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歲夜聊
“阿姐，阿姐，我可以跟你住嗎？”蘇心抱着蘇瑾的大腿撒嬌。
蘇心好笑的看着粘着自己的蘇心，蹲下身來道：“我們心兒長大了，要做一個獨立的好孩子，要學會一個人睡覺！”
“阿姐，什麽是獨立？”
“嗯......就是以後心兒要自己穿衣吃飯，自己睡覺，自己讀書寫字，以後還要自己賺錢！”蘇瑾給蘇心舉了幾個淺而易懂的例子。
“那，什麽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嗎，爹娘跟阿姐呢，會陪着我嗎？”蘇心一聽到自己要做這麽多事兒，眉頭擰的老緊了。
“在你沒長大之前，我們都會陪着你的，但是等你長大了，像阿姐這麽大的時候就不需要我們陪了！”蘇瑾跟蘇心解釋着。
蘇心想了一會兒，擡着腦袋道：“嗯！我要學會獨立，要向阿姐一樣獨立！”
說完，便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邁起小腿兒往西邊廂房去了。
蘇瑾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小丫頭，也太好哄了吧，原以為要說服她自己住一個屋子要費一番功夫呢，蘇瑾已經想好先跟蘇心睡一個屋了，等蘇心再長大些，再将她分出去單住，哪曾想，這小丫頭這般容易就應下了，自己想好的說服她的一大堆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呢。
唉！雖說這小丫頭答應的好，但是王氏跟蘇瑾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心兒自小便跟着蘇瑾睡，還從來沒單獨睡過一個屋呢，怕是到了夜裏醒來，定會害怕吧！
蘇瑾跟在蘇心屁股後頭進了西屋，先把東西收拾好吧，大不了自己陪她在西屋住一陣子，等小丫頭慢慢熟悉了新環境，自己再去東屋睡！
新宅子屋子不少，蘇二跟王氏住了主屋，東西兩邊的廂房分別被蘇瑾跟蘇心占了，蕭衍也有自己的屋子，就在蘇瑾隔壁。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搬家，将能用的東西搬到新宅子裏面，不能用的歸置歸置，留作年後處理。
年三十，除夕夜，吃餃子，放炮竹，守歲。
蘇心年紀小，用過了飯沒多久便困了，蘇二跟王氏也沒撐多久，跟蘇瑾、蕭衍一起說了會兒話兒，便也去休息了，剩下蘇瑾跟蕭衍在前廳守歲。
盆中的炭火燒的旺旺的，在這廳中，并不覺得冷，桌上擺着蜜餞點心之類的零嘴，蘇瑾跟蕭衍同坐在桌前，聽着外面的炮竹聲。
在一聲聲的炮竹聲中，蘇瑾有些感慨，自己已經來了半年了，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這裏的生活，已經成了蘇瑾的習慣，雖然這裏不及上一世的那個世界發達，但是這裏有愛，有家人的關心和陪伴，對于本是孤兒的蘇瑾來說，這便是最珍貴的。
“你身上的傷怎樣了，還疼嗎？”蕭衍問道。
“已經好了，不疼了！”蘇瑾捏起一個蜜餞放進嘴裏，感受着那股酸酸甜甜的滋味，那是她最喜歡的。
氣氛又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外面的炮竹聲，蘇瑾吃了幾個蜜餞，喝了幾杯水，覺得不能再吃了，要不然該撐了。
“蕭衍！”蘇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
“嗯？”
“你要不要吃？”蘇瑾捏了個酸棗遞到蕭衍面前，蕭衍本來以為蘇瑾突然出聲，是有什麽事情要說，或者是找他聊聊天兒，沒想到她卻遞過來一枚酸棗兒。
蘇瑾也是不知道聊些什麽，覺得有些尴尬，正好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便順勢請蕭衍吃點兒。
誰知蕭衍也不接過去，看了一眼蘇瑾，直接順着蘇瑾的手，将那酸棗兒含進嘴中，舌頭不經意間掃過蘇瑾的手指，驚的蘇瑾猛的将手指收回。
“你......你怎麽......！”蘇瑾結結巴巴，感覺手指被他舌頭碰過的地方隐隐發燙。
蕭衍眉眼含笑，道：“我怎麽？”
“傷風敗俗！”蘇瑾看着蕭衍，吐出四個字。
蕭衍哈哈笑了兩聲，“不是你遞過來讓我吃的嗎，怎麽倒是說起我的不是了？”
“但是我也沒說讓你......這般......你不會接過去嗎？”
“你喂的好吃！”
這人真是臉皮越發厚了，在爹娘面前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轉頭便是這番不正經。
蕭衍見蘇瑾紅着臉低頭不搭理他了，自顧笑了幾聲，便恢複了往日正經嚴肅的樣子。
“你接下來一年有什麽打算嗎？”
“嗯......沒什麽打算，那個點心鋪子夠我們一家吃喝花銷的，若是開的長久了，靠着那鋪子過活也盡夠了！”蘇瑾沒什麽遠大的理想，只想一家人安穩度日，吃喝不愁，過着平凡的生活。
“那若是不長久呢？”
“不長久？”蘇瑾看向蕭衍，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鋪子的契書只簽了一年的，若是到期後，鋪主将鋪子轉手賣與他人，再或者......你已經跟知縣家的千金結下了梁子，你覺得她會讓你安寧的在縣城将鋪子開下去嗎？”
蕭衍的一番反問，讓蘇瑾皺起了眉頭，對啊，這确實是個大問題，但不說日後鋪子會不會被轉賣他人，單是陸霜霜那個女人，上次自己安然無恙，保不準她再次出手，到時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人家背靠這麽一座大山，那該如何是好呢，眼看家裏的生活剛剛有了起色，總不能再回到之前啊！
蘇瑾苦惱了。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望山縣，去別的地方？”蕭衍看着蘇瑾苦惱的樣子，給她出主意。
蘇瑾有些喪，“去別的地方？哪是這麽容易的，離開望山縣，且不說我對其他地方不熟悉，單說這身份證明、路引，你覺得依着我跟陸霜霜的關系，官府那邊能這般容易給我辦下來？”
這個時代不同上一世，身份證在自己手中，全國想去哪裏都可以去，沒人管得了，但是在這裏，離開自己的戶籍地需要官府的證明，需要官府統一發放的路引才能出入城門，自由的去別的地方。
“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你有心，總會找到辦法解決的，何況你不是認識郝掌櫃嗎？他可是個能人，沒有他辦不到的！”蕭衍好心的給蘇瑾提醒。
想到郝掌櫃，蘇瑾突然想到那日蕭衍穿的一身牢差的衣裳，便問道：“那上次你去牢中看我穿的那身衣裳，也是郝掌櫃幫忙弄得？”
“嗯！”蕭衍點頭。
“那郝掌櫃是不是跟官府有什麽關系？”蘇瑾身子前傾，靠近蕭衍小聲的問道。
蕭衍看蘇瑾靠近，她呼出的熱氣噴在自己臉上，有些不自在。
“嗯......是有些關系，但是不是跟陸知縣有關系!”
“啊？那是跟更大的官兒喽？怪不得，那鴻運樓敢跟陸知縣連襟的福來酒樓搶生意，還這麽名目張膽，原來也是有後臺的呀！”
應該算是這樣，蕭衍心中默默地想，自己這個後臺應該比陸知縣大吧，唉，只是還得掖着藏着，不能光明正大的給某個人靠。
“哎，那你跟郝掌櫃這麽熟，是不是也認識上面的人？”蘇瑾雙眼發光的看着蕭衍，看着蕭衍在自己的注視下點頭，蘇瑾眼中的光芒更甚，哇塞，她這算不算抱上了半個大腿？
“所以，你也算有靠山的人，若是你想去別的地方看看，也不是什麽難辦的事兒！”
蕭衍臉上帶着笑意看着蘇瑾道。
蘇瑾被蕭衍說的心癢，自己确實想看看青山村，望山縣以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跟自己上一世的世界一樣，江南有煙雨蒙蒙的婉約美，北方有大漠孤煙直的浩瀚，海邊的碧浪沙灘......
“你去過很多地方嗎？能給我講講望山縣以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嗎？”蘇瑾像一個好奇寶寶，充滿希冀的望着蕭衍。
“我去過南邊福州一帶，那邊靠海的村鎮以打魚為生，他們習慣那種海味的腥氣，所以魚蝦是他們的主要吃食，那邊雨水頗多，卻很溫暖......”
蕭衍講着自己去到過的地方，蘇瑾托着香腮在一旁聽得聚精會神。
“哇，原來還有這種地方！”蘇瑾連連驚嘆，一臉的向往。
“若是可以，我以後可以帶你走遍這些地方！”
“好啊！”
剛接完話兒，蘇瑾就後悔了，這話怎麽說的好似以後就要跟他綁在一起似的。
蕭衍聽到蘇瑾的回答，笑了。
“蘇瑾，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蕭衍問道。
“嗯......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平安喜樂，我定會給你一個平安喜樂的生活，這是蕭衍此時心中的話。
“你呢？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蕭衍看着蘇瑾亮亮的眼睛，很想說：有你在，便是我想過的生活。但是說這話還不是時候，他怕吓着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與你一樣，平安喜樂就足夠了！”蕭衍道。
蘇瑾一笑，“會的，這輩子，我們都會平安喜樂！”
門外的炮竹聲響的更猛烈了，子時已到，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是的，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他們都會平安喜樂！
這裏雖然沒有絢爛的煙花表演，但是蘇瑾覺得在這裏過的第一個新年比上一世所經歷的那二十幾個新年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