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玄鳥靈息
第20章 玄鳥靈息
女孩三下兩下站起來,再一次抓上她的衣角。
她不予例會,任由女孩抓着她。她往前走一步,女孩就拽着她跟着走一步。
身後的惡狼伺機而動,在女孩怯怯回頭看的時候,蹦起後肢,朝女孩撲了過來。
五支藤蔓從地底穿出,藤蔓上綻放着詭異的黑色桃花,尖刺直插狼的胸口。
原本席地而起的狼瞬間被藤蔓絞殺,屍體被藤蔓架在空中,粘稠的血液順着藤蔓滴落在地上。不知是不是錯覺,黑色的桃花開的好像更豔了。
女孩的手抓着黑衣女子的的衣角,仍然不打算放開,想要跟她走。黑衣女子抓起女孩的手,一把甩開。
地縫之中生長出數個藤條,将女孩圈禁在地上,束住她的手腳,防止她再跟上來。
黑衣女子頭也不回,轉身便走。
女孩帶着哭腔問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那黑衣女子忽然頓住腳步,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仰着頭,看着棕黃色的天,似乎想從這漫天的塵土中看見一抹陽光。
化形以來,她倒是從未想過給自己取個名字。
沉思許久後,她才緩緩開口道:
“明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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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淵!”
雲禮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眼中帶着迷茫。
門外端着藥正要進來的白若曦愣了一瞬,用腳踢開門,神色有些不自然。
“多謝。”雲禮端起藥碗,放在唇邊。
“從前睡夢中,你只叫玄鳥,怎麽現在又多出來個明淵,”白若曦彎下身,帶着不敢表達出來的醋意,調侃道:“你到底有幾個情人?”
雲禮大口大口喝下藥,把碗扔回托盤裏,瞪了白若曦一眼,“不要亂說!”
白若曦勾了勾唇角,擡手幫雲禮擦幹淨嘴角的藥漬,“什麽時候,你能也在夢裏叫叫我的名字呢?”
雲禮慌亂拍開她的手,轉移了話題,“九言堂會要開始了吧?”
“雲禮,你真的不怕……”
“我有必須要參加九言堂會的理由。”
白若曦看着雲禮那堅定的眼神,愣了片刻。
許久之前,她決定坐上白家家主之時,也是這般模樣,堅毅且不可動搖。
一只黑色的蝴蝶從窗口飛進來,落在雲禮的手上。蝴蝶收斂了翅膀,在她的手上呆了許久。
直到雲禮想要伸手去觸碰它,它才振翅而飛,朝着烏雲密布的天空而去。
“除了你我之外,塗山漣也會去吧?”
白若曦沒答,算是默認。
“這就是你與塗山漣之間的交易?”
“百花宴時,我需要一個九階以上的大妖來幫我震懾前山。”白若曦覺得這個解釋不好,又補充了一句“九言堂會之後,我與她不會再有別的交易了。”
……
九座神像前,坐着九門九位家主,伴在家主身側的,有的是長老,有的是繼承人,有的是與之合作的大妖。
李家家主感嘆道:“幾月不見,九門中的家主已經換了兩位了。”
姬家長老聞言,冷嘲熱諷一句,“換家主乃是人家的分內之事,咱們旁人也管不着。”
面具之下 ,雲禮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家主之位,自然是能者坐之,嫡系繼承制簡直又可笑又荒唐。
李家家主捋了一把胡子,“想必大家都聽到了傳言,戴家老祖被妖鳳所傷,我們總得像個辦法去對付這鳳凰吧。”
“妖鳳能傷戴明,說明那妖鳳已經進了四品境界了。可與戴明一戰,估計這鳳凰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如趁妖鳳重傷,找到妖鳳殺了她。”
“不可!這鳳凰是開啓地獄道的鑰匙,若是殺了她,以後我們如何進入地獄道?”
“那你說怎麽辦?”
姬家長老拍了拍椅子扶手,清了清嗓,語氣中帶着焦急,“好了!各位!現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殺了鳳凰,而是盡快找到玄鳥靈息,阻止玄鳥複活!”
“身死而魂未滅的玄鳥要是重回于世,禍亂起,至兇啊!”姬家長老蒼老的聲音中帶着一股子狠勁,“就算她是玄鳥主神,就算我姬家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阻止玄鳥複活!”
黑色的鬥篷下,雲禮攥緊了拳頭,骨頭捏的作響。
雲禮低聲給白若曦傳音道:“玄鳥的靈息在哪,問她。”
白若曦側頭看向雲禮,面具下的雙眼帶着不甘。
原來雲禮的心一直都在玄鳥上。
可玄鳥已死,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比得過一個死人!
塗山漣看着姬家家主身旁的兩人,一個是姬家長老,另一個是誰。
那人身上的氣息為何會如此熟悉?
褚家家主拄着拐杖,站起了身,“都說嶺南姬家最擅長的就是占蔔,不如姬家占蔔一下,玄鳥的靈息在哪?”
李家家主冷哼了一聲,“上一次,姬家就說玄鳥靈息在昆侖山,我們李家、上官家、還有曾經的白家,都派了繼承人去尋,可是卻一無所獲。”
“看來,姬家的占蔔術,也不過如此!”
“還請李家家主再信我姬家一次,這一次絕不會有誤。”姬家家主開了口,“玄鳥靈息的位置我們已經問蔔到了,在淮安。”
淮安?那不正是白家的地盤嗎?
“好,那我李家便再信你姬家一回。”
……
此時的淮安已是入了冬,天空飄着細微的白雪,雪花落在地上,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化成了水,滋潤着地皮。
“原來這就是淮安白雪,難賦深情。這雪剛落地就化成了雪水,還真是薄情寡義啊。”秦寰捏着杯中的酒,不禁感嘆道。
因為姬家的占蔔,九門中的河西秦家繼承人便來了淮安。
與之同行的還有上陽的李榮軒,嶺南的姬月,河東的張懷止,以及汴京的褚墨。
來了淮安,一行人便住在了白府中。
“秦公子不要忘了,我們這一行是幹什麽的。”姬月提醒道。
李榮軒看向雲禮,心中百感交集,這一群人中,只有他知道雲禮就是鳳凰,這種事情無法說出口,心中免不了有些擔心。
雲禮察覺到了李榮軒的目光,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擡步避開九門的人,進了白若曦的書房。
書房中,燈光晦暗,白若曦坐在案幾前,紅色的朱砂筆畫着一張又一張符箓。
字跡缭亂,符箓之上并沒有法力的痕跡,看起來只是練手的。
白若曦停下了筆,擡頭看着躲進來的雲禮。
燭火微光下,映着她白皙的臉,清湯寡水的面容上挂着一絲淡淡地笑,她側頭倚在窗沿上,觀賞着窗外的小雪。
原本的清冷疏離感在進了書房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還有含情的雙眸。
可白若曦看到她這樣卻一點也笑不起來。
自從雲禮從九言堂會回來,便命令蕭也暗地裏在淮安查找玄鳥靈息的下落。一心撲在玄鳥上面,若非是今日九門的人在府中飲酒,她怕是不會進入這書房一步。
朱砂的紅染上白若曦的指尖,她回過神來,不耐煩地将指尖的那抹紅蹭在符箓上。
雲禮本身長得就好看,瘦瘦高高的,借着燭影,更是把她的身形拉長了幾分。
“啪嗒——”一聲,朱砂筆的筆杆在白若曦手中折斷。
雲禮聞聲回過頭,收斂了眼中的柔情。
白若曦起身,一步一步,朝雲禮走過來,“雲禮,你很想複活玄鳥,對嗎?”
“對。”
“即便她會禍世,你也要複活她嗎?”
“是。”
“雲禮,那無辜者怎麽辦?百姓怎麽辦?”
雲禮蹙着眉頭,有些不悅,“玄鳥是主神,她絕不會禍亂天下。”
白若曦逼近雲禮,冷着聲問:“你拿什麽保證?”
“若她不愛世人,三千年前,又怎麽會親手打散我魂魄!”
說起這個,雲禮眼神中帶着淡淡的憂傷。
神愛世人,卻不愛我。
白若曦捏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才意識道剛才的自己失态了。
每次在雲禮面前提起玄鳥,她都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清楚的知道,那是嫉妒。
她口中緩緩蹦出兩字:“出去。”
……
子時,夜深,一個女子手中端着羅盤,進了白府祠堂。
白若曦站在祠堂中,聽見了腳步聲,緩緩開了口:“我等你很久了。”
“白姑娘,昆侖山一別,許久不見。”
天色漸亮,祠堂中的燭火熄滅了一盞又一盞,日未初升,但所帶來的光輝已經染紅了半邊天。
姬月從祠堂中出來,回了客房。
不一會兒,九門來的人就收拾好了行李。
這一幕幕,恰巧被倚在閣樓上的雲禮收入眼中。
“沒幾日,便是新年了,白姑娘,我們就先回去了。”
白若曦一笑“此一別,各位保重。”
……
爆竹聲響徹整個淮安,此時燈籠高挂,萬戶通明。
雲禮進了白家的祠堂,原本挂着白澤神相的位置如今已經被換成了玄鳥神相
雲禮抽出三柱香,借着燭火燃起來。不禁思忖道:又是一年了,玄鳥,你何時回來呢?
火焰跳動,映着畫像上玄鳥的法相。
不對。
玄鳥相的背後本來是鳳凰法相,所以真正受拜之人是鳳凰,可自從九言堂會回來,她再也感受不到有人祭拜了。
雲禮熄滅手中的香,端起燭火湊近看。
這畫像根本就是假的!
作畫之人不知道這副神相其中的奧義,自然是仿不明白,只能勉強臨摹出一個既非玄鳥、也非鳳凰的法相。
白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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