還真是豔福不淺啊,只希望別留下陰影便好!

衆人散去後,芙蓉巷一如往日般熱鬧,而柳志高的恥辱就此展開,确實成了他一輩子的陰影。

只是這些事情,蘇瑾并不知情,此時她正迷迷糊糊,感覺又回到了前世,那個有着高樓大廈,有着高科技發展的世界。

“蘇瑾,你聽我解釋......”柳志高急急的拉住蘇瑾的胳膊。

蘇瑾看着裸着上半身的柳志高,他的身後,一個裹着被子縮在床上的女人,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

“陸霜,你還是我朋友嗎?”蘇瑾握緊的拳頭顯示了她此時的憤怒。

“蘇瑾,我們......我們是真心的......”裹着被子的陸霜霜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卻絲毫不影響臉上那精致的妝容。

蘇瑾冷笑,“真心?你說你們是真心?你他媽的早幹嘛去了?他是我男朋友!”蘇瑾大聲吼着,雙眼猩紅的看着面前的這兩人,一人是她的男朋友,另一人,則是她一直以為最好的朋友!

畫面一轉,清冷的夜裏,蘇瑾加完班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暗黃的路燈透過道路兩旁挂着零星樹葉的樹枝,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暈。

“duang~”

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的沉靜。

蘇瑾感覺身上的力氣被抽離的一般,最後眼前出現的便是那兩個人慌張的臉。

“怎麽辦?她......她好像沒氣了......”

“快......快走.......”

男人跟女人慌張的聲音傳進蘇瑾的耳中,但是蘇瑾感覺自己的狀态是游離的,慢慢的陷入無邊的深淵。

前方是無盡的黑暗,蘇瑾摸索着向前,卻不知道要走向哪去。

“蘇瑾!蘇瑾!”

有人叫她的名字,蘇瑾回頭看,仍然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無邊無際,讓人心生畏懼。

“蘇瑾,蘇瑾!”

那人的呼喊聲依然在耳邊回響,似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蕭衍坐在床前,拍着蘇瑾的臉頰,喊着蘇瑾的名字,但是蘇瑾面色潮紅,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

蕭衍的心向被揪住了般難受,轉頭對孫氏道:“怎麽大夫還沒來?”

石大出去請大夫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先前蕭衍從蘇瑾房間出去之後,便一直在蘇瑾隔壁自己的屋子裏,但是到了晚上,也不見蘇瑾這邊有什麽動靜,蕭衍有些擔心,便來蘇瑾屋內看看,便看見蘇瑾面色潮紅,一副發燒的模樣,蕭衍伸手觸上蘇瑾的額頭,果不其然,溫度都有些燙手了。

“來了來了!大夫來了!”

石大說着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拎着藥箱的齊行知。

蕭衍扭頭一看,眼神暗下來,瞪了一眼石大,并未多說什麽,起身将地方讓給齊行知。

石大接收到蕭衍的眼神,知道他家公子這是生氣了,但是他也沒辦法,現在都入夜了,多數醫館都關門了,幸虧他想起來姑娘跟濟安堂的齊大夫似乎有些交情,便上門去請,那齊大夫一聽是姑娘生了病,二話沒說,拎着藥箱便急急忙忙的跟着自己趕來了。

齊行知給蘇瑾診完脈,又開了藥方子,孫氏下去熬藥了,蕭衍對着收拾藥箱的齊行知道:“多謝齊大夫,這是診金,我送齊大夫出去!”

說罷,蕭衍手朝門口的方向做出請的姿勢。

齊行知将藥箱收好,擺擺手道,“蕭公子不必客氣,我與蘇瑾本就相識,她這樣,我放心不下,等他醒來再回去不遲!”

齊行知在桌前坐定了,看樣子真是暫時不打算回去了。

蕭衍心中氣結,看看還睡着的蘇瑾,再看看一臉擔心的齊行知,心中悶氣更甚了。

“那齊行知去外面等吧,蘇瑾還未醒來,我們在她的屋子裏坐着,于她名聲有礙!”

齊行知看了一眼床邊的方向,自從上次被拒之後,已經許久未見了,沒想到再見卻是為她診脈,想起初識之時,也是這個樣子,她靜靜的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為她診脈,開藥,這緣分真是......

“齊大夫,請!”

蕭衍見齊行知盯着床的方向,身形微動,聲音不由的提高了一些,再次請齊行知出去。

這次齊行知未說什麽,順從的拎着藥箱出了蘇瑾的屋子,跟着蕭衍二人來到堂前落座。

冬日的夜裏,雖然沒有風,但溫度也是極低,石大還貼心的在堂前升了一個炭火盆子,供二人取暖,炭火跳動之間,映照着蕭衍跟齊行知二人的臉,二人本就不熟,現在,更是相對無言。

孫氏在竈屋熬好了藥,對着藥碗正要從堂前經過上蘇瑾屋子裏去給蘇瑾喂藥,被蕭衍跟齊行知同時喊住了。

“孫姨,可是蘇瑾的藥?”

孫氏見二人同時出聲,便停下了腳步,“是啊,是姑娘的藥,我去喂給她喝,想必喝了便好的快一些!”

“我來吧!”

二人又是同時出聲。

孫氏這下為難了,要說蕭公子是自己暗中的主子,自己當然不好違背主子的命令,但是齊大夫跟東家姑娘的關系似乎很不錯,這......

孫氏正在犯難中,蕭衍已經上前從她手中接過了藥碗,“還是我來吧!”

“蕭公子不可,蘇瑾一個姑娘家,蕭公子這是要毀她名節?”齊行知叫住正要朝蘇瑾屋子走去的蕭衍。

蕭衍聞言看向齊行知:“那齊大夫去就不是毀她名節了?”

“這......我是大夫!”齊行知搬出自己醫者的身份,企圖與蕭衍講理。

“呵......齊大夫慣常給人診脈開方子的,怕是這喂藥的活兒還沒幹過吧,不敢勞煩,我既叫蘇瑾爹娘一聲叔嬸兒,與蘇瑾來說便是半個兄長,喂藥這活兒,自是做的來的!”蕭衍的一番話竟是有理有據,讓齊行知挑不出半點兒錯誤。

“既如此,還是請孫姨代勞吧!”齊行知朝孫氏拱手行禮。

孫氏下意識的看向蕭衍,看到蕭衍那散發着冷意的眼神,孫氏忙推脫道:“我......我突然想起竈屋裏還有些事兒沒做好,請蕭公子好好照顧姑娘!”

說罷,孫氏朝蕭衍匆匆行了一禮,便頭也不回的朝竈屋走了。

蕭衍朝齊行知冷笑一聲,端着藥便朝蘇瑾屋子去了。

堂中只剩下齊行知,碳盆裏的炭火已經快要燒完了,剩下一點火苗茍延殘喘。

齊行知不是沒看出來蕭衍對蘇瑾的态度,只是對于蕭衍的身份,雖說他知道的并不詳盡,但也明白,是自己不能比的了的。

何況家裏那邊,他擰不過祖母的意思,但是每當想起蘇瑾的模樣,齊行知便覺得胸口發疼,只是他能作何?忤逆祖母的意思,他不能做這不孝的兒孫,違背自己的意願?他心中着實難受,即便這些日子忍着心中的思念不見她,但是齊行知知道,自己心裏一直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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